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車內女子驚咦了一聲,緩緩放下了車簾。半響,一雙菜玉為底素錦為面金絲為線的繡花鞋出現在火舞眼前。
女子軟膩的聲音讓火舞有一瞬間的惡心,「這位公子,我家僕人不知好歹莽撞傷了這位姑娘,我先代他向你道歉,煩請讓這位姑娘先上我的馬車,等回到洛城我會為她尋最好的大夫為她醫治,以示贖罪。」隨即,揮了揮手,那名駕馬之人還未發出聲音求饒便已被拖進了密林中了無聲息。「這就當是我給公子的見面禮。」說罷,一雙秋水含波的眼楮配合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盈盈望著火舞。
而火舞卻一點不為所動,只橫抱起重夏燼轉身就要走,華服女子眼中陡然有冷芒閃過,剛想命人將他劫回去,可火舞剛走一步,懷中重夏燼皺起眉頭喃喃出聲︰「哥………我疼……」
听的這話,身後的女子明顯松了口氣,她還真擔心那懷中女子是他心愛之人,那樣的話就要麻煩許多了,現在是兄妹關系,讓她省勁不少。趕忙一步上前,眼中已經含了一汪淚水,」公子要生氣也暫且忍忍罷,先治好這位姑娘的傷要緊,要是這位姑娘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待治好這位姑娘之後,小女子听憑公子發落就是了。」
她這一番話說的誠誠懇懇梨花帶雨,尋常男子肯定就心軟了。火舞眼中閃過一抹猶疑,皺眉看了看容貌傾城雍容華貴的女子,心中閃過一絲冷笑,可控制著臉上的表情分毫不漏,抱著重夏燼直直從她身邊走過鑽入車中。
華服女子撩一撩衣袖,一個小廝迅速躬腰匍匐在地上,踩著小廝的背上了馬車,看著身邊扶著懷中昏迷的女子的火舞,眼中有一抹深深的貪婪,心里暗自高興他入了自己的套,可這獵人與獵物的關系還不一定呢,火舞冷冷想著。
車內的空間十分之大,車上鋪著寸長的羊絨毛毯,上面擱著一張小幾擺著些許時鮮的水果點心,還有一個黃金瓖瑪瑙的酒壺和兩個金制酒杯,幾個金線繡夾竹桃的蜀錦靠枕隨意擺放在車內,一派華麗富貴的模樣。車的角落里安靜跪坐著一個男侍從,身著一件長襟廣袖的淺紫色籠紗外袍,眼眸低垂,神態恭敬,就連火舞上車時都沒有抬眼,不由得讓火舞多看了一眼。
火舞輕輕將重夏燼放在車上,隨意扯了張毛毯蓋住她破裂的衣服,突然,眼眸一動,盯著身著華服的女子露出一個對他來說已經是驚訝的表情,皺眉道︰「你就是那個剛才那個人喊的公主殿下?上秦的蓮山公主?」
「公子叫我雲霏就可以了。」
確認了此事,火舞表情仍然沒有什麼起伏,反而聲音冷的更像凍過︰「不敢當,公主殿下手下隨便一個人就能無緣無故將小妹打成這般,我怎麼敢如此昝越!」
一般人听得這大不敬的話心中都該有些惱怒,而雲霏卻一點不生氣,反而對火舞的興趣越來越大,以她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但是那樣就稍顯無趣,而這種有挑戰性的人才更有意思。
雲霏眯著眼楮看著對她視若無睹的火舞,嘴角揚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公子說這話就是不原諒雲霏了?」听的這話,火舞一抬頭頓時額上冒出三條粗粗的黑線。原本還一臉笑意的人如今白皙的臉上流下兩行清淚,含悲帶戚,眼波流轉似一汪盈盈春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無不心生憐惜之情。
火舞見狀微微偏過頭去不去看她,臉上有尷尬的神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哭了。」
「那你為何不叫我的名字。」雲霏又近一步幾乎要靠在火舞身上一臉淒楚道。
「你莫要再靠近……雲霏。」火舞見她幾乎要踫到自己的衣袖趕忙急急道。這下他是真急了,他向來不願意女子踫他,現下又不能避開,只得先依她,不過,這也讓他對眼前這個女子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寥寥幾句話就將自己逼迫至此按照她的意願來,不簡單。
雲霏倒也見好就收,她心里明白這樣的男子得慢慢來,不能急于求成。于是退回原位閉目養神起來,一旁的侍從趕忙給她放上一個靠枕,讓她靠著舒服些,隨後又退回到了車的角落里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