幸福不準失約 第三章

作者 ︰ 孟芷

下班時間,高-踏出醫院。

感冒加上忙碌工作一整天,她現在累得全身乏力、難受得緊,期待能快點回家休息,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接起,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喂?

我餓了,去黃昏市場買點食材,然後到我家煮飯。薛天放充滿霸道的聲音傅來。

高-嘆氣。你家斜對面就有一攤面店,你可以自己去買晚餐來吃。她現在很累,只想回家吃女乃女乃煮的飯,然後癱在床上休息,根本沒多余的體力應付他。

記住-自己之前答應過的事,下人。他冷冷丟下這句話,切斷電話。

哇勒,她沒名字喔?直接叫她下人?

好好好,沒關系,她忍,誰教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呢。

高-收起手機,深呼吸,忍著身體不適,迅速跑去黃昏市場買菜,接著趕到他家。

薛大爺,小人來煮飯了。

廚房在那。薛天放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隨意往里頭一指。

高-提著一大袋食材奔進廚房,沒一會兒又沖到客廳。你家的鍋碗瓢盆咧?沒那些廚具,她怎麼煮飯?

沒有,-去買。大爺他從皮夾掏出幾張千元大鈔擱在桌上。

切,不早說──這樣她剛剛就能一起買過來,不用多跑一趟。

有意見?那雙褐眸淡淡睨向她。

不敢。小人乖乖領命,抓起鈔票跑去買鍋碗瓢盆,最後再沖回來煮飯。

半個多鐘頭後,高-忙得滿頭大汗,在大爺催促的吼叫聲下,她終于端出熱騰騰的三菜一湯,外加一盤新鮮的水果。

大爺,你慢吃,小人先滾了。她頭開始暈了,她要回去休息……

這屋里的地板已經很久沒人擦過了。薛天放邊吃飯,邊淡淡說道。

一腳已經跨出門口的高-,頓時全身一僵,緩緩將右腳縮回來,轉身看著他。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嗚……

我馬上去擦。她哀怨地跑到廚房後的陽台,找不到拖把,她只好拿塊抹布和提著一桶水出來,開始辛勤地擦著大理石地磚。

薛天放慢慢咀嚼食物,瞥向蹲在一旁的小人兒,沒察覺到她身體不適,薄唇悄悄揚起笑意。

他長那麼大,第一次知道原來失戀心情不好時,折磨別人可以宣泄他悲憤的情緒,真好啊!誰教她要不知死活地惹上他,就算她倒霉吧!

好一會兒後,高-終于擦完客廳偌大的地板,一轉身,看到薛天放養的狼犬不知在何時回來,玩得渾身髒兮兮,凡是-經過的地方,就留下一堆烏黑腳印。

這代表她又要重擦地板一次!啊∼∼她快瘋了,忍不住大叫。

請控制-的情緒,不要讓別人以為這里發生命案。薛天放已經吃飽了,正在吃水果。bingo,過去。他命令狼犬到高-身邊。

干麼?她有不祥的預感,不會是要她替這只狗洗澡吧?

先把-洗干淨。

唉,她就知道……

bingo乖,我們去洗澡。高-認命地帶著狼犬走向浴室。

適時薛天放的手機響了,他接听。薛天放。

阿放,是我,盛達啦!

有事?浴室突然傳來高-淒慘的叫聲和狼犬吠叫聲,薛天放瞥了浴室的方向一眼,輕勾笑弧。

我們醫院里有個牙科醫生辭職了,過幾天就要走了,到時醫院抉人手,你能不能過來幫個忙?李盛達不忍薛天放日日在小鎮上閑晃,一直陷在情傷中,希望他能藉由工作忘卻傷痛,再者,希望幫他和高-多增加相處的時間,讓他們兩人能培養出感情。

好。憑著他們兩人多年的交情,薛天放沒半點猶豫,立即答應。

那就這麼說定嘍。

結束通話,薛天放點了根煙,默默抽著。

沒多久,狼犬洗完澡從浴室跑出來,蹲在他腳邊,他寵溺地揉揉-的頭-

咬我!

