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蕭一身潔白的衣衫,站在一片藍色鳶尾花中間,那個大大的祭台上,風吹動著衣衫,刷刷作響,就像一幅要騰空飛舞一般,那雙紫色的雙眸,此時正閃爍著極致的紫色的光。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看出他內心的糾結,沒人明白那種默默堅守的難能可貴!
在一片靜謐中,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回稟公子,顏玉她們一行人今日就快到京城了。」若鳴畢恭畢敬的說道。
「哦,來的還挺快的啊!既然來了,就帶她過去吧,那件事情就能早點結束吧!」紫蕭冷漠無情的說。
若鳴和若真兩人帶著蘭芝來到顏玉必經的路上,若真看不慣她的那個樣子,就說道︰「你啊,花招不要耍啊,不管你在那里,我們都能找到你的。」
蘭芝有些生氣︰「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嗎?不相信我可以立刻換人啊!」
若鳴瞪了一眼若真,小姑娘顧著腮幫子氣呼呼的轉過身去,不看她,若鳴才說道︰「這是你和我們主子的約定,我們一開不知道,你等的人應該快出現了。」說完和若真兩人飄然的離開了。
蘭芝看著她們的背影,心里有些毛毛的?這些人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看著這條回京城的必經之路上,什麼也沒有,有些不放心緊張的東看西看,突然一個騎馬的飛快的從身邊奔馳而過,只留下蘭芝站在那黃沙之中。
蘭芝做等沒有出現,右等也沒有出現,這到底什麼事啊?不會是這兩個人故意耍我的吧?蘭芝有些忐忑不安的等著,這要是真的來了,自己該怎麼做呢?才能讓顏玉相信自己呢?蘭芝覺得自己要在那個人的目前低頭,就覺得一陣難受。
她顏玉到底算什麼嘛?自己能有今天不都完全是因為她嗎?蘭芝心里一陣發毛和氣堵,都是因為她,表哥才不願意娶自己的?都是因為她,馥梅才變得敢反抗太子的?要不是她,我蘭芝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局面,一切都是顏玉的錯,要是沒有她,或許自己也就不是今天的命運。所以都是她欠我的,欠我的。
蘭芝正想著。突然听見一陣︰「駕……駕……」幾聲高昂的喝馬聲,遠遠的幾匹馬奔馳著向這邊而來。
蘭芝定楮一看,那不是逸王身邊的四大護衛嗎?顏玉你憑什麼這麼好命?就是到這時候,這些個男人還是放心不下你,索性心一橫,雙眼一閉,直直的站在路的中央。
對于突然出現跑出來一個人,畫奮力的勒緊馬繩,「吁……」只听見一陣急速的勒馬聲,馬鼻子直噴氣,四蹄不停的在原地踢踏不停,好一會才安靜下來。
馬背上的人定楮一看,這不是……一時間沒了主意,來帶顏玉的馬車旁,然後回稟到︰「太子側妃站在路中,不知所謂何事?不知是否是讓她過來。」
顏玉一臉疲憊,神情也憔悴不已,這兩日的連續舟車勞頓,都已經讓顏玉負荷不了,可是听見畫這樣來報,這個女人還真是命大,雖說當時讓人醫治,卻沒想到還能活著。有氣無力的說︰「帶上她吧,等回到京都再見。」
畫沒有想到顏玉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忍不住叫道︰「主上……」
顏玉揮一揮手,不願多說什麼,畫沒法,只得帶上蘭芝。就這樣一行人悄然來到蕭桀事先安排的城郊別館陋園,顏玉什麼都來不及想,腦袋暈沉沉的,蘭芝看見她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扶住她,模糊模糊的走著。有人扶著自己,顏玉整個人差不多都快掉在人家的身上。蘭芝只覺得越來越沉的感覺,看到顏玉差不多睡著了一般,走到房間,一把把她甩在那床上,顏玉突然舉得一陣舒服,躺在大床呼呼大睡了,任誰也叫不醒。
蘭芝揉著有些酸疼的手,靜靜的站著,琴棋書畫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麼是好。蘭芝見狀,便說道︰「出去,出去,顏姑娘要睡覺,我也要睡覺。」
眾人不得主意,最後還是默默的離開了,走到門外,幾個人卻不願意離去,不放心的盯著那扇門。畫有些擔心的問︰「你們說那女的會傷害主子不?」
四人都是一陣沉默,也不說話,畫有些焦急的還想說什麼,只看見書認真的說︰「不知道,可是那女的身上沒有帶武器!」「女的,什麼不好做武器,就是頭上的簪子都可以殺人……」棋聳聳肩的說。
畫真是有點急了︰「那你們一個個的都那麼果斷的退了出?」
「因為我們是男的啊?要不你進去守著?」棋仿佛不在意的說。
「你不要再耍寶了,好不好……」畫不安的說,棋還想要說什麼,還沒有說出口
「好了,我相信主子暫時應該沒事的,只是也不能放松了,記得那女的不可靠就是了。這里我們輪流守著,輪番休息,確保萬無一失。」琴沉穩的說。
蘭芝看著睡得像死豬一樣的顏玉,心里更是氣憤不已,悄然走到顏玉身邊,上下四周打量著她,滿面的塵土,一身衣服也沒換,一點儀態也沒有。蘭芝心里明白門外有人守著,他們不放心自己的,而且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因為那個元魂是什麼自己都不知道,轉身拉開門吩咐道︰「讓人那些熱水來,顏姑娘想必累壞了,但還是要清潔一下。」
對于蘭芝這樣的轉變,琴棋書畫的反應皆是一樣,心里一愣,畫忍不住問道︰「你要干什麼啊?」
「干什麼?當然是給顏玉清洗一下,不然呢?難道拿一盆水淹死她啊?要不你們來幫忙?」蘭芝毫不客氣的說。
這個女人,真是!看著這女人轉變的如此之快,真是讓人窩火,剛才還彬彬有禮的,一下子又趾高氣昂的樣子,真是善變。可是現在,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法也只得先讓人打來熱水。
臨行之前,主子把清秋和慕雪都留在小世子身邊照顧了,現在眼下只有這幾個大男人,恐怕也不方便,現在有個人能照顧一下也是好的。
蘭芝小心的把毛巾放在水里,仿佛听見耳邊有人在說,先看看她的隨身必帶之物。可是蘭芝四處看看都沒有看到人,難道是自己的幻覺,這時候又再次听到了,蘭芝有些緊張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耳邊還是持續傳來那個冷漠的聲音。蘭芝漸漸的有些習慣了。
蘭芝小心的走到床邊,叫了她兩聲,這人像是死豬一樣,沒有反應,然後更靠近顏玉,假裝為顏玉擦拭臉頰,然後輕輕翻動衣領,突然看見她脖子上似乎帶有什麼物件,這時候顏玉感覺一陣酥癢,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掀開,並忽左忽右的翻動著身子。蘭芝嚇了一跳,身子立刻往後一退,傻傻的看著她,此時有種恍如夢中一般的感覺,奇怪的看著自己和顏玉。
