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已經結為夫妻,今後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世對清雅如何相信不僅是我,大家也有目共睹。清雅,過去種種,我們都不再提,你只要記住自己是賢王王妃,一切都以世為重就好。世身體不是很好,你也擔待點,但凡有什麼事情,如果你們顧不過來的,記得還有我這個姨母!」
徐國夫人這話說的雖然對于子宸有些偏心,卻也是祝福他們,子宸和清雅都點頭感謝。
「姨母,我送你吧。」子宸拉著清雅的手說。
徐國夫人看看他們扣在一起的手,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時也曾經與相公這麼恩愛過,心里有些悵然,但是能看到子宸這邊終于有個圓滿的完結,心里的喜悅很快就將那一點兒不快沖散。
「不用了,都已經鬧到這個時候了,你們也該歇著了。」徐國夫人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事情來,對清雅道︰「明日清雅來我府上一趟,我有話說。」
難道她想嚴加管教清雅?
子宸笑道︰「姨母,你不說明日我和清雅也會過去給你上茶。我和太子一直將姨母當做親娘一樣看待,怎麼這剛成了親,姨母就只要王妃不要世了麼?」
他親昵而不做作的神態,使得徐國夫人想起當初,不禁感嘆道︰「姨母當年真是日夜擔心,總算是將你和太子帶大,成了親,也算是對先後有個交待了。你說什麼?明天難道不上朝?」
「姨母,父皇準我和太子三日假不用上朝,你不會比父皇還厲害,這點兒人情都不通融吧?我可一輩子只有這麼一次。」子宸伸手在徐國夫人肩頭刺繡的鳳尾上撫了一下︰「今日姨母大出風頭了吧?」
徐國夫人目光落在肩頭,心想子宸這是在幫清雅討她喜歡了。而且,他是在擔心明日她會對清雅不利?
「既然如此,明日你們一起來吧。」徐國夫人又囑咐了春梅和小北幾句,便帶著一群丫鬟前呼後擁地走了。
「好,現在開始,你們可以消失了。」子宸對在一旁膩膩歪歪的一對少年夫妻道。
「那怎麼行……」春梅忙跟上前。
小北趕緊拉她,低聲道︰「這是在賢王府里,你還怕他們走丟了啊?告訴你,你家小姐在誰身邊都沒有在公子身邊安全。」
「可是,我就是怕他會欺負……」春梅還不放心。
子宸干咳一聲,小北會意,將春梅連拉帶勸地扯到了一邊。
他不會又這樣將蒙著頭的她給牽回去吧?清雅覺得那樣總是不大方便,但是又不好說。
子宸牽著她緩步走了一會兒,停下,輕聲道︰「清雅。」
「嗯?」
「我們拜過堂了。」
「嗯。」
「已經是夫妻了。」
「嗯。」
「你是真心嫁給我,不是因為任何人任何原因,對嗎?」他的聲音里難得地有一絲不確定和忐忑。
是嗎?其實清雅也不知道,但是她更不想破壞此時的氣氛,略一遲疑道︰「是。」
喜帕被輕輕地揭開,對面一身火紅吉服的子宸,眉如遠山,肌膚白皙,眼眸深邃,精致秀雅的面龐映照著紅色燈籠的光,顯得更加溫潤如玉,雅致如雪。
他身後是一樹雪白的花朵,盛開如雲,輕輕飄飛的花瓣落在他漆黑如墨的頭發上,像是片片雪花,使得他更加風姿迷人。
他的唇角彎成一個美麗的弧線,看著清雅,甜潤的目光,誰見了都要心醉。
她清亮的眼眸含羞帶笑,繁復的鳳冠與霞帔映襯著她清麗的容顏,更顯得唇紅齒白,豐胸縴腰,宛如女神般楚楚動人。
「你真美。」子宸的聲音低回好听。
清雅掩唇而笑︰「再美也比不過賢王殿下。」
她居然心情大好與他這般玩笑的說話,子宸笑意更深︰「娘子——」
清雅抬頭看看他眼中的意味,低聲應和︰「相公——」
他笑著長出一口氣,這個回答令他滿意而幸福。
他慢慢地牽著她往前走去,清雅這時候才看到這個春梅向她形容的美麗庭院,果然都是按照她的喜歡來布置的。
而她的喜好從來沒有明確的向子宸說過,可是不經意地流露出的每一點,他都考慮到了。
他們攜手走過那花枝低垂的林間小道,兩邊紅色的燈籠,即使在這冬夜里寂靜的庭院中也透出濃濃的暖意。
走過綿綿的草地,踏上小石橋,子宸指著下面粼粼水波道︰「等到明年夏天,這里就會有荷花開放,那時候我們一起劃船,欣賞夜景。」
清雅放眼望去,那一池幽幽水波顯得十分的平靜寬闊,再看看石橋下的水面上,紅色的燈籠下,嬌俏而帶著幾許嫵媚的女子,身邊伴著玉樹臨風的吉服男子,美的就像一幅畫。