一道充滿淒怨的控訴聲響起,薛天放抬頭望去,瞳眸瞬間變得幽深。

高-那頭微濕的長發披瀉而下,濕漉漉的米白色衣衫緊貼身體,玲瓏曲線畢露無遺,渾身散發一股柔媚氣質-

那間,薛天放猛然意識到她不再像個小丫頭,而是個小女人了。

你的狗啊,竟然咬我!她舉起輕微破皮流血的右手給他看。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淨愛欺負她。

我不反對-咬回去。

真是好主意。高-撇撇嘴,瞧見他嘴里叼著煙、噙著壞壞的笑容,再搭配上狡黠眼神的模樣,不自覺地瞧得失神。沒想到一個男人竟然能笑得那麼性感,那麼吸引人……

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會是愛上我了?他挑眉。

脾氣那麼壞,我會愛上你才有鬼啦!高-嘟嘍,蹲自動清理狼犬先前留在地板上的髒污。

就外表而言,薛天放這麼粗獷性格的男人的確很吸引女人喜歡,但若他的脾氣能改一改,溫柔一點,說不定相處久了,她真的會對他有意思……

等會兒把碗洗了,再去把浴室里的衣服洗了。他撂下吩咐,徑自上樓,狼犬尾隨身後。

真是的,那天又不只我一個人來偷東西,應該把老爸一起抓過來當男奴才對。高-忍不住犯嘀咕,體溫微微升高,她輕晃暈眩的腦袋,強忍不舒服,繼續工作。

擦完地板後,她已經累得四肢困重,癱坐在沙發上想休息一會兒,想不到眼皮漸漸沉重下來,整個人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久久過後,薛天放下樓,見到蜷縮沙發上的小人兒,邁步靠近,微-雙眼審視她。

她細致的臉龐泛著紅潮,兩片唇瓣色澤紅艷,模樣動人。

一只古銅膚色的食指悄溜到她的臉頰上,輕輕滑撫,下一瞬,大拇指和食指狠心地掐住她的女敕煩。丫頭,起來!吩咐她做點事情,竟然偷懶!

唉唷∼∼高-雙眼緊閉,低聲哀嚎,小手企圖拍開臉上那只無情人手。她現在身子好熱,整個人好不舒服,是誰一直吵她休息?真沒良心。

丫頭──他的手仍緊掐她的臉,她牛仔熱褲底下的那只白女敕長腿猛然抬起,踹向他月復部,他另只大掌旋即把住她左腳腳踝,眸中燃起一絲火光,欣賞她的美麗。

高-痛苦地睜眼,發現兩人的姿勢十分不雅,她瞬間驚醒,臉蛋爆紅,逸出沙啞嗓聲。哇哇哇,放開我啦!使勁縮腳,推開他。

天哪!這輩子她再也不要穿那麼短的褲子了,都被他看光了,丟臉!

我要走了。她急忙站起,身體沉重,雙腿虛軟,馬上往前栽進他懷中。

他抬起她的臉,終于察覺她的不對勁,她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暈-怎麼了?大手覆上她的額,感受微熱的體溫,旋即爆吼︰媽的,-發燒為什麼不早說?他剛才竟然還命令她跑來跑去、做東做西的……

她無比哀怨地瞅他一眼,無聲指控他的霸道根本不容她拒絕。

被她這麼一瞧,薛天放頓時產生前所未有的愧疚感,但卻礙于面子不願承認,繼續吼︰既然病了,就快滾回去休息,別把病菌傳染給我。

喔。謝天謝地,她終于能回家了。高-強撐著身體走向門口,腦袋仍昏眩著,不小心撞到門。嗚……

她這模樣能安全走回家才有鬼!

薛天放抿緊唇,拳頭緊握又松開,邁步上前,拉著她往外走。麻煩的丫頭!目光瞥向一旁的車庫。

該死!他的車今日出了點毛病,送去修理了。

喂,你太沒良心了,我自己會慢慢走,你不要──

薛天放猛然半蹲在她身前,強硬地將她背起。

嗄?高-錯愕。你……-

最好把嘴巴閉緊。薛天放沉著臉,背她走出薛宅,往她家的方向邁進。

高-腦袋無力地頂在他右肩上。他要親自背她回家嗎?他不是很怕被她傳染嗎?怎麼還願意靠近她?