顏玉翻過身,背對著蘭芝,又呼呼的睡過去了。蘭芝吃驚的看著這個睡姿實在難看的女人,感覺一陣無語。蘭芝氣憤的一**坐在床邊上,用縴細的食指指著顏玉︰「你說你,你有什麼好?為什麼他要喜歡你?為什麼王爺要救你?為什麼這個邪惡的公子也想要你?你說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然後氣憤的一甩毛巾,擦什麼擦?真以為自己就是千金小姐了嗎?看著諾大的一張床,顏玉一個人睡也是浪費,干脆就和衣在顏玉的身邊躺下了。
而紫蕭在蘭芝觸踫脖子上的繩子的時候就感應到是那尊觀音,心里一陣激動,這麼多年了,終于把你召喚來了。
高高的雪山頂上,四周開滿了聖潔的雪蓮花,白雪覆蓋的山頂,一尊一米來稿的玉觀音立在雪蓮花中間,四周飄散著金黃色的哈達,一個身著純白色的錦袍的男子,眼楮閃著紫色的光,高呼道︰「以我的血召喚你來,以我的血召喚你……」然後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花開心口的錦袍,取心上的血點在那觀音的眉心,一陣奇異的光閃現。
沒有等到蘭芝下一次的舉動,顏玉一下子坐起身來,拉起衣袖擦擦額頭上的汗,不由得仔細回想著剛才的夢?怎麼會?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拿出那觀音,看著那眉心的血,低語道‘是你的血還是我的血?’
「召喚什麼?那個很久沒有出現的神秘男子,一下子又出現了,只是這次怎麼會是在西域那邊?紫色?難道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男子嗎?難道我們真的認識?那種熟悉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你一個人就在那嘀咕什麼?」蘭芝被騷擾得沒辦法睡覺,醒來就看見顏玉一個人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樣子。
顏玉看著她,氣色確實好了很多,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人有這樣神奇的醫術,自己以為蘭芝這次是在劫難逃,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活蹦亂跳的,還一下子就跑到自己的面前來。
蘭芝也不想她現在就問自己,嘀咕了幾句,抱怨道︰「大半夜的,快睡覺吧,困死了。」說完也不理睬顏玉,一個人就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看著完全和沒事人一般的蘭芝,顏玉真的覺得很不習慣,這都是些什麼事啊?自己回京除了告訴齊墨還有蕭桀,就應該沒有人知道,那麼蘭芝又是怎麼知道的?又知道的那麼準確?幾乎就像是算好的一般?這個世界難道真的有神奇的力量?在顏玉帶著人入住陋園的時候,蕭桀已經得到消息,知道顏玉已經住進自己安排的別館,他知道顏玉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所以也就只有幾個護院看守著院子,並沒有安排人過來侍候。
然而此時,軒轅宏也得到消息顏玉已經秘密回到京都,並住在蕭桀在城郊的別館里。自從上次皇宮出來之後,蕭桀便再沒主動與自己聯系,從此次事件看來,此人不能再留。
正在此時,只見管家匆匆上前︰「啟稟殿下,蕭桀來了,正在偏殿等候。」
「是嗎?來了,我正要找他,他就來了,讓他先等著吧。」軒轅宏如是吩咐著,管家領命便匆匆離開。
過了兩盞茶的時間,蕭桀依舊不慌不忙的等著,知道此時自己不能急。軒轅宏來回踱著步子,這時候才吩咐將人帶來,悠閑的坐在書房喝著茶。
「屬下參見殿下,殿下萬安。」蕭桀急忙上前恭敬的請安問好。
「你來了。」軒轅宏不輕不重不慢不急的說道。
「是,屬下來了。」蕭桀依然恭敬的站著。
軒轅宏仔細打量著他,想從他的一言一行看出些端倪,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已經背叛自己,然後對蕭桀點點頭,說道︰「坐吧。」
「殿下,此次前來是有事回稟的,顏玉一行人已經暫住在屬下的別館,已經確定無疑,屬下這才前來回報的。」蕭桀知道他生性多疑,此時此刻也不相信自己,便先表明自己的來意,卻並不曾坐下。
「哦……听你此話可是還有後言,你就說吧。」軒轅宏見他不拐彎抹角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言,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是,回殿下,前幾天,屬下突然接到一封奇怪的信件,然後屬下不知道其真偽自然也不敢前來回稟殿下,今日,屬下收到消息說在城郊空置的別館有人前來借住,這才前來告知殿下。」蕭桀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可你怎麼就知道是顏玉呢?你和她交情不錯?」軒轅宏斜著眼楮再看看了站著的蕭桀。
「不,上次被關天牢時曾有過簡短的談話,談不上交情。」蕭桀回答說。
「原來如此,那為何玉王爺會救你?還知道你不少事情?」軒轅宏再次緊逼著問道。
「屬下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玉王爺會救屬下,屬下全以為是殿下你說服玉王爺的,至于屬下的那些事,京城也有不少人知道,隨便打听一下,想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殿下您說呢?」蕭桀不緊不慢的說。
「可是你自從出獄之後,可是從來沒有來過我太子府啊……」
听著軒轅宏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蕭桀低著腦袋說道︰「被皇上御賜天下第一商的屬下,此時此刻怎麼能來太子府,萬一被憂心看見,那樣在皇上那里,肯定會造成誤解的,所以屬下寧可不出,也不給殿下添麻煩。」
「哦,看來你可是忠心的狠?」軒轅宏似笑非笑的說。
「屬下的命都是殿下的,要是沒有殿下,哪里有蕭桀的今天,蕭桀至死不敢忘。」蕭桀萬分認真的說。
軒轅宏見他態度依然如往昔一般,神情也沒太多的變化,想必說的全是實話,這才稍微放下心來。輕輕一笑道︰「怎麼還站著,不是讓你坐。」
蕭桀稍稍看了一下軒轅宏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下側的紅木椅子上,等待著太子殿下的吩咐。
