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提這事情,點頭,隨即腰上一緊,金霖竟然沒有征求她的意見,已經帶著她凌空而起在荷塘旁的草叢上花朵上,甚至躍入荷塘中,在那些綻出的新荷上如同蜻蜓點水般地掠過。
清雅毫無防備,一聲驚叫,抓住金霖腰間的衣衫,不由得緊緊貼住他。
金霖展眉一笑,他還以為她從來都是那麼淡定,原來她也會緊張害怕的大叫。
但是,不一會兒,清雅就覺出被金霖這麼帶著象是展翅飛翔的那種痛快感覺來了。
雖然沒有過山車那麼激烈刺激,沒有從飛機上往下看那種俯覽大地的豪邁,可是這種象蝴蝶在花間游走的感覺,別有一番情趣。
那些鮮花,樹葉只要伸出手就能觸模到,清雅睜大了眼,好奇而用心的體驗這種新奇的感覺。
綠色的郊野中,金霖白衣飄飄,清雅雅致如蓮,如有人經過,定會以為這山水間飄飛的是一對仙人。
金霖見她安下心來,微微地笑,特意又帶著清雅在荷塘邊多轉了兩圈,最後在附近的小山坡上落下腳。
「看,這里風景如畫,如果再過段日子,荷花開了就更美了。」金霖指著在水面上一點點的綠意道。
「是啊,想不到這沒人的地方風景更好。」清雅坐了下來,看看荷塘,順手摘下一朵粉色的野花在手上把玩。
「這里看來沒有什麼人來,不如我們取個名字,就當成是我們私有的。」金霖笑道。
如此幽靜恬淡的景色,清雅也覺得心境平和寧靜了許多,眼前的荷塘讓她想到了一篇很優美的文章,不覺說到︰「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不錯,想想月色下靜靜綻放的蓮就覺得意境優美,只是現在看不到如此景致,不如下次我們再一起來看荷塘月色?」金霖邀請道。
「好,」清雅隨即想到這在現代很容易的事情,只怕在這個時代就不大好辦吧?「我恐怕不成。」
金霖表示了解,但是他說︰「雖然可能不方便,但是荷花花期不止一日,你若真想來,總有機會的。現在心情是不是好一些?」
他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嗎?
清雅不置可否的一笑,看到夕陽漸漸落下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金霖不再多言,跟隨在清雅身後向來時路走去,那種感覺就像多年相知的好友一樣,無言卻默契。
等到清雅上了馬車,有些擔心金霖會跟在身後道別,被人看見難免誤會,回頭看去,只見身後一片郁郁蔥蔥,哪里還有剛才那個人的身影?
是夢吧?
因為覺得孤獨,對鄧良有那麼點兒失望,所以便幻想出這麼一個溫潤有趣的男子出來,清雅自嘲地一笑。
回到丞相府,正好趕上用膳的時候,春梅正在門外張望,看到清雅急忙迎上前來︰「公主,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又沒有和駙馬在一起,急死奴婢了,真是後悔沒有跟著去。」
她不過回來晚一點,府里人應該都以為她和鄧良在一起的吧,春梅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春梅,你是在怪我沒有帶你去玩嗎?今天郊外風景不錯,不知不覺就玩的晚了,駙馬他……」清雅還沒說完,就被春梅打斷了︰「你別替駙馬遮掩了,他早就回來了,剛才還問我公主怎麼還沒有回來。」
啊?鄧良回來了?他沒有陪著蘇靜?清雅心中一喜。
清雅快步走入膳廳,果然見鄧良坐在桌後,正好向門外張望,見她進來,略有些焦躁的目光又恢復了冷漠,客氣道︰「公主。」
清雅呡呡唇,含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鄧廣文與劉夫人不免又當著媳婦的面數落一番兒子,埋怨他不該為了蘇靜而將清雅丟下不顧。鄧良也不解釋,看來他也明白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站不住理。
清雅解釋道︰「公爹婆婆,是媳婦不好。雖然不是我故意的,可是當時船邊只有我們兩人,爭執了兩句也不知道怎麼蘇小姐就掉進水里去了。駙馬是怕因此不好向大將軍府交待,所以特意代我送蘇小姐回去。」
鄧良與清雅之間如何相處,鄧廣文夫婦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也大致知道,明知道這是清雅為他開月兌,這樣的媳婦,偏偏是看中了鄧良。
于是他們又數落鄧良幾句,便就此了結。
鄧輝畢竟年幼,看不透清雅和鄧良之間的事情,只知道蘇靜總是纏著鄧良,便偷偷對清雅道︰「那麼多人一起玩,難道不能派別人送?肯定是蘇靜要三哥送她。」
鄧良沒有在大將軍府多做停留,清雅已經感覺不錯,這些也不想過多的計較,便對鄧輝道︰「你還小,這些事情不要多嘴。」
「哼,我小?雖然你是嫂子,可是我比你還大點,笑話我?」鄧輝不服氣,一轉眼好奇心又上來,問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府里都準備出動人馬去找你了。」
鄧良見鄧輝和清雅嘀嘀咕咕的,本想打斷他們,正好听到這里,不覺也凝神細听,他以為清雅很快就會回來,可是他將蘇靜送回去,寒暄了幾句,忍心丟下淚汪汪的她,急急趕回來卻遲遲不見清雅的身影。
她上哪兒去了?
不會是一氣之下去尋衛彬一起回宮了吧?
鄧良心里覺得清雅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可是一個公主在丞相府里,一直覺得委屈,眼看駙馬丟下她跟別的女人走了,多少也會生氣有公主的脾氣吧?
如果清雅回去在王上王後面前說上幾句,鄧家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但是鄧良心里覺得不安的,似乎擔心清雅會在外面遇見危險更多一些。
當他看見清雅好端端的出現在門口,放下心來卻又覺得有點兒失落,為什麼失落?他也不清楚。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只是隨便轉了轉,沒想到就這麼晚了。」
想到荷塘月色,凌空飛舞的感覺,清雅會心地笑。
原來她根本就沒生氣,自顧去玩了,鄧良覺得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不過是個沒有長大的小姑娘,有好玩的,別的都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