你走快一點,在外面吹風太久,我的頭好痛。

叫-閉嘴听不懂國語嗎?他的語氣顯得有些冷酷,但雙腳卻自動加快。

算了算了,還是走慢一點,我頭暈-

可不可以不要那麼麻煩?他壞脾氣地吼,依然听話地放慢腳步。

他吼得很凶,但這次高-卻一點也不害怕,嘴角悄悄漾出微笑。

她好像有點模清他的個性了,嘴硬心軟嘛,以後他要大爺欺負她,她就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了,嘿嘿∼∼

生病果然是有好處的,一連好幾天,那位薛大爺沒再呼喚她去他家幫他做牛做馬,讓她充分地休息,令她感覺到他還是很有良心的啊!

今天一大早,高-到了醫院牙科部,就見三位同事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談論什麼,她疑惑地靠近她們-們在聊什麼啊?笑得那麼開心。

我們在說新來的那位醫生啊,-知不知道他的眼楮好會放電喔!剛剛我差點被他電慘了……

我前陣子看到新聞報導他剛失戀呢,正好我前天剛甩了男友,希望以後我和他有機會發展。

還有啊,他的體格好棒,和他那個……一定很幸福。

三名護士三八兮兮地笑著,興奮得花枝亂顫,芳心已經被那個剛失戀的男人成功擄掠。

新聞報導剛失戀的男人?體格很棒?

高-忍不住挑眉,心里自動浮現出一張剛毅的臉孔,她們不會是說那位大爺吧?-

們說的那個人不會是──

薛醫生。面對門口的三名護士瞥見薛天放踏進牙科部,隨即上前圍繞他。

高-一轉身,看到薛天放。真的是你!

他身著白袍,臉上的落腮胡已全部剃去,整個五官輪廓更加深邃立體,顯得神清氣爽、英挺帥氣,連她也有些看痴了。

望著高-身上那套白色制服,薛天放也感到驚訝,推開那三名煩人的護士-也在這工作?盛達沒告訴我。

原來是他找你來工作的。高-心中喊糟。

這下她完了,往後白天和他一起工作、听他吩咐,說不定晚上下班還要去幫他打掃房子,嗚……她深刻體會到,壞事真的不能做啊!

感冒好了?他問。好幾天沒看到她了,今天她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嘛。

嗯。高-直覺地點頭,想想不對,趕緊搖頭。還沒好。

但已經來不及了,薛大爺馬上下了命令。我的衣服、褲子已經堆好幾天沒洗了,現在都快沒內褲換了,下班後,馬上到我家洗衣服。

你自己不會洗?高-滿臉黑線。還要她幫他洗內褲?太過分啦∼∼

我又不是下人。但她是!薛天放懶懶地睨她一眼,徑自走向診療室。

听到驚人八卦,三名護士迅速包圍高。你們認識多久了?為什麼-要幫他洗內褲?

我……高-頭大。

你們是不是在交往?發展到哪個階段啦?

和那麼man的男人做那種事,是什麼感覺呀?

高-臉蛋脹得通紅,整個人羞得快爆炸了。快去工作啦!不然等會兒大家都要捱罵了。

好吧,那等會兒午休-別落跑,要回答我們的問題喔!見高-點頭,三名護士才肯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高-松口氣,抹去額上汗液。

以前她是那位黃色豬的助手,現在他離職,改由薛天放代替,也就是說她成了薛天放的助手。唉,命苦!

高-走進診療室,看到薛天放翻閱病歷表認真、嚴峻的神情,耳邊回蕩著剛才某位三八同事的問話──和那麼man的男人做那種事,是什麼感覺?

呼,我慘了。她猛拍發燙的臉頰。她竟然會看著他想到那方面去,她怎麼變了?要命!-

干麼?薛天放戴上口罩,淡瞥向她。

沒。高-不敢看他。

一會兒後,病人陸續進來治療牙齒,高-只好整整心緒,待在一旁幫他拿器具。

直到中午時刻,一名蓄著齊耳短發的美少女走進診療室,標致瓜子臉堆滿甜甜笑意。高-!

咦,莫緹,-怎麼這時間來了?