軒轅宏端起桌上的鐵觀音輕輕一觸,悠閑的品著茶,悠閑的仿佛什麼也沒有的樣子。
蕭桀看著他樣子,自己更不能著急,也不喝茶,只是端正的坐著,不言語。
突然軒轅宏開口問道︰「你覺得顏玉如何?」
蕭桀怎麼也想不到軒轅宏會這樣問,或者說怎麼也想不到軒轅宏會和自己聊所謂的家常,可是這樣的問題要是回答得不妥,自己以後……思索了好一會,蕭桀也沒答上來。
軒轅宏一陣輕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和氣的說︰「無妨,有什麼盡管說無妨,本殿下只想知道你怎麼看這樣一個人。」「回殿下,屬下和她接觸頗少,只是覺得她不像一個壞人,所以……」蕭桀更加小心的說道。
「壞人?不,我從來沒說她是壞人,我也相信你說的,只是除了不是壞人之外呢?這是怎麼樣一個人?听說會雕玉?而且我知道你閑暇時候也自己弄弄,看來你們還有相同的興趣愛好?你可有覺得這個人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或者你覺得她長得如何?」軒轅宏輕松的說。
軒轅宏看似隨意的問道,可是仿佛又句句都是陷阱,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踏上,畢竟之前說過不曾相識,看來還是讓他懷疑了,心里掂量一番,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會雕玉?這個屬下還真不知道,至于長相如何,屬下覺得也就還過的去罷了。」「看看你那一臉嚴肅的表情,你說以後還有什麼女孩子敢靠近?」軒轅宏打趣的說。蕭桀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下去吧,密切關注顏玉一行人的動靜,有什麼即可向本殿下回報。」軒轅宏不再多說話,只是安靜的喝著茶。
蕭桀見狀,恭敬的行禮之後,再悄然的離開了。想起今天太子的試探,看來顏玉真的做了什麼影響到他的利益了,可是顏玉只會雕玉不是嗎?難道……想到那個可能,蕭桀不由的搖搖頭,勸慰自己應該不會吧。
「殿下,要不要……」管家見蕭桀離開之後,才上前問道。
還沒等管家說完,軒轅宏擺擺手︰「無妨,或許留著還有用,一旦發現有異心,格殺勿論。派人好生看著即可。」
蕭桀在離開太子府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眼,眼神閃了閃,然後轉身離開。
……
顏玉所不知道的她以為自己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默默的進京的,沒有想到的是早已經是被人盯上的肥肉。
顏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感覺這一覺睡得真是好,一翻身突然看見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頓時打了個激靈,翻身就坐了起來,就看見一個美女躺在那里,定楮一看,是蘭芝,可是她怎麼會睡在自己身旁呢?顏玉一手支著腦袋,仔細的打量這個對自己一直很有敵意的女子,說實話她的美和馥梅的美完全不一樣,她美得就像罌粟的花,美的帶著點妖氣,可是卻是有毒的。
蘭芝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忍不住翻了翻沉重的眼皮,一張臉就毫無警示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由于剛睡醒,還沒能看清,只是哆嗦的指著顏玉︰「你……你是誰?」
顏玉看著她迷糊的樣子,不禁笑了,說道︰「我還想問你怎麼在我床上?」
蘭芝听著她的聲音,頓時清醒了不少,起身坐了起來,這才清醒了過來,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和她說話,只得沉默著不說話。看著她不說,顏玉覺得有幾分奇怪?而且這個女子昨天突兀的出現在自己必經的道路上,是什麼人在盯著自己?至于昨晚半夜醒來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了。
蘭芝見她不說話,心里有些著急,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了,除了留在她身邊,還能做什麼?
蘭芝又望了顏玉幾眼,別開臉去,這人怎麼也不問問自己呢?沉吟一下這才細聲細氣的小聲的說︰「听說是你讓人救了我?」
「沒這樣的事,我只是讓人送你去醫館,至于能不能治好,那是你的造化。」顏玉也不居功也不以救命恩人自居。
「是嗎?但是沒有你,恐怕就算有神仙也難救自己?所以我還是要謝謝你,況且太子府我也回不去了,也不敢再回丞相府,以後都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天大地大竟然沒自己一個弱女子的容身之地。」蘭芝邊說邊哭泣,到最後盡然泣不成聲。
顏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著她哭泣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忍心,也明白現在的她和自己一樣,也是無家之人,自己也不忍心讓她四處飄蕩,可是心里怎麼的也有點不安。
蘭芝見她沒說話,不免更加傷心的哭了起來。顏玉抬眼一看,這美人就是哭也哭得很美,于是搖搖頭,甩去自己多余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輕聲的說︰「我也只是暫借別人的地方,你就先暫時留下來,等我找易軒商量之後,我們再做打算。」「表哥?」蘭芝迷蒙著眼楮望著顏玉,見顏玉點點頭,哭得更是傷心了。
「怎麼了,他再怎麼也是你的親戚,想來他是會願意幫忙的。」顏玉開導的說。
蘭芝只是哭,然後一個盡的搖頭,顏玉也只得作罷,暫時不提,有什麼以後再打算。
「主子?主子?您醒了嗎?」只听見琴在門外敲門問道。
顏玉一听,翻身下床,然後對蘭芝說道︰「你先休息一下,你的傷剛好,有什麼我們大可以以後再說。你就先暫時在這里和我們一起。」
蘭芝點了點頭,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輕輕一笑。顏玉見狀,點了點頭,披上一件外套這才去開門。
「主上,剛有人求見……」琴還沒說完,忍不住抬頭看了一下,然後往後一退︰「主子,您還沒梳洗,我這就吩咐她們打來熱水。」
「這里有奴僕?」顏玉好笑的看著琴難得露出一副害羞的樣子,笑問道。
「沒……那屬下現在就去打水給您送過來。」琴說完,不等顏玉說什麼就快步離開了。
