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憶都不是多麼愉快的記憶,所有人都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辯論爭執。戰爭和政治從來都是兩回事,而作為辯論點的斯內普這個時候只能夠在記憶中冷眼旁觀。
看著哈利一次次為了他而憤怒,被所有人質疑,卻從來不妥協。
他熟悉這樣的哈利•波特,哪怕只有他一個人戰斗,也絕對不會認輸。他會站到最後一刻,並且讓那些人站在他的身邊。
審判的局勢一次比一次好,看著那些出現的支持的聲音,斯內普不確定哈利私底下究竟做了什麼。但是,很明顯赫敏是最容易被說服的人。而格蘭杰一旦被說服,韋斯萊根本就不是問題。
更何況,韋斯萊一家一直都是哈利•波特最忠實的支持者。
然後是麥格為首的霍格沃茨的那些教授們,甚至是當年參加D.A的那些學生,以及鳳凰社的成員。
審判的局勢越來越明顯,然而每次從記憶中出來,斯內普臉上的表情都越來越嚴峻。他根本就沒有為自己即將得到的清白或者是榮耀趕到高興,每次記憶里面,一雙眼楮總是忍不住盯著站在證人席上的哈利,看著他一點一滴的變化。
哈利消瘦了一整圈,肯定是因為沒有好好吃飯。
哈利的眼楮下黑眼圈連魔法都無法遮擋,肯定是沒有好好休息。
哈利的身上有著一些污漬,一定是照顧泰迪留下來的。
哈利……
他不承認自己被感動了,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想過,有個人會為了他而這樣努力奮斗,從孤軍奮戰到一個一個說服那些固執己見的魔法部成員。
特別是最後一份記憶,當宣判結束哈利戲劇化的暈倒的時候,斯內普內心只有一個想法,他想重回晚會的現場,抓著那個男人的肩膀用力搖晃著他,讓他清醒過來,然後問問他這一切真的都值得嗎?
為了一個死去的人……
如果不是他復活了,誰知道哈利曾經為他做過那麼多事情。
不,哈利自己知道。他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足夠了……
斯內普從記憶中出來,盯著里面旋轉的記憶發呆。他足夠的了解哈利•波特,明白他所做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他的感激或者是回報。
他只是覺得他應該這麼做,必須這麼做。
不存在所謂的政治立場的做戲,也不是所謂的救世主的公正。
「哈利……波特……」他低聲說,手指輕輕撫模著冥思盆的邊緣把那些記憶收起來。
喬治早就干完了自己的活,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邊計時一邊等著斯內普,看著他在時間範圍之內回神把記憶送回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偷偷地觀察斯內普的表情,他遞上去一瓶復方藥劑,「我們回去吧。」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回到晚會正廳就被韋斯萊夫人給抓了個正著。
「你們兩個!」穿著一身禮服的韋斯萊夫人依然不改火爆的脾氣,「去哪兒了?!」
「大便!」喬治認真嚴肅地回答,「泰迪果汁喝多了肚子疼,是不是?」說著他回頭對著身後的斯內普露齒一笑。
斯內普唇角抽動,然後不情願地回答︰「是。」
韋斯萊太太一把推開了喬治,直接抱住她眼中因為拉肚子可愛的小臉都蒼白的泰迪,模了模他的額頭,低聲說︰「泰迪乖哦,過會兒喝點牛女乃就好了。」
喬治在一旁一個沒站穩直接倒在了服務生的身上,服務生端著的托盤里的飲料則直接撒在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韋斯萊!」壓抑的聲音帶著不能掩飾的怒火,喬治回頭看到的就是一個怒氣沖沖的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他的合伙人。
「回頭我賠你一身衣服了!」
馬爾福算什麼,重要的是,他的母上大人這麼□□luo的吃斯內普的豆腐,真的不會被詛咒到明年嗎?
