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我有個同母所生的弟弟,他從來不遺余力的支持我,比起你和衛彬的手足情誼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若說這世上我自覺不欠人什麼,唯獨欠他,卻無法回報。」陸世康眼中流露出手足情深的柔情來,就算對清雅也從來沒有這樣動容過。
清雅要的就是他這個牽掛。
「手足同胞血溶于水,太子也有自己要珍惜心疼的兄弟,清雅也是一樣。哥哥對我自小百依百順,就是偶爾責備也是因為心疼想為我好。從前我以為他就會一直在那里,我相見的時候就能見到,後來生死兩茫茫,那種心疼,讓我後悔沒有好好珍惜。直到有天我知道他沒有死,心里的喜無法言喻。可是他如今成了曼羅的罪人,若是被人發現極有可能丟了性命,我怎麼能再失去他?這世上現在僅存的血脈至親。所以我隱瞞了哥哥的行蹤,對不起。」
陸世康頗為觸動,清雅如此說,他怎麼能追究她知情不報?何況,他這麼說也並非是要追查這個問題。
「清雅,你有你的哥哥,我有我的弟弟,他們在我們心里都是血緣至親,我有什麼理由來責怪你?只是,我希望你以後有事情不要隱瞞我,能夠幫你分憂是我願意也有能力做的。」陸世康懇誠道。
恐怕他要是知道自己曾經怎樣算計他,就不會是這樣深情款款的模樣了吧?
清雅點頭︰「你和我哥哥談的怎樣了?」
「你希望是個怎樣的結果?」陸世康微笑著看著清雅。
她若說希望成功,恐怕下一句陸世康就要順桿爬,讓她跟他回浣月,這次要求的不等同與上次一繡娘的身份答應,陸世康隱含的深意就是要她做他身邊的女人。
清雅這身份,最多不過是個妾,而且她對于陸世康的感情更像是朋友,即使是她喜歡的男人,這種身份她也寧可不要。
就算委身于他,清雅也不想因為一時之過,終身受累。
可是她能說不嗎?陸世康此際的溫情脈脈全是看來對她抱有希望,一旦希望成了絕望,那種要摧毀一切的力量更為可怕!
「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麼?」清雅反問。
陸世康一愣,不想她會將這問題丟回來,覺得有些意思︰「你不是早就答應我回浣月了嗎?難道想反悔?」
「那是作為繡娘答應去獻藝。」清雅理直氣壯道。
「我現在又沒說要你以別的身份去,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陸世康狡黠地笑,這神情倒是與子宸相似。
這下清雅倒鬧了個花臉。
「這個,我已經答應了,為什麼又要向我哥哥作為交換條件提出來?真沒有別的打算?」
「你剛才也說了,他是這世上你唯一的親人,長兄如父,有些事情一定要征求他的意見才行。」陸世康起身走到清雅身後,將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輕聲道︰「我不想勉強,希望你去的時候是繡娘,留下的時候是以另個身份。如果你現在就想拋開繡娘這個身份,那更好。」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而懇切,像是****間的低語,一個太子這麼紆尊降貴地為了一個棄婦,陸世康算是做到了極致。
他若要她,只需一句話,一個命令,她就算心有不甘,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頭。
但是,他那麼尊重她,這才是讓她從心里不忍拒絕。
「如果我說更喜歡繡娘這個身份,你是不是會拒絕與我哥哥合作?」清雅試探道。
陸世康看起來有點失望,卻仍是含笑道︰「我要說是,這會你就和我成親,我才會答應他,你是不是能馬上就跟我拜堂?」
他眼中的戲謔令清雅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卻絕然道︰「如果你答應滅了蘇鄧兩家,任憑差遣。」
「你這話說的太見外了。既然你那麼想,那麼我會好好考慮。記住你今天的話——任憑差遣!」陸世康看來心情很好,顯出難得的頑皮之態來。
「一言為定!」清雅忽然想到他們說到的那樣寶物,心中一動道︰「若是你做不到又該怎麼說?」
「我要想做,絕不會做不到。」陸世康信心十足道。
「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這麼說就是不想給個交代了?」清雅故意擠兌他,萬一到時候衛彬拿不出陸世康想要的東西怎麼辦?留條後路沒有壞處。
清雅總覺得衛彬如此痛快的答應陸世康要交出什麼寶物,心里不踏實。
雖然陸世康不滿清雅如此不相信自己,但是轉而想到女人麼,總是有些膽小,患得患失地,就算是讓她安心吧。
「我也一樣,任憑差遣!」陸世康笑著而去。
總算是暫時把這事情理順了,清雅現在最為著急的就是衛彬到底有沒有答應的那樣寶物。
「那樣東西,別說有,我根本就沒有听說過,更沒有見過。」好容易等到衛彬再次潛進宮里,果然如清雅所料,他手里根本沒有什麼寶物。
清雅一驚︰「那是樣什麼東西,值得陸世康如此重視?」
「他說是一個傳說。」衛彬不以為然︰「清雅,你不用擔心,只要他答應我們。事成後,我們大仇得報,我帶你遠走高飛,讓他找不到就是了。」
雖然這不是個好辦法,但是為了讓陸世康傾向他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道理清雅懂,但是她怎麼能不擔心呢?
「傳說?什麼傳說?」她好奇地問,什麼傳說有這麼大的魅力?
「清雅,你知道浣月為什麼如此強大?論物產沒有瓊國豐富,論仁德沒有當初我們父王得人心,論武力沒有雪璃的強悍騎兵……他們有的只是疆土遼闊。」衛彬這太子也不是白當的,陸世康也未免太小瞧了他的才學。
對于時局衛彬還是很了解。
「為什麼這些諸侯國對浣月敬畏,這些年也沒能將它怎麼樣?」清雅知道蠢蠢欲動的諸侯國是有的,可是浣月一直穩如磐石。
「還能因為什麼?兵強馬壯,指揮得當。就這一點就足以令所有的諸侯國臣服于腳下。如果失去這一點,浣月可就無險可依了。」衛彬氣定神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