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泰迪約了和同學一起去動物園,早餐之後由同學的父母接走。斯內普站在書房門口,遲疑著是不是應該敲門告訴波特他要出門。
還有,偷偷拿的那筆錢也需要在波特發現之前放回去才對。
斯內普微微後退兩步,想要直接離開,然而抬起的腳還沒有來得及邁出去就又緩緩放回了原地。他再次上前,深呼吸之後抬起手準備敲門。
書房的門在同一時間打開,他的手落在了哈利的胸口。
兩個人同時低頭,看著那只手。斯內普再沒有一絲遲疑,直接收回了手。
「我要出去了。」他說。
哈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然的笑容,「正巧,我也要去一趟市區,我送你?」
斯內普揚眉,目光上下移動,似乎在審視哈利說話的誠意一樣。
哈利則在心中偷偷月復誹,為什麼總覺得斯內普昨天偷偷出去一趟之後,變得更加詭異了。不會是玩偶外出遇到了什麼刺激,內置出了問題吧?
他考慮著是不是要給M&W去一封信詢問一下更加詳細的玩偶設定,然後又覺得這樣似乎太麻煩了。而且,哈利雖然遠離了魔法界,不過對于大名鼎鼎的M&W實驗室也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德拉科•馬爾福和喬治•韋斯萊,如果跟他們接觸,總歸是會被人注意到的。
還是給赫敏去一封信問問吧,她跟羅恩的女兒如今都七歲了,也正是迷戀戰爭英雄的時候。哈利記得二月份她過生日的時候,曾經收到過金妮送的戰爭玩偶。
哈利•波特外形的。
面對一個斯內普玩偶,哈利突然升起了一絲好奇,不知道他的玩偶平時是怎麼表現的。
「好吧。」斯內普緩慢地說。「我等你十分鐘。」
「啊……哦!」哈利回神,立刻進臥室換了衣服,一分鐘之後就穿戴整齊出來。「走吧,斯內普先生。」
不管心中有多少不解的念頭,對于斯內普出門之前會知會他一聲這樣的舉動,哈利還是由衷的感覺到欣喜的。
最起碼,他不在是被那個人憎惡或者是無視的對待了。
他意識到了他的存在,而且承認了他的存在。站在電梯里面,哈利不時地偷偷看一眼斯內普,相信總有一天,斯內普會改變對他的看法的。
也許,他們有一天能夠真的如同家人一樣生活在一起……
電梯門打開,哈利甩開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開車出了地下車庫,然後才問斯內普的目的地。
哈利和喬安娜不一樣,喬安娜是一個熱情開朗的少女,對認為相對安全的陌生人會有好奇心,但是斯內普可以輕易甩開。至于哈利,他不光熟知麻瓜界,還熟知魔法界,這樣的手段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斯內普瞥了一眼哈利,「破釜酒吧。」
既然不能輕易糊弄,還不如直接說出目的地。
哈利揚眉,看了一眼斯內普的外貌,還有他身上昨天傳回來的帶帽衛衣。「原來,你昨天就是去了對角巷?」
斯內普冷哼了一聲,靠在車座上閉上眼楮一副懶得跟哈利說話的樣子。
哈利沒有繼續追問,不過並不代表他對此沒有任何的看法。
斯內普去對角巷干什麼,購買魔藥材料嗎?這是最基礎的猜測,聯想到書房抽屜里少的錢,哈利覺得這個猜測已經算是接近真相了。不過,有時候制作魔藥不止需要那些材料,還需要魔杖。
斯內普是想要擁有一根魔杖嗎?