顏玉看著他的樣子,不禁笑彎了眼。其實古代的男子總是比現代的人害羞許多的。退回屋里,看著蘭芝,心里也是感概良多,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若說這次她是真心誠意的悔改,原諒她又怎麼樣?再說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的,自己一個笑笑,整理好了衣衫,端坐在梳妝台前,打理自己的頭發,奈何古代的發髻怎麼也弄不來,現在就隨便點吧,把頭發梳了一條長長的辮子,然後隨意的卷上,再簪上一只簪子。
琴端著水,站在門外,不敢進,只是端著水走來走去。顏玉開門一看他的樣子,嘻笑道︰「謝謝你,你要把水端進來嗎?」
「主上……我……」琴結結巴巴的連話也說不全。
顏玉好笑的拍了他一下︰「姑娘我是洪水猛獸嗎?有那麼可怕?別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樣子?好嗎?好了,給我吧,這些我自己能應付,你們先去前廳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琴連連點頭,頭也不回的走得飛快。顏玉看著他健步如飛的樣子,那顆沉重的心也輕松了不少。
不多時候,顏玉剛走到大廳的門外,感覺屋里一片冷寂,仿佛沒人一般,心里還在納悶,不是讓他們在大廳等嗎?怎麼會一點聲也沒有。
快步上前,轉過門欄,一只腳剛好跨進大廳,這才一看,這屋里有人,而且都在,只是多了兩個不認識的人,其中一人還帶著銀質面具,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只露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和嘴,看不清長相,不過嘴唇很薄,據說這樣的人很薄性,可是卻有一股強大的氣場,仿佛只要他在那一站,他的那股氣勢就能將你震住。
顏玉看著其他人都正襟危坐的樣子,難怪屋里一片冷寂,仿佛面具男才是主子似的。想到這顏玉心里就來氣,怎麼好不容易咱自己當了老大,還讓人把氣勢比了下去不是。
輕咳一聲,所有的人都望向門外,顏玉這才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走了進來,隨行的琴棋書畫恭敬的站直身子,然後問安。顏玉眼楮草草掃過眾人,也一直關注那個面具男人的變化,只可惜戴著面具,能得到的信息只能是那雙眼楮。
顏玉輕輕一笑,不甚在意的說︰「不必如此,只是這兩位是?」
畫上前一步回答道︰「這是張大,這是張正,他們是兩兄弟,之前齊墨不是向主上回稟過,之後會將王爺旗下最得力的調來,貼身保護主子的安全。」
「對,齊墨是說過,只是說有個戴面具的人會來,沒說是兩個人啊?」顏玉輕輕的一說,繼續打量著兩人,說是兄弟,怎麼就差那麼多啊?。
「回主上,屬下之兄不善言詞,所以特將兄弟二人都調過來。」張大一步上前,站直著身板回答。
「哦,既然如此不是正好,我也不希望有個多話的屬下,只要听話就好。」顏玉眼楮一直看著面具男,一邊說著。只見那男子也不說話,那眼楮也毫不客氣的直射顏玉,仿佛在說你要看就讓你看好了。
顏玉意識到自己這樣的想法,心里一陣好笑,只是其他人此時也不敢多說話。顏玉輕輕一搖頭,然後說到︰「來了,就都留下吧,反正人手還不一定夠呢,只是就由張大隨身保護吧。」
顏玉剛一說完,所有人都是一驚,只有面具男毫不客氣的往前走了一步,沙啞著嗓子說道︰「還是屬下在你身邊吧。」不是征求意見,不是詢問,只是簡單的一個陳述句,顏玉好笑的看著他,他以為自己憑什麼這樣說。可是越是看就越是覺得這個男人似曾相識,越看也就越覺這個男人像一個人,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張正。」面具男簡短的回答。
顏玉看著他,不說話,只是想著他的用意是什麼,一時氣急的問道︰「憑什麼要听你的?」
「那是屬下的職責。」張正再次說道。「那我現在是主子,現在我就要改變對你的命令,你想怎麼樣?」顏玉一時無力的說。
張正不說話,只是看著顏玉。透過他的眼神,顏玉知道他是無論怎麼都會跟在自己身邊,怎麼一個屬下跟主子一樣的脾氣,顏玉呼呼的大出兩口氣,小鼻子哼哼了兩聲︰「就這麼定吧。」
張正一個箭步擋在顏玉的面前,還是不說話,顏玉手心微微的有些出汗,難道自己一個主子還怕一個屬下不成?硬是不松口。
這時候,一個管家裝扮的人快步跑了進來︰「請問是顏姑娘嗎?」
顏玉看著他,點了點頭,那個管家繼續說道︰「姑娘昨晚睡得好嗎?還習慣嗎?我家主子吩咐過,姑娘有什麼要求只管吩咐,小的會替姑娘安排妥當。」
「好,替我謝謝你家主子,這樣已經是麻煩了,也沒什麼需要麻煩的。」顏玉客氣的回絕道。此次進京,要做的事情還太多,也無暇顧及太多的人,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家主人吩咐幾名丫鬟過來侍候,不知道姑娘是不是能留下?」家丁繼續恭敬的說道。
顏玉想想也好,畢竟這些都是大男人的,有點什麼也不好讓他們做,可是又一想,還是算了,人多了,嘴就雜了,萬事不得不防。顏玉抱歉的搖搖頭,微微一笑︰「謝謝你家主子的好意,只是如今一切從簡的就好,都回了吧。」管家得了命,也就匆匆的離開了。
張正看著她,一顰一笑全都看在眼里,眼神一直追隨著她。顏玉一轉身,看見張正目不轉楮的看著自己,忽然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忍不住斥責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琴棋書畫和張大不得不轉開臉,不去看他們兩人,張正不說話,仍是看,顏玉見他還是這樣忍不住惱了︰「真是的,一會吃了早飯,再行商議,都去忙吧。」說完轉身一跺腳,離開了。
張正看看他們幾個,眼神示意他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之後也不多說什麼,也轉身跟在身後離開了。等他們都離開了之後,幾個人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什麼,按吩咐做事去了。
「你跟著我干什麼?」顏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張正說道。
「這是我的責任。」張正毫無表情的說。
顏玉轉過臉,一臉無解的看著他,認真的說︰「我都說了,不要你跟著了。」
可是不管顏玉怎麼說,反正顏玉走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顏玉有些抓狂的說︰「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不行,這是我的責任。」張正簡短明了的說。
