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停車!」清雅大聲叫道。
那人充耳不聞,反而揮鞭更加快速地駕著馬車往小街小巷而去。
清雅向那人背後奮力地又踢又打,那人卻一邊躲閃一邊駕駛馬車繼續向前。
清雅鍥而不舍道︰「你再不停我就跳下去了。」
那人似乎這才有些害怕,一回頭,揮手一掌,清雅被打中肩頭,猛地撞向車壁,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雅醒過來,只覺耳邊一片吵囔,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一伙黑衣人挾持,四周火把閃耀,是一片小樹林,而就在對面站著的是白衣不染縴塵的子宸。
此時兩邊正在進行緊張的談判。
「賢王,你不會不顧及你最鐘愛的王妃的安全吧?」挾持清雅的黑衣人陰沉著聲音道。
子宸看著他們沒有說話,手中一把寶劍寒光閃閃地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覺得無趣,又道︰「你步步緊逼為陸世康賣命,想要滅掉他所有的對頭嗎?就憑你一人之力還辦不到。我勸你還是就此罷手,反正現在太子對你也不怎麼樣,何必要將王妃搭進去呢?」
「你們是常德王還是常平王的人?本王既然被封賢王之名,做的都是賢德之事,只有那些做了虧心事的鼠輩才會害怕,你們不敢和本王交手卻來對付一個柔弱女子,讓人如何相信你們會履行自己的承諾?」
子宸說著,忽然揮手一劍,將一個悄悄繞到背後正想偷襲的黑衣人一劍穿心。
清雅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剛才子宸便是從清雅的眼神中發現了身後的危險,才能輕易地除掉襲擊者。
雖然早上清雅說過晚上不必他接。但是子宸還是來了,他想裝作在路上巧遇,雖然知道清雅不會相信,可是他還是想那麼做,想看她了然卻又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有些狡黠,有些溫柔,有些可愛……
但是,他一直沒有看到她的馬車過來,于是子宸尋上門去,張夫人府上的人說清雅已經走了一會。
往賢王府的路上沒有,清雅是出事了?
子宸一直在追查蘭芷的死,他答應要給徐國夫人一個交代,也在查清雅被擄去煙花樓的事情,他要給清雅出氣。
背後的答案他早就知道,也不缺證據,但是已經熟知南源帝處事方式的他不想再落空,所以,他再不會將常德王交給任何人了。
這次,他查的不僅僅是有關兩個女人的案子,還有許多關于陸世俊和陸世炎的罪證,只有徹底的扳倒他們,才能讓身邊的人安全。
想不到一個疏忽,竟讓他們先動了手。
因為狗急跳牆,對方已經無計可施,只能拿清雅來要挾子宸。
這並非偶然,而是對方蓄謀已久,才在今天得了手。
黑衣人道︰「我們是什麼人賢王無需多問,只要你能將那些卷宗全部交出來,我們馬上就放了王妃。」
「做夢,妄想。」清雅掙扎道。
子宸看著她,顯出很為難的樣子思索著。
「賢王,不要拖延時間了,不然……」後面一點的一個黑衣人顯然是捏著嗓子,走上前,意帶威脅地一把抓住清雅的衣襟往兩邊一扯。
雪白的肌膚**在寒風中,清雅咬了唇忍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她知道這些日子子宸早出晚歸廢寢忘食查的是什麼,他好不容易查到那些證據,不將常平王和常德王那一伙鏟除,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受罪。
清雅兩眼噴火地瞪著眼前那個黑衣人,黑衣人看到她胸前松散的衣襟中隱約露出起伏的峰巒,眼中頓時閃出yin邪的光亮,伸出手慢慢地襲過去,並對子宸挑釁道︰「讓你的王妃好好的服侍我們,直到賢王想通為止。」
子宸的眼眸隨著清雅的衣襟被扯開就是一緊,眼看著那黑衣人的魔爪就要伸入清雅的衣襟內,而清雅不屈地奮力想掙月兌,他大聲道︰「好,本王答應你。」
那黑衣人很是不舍地將手慢慢往回收,就在這時,子宸手一揚,一道銀光閃過,挾持著清雅的人脖子上立時被暗器擊中,一個小小的圓洞里涌出血來,他瞪著眼,驚訝地表情永遠地凝固,身體滑落于地面。
子宸幾乎同時抵達清雅身邊,手中長劍直抵剛才撕開清雅衣襟的黑衣人,一手摟住清雅。
這猝起急變之間,那些黑衣人目瞪口呆。
他們都知道賢王功夫了得,但子宸回京城後一直是在朝堂上議政,並沒有顯露過身手,所以無人知道他身手如此了得。
先用言語麻痹挾持清雅的黑衣人,閃電出擊,一口氣殺掉清雅身後黑衣人,又用劍逼住了他們的主子。
那些黑衣人顯然投鼠忌器,看著子宸的劍橫在自己主子的脖子上,哪里敢妄動?