他不確定一個玩偶是否會配備一根魔杖,也不確定玩偶是不是真的擁有魔力能夠使用魔法。不過,斯內普確實制作出了魔藥。而他,也知道真正的斯內普的魔杖在什麼地方。
車平穩地開在公路上,哈利緊緊抿著嘴巴,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斯內普的魔杖給身邊的這個人。
那是屬于斯內普的,而他身邊這個只是一個玩偶。他可以假裝他是斯內普,但是斯內普的東西,他真的沒有權利去給任何人。
也許,他應該試一試。
畢竟,事實上是魔杖選擇巫師,而不只是巫師選擇魔杖。
如果斯內普的魔杖願意給他使用……哈利偷偷的看了一眼看著前方的斯內普,「等你回來,我給你試一樣東西。」
「什麼?」哈利神秘的語氣讓斯內普皺眉,而對方眼楮中閃動著的神采更是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你想讓我試什麼?」
「等你回去就會知道了,我相信那會是一個驚喜。」哈利扭頭飛快地沖著斯內普眨眼,並且在對方發火之前又開口︰「我在開車,為了安全我們最好不要說太多話。」
明明話最多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斯內普的氣壓在一瞬間低了下來,駕駛座上的哈利只覺得一股沒有實質卻比車內空調更加寒冷的氣息襲來。不過這不僅沒有讓他緊張害怕,反而升起了一股愉悅的感覺。
能讓斯內普吃癟,就算那只是一個玩偶,也足夠他驕傲了。
哈利直接把斯內普送到了破釜酒吧,車找到了停車位停下,然後斯內普帶上了墨鏡下車,而哈利則帶上了假發和一個黑色邊框的眼鏡,也跟著下了車。
斯內普看了一眼跟上來的哈利,懷疑得揚起了眉毛。
如果這就是救世主的跟蹤方式,他只能表示戰爭有時候並不一定會教會人很多。
「不要誤會,只是我踫巧也要去對角巷而已。」哈利攤手,「魁地奇世界杯預選賽最後一場,預言家日報送了我一張門票,我為你和泰迪另外購買了兩張,對方要求在這里交易。」
「為什麼不直接貓頭鷹送給你?」斯內普懷疑地皺眉,「波特,這很危險……」
「斯內普,現在已經是和平年代了。」哈利把假發帶好,固定,然後從口袋里面拿出了隱形眼鏡動作熟練而且輕快地帶上,然後追上去,「再說,對方並不知道我是誰。」
斯內普扭頭瞥了一眼,眼前的人已經變成了一頭紅色到肩膀長發的朋克男人,翠綠的眼楮在掩飾之下也變成了棕色,加上那副眼鏡,整個人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魁地奇評論家,反而更像是一個搖滾樂隊的成員。
哈利得意地沖著他眨眼,「怎麼樣,我的偽裝是不是更出色一些?」
斯內普默默轉過頭,然後從鼻子中發出一聲輕哼。
兩個人一起進入了破釜酒吧,哈利表示會在酒吧等待斯內普一起回家。听到回家這個詞,斯內普本來到嘴邊的拒絕就變了,「那我只能寄希望于你不會拖拖拉拉。」
哈利似乎對他的嘲諷免疫力大了不少,只是笑著揮了下手,就朝著對角巷中那家著名的弗洛林冷飲店走了過去。
斯內普快步離開,不過還是听到身後哈利的聲音。
「要一份覆盆子巧克力碎堅果的冰淇淋,謝謝。」
雜食性而且足夠貪心的格蘭芬多。斯內普在心中冷笑,什麼都想要,而且好運到不管想要什麼都能夠得到。
而他,只是想要……
想到這里,斯內普一愣,甚至不清楚現在的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知道真相嗎?
那之後呢?
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本來從來不會注意四周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了街邊的店鋪中。那里有著從鄉下來的女巫,一起熱烈的討論著需要買的東西,還有一些侏儒,帶著貓來散步的外國游客。
接著是魁地奇專賣店,櫥窗里面放著的已經是火弩箭四代了。上面寫著克魯姆專用,一群小孩子圍在那里流口水,低聲討論著魁地奇的比賽。
所有的男孩都會喜歡魁地奇這種充滿了冒險、競爭還有刺激的活動。
斯內普甚至想起了第一次進入對角巷的時候,看到櫥窗里面飛天掃帚的感覺。還有第一次飛上天空的時候那種緊張,以及被波特嘲笑僵硬地如同木頭的話……
斯內普臉上的表情很快變成了厭惡,快步越過了魁地奇店,朝著前面進入了貓頭鷹店鋪。他需要購買一只能夠幫他送信的貓頭鷹,這樣才能夠跟一些人更方便的溝通。
他本來準備買了貓頭鷹之後就去翻倒巷弄一根魔杖,但是很明顯有著救世主跟著對翻倒巷購買魔杖的計劃只能夠推遲到下一次了。
而接下來,他需要去的則是——韋斯萊玩笑店。
斯內普拎著貓頭鷹,順便打開一包零食喂了它,給它起了一個娜塔莎的名字之後就順著笑聲最多響亮的地方找到了韋斯萊的玩笑店。
就算是在對角巷非高峰期的時候,這里也是客人最多的。而且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的學生!
斯內普緊皺眉頭,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小鬼頭。只有泰迪一個已經足夠讓人頭疼了,這下小動物一起說話,聲音大到幾乎讓人想要給自己一個閉耳塞听。
他找到了一個跟家養小精靈一樣四處亂竄的店員,表示要見他們的老板。
「韋斯萊先生不在,先生,我店里的經理,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負責任笑著說,絲毫不為斯內普冰冷的表情所觸動。
一個小鬼因為一個惡作劇道具發出了尖叫聲,斯內普皺起眉頭。
「恐怕有些問題,我需要親自跟喬治•韋斯萊談談。如果他現在不在,也許我應該預定一個時間。」
他需要知道,這具身體究竟是怎麼制作出來的,用了什麼原料,還有魔咒,以及身體是否有什麼隱藏的問題。
而這些,只有韋斯萊能夠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