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很快就已是就意識到,這是有人施放了催淚瓦斯。不過,一見那些家伙被突如其來的氣體嗆得亂作一團,我和胖子知道這是眼下唯一的一次逆襲的機會,所以也顧不得探究是誰施放的這股江湖救急的瓦斯,強忍住那種惡心與眩暈,掙扎著爬起來朝那扇黑色的木門方向沖了過去。
王大虎盡管也是被強效的催淚瓦斯氣體嗆得涕泗橫流,兩眼紅腫流淚,但那廝也真是一個狠角色,硬是靠著一股子狠勁兒,強撐著盯住我們,一看我和胖子撞開那些自顧不暇的打手要往出口方向跑,彎腰撿起一把弩就向我和胖子舉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電般沖向王大虎,但見白光一現,王大虎一聲悶哼,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手里的弩箭激射而出,扎進了一扇房間的木門上,箭桿的尾部劇烈顫抖,可見弩的射擊力道之強。
那道黑影在擊倒王大虎以後,快速回到我和胖子身邊,將兩塊濕漉漉的布塞進我們倆的手里,同時低聲說道︰"快上樓梯,那些瓦斯撐不了太長時間。"
盡管我此時已經是頭昏眼花,胸口憋悶,神智也有些混亂,但那黑影在附耳催促我和胖子趕緊逃跑的時候,我還是听出那是一種女性故意憋出來的粗嗓音,那道黑影,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啊,為什麼要幫我們?"我用濕布堵住口鼻,登時就感覺嗓子和胸口都舒服了不少,同時忍不住向那神秘現身的女子問道。
"你還有心思打听這個,還是抓緊時間逃命去吧,哼。"那女子冷冷地說了一句,而後就將我和胖子推出了黑色的木門。
我和胖子在用濕布堵住口鼻後,很快就恢復了常態,遂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名出手相助的女子,發現那女子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運動服,體型凹凸有致,確系是女性無疑。
只是她面部帶著一張容貌猙獰的鬼怪面具,難識其廬山真面目。
"你們磨蹭什麼呢,怎麼還不走?"那女子見我和胖子只管看著她出神,不由得慍怒地斥責我們道,原本暗啞的聲音驟然高亢起來。
"你的聲音,好像滿耳熟的,你到底是誰?"我向那女子逼近了一步,追問道。
"你這人還真不識好歹,我若不拋出催淚瓦斯彈替你們解圍,只怕你現在早已是下肢鮮血淋灕,半死不活了,你卻反倒要逼問起我來了,怎麼,你們就是這麼報恩的嗎?"那女子冷笑了幾聲,犀利的言辭令我面色一紅,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
"嗯,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為難你,只是好奇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你知道這里有多危險嗎?"我被那女子嗆聲後,神態有些狼狽,只得轉移話題。
"行了。沒工夫听你們嗦,你們還是顧好你們自己吧,什麼都不了解就敢到這里來,真是蠢得可以,比大象都笨。"那女子根本不領我的情,反倒又有感而發地訓斥了我一通,但語氣中卻似乎透出一絲極為擔心的親昵與埋怨。
我晃了晃腦袋,對于自己這種沒來由的自作多情深感好笑,我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又何來的好感而言啊。
胖子見那女子對我們一直沒有好氣兒,生怕我再瞎套磁惹惱了人家,遂一拉我︰"你丫會看點兒事兒行不,別啵了行不,撒逼楞地走行不。"
胖子一連三個東北口音賊濃的"行不"一出口,那黑衣女子忍不住"撲哧"笑了︰"看看人家,比你懂事兒多了,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你咋知道我們是師兄弟,難不成你認識黎……你到底是誰?"那女子不經意間說走了嘴,顯見她是知道我和胖子的身份,這不由引起了我的極大警惕,更急于想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那女子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不再和我糾纏,而是使勁兒一推我和胖子,將我們倆推上旋轉樓梯︰"趕緊走,趕緊走,真煩人啊,你們!"
我見那女子似乎並沒有和我們一起走的意思,不禁問道︰"你不走嗎?"
"急什麼,我也不能白來一趟啊,總得順點兒東西走才劃算。"那女子推來黑色的木門,似乎想再次進去。
不過,這時的王大虎與那些打手們都緩了過來,正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然後如一股污水一般,面露凶殘地朝我們所在的樓梯口涌來,大有將我們生吞活剝的架勢。
那女子嘆了口氣,有些無奈而不甘地轉過身︰"看來今晚是注定要空忙一場了,哼,都怪你們這兩個新款笨蛋,簡直是要氣死我了。"
說完,那女子轉身朝旋轉樓梯的上方疾奔而去,身手矯健,速度驚人。
我和胖子緊隨其後,將追趕我們的王大虎及其手下的那些馬仔遠遠落在了後面。
那女子似乎對這處神秘的密室輕車熟路,很快就跑到樓梯的最上端,並從我們發現的那暗門里鑽了出去。
待我和胖子也鑽出去以後,那女子示意我麼倆從旁邊的房間里搬來水泥袋及被砸掉的大塊牆體,將那道暗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很快,牆壁的另一側就傳來砸牆的" "聲和不堪入耳的吵罵聲。
"他們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咱們走吧,今天算便宜了他們。"那女子看著那堵遮蓋住了無數秘密與恐怖的牆壁,嘆了口氣,就轉身朝位于六樓東側的安全出口走去。
我和胖子跟著那女子下到一樓,又從衛生間的窗戶處原路回到賓館外面,一路小跑地離開了剛剛發生了一系列生死一線的驚心動魄事件的喜來登賓館。
"你去哪兒,我們有車,送你吧。"我見那女子疾步朝西北方向跑去,便朝她背影低聲喊了一句。
那女子轉過身,沖我們一擺手,就見一名頭戴摩托頭盔、身材健壯的男子騎著一輛俗稱"大賽"的黑色公路賽專用摩托車,從黑暗中突兀地出現在那女子身邊,那女子躍上摩托車後座,摩托車一聲怒吼,瞬間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