莫緹住在她家隔壁那條巷子,是她念護校時的另一名死黨,本以為護校畢業後,莫緹也會一起當個白衣天使,沒想到她竟然跑去當綠衣天使,天天幫人送信。

我趁中午休息時間過來補蛀牙啦!莫緹向薛天放微笑點頭致意。

躺上去。薛天放示意莫緹躺到診療椅上。張嘴。開始替她檢查牙齒。還好,沒蛀到神經,我幫-用樹脂填補就好。

喔。莫緹偏頭睨向一旁的高。高-,我听同事說在鄰鎮的後山頂上有一塊很靈的姻緣石,想要天賜良緣的男女只要在農歷七月七日這天去誠心參拜,很快就能找到另一半了說。

鄰鎮的後山頂?那里上山的路很危險、很容易迷路,幾乎沒有人敢去,怎麼-同事還敢爬上去啊?

因為她想要在四十歲前嫁出去,所以再艱辛的路她也不怕。高-,-不是很想交男朋友嗎?今天正好是農歷七月七日,等-下班,我們一起去拜姻緣石好不好?不然錯過這一次,-又要等一年了。

我哪有……很想交男朋友……高-突然結巴,偷覷薛天放,正好對上他飽含揶揄笑意的眼神,她臉一紅。

厚,討厭的莫緹,竟然在薛天放面前亂講話,說不定會讓他以為她是花痴呢。奇怪,為什麼她忽然那麼在意薛天放對她的看法?

可是-──

別說話,張大嘴。薛天放對莫緹說道,拿磨牙鑽頭把蛀牙的部分先去除。

半晌,鑽頭一離開嘴里,莫緹立即逮住說話的時機。高-,-上次明明跟我說,-很期待有個男人能像愛情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溫柔又深情地對。

哼!講到愛情,薛天放臉色丕變,冷哼一聲。愛情是地獄的深淵,只會帶給-們永無止盡的痛苦,-們兩個丫頭別再那麼天真了。

薛醫生,我從新聞上得知你剛失戀,不過我相信以後一定會有更適合你的女人出現,你不要那麼偏激、不要那麼痛恨愛情,很容易心理變態的喔。莫緹笑-雙眼,好心勸道。

薛天放顏面抽搐,雙眼迸出殺氣,對高-攤出掌心。拔牙鉗!

莫緹一愣。呃……你不是說沒有蛀到神經,這不需要拔牙吧?

高-知道莫緹惹火他,偷偷朝她搖手。

我……我回去上班,下次再來好了。蛀牙都還沒補好,莫緹就被嚇得奔出診療室。

薛天放扯下口罩,滿臉怒容,望向高。我發現-比-朋友可愛多了。起碼高-從沒詛咒過他會心理變態。

得到他的稱贊,高-又臉紅了,不自覺地傻笑。

傍晚,天空泛著一片紅霞,高-一下班,就被莫緹拖往鄰鎮的後山。

莫緹,那麼晚了-還要上山?不要啦,很危險勒!站在山腳下,高-拉住跨上石階的莫緹。

不行啦,錯過今天就還要等一年。我們慢慢走,小心一點就好。莫緹拿出兩支手電筒,一支遞給高-,拉著她一步步往上走-

干麼那麼緊張?高-狐疑地打量她-老實說,其實是-自己想來求好姻緣,才硬拉我來的吧?

莫緹嬌羞點頭。是啦,我之前不是跟-說過我暗戀你們醫院里的某位醫生嗎?我听說最近有個女孩子在倒追他,我擔心……所以想趕緊來拜拜姻緣石,希望我和他有機會發展啦。

既然是好朋友想求好姻緣,高-只好舍命陪君子了。那-不早說,還故意把我說得好像巴不得快點談戀愛似的,害我在他面前丟臉。

他?-說那個脾氣很暴躁的薛醫生喔?

他是因為失戀心情不好,才會那麼暴躁啦,不然他這個人本性還不錯。高-忍不住幫他說話,莫名地就是不想其它人誤解他。上次我感冒全身沒力,他還一路背我回家呢。

莫緹皺眉,腦中浮現薛天放那張凶惡的臉龐。感覺不像他會做的事。

是啊,他外表看起來不像那麼體貼的人。不過,他確實這樣做了。高-嘴角上揚,不知怎地,只要想到那夜他送她回家,她心里有點甜甜的,感覺很開心。

適時高-的手機響了,她從包包中拿出手機接听。喂?-

跑哪了?我不是告訴過-,下班就過來嗎?薛天放怒吼。

我現在要陪我朋友上山拜姻緣石,沒空啦!高-站在原地講電話,莫緹率先邁步爬上。

高-,-──

啊!前方的莫緹突然尖叫。

高-嚇一跳,跟著大叫一聲,手一滑,手機摔落地上,來不及擔心手機損傷如何,她連忙沖到莫緹身邊-怎麼了?

