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明日由燕衛保護先行回南京,我答應做王爺兩個月侍衛,已經過了三天了,快得很,兩月一過,非蘭自回南京尋你。」錦曦只求珍貝早點兒走,別拖她後腿。
珍貝含淚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要走。
「燕十一,你把這道清炖鴿子送到徐小姐房中,免得魏國公說我燕王府不講禮儀,不知禮待他的千金!」
「是!」燕十一使了個眼色,一個小太監端起了桌上那鍋清炖鴿子。
錦曦看到珍貝眼中露出一絲恐懼和絕望,心里已明白,這鴿子沒準兒是大哥吩咐珍貝放飛的信鴿。她不禁失笑,溫言道︰「小姐,你只要平安回到南京,非蘭就落下心頭一塊大石了。」
珍貝點點頭,含恨地看了眼小太監手里的鴿子,恨聲道︰「本小姐要吃炖的岩鷹,鴿子早吃膩了!」楊柳穿風似的帶著一身脂粉甜香步出了殿門。
「噗!」錦曦趕緊捂緊了嘴,她太喜歡珍貝了,也不知道她的機靈勁兒是大哥教的,還是她的悟性高。知道是朱棣的岩鷹抓了信鴿,便要吃回來。
「燕七!本王不喜歡下第二道令!」朱棣坐在桌旁心情極為不好,那個魏國公的女兒實在是……欠教訓!
錦曦看了看滿桌佳肴,饑餓感油然而生。試菜嗎?也不錯!她朗聲答道︰「遵令!」
尚食太監送過一只小銀碗一雙銀筷。錦曦接過,一筷子夾起一塊燻鴨脯放進嘴里,肥而不膩,她迅速地吞下肚。太監瞧了她一眼,馬上夾給朱棣。
錦曦出筷一擋,「慢著,這麼快?若是有毒還沒發作,你拿給王爺吃了……」
尚食太監的手一抖,不敢動了。
「王爺,以非……以燕七的經驗來看,若是有毒一般會在片刻之內發作,當然,有些是慢性毒,毒素積到一定程度時才會發作,所以,」錦曦又夾了一片吃了,揮揮手,「等我把這桌菜試完,如若無毒,王爺再安心享用吧!」
朱棣呆住。
錦曦端著碗,圍著桌子看了看,又夾起一筷子銀雪魚吃了,順便再盛了碗湯喝,接著筷子如飛,每樣菜都只夾了一筷子吃了。直到肚子已吃得撐了,這才放下碗筷道︰「上茶!」
「還不能吃?」朱棣陰沉著臉,看出錦曦想使壞。
「可以,當然可以,如果一盞茶工夫後燕七無事的話。」
朱棣明知道錦曦裝怪,可又是自己讓她試菜的,氣得半晌說不出話。
好不容易等到錦曦品完茶,尚食太監趕緊布菜。朱棣吃了一口,菜已涼了,眉一皺,還沒等說話,錦曦已先他一步喝道︰「照規矩是重新上菜還是熱過?還是熱熱吧,重新上菜不是又要試一回?這淮河決堤,多少人沒飯吃,這要傳出去,不知情的人還道是燕王奢侈。」
朱棣于是眼睜睜地看著菜從眼前端走,再熱過端回來。他也不動,瞧著錦曦道︰「燕七試菜!」
「不是試過了嗎?還是方才的菜啊!」
朱棣終于找到還擊的機會,笑眯眯地說︰「若是有人在熱菜過程中下毒,你不試,本王怎麼敢吃?」
錦曦一愣,拿起銀碗犯愁,她方才已吃得過飽,實在吃不下了。眼楮一轉,每道菜夾了一小筷子吃了,不動聲色地等著太監給朱棣布菜,瞧朱棣正要夾進嘴里的時候,運內功一逼,哇的一聲吐得滿地都是。
「王爺恕罪!不知皇城的菜如此好吃,菜色如此豐富,燕七試菜每道菜才夾兩筷,太飽……」錦曦紅著臉,單膝跪地請罪。
朱棣掩住口鼻,氣得不發一語拂袖而去。
錦曦這才慢慢起身,嘿嘿笑了起來,「沒內功是嗎?還敢叫我試菜?」她綻出一臉的笑容,對身邊呆若木雞的太監說︰「吩咐下去,自明日起,燕王每道膳食三菜一湯,不可超過一兩銀子!王爺是來巡視災情的,你們如此鋪張,希望落人口實嗎?怎麼?我說的話不算?我是王爺最信任的燕衛之燕七是也。記住了?!」一記眼風如刀掃過。
「謹遵大人令!」尚食太監嚇得趕緊應下。
這才叫護衛嘛!錦曦整整衣衫,昂首闊步地走出殿門找朱棣去了。
朱棣寢殿在皇城西北角。此時天色漸晚,錦曦心情很好,慢悠悠地邊看風景邊走過去。這是她第一次進皇城,只覺建築恢宏,花木扶蘇,晚霞映照得紅牆黃瓦一片金碧輝煌。
想起朱棣還沒用晚膳,錦曦覺得十分解氣。還有一天,一想到過了明天珍貝一走,她也開溜,她就笑得越發燦爛。
剛走到荷池,就見燕九急急走來,「燕七,主上大發脾氣,你怎麼如此怠慢?你現在的身份是燕衛,這時候應該在王爺殿前值守!」
「燕九大哥,我想問問,不會就我一個人值守吧?」錦曦總疑心朱棣整她。
「主上這次巡視,燕衛只出來十五人,外哨五人,五人另有任務,一人暗哨,值守只有四人,四人換班,今晚是我和你兩人。主上在府中也行鍕令的,你第一次輪值不知道便罷了,再有遲到,會被打二十鍕棍的。」
錦曦吸了口涼氣想,朱棣真夠黑的,這侍衛怕是不好當。她暗呼倒霉,才到皇城就輪到值夜,還好只這一夜,明天一定開溜。「王爺身邊不止這些侍衛吧?」
「宮中禁鍕哪及燕衛放心!看上去侍衛眾多,燕衛卻不能放松警惕。」
「你家王爺長在鍕中,卻不會武功,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