這時,夜風吹過,清雅不由得微微一抖。
子宸伸手環住她的肩膀,低頭輕笑,清雅覺得身上都暖了起來,抬頭也含笑看著他。
湖水旖旎,鴛鴦成雙,朦朧暖色光暈中,更增醉人甜香。
子宸緩緩低頭,清雅的目光閃動了兩下,微微仰頭合上了眼,他的眼眸之中更見溫柔,屏住了氣息,一點點地向那嬌艷如花的唇落下……
「撲通」一聲輕響,子宸警惕地抬頭,向橋下不遠處的花樹叢中看去。
「誰——」他將清雅摟緊懷中,厲聲喝問。
那邊傳來小北尷尬的聲音︰「我,我們。」
春梅到底不放心,逼著他跟在子宸和清雅身後鬼鬼祟祟地藏在湖邊,看到橋上兩人越貼越近,春梅興奮的睜大眼,而小北偏偏煞風景的要來捂她的眼。
于是兩人發生了小小的肢體沖突,春梅踢落了顆石子落進水里,打斷了清雅和子宸的好事。
「都是你,要你別看。」小北有些氣急。
「怎麼怨我?你要是不多事不就沒事了?」春梅更有理。
「你們既然很想看,過來吧,一起進屋去,天寒地凍的,別明天生病。」子宸貌似很認真地說。
小北懂,子宸這是在嘲弄他們倆,連忙拉住春梅︰「不敢不敢,我們這就回去了。」
春梅不甘地掙扎︰「不行啊,小姐的洞房花燭,我不伺候著,他們萬一……」
「你不跟著就沒有萬一了。」小北索性將春梅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的跑開了。
清雅撲哧笑道︰「他們倆真是絕配。」
「那麼我們呢?」子宸也笑著說。
清雅狡黠地說︰「別說他們了,我們也回去吧。以後有的是時間逛這院子。剛剛姨母還交代過,要我照顧你這弱不禁風的身體,不然,明天你被吹病了,她可跟我有的說了。」
「是啊是啊,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子宸別有用意地對清雅眨眨眼。
她的臉便紅了,想掙開,卻沒能如願,只听子宸開心地笑笑,牽了她加快腳步向新房而去。
看來,這府中的僕從們早就得了命令,一路上看不到半個人影。
進了屋,子宸關上門窗,和清雅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用紅色絲線栓在一處的兩只銀酒杯。
「你不能喝酒的。」清雅對上次子宸喝酒的事情記憶猶新。
「今晚是一定要喝的,只是區區一杯,不用擔心。」子宸便要與清雅把臂。
清雅拿過子宸手中酒杯,喝下一半,再將酒杯交還給他,目光中疼惜之意毫不掩飾。
子宸笑笑,喝下剩下的一半,而同時清雅將自己的杯中酒一飲而盡。
淺淺的暈紅浮上兩人的臉頰,子宸笑道︰「你那麼豪氣,酒量也不過如此。」
清雅挑眉︰「你敢笑我?」
「怎麼敢?」子宸斜睨了一眼床上的百子被︰「不知道姨母怎麼弄的,這樣的被子只有一床,又不是很大,怎麼夠用?」
清雅臉色瞬間變了一變,卻裝作沒有听見,起身道︰「今天鬧到這樣晚,好像都沒有倦意呢。你倒是幫太子辛苦了,早些歇了吧。」
子宸伸手一拉,清雅一個踉蹌跌入他懷中,那樣溫暖的,帶著男子氣息的懷抱,她覺得有些兒暈眩。
子宸笑道︰「你不會是在逃避什麼吧?」
「你胡說什麼?」清雅鎮定道。
「那就好,我一直想你忽然說願意,是不是別有企圖?」子宸目光忽然認真地看著清雅。
她擔心子宸起疑,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道︰「怎麼又說這個,好沒意思,如果懷疑,我走就是了。」
說著,她扭身,子宸松了松,將清雅扶在身邊坐好︰「開個玩笑,就惱了?」
「不喜歡這種無聊的玩笑。」清雅生氣道。
「好了,以後再不說就是了,不早了,歇了吧。」子宸說著,伸出手,看意思是想幫清雅寬衣解帶?
清雅躲了躲,有些不適應道︰「我自己來吧。」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客氣什麼?你嫁給我,就是將一生都托付給我,只不過是區區小事,今晚就讓我來服侍你吧。」子宸的神情淡定至極,可是清雅怎麼都覺得他這話中有話。
但是她拗不過子宸,于是只得乖乖地坐在床邊,看著他仔細地將那沉重的鳳冠取下,讓將手伸向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