扭到腳了。莫緹皺著臉,坐在階梯上。

我看看。高-輕踫她的腳踝一下,莫緹就痛得大叫。好像很嚴重呢,算了,我們回去好了。

可是……莫緹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我沒關系啦,慢慢走上去就好了-

受傷了還爬山,想變殘廢啊?不行,我們走了。高-攙扶起她,小心翼翼地踏下階梯。

錯過今天,就要等到明年了……莫緹憂郁地顰眉,模樣楚楚可憐。

瞧好姊妹那麼難過,高-好不舍。好啦,那我上去替-拜好了。

不要啦,-一個人上去太危險了。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好了。

趁天還沒完全黑,我快點跑上去,拜完就快點沖下來,沒事的。高-扶莫緹到路邊的一家商店前坐著休息-在這等我。

高-──莫緹阻止不了她,高-就迅速轉身奔上石階了。

薛宅──

薛天放瞪著手里的手機,臉色十分沈肅。

方才他听到高-的尖叫聲,接著電話就斷訊了,後來他怎麼撥打都打不通,是不是她發生什麼事了?那兩個丫頭真是有病,天都快黑了還跑上山去……

驀然察覺自己過于緊張高-,薛天放情緒變得更糟。無聊,那丫頭出什麼事關我屁事。

他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去洗澡,高-的尖叫聲不斷在他耳邊嗡嗡亂響,他低咒了聲,撈起桌上的車鑰匙,火速沖出門口,開車駛向鄰鎮的後山。

最後車子停在一家商店前,瞧見莫緹一個人坐在門口,他下車,奔向她。高-人呢?

她一個人上山了。莫緹也好擔心高-的安危,正想請商店里的店員幫她上山瞧瞧,沒想到薛天放會突然出現。

該死!薛天放馬上沖上山,一邊大聲呼喚高-的名字。

爬到半路的高-突然听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她停住腳步,敲敲自己的腦袋。完了,我竟然幻听听到薛天放在喊我的名字。薛天放根本不可能在這里出現嘛!

高-,站住!薛天放終于追上高-,咆吼聲在山里回蕩。

高-轉身,看到薛天放,滿臉錯愕。你……原來真的是他來了,她還以為自己一直想著他,才會莫名產生幻听呢!

傷到哪了?薛天放從她的頭審視到腳,語氣透著一絲緊張。

沒受傷啊。高——說道。他擔心她出事,特地跑來的嗎?那麼關心她啊,好感動喔!

薛天放深呼吸,調適情緒。

他做什麼那麼擔心她受傷?他喜歡她?不不不,他喜歡的人是關思薇。這幾天相處下來,他只把高-當成一個普通朋友,對,他對她只是基于朋友的關心而已,並沒有摻雜其它的感情。

你……-

有病啊!那麼晚了還獨自上山做什麼?她一開口,他的火氣又上來了。

莫緹腳受傷了,不能爬上山,我要去幫她求姻緣啊!她才不忍心看自己的好姊妹失望難過,莫緹的願望,她會努力替她完成。

走!薛天放拉住她的手,欲將她帶下山。

不行啦!我說了要幫莫緹就一定要做到。抽不回手,高——他的肩頭,他不痛不癢,她嘴一扁,哭了。你抓得我的手好痛。

薛天放看到她臉上的淚,立即松手,有點愧疚。哭什麼哭?!明明是想向她道歉的,吐出來的話卻特別凶狠,他內心感到懊惱。

高-揉揉手,瞪他一眼,徑自往山上爬。

薛天放伸手又想強拉她下山,但擔心又會抓疼她,手停在半空中。該死!

高-不小心跌倒,慘叫了聲。

笨!薛天放看不下去,拉著她往上爬。她不肯跟他走,他不放心丟下她一人,現在只好陪她上山了。

高-望著被他握住的手,感覺他大掌傳來溫暖的溫度,她的心瞬間好像也溫暖了起來,唇畔緩緩漾出微笑-

,她越來越喜歡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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