喬治一把把韋斯萊夫人和斯內普分開,呵呵笑著推著斯內普後退,「媽,我看見哈利在找斯……泰迪呢,我先把泰迪送過去了!」
「哈利,哈利也是個不省心的,我怎麼覺得他又瘦了……」
「是啊是啊……」喬治轉身拉著斯內普立刻逃開,等到被其他人擋住了視線,這才停下來。「我先聲明,我老媽那是喜歡泰迪……你不過是沾泰迪的光我老媽才對你那麼關心的!那是關心!明白嗎?」
斯內普無聲地看著他。
「別用那種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喬治有些抓狂,整個人蹲下來跟斯內普平視,「我說,你不會詛咒我老媽吧?」
「你希望我詛咒她?」斯內普語調平板到沒有一絲起伏,然而卻完美地表達了喬治是個白痴,以及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痴的意思。
喬治松了一口氣,「算了,我們去找哈利吧,你還是交給哈利保管比較安全。」
「保管?!」斯內普對他的用詞提出質疑,而同一時間他們身後傳來咬牙切齒的叫聲。
「韋斯萊!喬治•韋斯萊!」德拉科•馬爾福沖了過來,銀色的長袍上還有著明顯的酒漬,「你剛剛搞什麼鬼?!」
他說著停下腳步,懷疑地看了一眼斯內普,然後又看向喬治,「你私生子啊?!」
喬治這次真心想死了,不就是一個魔法部的紀念晚會嗎?每年都有的,怎麼就今年事情特別多。他偷偷看了一眼斯內普的臉色,然後才反駁︰「我這邊忙著呢,有空跟你聯系。」
說著就想走,結果就听到身後德拉科說︰「我找到偷走‘那個東西’的叛徒了。」
喬治沒反應過來不想理他,不過斯內普卻伸手拉住了喬治的衣服,「听他說。」
很明顯,馬爾福說的是偷走斯內普身體的那個人。斯內普一直關心著這件事情,自然不會像已經暈頭轉向的喬治一樣無視這句話。
三個人重新找了一個安靜地角落,德拉科瞥了一眼會場上最熱鬧的地帶,吐槽︰「就算幾年沒出現過,救世主就是救世主,這樣的風頭……呵呵呵,剛剛晚會獻詞的時候才熱鬧呢,有幾個女孩沖上去直接表白對著波特說愛他呢!」
喬治無聊地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看他順眼過?我還記得,審判會的時候哈利是你的無罪證人,結果你能都跟他吵起來……」
「這種黑歷史不提了行嗎?」德拉科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說的好想我有多希望他給我當證人一樣。」
「只是他說你哭了,毀壞了你的光輝形象吧?」
「閉嘴!」
「咳咳咳!」听著兩個人斗嘴的斯內普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喬治。」他低聲提醒。
喬治面色一整,認真地說︰「誰?」
他突然擺正姿態,德拉科也就撇了下唇角沒有繼續吵下去。
「還記得實驗室里面的艾琳嗎?」德拉科拿出來幾張羊皮紙,「她的簡歷在這里。她一周前請了四天的假期,結果過了兩天還沒回來。」
「你特意來這里,就是給我送這個?」
「不是你說的,這件事情很重要,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嗎?」德拉科一臉的不耐煩,「結果我的衣服還被你毀了。」
「回去送你兩套!」喬治立刻承諾,一邊翻開艾琳的資料,並且很順手地把看過的遞給了斯內普,「幫我收起來。」
「說起來,這小鬼到底是誰?」
「呃……」喬治遲疑了一下,抬頭,「哈利的教子……」
德拉科皺眉想了一會兒,「那個狼人盧平的兒子?叫……泰迪?是這個名字吧?」
感動,堂堂馬爾福竟然還記得哈利一個教子的名字。喬治的臉上只剩下這個表情了,斯內普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示意他把最後兩張羊皮紙也遞過來。
喬治因為有他在幕後,把工作的重心全部都轉到了追查復活真相上。而對于斯內普來說,究竟是誰把他送給哈利的卻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個人背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陰謀,才是讓他不安的根源。
哈利終于擺月兌了那一群往昔熱情的同學、同事或者是戰友,等他找尋泰迪的身影時就看到了喬治和德拉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他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正巧就听到德拉科說︰「……波特那個花蝴蝶不知道又去哪兒了,我猜他肯定收到了不少一夜的邀請……當然了,如果能夠發展成N夜情甚至結婚那些女孩肯定會高興瘋的……」
「我不像馬爾福先生一樣有一夜的習慣。」哈利如同背後靈一樣在德拉科身後突然開口,看著德拉科嚇得直接跳起來,一旁的喬治捂著嘴偷笑。
「波特,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改掉在人背後偷听的習慣。」德拉科怒目而視,斯內普咬著可頌在心里點頭,這確實是波特的習慣。
幾個人吵了幾句就重新坐下來,大家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就算是從一開始關系都不怎麼樣,現在畢竟都已經是成年人,又經歷過那麼驚心動魄的戰爭年代,如今能夠活著好好坐在一起說話也算是一種緣分。
不過因為哈利在的原因,德拉科沒有再說實驗室的事情,反而象征性的問了幾句哈利這些年的生活,表示要送泰迪一個哈利•波特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