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恆記壽衣店的那個小伙子嗎,我說,你們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他媽有點暈b了啊。"我冷丁想起來,當初我們在跟著黎叔兒去付景林的礦井調查時,黎叔兒曾領著我們去位于市醫院附近的恆記壽衣店買過香燭、燒紙,當時就是這個叫小亮的年輕人出來送的黎叔兒,因其面色青白,隱隱有陰冷的鬼氣,我還特意多留意了他一下,所以剛才才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個小亮還真是始終如一的扮酷,依舊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我,無動于衷。
林叔兒踱著方步過來了︰"沒錯,我就是恆記壽衣店的老板,你記憶力不錯嘛,小子。"
林叔兒頓了一下,一臉慈愛地看向默然的小亮︰"這孩子打小就不願意說話,但扎紙活兒卻是無人能及,日後你們會需要他的,所以,你們不要介意他的態度啊,慢慢磨合吧。"
"小亮,握著姐姐的手,放松些。"慕容雨嫣似乎對小亮也格外疼愛,走過去握/住小亮同樣白得人的右手,同時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奇怪的是,慕容雨嫣說完話後,小亮的神情松弛下來,眼中流露出絲許暖意,臉色也略顯紅潤。
"他是你弟/弟?"我有些詫異地看向慕容雨嫣,問道。
"對,"慕容雨嫣憐愛地模著小亮的頭發,"他是我姑媽家的孩子,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但自從目睹我父親慘死的尸體後,就變得不愛說話,只是不停地用紙制成各種冥器,家里人怕他憋屈出病來,就通過黎叔兒,將他送到林叔兒這幫忙,也虧了林叔兒一直幫我們照顧小亮。"
我點了點頭,有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隨時陪伴在慕容雨嫣左右,是最好不過的了,只是我當時並沒有預料到,這個不是裝酷而是真酷的小亮日後會成為我們核心小組當中的一員悍將,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談完幾句閑話,我們很快就將話題引到了如何安全地翻越雅鹿山上。
林叔兒眉頭緊皺︰"雅鹿山里面有黑瞎子、野豬啥的倒不要緊,關鍵是,我听說一些邪教組織利用雅鹿山地處偏僻人跡罕至的特點,經常在里面搞一些旁門左道的巫術,很是不太平,你們夜晚進/入雅鹿山,正是陰氣最盛的時辰,著實令人擔心啊。"
"林叔兒,您別擔心,我們家老輩兒人也吃過陰陽飯,我雖然談不上精通此道,但一些小小不然的髒東西還是能對付的,呵呵"我見林叔兒顯得憂心忡忡的,怕影響到大伙的士氣,就說起了大話。
"呵呵,我听老黎提起過你,要說你們郎家,那可是大有來歷,豈止是吃陰陽飯的術士可比的,只是你小子雖是門里出身,只可惜學藝不精,還真讓人放心不下,呵呵"林叔兒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虛胖與浮夸,笑嘻嘻地揭穿了我,讓我的老臉當時就造得通紅通紅的,無地自容。
"好了,時辰已到,再不走,陰氣就愈發得濃重了,對了,這是三跟柏木釘,是我在喇嘛山請宗措大禪師加持過的,你們裝好了,危急關頭,可以保命。"林叔兒將三根小指粗細、呈錐形的柏木釘分別交到我們手上,面色沉郁,讓人心中無端的緊張起來。
"其他的裝備語嫣都準備齊全了,我也不再嗦了,總之,你們萬事小心,到了北京之後,帶我向老黎問個好,就說他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呵呵"林叔兒爽朗地笑了起來,全然不像是在談生死輪回的大事兒。
慕容雨嫣在我們說話的間隙,從車內取來為我們準備的沖鋒服和登山鞋等衣物,我和胖子到里間換上。趁這間隙,我將兜里剩下的一千塊錢放在了炕上,武岡的日子過得很艱難,但卻沒有再次去混社會,而是開打工自食其力,我們身為警察,需要對他的行為給予鼓勵。
換完衣服,我們倆與林叔兒、慕容雨嫣、小亮、武岡他們一同來到屋外,胖子背起里面裝有純淨水、罐頭、牛肉干、巧克力等給養的背囊,將一支軍用九七步槍橫在背囊上,又將一只銀白色是手槍插在腰間。
那銀灰色的手槍車內有兩只,我撿起另一只,看了一下槍身,旋即驚訝地看向慕容雨嫣︰"這是博萊塔92f型手槍吧,是美軍的目前使用的新一代制式軍用手槍,你是怎麼搞到的?"
"黎叔兒沒領你們去看他的軍械庫嗎,那些槍櫃里三分之一都是這種手槍,我嫌它後坐力大,不太喜歡使用,但對于你們倒是蠻合適的,就臨時去那里取了兩只。"慕容雨嫣不以為然地答道,似乎弄到這種在國內並不常見的外國名槍並不是多大的事兒。
我沒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也學著胖子,將捆扎得很板正的睡袋等物品也背到肩上,並將手槍插在腰際,隨後,慕容雨嫣低聲囑咐了小亮幾句,再和林叔兒熱情擁抱告別。
接著,在林叔兒、小亮擔憂的眼神和武岡羨慕的眼神的交替掃描下,我們一行三人在夜幕的掩護下,向雅鹿山進發。
我們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就倒了雅鹿山的山腳下。
抬頭看了看高可擎天的雅鹿山,以及那些綿延不絕的樹木植被,我們仨相互看了一眼,一咬牙,就鑽進了這個外界盛傳為死亡谷的大興安嶺山脈里。
雅鹿山由于是原始森林區域,里面的松柏白樺等樹木鱗次櫛比,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巨/大如傘的樹冠相互疊壓在一起,將本就有些陰森淒冷的月光全部擋在了樹林外面,故而,穿行在密不透風的樹林間,光線全無,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打開便攜式的探險照明燈,人手握著一跟兒臂粗的樹枝充作手杖,邊走邊小心翼翼地用手杖去試探、撥開前面高可及人的茅草、灌木,防止其下布設有傷人的獵夾、獵套或陷坑。
如此一來,我們的行進速度明顯減慢。走了大約四十幾分鐘以後,我們已經完全被原始森林里的草木淹沒了,除了拼命想吞噬掉我們的蚊子等昆蟲,幾乎沒有人會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就在這時,我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某種動物沖開茅草、快速向我們所在的位置奔跑過來的響聲。
因為是在靜謐的樹林里,那種動物軀體與茅草剮蹭後產生的唰唰聲都清晰可辨,異常刺耳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