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護衛南巡善天下
他的聲音被堵在被子里悶聲悶響地傳不出去,身上已結結實實被錦曦揍了幾拳。然後眼前一亮,錦曦揭開被子,退後好幾步抄手望著他,「告訴你,非蘭不會走,還要當你兩月侍衛,會好好保住你的小命為黎民百姓造福。王爺記好了,侍衛不是老媽子,非蘭只保證你的安全,別的就管不著了。」
錦曦罵完朱棣罵自己,然而大是大非她還是分得清楚,護朱棣能讓災民得到朝廷恩賜,做他護衛于民有利。但想起朱棣整她,她又不甘心。
她享受完廚房給她做的好吃的,又喝了藥,就躺在床上想起那個黑衣人來。她進殿之時便發現了黑衣人的存在。她就想看到黑衣人襲擊朱棣時他的狼狽樣後再出手救他。然而黑衣人沒有動靜,她也不動。
黑衣人是誰?他交給朱棣什麼東西呢?朱棣為何神情一下子就變了呢?是與賑災有關的物件,這事,會牽涉到太子殿下嗎?各種疑問涌上心頭,錦曦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瞪著天花板想,要不明天還是走了,暗中護著朱棣就好。她被自己兩全其美的打算逗樂了,決定第二天送走珍貝就開溜。
錦曦安慰自己,暗中護朱棣,也是一樣的,而且自己還自由。
第二天一大早,錦曦送走眼淚汪汪的珍貝,心里放下一塊大石。她回到房中,月兌下燕衛服,換上自己的衣衫,想了想,只帶了金銀,空著雙手就出了房門。
行到宮門前,兩名侍衛擋住她,「出宮令牌!」
錦曦一愣,抬頭挺胸道︰「我是燕七,不認得了嗎?」
「七爺見諒,王爺有令,出宮必須要有他的手令!」
「這樣啊,那我去討便是。」錦曦笑眯眯地說完,折身往宮內走,她知道現在皇城內除了燕王所居的太居殿,別的殿都只有值守太監、宮女和巡查侍衛。想出宮還不容易?錦曦走到一處無人的宮牆前,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便翻出了宮牆。
她走了會兒,回頭看看皇城笑了,「王爺,非蘭告辭了,以後,你也不會再見著我了。」
錦曦听說皇上為中都繁華遷江南富戶一萬多人來鳳陽,所以鳳陽熱鬧不比南京差。她順著街道隨意地走,突然感覺有道目光跟隨著自己。
不慌不忙地拐進一條小巷,錦曦回頭笑道︰「何人一直跟隨在下?」
「錦曦!是我啊,表哥!」朱守謙露了臉,興奮地說,「我就在想,應該是你,絕對不會錯!」
「鐵柱!你怎麼也跑鳳陽來了?」錦曦放松下來,沒好氣地問道。
朱守謙委屈地說︰「八月大婚,我悶得不行,听說你來了鳳陽,就跟著來找你了。」
錦曦想哭,才甩掉了珍貝,又黏上了朱守謙,「你找我干嗎?」
「和你一起行走江湖啊!」朱守謙眉飛色舞地說,「現在離八月還有兩個多月,錦曦,我們一起行走江湖,好不好?」
1第十二章護衛南巡善天下2
錦曦哭笑不得,「你是靖江王!你馬上要大婚,成年了,明年就要去廣西封地,你沒有武功走什麼江湖!」
「有你保護我啊!錦曦,你當我的護衛好不好?咱們就一路走一路玩,好不好?」
怎麼又是護衛?!錦曦臉一板,「不好!」
「錦曦,你一個人也不好玩是不是?不當我的護衛就算了,我當你的跟班成不?」朱守謙好不容易撈到這麼個機會,哪肯放棄,牽了錦曦的手就走。
錦曦拿他沒辦法,和朱守謙感情又好,見他趁大婚前出來走走,說得甚是可憐,便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剛走到街上,見人群蜂擁著往前方跑去。
「有什麼熱鬧,去瞧瞧!」朱守謙也是個好玩的性子,拉了錦曦跟著人群往前走。
沒走多久便到了鳳陽縣衙。衙門內外擠得水泄不通。朱守謙自帶了王府侍衛,趕開路人讓出一個空隙來。錦曦一下子明白,這是朱棣要開衙受理訴狀,心里也好奇,便道︰「鐵柱,我可不想和燕王打照面,你擋著點兒。」