「老兄拜托你,除了這句,咱能換一句新鮮的成不?而且……」顏玉說著向他走過去,張正不由得退了兩步,只听見她說︰「我越看你就覺得你越像一個人!」
張正心里一驚,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不緊不慢的說︰「你覺得我像誰?」
「不好說,你把面具摘下來讓我看看?」顏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心里雖然有些懷疑,可是讓堂堂王爺會來給自己當保鏢?以為自己是誰啊?真是。
張正一听,忍不住再後退一步,吃驚的看著顏玉,也不說話,也不再動,只是看著顏玉,想看看顏玉想要做什麼。顏玉看著他的樣子,心里一陣嘀咕,‘看看又不會少塊肉,或許……’最後還是輕笑道︰「若真是不方便,那就算了,算了……」「你真的想看?」只听張正一陣遲疑後說道。顏玉也不做聲,也不回答,只是睜大著好奇的眼楮望著,兩只眼里寫滿了要‘要看,要看,我很想要看’的字眼。張正見他這樣子,心里一陣好笑,然後緩緩的取下臉上的銀質面具。
顏玉一眨不眨的盯著,就是要看看這個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張燒傷的臉就這樣毫無警示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可是自己明明感覺就是他的,難道真的是感覺錯誤嗎?
「還要看嗎?」張正見顏玉不說話,只是一陣發愣,心里一緊的說道。
顏玉這時候才從自己的思緒里出來,祥和的一笑,輕輕的拉下張正正要帶上面具的手,另一只手輕撫著那些丑陋的傷痕,緩緩的說︰「當時一定很疼吧?沒關系,一個人美不美不是看他的臉,還要看他的心……」
顏玉還準備要說什麼,張正一把拉住她的手,迅速的戴上面具,把自己又藏在那面具的後面,然後一轉身不去看她,氣急的說︰「請自重!」說的話簡短而有力,讓顏玉一時間愣在原地。
顏玉看著他氣急的樣子,心里更是百般不解,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難道這古代的男人都不需要人安慰的嗎?怎麼都是這樣的脾氣。真是氣煞人也,想想也覺得沒趣,轉身走進屋去,不去理會他。
張正見顏玉進屋,只得在門外的護欄上隨便一坐,想著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在和自己吃醋?還是什麼呢?一時盡然也分不出來,只是呆呆的坐著出神。
金龍王朝皇宮
眾大臣再一次等待著皇上上早朝。
「皇上已經有好幾日不曾早朝了?」一個白發蒼蒼的大臣這樣自言自語道。
「對啊,這在以前是從來不曾發生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另一個身著將軍袍的人也隨聲附和道。
「不如問問宰相大人吧,听說前幾天,皇上只是單獨召見了宰相大人而已?」旁邊一個隨即說道。
「此等閑話,豈能在此胡說?也不可妄加揣測。」白發大臣斥責道。
「是,是,是。」眾人一陣附和。
正在此時,丞相何慎和太子段宏剛好走進朝房,見眾人臉色各異,也不多說,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著,悠閑的品著茶。
「皇上有旨,朕病重,暫時無法上朝。暫由太子監國,丞相等眾大臣必當極力輔助才是。」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到朝房宣旨,不等人問又一溜煙的跑開了。
「皇上生病了?」白發大臣來不及攔下宣旨的公公,自己一個人喃喃的說著。
「所謂病來如山到,病去如抽絲,大家也不必太過憂慮,相信父皇的病會竟快好起來的。」這時候太子站在當中,大聲的說道。
其他眾人皆不說話,只是望向太子和丞相,朝堂現在正是危機重重的時候,皇上又生病了,逸王爺的案子也仍是懸而未決,至于離奇死亡的事件,更是讓現在的金龍王朝面臨著最大的危難。再加上外部蠻族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發動戰爭,而且能證明這皇室正統的傳國玉璽不知所蹤,眾人皆是惶惶不安的。
「對,對,對,太子殿下說的對,大家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這事情,現在皇上也宣布由太子監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丞相何慎笑眯眯的腆著他的大肚子說道。朝堂上眾臣一听也不多言,皆是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各自心里的小九九也在拼命的盤算著。
丞相突然站在太子身邊,大呼一聲︰「這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堂不能一日無人主事,依臣之見,太子暫時處理朝政事物也是合情合理的。眾卿家以為呢?」
「對,正是,正是這樣。」眾人一陣點頭哈腰,一陣附和
皇帝突然病重,逸王爺離奇死亡,玉王爺自進宮以後就失去了消息,這消息一經傳出,整個金龍王朝整個飄搖不定,人心惶惶不安,還有北方蠻族的戰事還在繼續,在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下,金龍王朝的未來堪憂。
這都什麼事啊?怎麼這水越來越混,都看不清了呢?
面對這樣的局面,顏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畢竟以前自己也只是看看電視劇上面的情形,不需要自己去做什麼,現在好了,面對這樣的局面,沒人能告訴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只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巧合,若非人為必不會如此,只是這其中到底有幾股力量在縱橫交錯,現在還不敢下判斷。
首先第一,必須要搞清楚皇上是怎麼生病的,怎麼會那麼突然,就連上朝都無法去,更要確定是不是真的生病而不是中毒什麼的?
其次就是怎樣弄清楚這太子和丞相是不是一伙,或者說是兩股不同的力量在進行?
再次是要查清邊關蠻族為何現在出兵?又為何引而不發,是試探還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
最後就是要看那個所謂的死了王爺是不是真的死了?
