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慕容雨嫣。
一見慕容雨嫣出現在武岡的家里,而且看那架勢,應該是武岡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迫不得已才帶她來的這里,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鑒于慕容雨嫣和耿維新的特殊關系,我和胖子並沒有冒然現身,只是靜靜地潛伏在黑天棚里,屏住呼吸,利用天花板的裂縫觀察著慕容雨嫣和武岡的一舉一動。
"他們人呢,你是不是苦頭還沒有吃夠,在故意耍我?"見武岡東翻西找,急得滿腦門子淌汗,慕容雨嫣非但沒有心生憐憫,反倒以一種冰冷且帶有威嚇意味的口吻斥責武岡道。
"他們來剛才明明在這兒了,這咋一會兒工夫就失蹤了呢,我操,該不會是被警察給堵在屋里拿下了吧?"武岡一臉惶恐地看著慕容雨嫣,其驚慌失措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是怕慕容雨嫣,而是真切地為我和胖子的安危擔憂。
我和胖子心里一陣酸楚,這個世界真是諷刺,我們曾經的戰友此刻正在緊鑼密鼓、調兵遣將地繞著雅爾市抓我們,而一個曾經被我們處理過的渾渾噩噩的混子,卻在關鍵時刻為我們擺月兌困境而勞心費力,還飽受皮肉之苦,真是令人感慨世事無常,人心不古。
我和胖子暗自嘆息了一聲,將所有的苦澀與悲涼全部咽進對肚子里,這節骨眼可不是感時傷懷、自憐自艾的時候,還是抓緊弄清慕容雨嫣是怎麼找到武岡,又是怎麼逼迫武岡帶著她來找我們的這些情況要緊。
我和胖子用鋸末子做掩護,小心地看著房間里的慕容雨嫣和武岡。
見武岡急得團團亂轉,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慕容雨嫣口氣緩和了下來︰"你別緊張,再好好想想,他們會不會出去找別的地方躲藏呢?"
"不能夠啊,他們倆的通緝令都上電視了,茲要是一出去,鐵定會被認出來,並且他們倆還是警察,那些混社會的誰不恨他們,見著了肯定會去公安局點1他們,所以,他們倆指定不敢走遠,我再看看,八成是出去拉屎了吧?"
我和胖子走到黑天棚的進口處,透過進口處那用木板隨便釘起來的木門縫隙,看到一個戴著黑色頭盔、穿著緊身皮質賽車服的男子正騎在一輛黑色的大賽摩托上,不時警惕地看向四周,緊身賽車手服將那男子身上繃緊的肌肉毫無保留地凸顯出來,象一只蓄勢待發、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
奇怪的是,在那男子的大賽摩托車旁邊,還停著一輛沒有熄火的黑色大賽摩托車,看樣子,應該是慕容雨嫣與那那男子一人騎著一輛大賽來到貧民窟的,至于武岡,無疑是被那男子駝來的,或者說是被那男子綁架來的亦未可知,而武岡臉上的傷,也應該是這名男子的杰作了。
這時,屋里突然傳出一聲慘叫,嚇了我和胖子一跳,連忙趴在鋸末子上,順著天花板的裂縫往下看,赫然發現慕容雨嫣正兩手抓住武岡的右手腕,右腿別住武岡的右肩膀,反向一掰,整個身體都趴在地上的武岡就哇哇大叫,瞧那架勢,是真挺痛苦的。
"說,郎乾和龍五鋒人到底在那里,你是不是已經把他們的行蹤告訴公安局了?"慕容雨嫣面寒如冰,眼角殺氣外溢,看起來是動了真怒了。
"我操你……啊!"武岡剛要張嘴罵街,但最後那個關鍵詞還沒出口,就被慕容雨嫣使勁一扳他的膀子,愣是將那個"媽"字改成了聲情並茂、痛苦不堪的"啊"字。
見在我們印象中一向弱不禁風的慕容雨嫣竟然身手如此厲害,輕而易舉地就能夠制服一身蠻力、街頭斗毆經驗豐富的武岡,我和胖子真是大吃了一驚,再聯想到上次在城鄉結合部慕容雨嫣在被一群混子追趕時故意表現出的狼狽相,我們倆的心里不禁油生一種遭人愚弄戲耍的憤怒之感,
"我、操、你、媽,要不是看在你是郎乾未婚妻的份上,我他媽現在就用磚頭子將你的手指甲一個一個地砸下來,操!"武岡被慕容雨嫣壓在地上,但嘴里依然不肯服軟,呼哧呼哧地繼續罵街,和慕容雨嫣叫號。
未婚妻?慕容雨嫣什麼時候成我的未婚妻了?我看了一眼胖子,很迷茫地一咧嘴,笑得跟哭似的。
這當兒,慕容雨嫣已經松開了武岡︰"你還真是廁所的石頭,又臭又硬,我都跟你說了,我是郎乾的未婚妻,我是來救他的,你怎麼就不信呢,還非得跟我們兜圈子,真是自找苦吃。"
見慕容雨嫣變臉如此之快,我和胖子是徹底糊涂了,這慕容雨嫣到底是唱得哪一出啊?
我緊張地思考了一下,又向外面觀察了一番,沒有看到平房四周有埋伏著警察或武警的跡象,再一琢磨,要真是耿維新他們掌握了我和胖子的準確藏匿地點,也輪不到慕容雨嫣帶著警察和武警來抓我們,這麼露臉的事兒,耿維新必然會親自靠前指揮,還會有電視台的記者隨警參戰,記錄下耿維新指揮若定的大將風采,再大肆宣傳一番方能稱其心,如其意。
考慮了一下,我用手勢向胖子一比劃,意思是下去和慕容雨嫣見見面。胖子一點頭,我們倆就拉開黑天棚進口的那道木門,從近兩米高的黑天棚上跳到了地面,將那個騎在摩托車上的男子嚇了一跳。
那男子反應很快,一驚之後,反手一揚,兩道寒光就分別射向我和胖子的面門,我們倆不是大俠,不會江湖中傳說的鐵板橋,只得就地一滾,躲開了那兩道寒光,"噗噗"兩聲,兩把精巧的小改錐就扎進了板夾泥土房的牆壁里。
胖子一個團身,在滾動的過程中就掏出了九二式手槍並指向了那男子。
"你們倆不要亂來,都是自己人!"听到外面的響動,慕容雨嫣飛快地跑了出來,正好看見胖子持槍瞄向那男子,遂厲聲喊道。
胖子一猶豫,手里的槍就被慕容雨嫣一腳踢得月兌手飛出,跌落在了一米開外的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