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宸冷不防打個哆嗦,外面明明陽光燦爛,怎麼覺得有些冷呢?姨母這會兒的笑意,比起剛才的怒意勃發看起來才真是有些叫人害怕和擔心,她不會真的听明蘭的無心之語,要……
陸世康也覺得大大不妙,將明蘭往身後一拉。
明蘭還懵懂無知道︰「太子哥哥,你怎麼了?父皇壽宴上,大家不是都說他們兩挺相配的嗎?而且,清雅當初和我一起被抓去的時候,一直心心念念著六皇子,听說後來六皇子為了救她還掉進河里差點沒命。安王第二天好不容易才在一片樹林里找到她們的,听說那樹林里什麼猛獸毒物都有,可是清雅也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可見六皇子一定是徹夜不眠保護清雅周到,說不定還一夜長談,你儂我儂呢。」
說到此,明蘭大約想到那樣甜蜜而旖旎的景象,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夜色濃稠,河水彎彎,眉目如畫,清雅似仙的絕色男子,與清貴佳人雙雙坐在火堆旁,四目含情,淺語呢喃……
「住口!」陸世康忽地一聲怒喝,嚇得明蘭一哆嗦,嘰嘰喳喳的歡語聲,就此打斷。
「太子哥哥,你,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了什麼,你生氣了?」明蘭怯怯地低下頭。
「你沒有錯,真是個乖孩子。」徐國夫人拉過明蘭公主的手,難得地有了幾分親昵之意。
陸世康和子宸交換了個眼神,子宸開口道︰「姨母……」
徐國夫人瞪他一眼,揚聲道︰「六皇子的東西都收拾好沒有?算了,你們慢慢收拾。世,來,隨姨母一起回府。」
「姨母,你這是?」陸世康可不知道前面發生的事情,只見子宸對他擠擠眼,看來是要用他的順從換取這里的安寧了,不然,還不知道這位徐國夫人會玩出什麼新花樣。
「我接世過府去住,你有意見?」徐國夫人一說話就是刺,陸世康趕緊搖頭︰「沒有,姨母疼世,我求之不得。」
「哼,我就知道,你最近喜事臨門,誰都顧不上了,早把世丟到腦後去了。不過,姨母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對待明蘭才好。」
說著,徐國夫人將明蘭的手交到陸世康手中,語重心長道︰「明蘭不遠萬里來到浣月,你可不許慢待了她!她對你情深意重,你要是……哼!」
徐國夫人眼中的警告,陸世康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驚,卻是恭敬點頭︰「是,姨母。」
「但願你言出必行。」徐國夫人將子宸的手用力一帶,子宸便像是個孩子一樣,乖順地跟著她往外走去。
陸世康不由偷眼打量清雅,心中暗忖,還好姨母留下了清雅,等下找個理由將清雅帶回去再好好商議以後的事情怎麼辦。
不想,徐國夫人猛然回身,用手指著春梅和小北道︰「你們兩個蠢奴才,主子都跟本夫人走了,還不跟上來伺候著。」
小北留戀地看看春梅︰「我有功夫會回來看你的。」
「去吧去吧。」春梅見陸世康和陸世都對付不了徐國夫人,唯恐她又會在自己相公頭上動刀,趕緊將小北往前面推。
小北趕緊跑步上前,跟在子宸身後。
「你還愣在那邊干什麼?相公主子都走了,你留下守這空院子?」徐國夫人沖春梅厲聲道。
「我?」春梅指指自己鼻子,可是她身邊沒有別人,徐國夫人不是對她說話還能是對誰?
「夫人,奴才的娘子是清雅小姐的奴婢,她得留下照看主子。」小北小心翼翼道。
「她主子馬上就是你主子的人了,而且清雅也一並跟本夫人回去,她不跟著,想造反不成?」徐國夫人這話說的理所當然,驚了一院子的人。
這是要清雅也搬去徐國夫人府邸去住?
清雅只當沒有听見,扭身往屋里走。
子宸看見徐國夫人眼中凌然之色,忙賠笑,輕輕掙開徐國夫人的手,疾步走到清雅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姨母請你去做客呢,還不快走。」
清雅很想無視子宸的眼色,可是陸世康此時也知道這位已經被南源帝寵壞了的姨母,真要是怒了,可是連清雅的腦袋都敢摘了,也對她使眼色。
于是清雅就這麼不情不願地被子宸拉著一路出了門上了車,最後在徐國夫人府邸下車,直到來到大廳里,子宸才算是松了口氣地將她放開。
「清雅,無論如何你先讓著姨母這一回,其實她真要對你動怒,這會就不會只是讓你站在這里了。而且,如果得到姨母的支持,你開店可是大大有利。」子宸一路上伺機在清雅耳邊說的悄悄話,在她心里來回權衡著。
當然,最打動她的就是最後那一句。
子宸和陸世康的身份已是了得,可是徐國夫人顯然更有分量,並且她是女人,又自持眼界頗高,這身份性別對于清雅要在浣月京城立足和做生意是大有裨益的。
于是,清雅開始重新審視徐國夫人,還有自己的態度。
這時候,徐國夫人在大廳上落座,那刀般的眼神落在清雅還有後面的春梅和小北身上。
「這兩個奴才怎麼還站在這里?來人,拖出去,打!」原來徐國夫人還沒有忘記這碼子事情,將他們全部弄進府邸來,不代表是放過。
「誰敢?」清雅目光冷冷,將小北和春梅都護在身後。
「姨母,之前的事情就算了。不如,我們商量一下太子大婚還有些什麼東西需要準備的?」子宸抱住徐國夫人一只胳膊,語氣中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要是平時,徐國夫人準喜上眉梢,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可是今日,她要是不能將清雅好好地教訓一頓,讓清雅明白這是在浣月,面前的是說一不二的徐國夫人,以後這女子還不無法無天了?
其實徐國夫人認為自己對的清雅已經是難得的厚道了,要不是看在她和子宸陸世康他們有牽扯,听說她對這兄弟兩個還不錯,今日壽宴上他們的衣袍都是出自她一針一線,徐國夫人根本不會同清雅說理,想怎麼就怎麼地把她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