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該高興啊,不是早就盼著她出點兒差錯,好鬧著休妻嗎?
但是,現在那兩個字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心里亂啊。
金霖正招呼了小北和春梅過來為他們擦拭身上的水漬,清雅起身走到鄧良面前往他身後一指︰「蘇靜,你有話就當著本公主的面說清楚,別躲在人後放冷箭。」
蘇靜心想出去就出去,我還怕你不成?只要鄧良站在她這邊,公主又能怎麼樣?
蘇靜從鄧良身後繞出來,譏諷地笑看清雅道︰「我從來就是光明正大的。不象有人,做了人家的娘子,看起來好像喜歡駙馬死去活來,原來駙馬一轉身就出去勾三搭四不要臉!」
「蘇小姐,你這是說誰呢?有膽你就說出個名字來啊。我家公主行的端走得正,你別在這里挑事撥非,破壞她跟駙馬的關系。」春梅跳了過來,挽袖子道。
清雅忙將她拉到身後,蘇靜會功夫,春梅怎麼說都是個下人,要是跟蘇靜行蠻豈不是正中下懷,被人打了還沒處說理去。
果然,蘇靜本想出手教訓春梅給清雅臉色看,可惜春梅被清雅攔住,她只得按捺性子︰「你個奴婢膽敢跟我這樣說話?要不是看在你主子的面子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的意思是還把清雅當做公主?不過是說給別人听的吧,看她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哪有一點尊重公主的意思。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請問你是姑娘還是這位公子的妾?」金霖湊了過來,一臉好奇地插嘴問道。
怎麼,他居然質疑蘇靜的身份?
而且一開口就問蘇靜是不是鄧良的妾,這下子可要捅馬蜂窩了。
只見蘇靜的臉騰地就紅了,這個看起來模樣生的也不差的男人怎麼開口就這麼惡毒?他哪只眼楮看到她是鄧良的妾了?
就算和鄧良在一起,她也要做堂堂正正的妻。
要不是在鄧良面前,蘇靜肯定上去就是一拳要把金霖的鼻子打歪,可是這些年來蘇靜一直在他面前偽裝的很好,眼看清雅就要被鄧良踢出門去,千萬別再這時候壞了大事。
蘇靜深吸一口氣忍了下去,面頰有點抽搐道︰「這位就是那日游湖的金公子吧?你一曲簫聲可是迷倒眾生,尤其是我這三嫂——怎麼那日沒有听夠今天跑到大街上吹哨子,又躲到這兒研究來了?」
她破天荒的主動叫清雅三嫂這用意可深,分明是說清雅和金霖在這里偷情了,又在鄧良心頭放上一把火。
金霖這會兒書呆子氣十足了,「恍然大悟」道︰「看來這位真是鄧公子的妾了,該怎麼稱呼好呢?我還從沒有交過有妾的朋友,如果叫你一聲三夫人,這里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如果叫你一聲鄧公子的小妾,這名稱太長,叫起來真是既麻煩又累……」
他一臉的迂腐之氣,對于怎麼稱呼蘇靜看起來頗為傷神,可是他越是這麼認真,蘇靜就越是覺得受到侮辱,氣的發抖。
清雅看著金霖叨叨咕咕地,又看蘇靜氣白了臉,心里一動,金霖難道是故意在氣蘇靜,為她出氣?
怎麼可能?
他與清雅並不算熟,之前可以說無意間幫了她兩次,說起來是她欠了他的,可是這會他主動挺身而出為清雅出頭,這該怎麼解釋?
只能說這金霖天生愛助人為樂?又或者是他生了一副溫純的模樣實際上內心並非如此?
清雅也不去想原因了,樂得有人幫她收拾蘇靜,畢竟在鄧良面前,她要說蘇靜不是,那人只會心生怨念。
蘇靜可就麻煩了,打不得罵不得,心里那個氣啊。
「金公子,游湖那天,咱們也見過面的,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你是故意幫著七公主來詆毀我和良哥的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想攀龍附鳳,靠著大樹好乘涼。」蘇靜要是再不還嘴,就要氣爆了,言語尖酸刻薄起來。
「靜兒,我們走。」鄧良半晌不語,此時開口道。
走?蘇靜驚訝地看著鄧良,他是不在乎還是對清雅灰心了?
鄧良這麼悄無聲息的走掉,可不是蘇靜帶他來的目地啊,她就想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鄧家休掉清雅,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進門了。
但是鄧良這麼一走,不是什麼都白費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蘇靜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兒不了解鄧良了。
「不是吧,你都抓了現行,難道還覺得自己不該,就這樣讓他們逍遙?良哥,你放過他們一次,將來就會有很多次的。」
蘇靜急了,不覺言辭就躁動了起來。
鄧良看向她︰「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
這話怎麼不對勁?
蘇靜穩定一下情緒,低聲道︰「我也是無意間看見的,我不能讓你蒙在鼓里,白白受人欺負。」
「蘇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我與金公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請問你是親耳听到還是親眼看見了什麼?我不過是感念他幫了我數次,請他吃個飯而已。而且這屋子里又不止我們兩個,你就如此興師動眾地將駙馬拉了來,就連駙馬都不懷疑,你的手也未免長的太長了些。」
清雅見鄧良打算息事寧人,可見他心里還是顧忌鄧家顏面,也許多少在他心里她也有了些分量,頓覺自己努力沒有白費。
蘇靜才喜歡清雅跟她過不去呢,立時化成受欺負的嬌弱女,哀怨地對鄧良道︰「良哥,你不說他們,他們反而來說我。你看看,這算什麼嘛。」
鄧良被蘇靜拖著走不成,心中煩躁,听清雅剛才的意思與蘇靜所說截然不同,便問︰「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駙馬,上次游湖你也知道,要不是金公子相助,我就摔倒了,之前他也曾幫我追回被搶走的銀子。我說過,請你代我謝謝他,但是你還沒有來得及謝。今天在街上偶然遇見金公子,難道這個情我不該還嗎?如果我真要是象蘇小姐說的那樣,何必要找這顯眼的地方?」
鄧良看看清雅,再看看金霖︰「這話你說的不錯,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出府?又為什麼事先不跟我說?你平常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做個賢惠的鄧家媳婦,那麼你現在這行為自己覺得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