顏玉看著他們幾人,把自己所以的疑問和意見一下子全都攤在了桌面上。眾人听了她的分析,也都不敢再小看這樣的一個女子,盡然也有這樣的觀察力,一起望向顏玉。其眼神皆是望向顏玉身後的男子。
顏玉見大家都望著自己,突然對自己沒了把握,不禁也望向站在自己身側的張正。張正還是那個樣子,一副不關己,不著急的樣子,顏玉一看他的樣子心里就來氣,總是讓人不由的想起那個把自己拖入陷阱的男人,然後一使勁就拍了拍張正的胳膊。拍了之後,顏玉才覺得為什麼這樣的舉動如此輕易就能作出來呢?又暗自對著自己生悶氣。
琴棋書畫和張大都轉過臉去,心里一陣暗笑,卻又不敢出聲,好一會才轉過臉問道︰「主上分析的極對,只是這些事情要如何著手呢?」
「如何著手?你們不是有這樣暗探,那樣密探什麼的,這些不都是你們旗下的人會去查的嗎?還要怎麼著手啊?」顏玉忍不住問。
「回稟主上,旗下所有的人都是听命行事的,怎會胡亂沖撞?之前做的也只是一些簡單的調查和追查,但是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和直接的證據,所以現在是按您的吩咐,屬下等才好安排。」畫簡單明了的把所知道的說了一下。
「什麼嘛?人家都老大,只要吩咐一下就好,怎麼我當老大就得那麼麻煩呢?」顏玉雙手抱著腦袋拍了拍,一臉沮喪的說。
「你以為什麼大人物那麼好當?」張正見他這樣子,忍不住開口說道。
「電視上都這樣啊?……」顏玉一下子捂住嘴巴,不說話了,眼珠滴溜溜的轉。
眾人一陣糊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張正也是不明白,都好奇的用眼神詢問顏玉。
顏玉見眾人的表情,可是這能和他們說得通嗎?一咬牙,恨恨的說︰「沒什麼,只是我家鄉的一件俗物,俗物,不值得一提。好了,現在我們來商量一下要怎麼分工,從什麼地方開始做。」真要是問起自己來,這要怎麼解釋?
「是,主上。」眾人也不再多問,一致點頭。
半天過去了,都還是什麼也沒想出來,顏玉索性跑回房間睡大覺去,可是怎麼也睡不著,這都什麼事情啊?
顏玉手不停的抓腦袋,不安份的走來走去,好像整個腦袋都要爆炸了一般,事情怎麼到自己手里就這麼的不順心呢?要讓他們怎麼著手呢?
蘭芝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慘白的月光,也不說話,一回頭看見顏玉在那里抓頭,那樣子有說不出的搞笑,怎麼這樣的一個女人卻能贏走他的心呢?
「你在干什麼?」蘭芝不冷不熱的說。
「我……還能干什麼?就是在想怎麼當老大啊!」顏玉毫無頭緒的回答。蘭芝看看她,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自己也不再說話。諾大的房間就這樣兩個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突然顏玉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就像月兌韁的馬一樣,一下子就沖出門去,蘭芝好笑的看著這樣瘋瘋癲癲的人,一個盡的搖頭。等顏玉出去了以後,蘭芝自己卻煩惱起來,這元魂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要怎麼拿到啊?
當蘭芝的注意力一轉移到這個方面的時候,就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的腦子里,雙耳開始的時候就會听到‘嚓嚓嚓’的聲音,之後就會變得比較弱,接著就會傳來清晰的聲音,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腦子里和自己說話一般。
「她身邊有什麼人出現?」一個低啞磁性的聲音傳來。
「沒有,只有幾個護衛。」蘭芝感覺自己的嘴巴不曾發出任何聲音,可是自己卻又如此清晰的在回答。
「不,一定有個能量強大的人出現,現在你要下手更不容易。」那個聲音繼續說
「那要怎麼辦?」蘭芝問。
「只有一個辦法。」那個聲音略帶一絲不忍的說。
「是什麼?」蘭芝傻傻的問。
「破她的處子之身,取一滴處子血。」那個聲音突然變得生硬。
「破她的處子之身,取一滴處子血。」蘭芝無意識的重復著。
只听見耳朵里再次出現‘嚓嚓嚓……’一陣急促的聲音,然後就什麼也听不到了,仿佛一切就又恢復的一般。只是剛才的對話,清晰的映在自己的腦子里,蘭芝知道這是那位公子在千里傳話,可是……
蘭芝頭疼了,好吧,自己可還是黃花大姑娘,這要怎麼給她破處?蘭芝煩躁不安起來。
紫蕭疲累的打著禪坐,雙眼緊閉,額上微微的出了些汗,若鳴用冰冷刺骨的毛巾輕輕的給他擦拭,只有這凍徹肌骨的冷才能讓公子每次不至于消耗太多的真元。看著那張越來越慘白的臉,若鳴真的心里著急不已。
自從公子來到這方大陸,就一日不曾好眠,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替代的替身,才把她從異時空弄來,沒想到還是那麼麻煩?這個人的自我意識太強烈,以至于前幾此都失敗,一想到這若鳴就氣得牙咬咬的。
紫蕭輕輕的喘了幾口氣,睜開那雙紫眸,眼神堅定不已︰雖然說這樣對你來說很殘忍,可是一定要找到她的元魂,不,一定要拿到,都等了那麼久一定不能就這樣放棄,以前的看過的一本書上記載的事跡,一時間涌上了紫蕭的心頭,雖然你還是不錯的,可是你畢竟不是她,我只要我的她,所以不怪我心狠,紫蕭那眼神變得犀利無比,暗自咬牙,下定了決心。
西域雪山上秘藏著的東西,在逐漸的向世人展示出他的強大和神秘,要解開這層神秘的面紗,還需要時間。
「公子,好些了嗎?」若鳴擔心的問。
「不礙事,你們都下去吧,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紫蕭難得的多說了幾句。
「真是太好了,那公子的身體很快也能好起來了。」若鳴高興的說。
「看你高興的樣子,難道還是不能適應這里的生活?」紫蕭難得放松的說。
「當然,這里那里能和我們那里想比,我們那里漫天的雪白,天空卻蔚藍如洗,還有那開遍的雪蓮花,和雪參,還有……」若鳴一想起自己一直呆的地方,心里就有無限的感慨。
「是啊,是啊。看把你開心的。等一拿到我要的東西,我們就啟程離開這里。」紫蕭輕輕一笑的說道。
若鳴如痴如醉的看著那笑容,也不知道是多久了,公子就再也沒笑過了,現在終于笑了,太好了。
「只是公子,這尊聖物到時怎麼運回聖教?」若鳴擔心的問。當年為了要找到一個匹配的元魂,從千里之外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才能運抵這個地方,現在如果真的要回去了,要把她帶走真是很難。
「你通知所有教眾,做好準備,沿途所要經過的地方都要有教眾把手,以免途中有所損失。」紫蕭听了若鳴的話,隨即下達命令。
「只是那個水晶棺材,恐怕……」若鳴小心翼翼的說。
「那個一定要帶走,一定要,無論用怎麼樣的方式。」紫蕭突然嚴厲的說道。
若鳴知道,一直都知道,公子怎麼可能會舍棄那個水晶棺材,沒人知道那里面放著什麼,只是知道她存在著,無論公子去到什麼地方都會帶著。
蘭芝一想到自己接到的那條指令,就覺得頭皮發麻,怎麼會這樣?自己也是女的呢?要怎麼做啊?雖然說嫁給太子之前曾有經驗豐富的老麼麼給自己講解一二,可自己畢竟還是黃花閨女,這要怎麼是好?