子宸冷笑道︰「怎麼,還不說你是誰派來的嗎?」
劍下的黑衣人有些哆嗦,眼珠亂轉,見殺意凜然的子宸真有下手的意思,在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說出真實身份,只怕子宸更不會放過他。
清雅欲伸手去揭開黑衣人的蒙面巾,但是子宸摟在她腰間的手忽然一緊。
清雅有些不解地看向子宸,他的目光含著勃勃怒意,直視眼前那黑衣人。
清雅知道了,子宸已經知道對面的是誰,他連問幾聲,要的或許並不是答案,而只是要人知道他「先禮後兵」了。
果然,子宸冷冷道︰「不說是嗎?你們這些密謀綁架賢王妃,並意圖要挾本王的歹徒,罪惡滔天,還拒不悔改投誠,來人,將這些歹徒滅了。「
子宸話音未落,抱著清雅掠上樹枝,同時,這方不大的林中空地四周的樹上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箭羽嗖嗖,下面數十名黑衣人來不及呼叫全部成了刺蝟。
當然,清雅沒有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因為子宸抱著她頭也不回地飛速而去。
第二天,一個震驚朝野的消息象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地傳開去——常德王陸世俊意外暴斃于城外近郊的一座小樹林,在他被弓箭射的如同篩子的尸體上放著厚厚一本寫滿了他驕奢yin逸,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各項罪狀高達七十六條,其中二十一條全是死罪。
其中關于徐國夫人府上蘭芷被奸殺的那一條罪狀里的罪證寫的清楚,在煙花樓買媚藥,逼良為娼。蘭芷奮力反抗將常德王嘴唇抓破,並扯下他身上那衣袍上獨有的清晏舫紡織錦袍上的紗線——這紗線的辨別可就得益于梁吉的絕活了。
正因為這紗線非常獨特,而紡織成這個顏色,做過的唯一一件錦袍就是常德王當日玷污蘭芷的時候穿的。
常德王的死訊傳來,當時正在上朝的南源帝大怒,重重一拍龍椅道︰「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在朕之腳下殺害皇子?來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這凶手緝拿歸案。」
眾人紛紛揣測,有人認為是常德王平素結下私怨太多,可能是有人買凶殺人,凶手早已經逃之夭夭。
有人認為可能是常德王最近為了美人與人結了仇,因為常德王****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看看當時常德王做一身蒙面黑衣人的打扮,很有可能是與人打斗之中中了埋伏,殺他之人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將各種罪狀書放在其身上,讓朝廷誤以為是朝中臣子所為。
「你們為什麼就想不到這欲蓋彌彰就是故意讓你們繞開那凶手很有可能就在大殿上的事實呢?」陸世炎狠狠地將目光從陸世康身上又滑落到子宸身上。
陸世康面無表情,子宸還是和以往一樣,並不輕易開口。
南源帝聞听常德王死于非命已經是又驚又怒,倒不如陸世炎冷靜,見他意有所指,于是鼓勵道︰「常平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誰敢造次,朕絕不會放過!敢殺常德王,簡直是反了。」
陸世炎得了南源帝的許諾,一指陸世康和子宸道︰「前一陣子,常德王被人緊盯不放,一次次地想置他于死地的是何人?當街在百姓面前毆打常德王的是何人?一直念念不忘要收集各種罪證來陰謀陷害常德王,逼迫他認罪的又是何人?」
誰都知道最近賢王子宸一直在查找各項不利于常德王的事情,並且還有將常平王牽連進去的趨勢,經陸世炎這麼一提醒,群臣議論紛紛。
「常平王,你別在這里陰謀陷害別人還倒打一耙。誰不知道當初太子妃落難,你冒充太子意欲不軌,而後懷恨在心,今天明明常德王死因還沒有查清尚不明確,你就在這里混淆視听。」安王陸世永挺身而出。
「安王,本王知道你自小就與太子賢王交好,但是上次煙花樓,賢王妃受辱,這次城外常德王被殺,你這負責京城治安的可有失職大罪,還在這里咆哮什麼?」陸世炎故意將清雅的事情扯了出來,一是羞辱子宸,二是挑撥陸世康子宸關系。
子宸听到他又舊事重提,生氣道︰「常德王,今日議的是常德王的事情,你又將賢王妃扯出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