她躲在朱守謙後面看。見堂前跪了一個老頭,正哭著說︰「水淹良田七畝,房舍全無,老朽至今只領到朝廷三日的口糧,這些日子都是簽了賣田契約才換到銀子和糧食,如今水患已過,老朽一家人無以為生,求王爺為老朽做主!」
人群議論紛紛,「太黑了,朝廷規定受災之人每日可領糧一份,水退後還可領種子,怎麼變成以田地換口糧了呢?」「就是,誰這麼黑心啊!」
錦曦見朱棣坐著沒動,有侍衛呈上狀紙,不多時讓老頭在供詞上畫了押。
接下來又有人上前,一個時辰看下來,朱棣竟接了十多份供狀,大多是與這次賑災有關。錦曦見午時快到,拉了拉朱守謙的衣袖,「我們走吧,表哥!」
只見里面跑出來一個燕衛,對著朱守謙一禮,「見過靖江王,我家王爺有請。」
朱守謙沒辦法,帶著侍衛往里走,錦曦正欲躲在散開的人群中混出去,已看到朱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堂去。
朱守謙走進堂內,畢恭畢敬地對朱棣行了禮,「見過四皇叔。」
「免禮!呵呵!守謙哪,皇上可知你離開南京府?」朱棣含笑同朱守謙說話,竟似沒有瞧見錦曦一樣。
「這個……」
「本王離開南京時記得皇上曾說,你八月大婚,這幾月令你在府中好生看書,你覺得如果讓皇上知道,會是什麼樣?」
朱守謙額上冷汗直冒,看了看錦曦,臉色已變得蒼白,「四皇叔,守謙不過是想借著大婚前出來玩玩……」
朱棣負手走到錦曦面前笑道︰「若論輩分,你也算我的皇佷,若是肯借你表弟當我兩月護衛,我便替你隱瞞了此事,你現在速回南京府,免得皇上突然想起你,找不著人。」
錦曦一怔,知道他該算賬時絕不會含糊,不由恨得牙癢。低聲辯解道︰「非蘭知道表哥來了,見見他也不為過吧?」
「哦,這樣啊,」朱棣昨晚才禮賢下士想留住她,今天一早就不見她人,知道她是氣惱自己在消夜里放瀉藥才不辭而別,他也不說破,轉頭看看朱守謙,見他臉憋得通紅,又笑了,「守謙,非蘭答應做本王兩月護衛,當然,若是靖江王不肯,本王也不會勉強,當然,若是答應,就要簽下這一紙契約。」他說完含笑看著錦曦。
錦曦看著朱守謙時紅時白的臉,不覺嘆了口氣,「我簽,兩個月罷了。表哥,你莫要惹事了,速回南京吧,不要讓皇上知道了怪罪于你,非蘭兩月期滿,定回南京喝你的喜酒。」剛跑出宮就被擋了個正著,這回好了,還要白紙黑字寫下來,真夠倒霉的。
她垮著臉不吭聲。朱守謙卻急了,「這怎麼能行,非蘭!這要是傳出去……」
「傳出去怕丟你的臉是嗎?想必王爺也不會張揚此事的,是吧?」錦曦止住朱守謙,毫不退縮地望向朱棣。
「這是自然,本王不是不會武功麼,不過就看上非蘭一身本事了,守謙,你大可放心。」朱棣笑道。
朱守謙心想,這下好了,直接送上門了,以後要是朱棣知道錦曦的身份可怎生收場。眼下卻又容不得他不同意。若讓皇上知道他私出南京府麻煩就更大了。朱守謙是又悔又恨。
侍衛奉上紙筆,錦曦看了看上面寫的︰「今有謝非蘭,自願做燕王燕衛兩月,絕不反悔。」她又想,簽的是謝非蘭,不是徐錦曦,怕什麼?痛快地簽了。
朱守謙悔恨地帶著侍衛離開,卻不忘放狠話,「四皇叔,若是非蘭少根頭發,守謙少不得要去皇上娘娘面前理論一番!」
朱棣只笑著送他離開,輕聲吩咐,「回宮。」
回了皇城,錦曦只道沒事,听到朱棣在耳邊輕聲說了句︰「你答應做燕衛,這兩月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若反悔,我便告朱守謙一狀,皇上最恨不遵皇命之人。」
錦曦聞言氣道︰「這兩月我做你護衛便是,你別亂出花樣整我,不然,我連表哥都顧不得了。要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非蘭可不是講信用之人。還有,我答應做你護衛,那是看在這一帶受災百姓的面子上,不然,你的死活,我還真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