‘蘭芝無論你想什麼樣的辦法一定要讓她破了處女身,並得到她的處子之血,只有這樣才能拿走她的元魂。’這算什麼?可是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樣不是在他的監控之下?蘭芝很是無奈的想著,還有心底一個聲音顫顫巍巍的總是說不出的驚恐,仿佛自己曾經經歷過什麼恐怖的事情,可是搜尋所有的記憶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忍不住心里一陣無力和深深的悲傷。為什麼會這樣,我不過只是想要找尋自己的幸福,難道這樣也有錯,要是沒有顏玉,表哥一定會娶我的,毀掉她的清白,這樣的殘花敗柳,表哥就不會再多看一眼吧,要是能讓他親眼看見,這樣想著,嘴角不經意的流出一陣輕笑,在這樣寂寂的夜總是那樣忖人。
夜也是最好的保護色,總是讓暗流更加激流勇動,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夜之間開始襲來,寂寂的夜啊,變幻莫測。
紫蕭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晶瑩剔透的水晶棺里那未曾有一絲變化的人,就連伸手都不能觸模,嚴密的空間沒有一絲縫隙,碩大的夜明珠發出幽幽的藍紫色的光暈,滿室的柔和,看著眼前的人,心里生出絲絲柔情,輕輕扯動了嘴角,一抹會心的微笑。若鳴看著自家公子,面上一片冷靜,可是心里卻是百般苦楚,哪怕聖女死了那麼些年,公子自始至終都只在她的面前有些許的溫度,可是,可是,聖女呢?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
若鳴不忍心再看見這樣的公子,抿著嘴,動作輕緩的離開密室,抬頭看看天,看見那皎白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突然一個巨大的雲遮住了月亮的光芒,頓時陰下來許多,讓人忍不住一抖,感覺絲絲的涼意。
紫蕭靜靜地坐在水晶棺面前,深深的凝望著棺木里的人,模出隨身攜帶的紫玉蕭輕輕的吹奏了起來,那思念的蕭聲傳出很遠很遠,仿佛回到了那個不曾被渲染過的地方,那里有巍峨壯麗的雪山,有開得聖潔的雪蓮花,還有那雪蓮花般的女子,那里的一切干淨而祥和。只听見一個玩轉動听的聲音,興高采烈的叫著︰「紫蕭哥哥,紫蕭哥哥……」那個天真爛熳,笑起來有兩個若有若無的酒窩的小姑娘,如今是再也,不,不管怎麼樣,哪怕是要逆天而行,也絕不放棄。更何況她原就不該來這個世界,既然來了,這也就是她的宿命,不是嗎?蕭聲陡然一變,原本的纏綿悱惻,一下子帶著點點殺機,隨著吹奏著變得晦暗莫名。
「千韻,紫蕭哥哥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帶著你回天山去,那里有你喜歡的金蓮花,一片片的金蓮花迎風開放,花枝招展;有你鐘情的雪蓮,在那雪線附近的亂石堆中,凌寒怒放的雪蓮散發著清香,遠遠望去,一株株雪蓮宛若一只只白色的玉兔。那里還有豐饒的水草,有綠發似的森林。當它披著薄薄雲紗的時候,它像少女似的含羞;當它被陽光照耀得非常明朗的時候,又像年輕母親飽滿的胸膛。在那里,你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里,你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人們都會仰望你;在那里有我們共同的家,所以我一定不會放棄的,哪怕要違背我的原則,抹殺我的善良,扼殺我的良心,也絕不放手,絕不放棄。」紫蕭滿目深情的看著水晶棺的人,堅定的說道。
一抹幽暗的晃動,無聲無息,無影無蹤,只見那寂靜的空間飄蕩著一抹幽幽的魂魄,靜靜的听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時間有消散不見了。紫蕭痴痴的望著,想要伸手卻是徒勞,因為根本動不了,就連想要牽動嘴角都不能,只是心里萬分明白,真的是她,真的是,哪怕是看見她的魂魄都讓他高興不已。意識漸漸模糊,可是卻清晰听見千韻的聲音響起︰「紫蕭哥哥,不要再禁錮著我,放了我,讓我去看看我的孩子,這樣我才能放心的離開,這些年,我知道你辛苦了,放開我吧,你還有很長遠的人生要過。而我,終究是要離開的,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
紫蕭全身癱軟的靠在水晶棺上,可是卻听見一個冷清的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千韻你終于肯來見我了嗎?這麼些年你……你都不願……我……。」一時間卻說不下了,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麼,可是卻平復不了那份激動。
「紫蕭哥哥,我知道你這些年為了我做了很多,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可是你這無端害別人的性命,你的心也不好過,何苦這般執著,何苦這般執迷不悟?我不過一縷幽魂,早該歸去了。」千韻傷心的一笑,釋然的笑道。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是怎麼過的,哪怕就是在夢里,也能被驚醒,被你死的那一幕驚醒,還有那個男人,就這樣生生的把你丟棄在那樣的地方,你知道嗎?我的心有多疼,所以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若果不是他,你依然還是雪山的聖女,呵呵,不,就算是現在你依然還是聖女,除了你誰都別想當聖女,除非我死,除非我死。」紫蕭的聲音一直壓得很低很低,心里壓抑的疼。
