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了不得,鄧廣文早就再三說過,要鄧良與蘇靜保持距離,原來他們不但沒有斷,還合力要公主難堪。清雅一直隱忍不說,他們可不能再縱容下去,不然遲早要賠上一家的性命。
于是鄧廣文搬出家法,劉夫人呼天搶地,一邊責罵兒子不爭氣,一邊又想求清雅能庇佑鄧良。
清雅原本想自己委屈點兒息事寧人算了,可是鄧良被這麼一逼,認為春梅所說都是清雅傳授,這會兒她又在這里裝好人,真是虛偽可惡。
「七公主,你怎麼打算直接跟我說,難道非要鬧到整個丞相府雞犬不寧?你敢說你和那個金霖就是清清白白?你身為鄧家三少夫人,出去拋頭露面就是不對,還偷偷模模與男人私會,這邊又想在府里做出多麼高貴賢惠的樣子來,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有心機更令我惡心的女人。這輩子,你休想我把你當妻子看待,那個科舉我絕不會去。」
「逆子。」鄧廣文怒急,舉起手中荊條就抽。
劉夫人急忙去抓他的手,清雅也忙護在鄧良前面︰「公爹,駙馬只是氣頭上說說而已,您別當真。回去媳婦跟他好好說說,駙馬會去參加科考的。」
「公主,你又何必假仁假義?」鄧良還梗著脖子叫道。
鄧廣文一把推開劉夫人,劉夫人將荊條抓得緊,他干脆松了荊條,順手拿起一個畫軸就向鄧良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
此時春梅見屋里一團亂,沖了過去將清雅拉開,鄧廣文看準了機會將手落下,鄧良本能地抬手一檔。
畫軸趴地一聲斷開,鄧良一聲悶哼捂住右手,癱在地上。
「駙馬,你怎麼了?」清雅感覺不妙,忙蹲去瞧,鄧良用左手奮力將她一推︰「走開,這次就算你們都來逼我也考不成了,很好。」
見兒子臉色發白冷汗淌了下來,劉夫人急了,按住鄧廣文的手,高叫︰「來人,快請大夫來。」
鄧廣文知道那一下不輕,這會兒就勢坐了下來,喘著粗氣瞪著鄧良︰「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你敢不去科考,打死你都不可惜。」
春梅扶著清雅,將她拉遠。
不一會兒大夫跑著就來了。
這次鄧良真的考不成了,他的右手小臂被打斷了,沒有兩三個月恢復不了。
鄧廣文只得長嘆一聲家門不幸,顯然對于鄧良的表現,還有這次他考不成深感遺憾。
劉夫人怨是怨,可是兒子受傷,她也心疼,將清雅和鄧良送回房千叮萬囑一步一回頭的離開。
從那天起,鄧良和清雅是徹底地平靜了。他不正眼看她,她也盡量不去煩他,但是清雅每日也都在鄧良的視線里轉來轉去,怕他閑得無事看不到她的話,更加會將她和金霖想歪。
听春梅說了這些緣故,小北「哦」了一聲問道︰「你說丞相府鬧騰又關我們公子什麼事情?干嘛要賴在我們頭上?」
「哼,要不是那天我家公主跟你家公子在一起被蘇家那個賤女看見,伙同駙馬前來捉奸,怎麼會鬧出這些事情來?」春梅越想越氣,可是清雅總是護著鄧良,不準她說駙馬壞話,她可憋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出氣筒,才不管這事情的根源在哪,總之誰要小北撞上槍口了?
「你真是不講理,我家公子對你們那麼好,又是幫著追錢回來,又是吹哨子給你們听,還幫著你們整治那對奸夫****……這些事情他可從來沒有對別人做過,怎麼還成了他的錯了?」小北哪里知道春梅的心思,大聲為金霖叫冤。
「我不管,反正我家公主就是受委屈了,你們就是罪魁禍首。」春梅蠻不講理和小北吵了起來,兩人不歡而散。
小北回去氣呼呼地將這些學給金霖听,金霖啞然失笑︰「她是個小丫頭,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讓著她一點,吃不了虧。」
「我就是不高興她顛倒是非,自己主子受氣了,跑到我們這兒耍威風。公子,你說奇怪不奇怪?那麼一個受盡恩寵的公主,干嘛非要巴著這個根本對她就是無情無義的駙馬?」小北真的不懂,這——不是犯賤麼?
可是他不敢對金霖說這話,可以預見,如果他說出來,金霖會把他丟出去喂狼的。
「也許她真是喜歡的太深,所以就算知道是錯得不到回應,也是那麼傻傻地抱了希望去等去守。感情這種事情,就像一只猛獸,千萬不能有一點點放松和縱容,不然,猛獸出閘,就再也關不住了。」
小北似懂非懂地看著金霖,他垂下長長的眼睫,遮住了眼楮和心思,可是小北還是感覺到公子這話里的嘆息和無奈,還有些失落的味道?他形容不出來,反正知道公子是對清雅的事情上了心。
大將軍府里,蘇靜听說了鄧良受傷的消息,帶上許多補品去探望,可是每次都被丞相府的人禮貌而堅決地擋了回來,連鄧良的面都沒有見到,這會兒氣的哭。
「就算我和良哥過去不是那麼好,只是個普通朋友,難道也不準我去看他?都是那個清雅,自從她看上良哥逼著成親之後,良哥沒有一天快樂的,我看了都好心疼。她居然被我們當場抓住還不承認與別的男人私下來往。你是沒有看見,當時良哥氣的不行,可她是公主,良哥只好忍,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蘇靜哭著拉著她爹——蘇大將軍蘇世的衣袖晃︰「爹,與其我們大家都痛苦,不如讓良哥休掉她娶我,這樣至少我和良哥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蘇世個子不高,一臉虯髯,身體很結實,目光炯炯,此人一身煞氣,頗有武將之風,往那里一站,膽小者便會頗不自在。
他一生只有蘇靜這麼個寶貝女兒,與他那夫人生的一般花容月貌,只是被他驕縱慣了。
別人不知,蘇世可明白,這女兒和他其實是一個性子,看中的東西,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非摘下來不可,否則寧可毀去,也絕不讓別人得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