千韻無奈的扯動嘴角,笑容很是無奈,要是可以生,或許也是好的吧,至少那樣能見到我的孩子,那個用盡我全部的心力生下的孩子,只是尸身被水晶棺保護著,自己的魂魄也是被和田玉鎮守著,否則自己的魂魄早就消失了,可是這樣的話就不能離開這里,哪怕是想要去看看那個孩子,原來做鬼了也還是不自由,不能隨心所欲。「紫蕭哥哥,紫蕭哥哥……」
紫蕭听著那越來越微弱的聲音,心里忍不住一陣後怕,擔心的說︰「千韻怎麼樣?還好嗎?不要怪紫蕭哥哥,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的,你再等等,再等等,你不要放棄知道嗎?」心里一陣一陣的著急,可是卻半分辦法也沒有。
過了好一陣,還是一點聲響也沒有,紫蕭感覺一陣難過,四年了,耗盡無數的心力想了無數的辦法,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卻是如此匆匆,就連好好看一眼都沒辦法,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夢魘,卻又那樣真實。
‘千韻,你放心好了,就算是要下地獄,只要能救你,那些又算得了什麼,算得了什麼。’有執念的人往往都比較瘋狂,這樣瘋狂的人會做出怎麼樣瘋狂的事情來還真真是讓人想不出。
千韻的心有些疼,為這個痴心的男子,那時候的我們那麼天真快樂,可是現在的你,還有現在的我似乎都已經變得不快樂了,難道自己就不想要活過來嗎?千韻這樣自問,沒有回答,只有無盡的沉默。
耳邊回蕩著那首古老而悠遠的曲調,反復吟唱著。隨風飄散開來,傳出很遠,很遠,仿佛傳到了天山。
夜涼如水,所有悲傷的,痛苦的事情都仿佛一下子浮現出來了。
「張正,你見過你們王妃嗎?」顏玉坐在涼亭里,迎著那清風明月,看著那不知名的遙遠的地方,懶懶的問道,手邊還拿著一塊玉佩不停的把玩,聲音听起來怏怏的。自己來到這個異世,仿佛連個朋友也沒有了,有些傷感,有些悲傷的想。
沒料到顏玉會有這樣的問題,張正愣在原地,不去看顏玉,就連眼底深處,也難看出任何深意,原本只是閑話的顏玉,看著張正的反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頓時覺得很沉悶,難道這是個禁忌問題?這是顏玉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要說一個男人他要是愛,總是會有所表示,可是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那個逸王爺從來沒什麼表示,可要是不愛吧,又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仔細收著那畫像,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讓人知曉,並且總是能感覺那深藏的悲傷,到底是經歷過什麼事情。
張正嗖的一下站起來,雙手環胸,腳不由得後退兩步,拉開和顏玉的距離,顏玉無聲的笑了,在這樣夜晚,讓人忍不住心酸的想要掉淚,可是卻流不出眼淚,讓人莫名的想笑。大概是被顏玉的笑聲打斷了張正的沉思,不解的看著她,神情有一絲不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笑什麼,真難听!」
「有你這麼跟主子說話的嗎?再說了不笑?難道還要哭嗎?現在就是想哭也哭不出來,你說是不是呢?」顏玉雙手拖著下巴,斜著腦袋,看著張正回答。
「為什麼想哭?」張正別開第一個問題,直接不解的看著顏玉,神情有那麼一點不自在。
或許從來一開始就知道是,現在種種跡象表明,可是卻也僅此而已,不問他是不是他,只是問問那個女人,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那麼點心痛,不知道是心疼自己還是心疼他。忍不住一挑眉問道︰「你說我和那逸王妃長得有多像?我們是要有多像,逸王的屬下才會認錯人?我們是要有多像,才能讓那麼小的孩子都以為是?我們是要有多像?我根本不想像任何人,我只想做我自己,我自己……」
張正不由自主的咀嚼著顏玉的問話,不由得細細的打量著她,不能說一模一樣,但是至少也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相似,可是那眉眼間卻又不像,到底也說不出是像還是不像?感覺到張正的目光,顏玉沒有閃躲,而是也這樣打量著他,不一定要給出什麼答案,只是……張正感覺到顏玉的目光,不由得輕咳一下,然後轉過頭不去看她。
誰也沒有說話,顏玉突然感覺一陣放松,或許是問出來了吧,這樣也好,說著忍不住伸展著手腳,走出涼亭,坐在草地上,慢慢的躺下去,仰望著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仿佛也在訴說著心事,所謂無事一身輕,不去想面前的人,不去想發生的事,放松自己,放下所有防備,感覺前所沒有的輕松,忍不住眼皮打架,伴著微微的清風,慢慢地睡著了。
半晌沒听到任何聲音,忍不住低頭一看,那個小女人卻就這樣睡著了,嘴角不由得扯出一個弧形,慢慢地坐到顏玉身邊,忍不住伸出手,可是手卻在半空中停下來,不想打擾她難得的睡眠。他知道這些日子她過得很辛苦也很累,知道她不喜歡這樣勞心費力的生活,可是自己卻不想這樣放過她,是因為她長得像嗎?張正搖搖頭,不,他們根本就不像,而且是越看越不像,心里不由得一陣抽搐,‘逸王妃,呵呵,沒有逸王妃,一直都沒有,再想起,那記憶深處的身影也不由得模糊起來,是我看不清你了,還是你讓我看不清呢?千韻!’
那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那里有成群的牛羊,還有那悠揚動听的小曲,騎著駱駝的姑娘,仿佛從天邊來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仿佛一朵聖潔的雪蓮花,一時間迷住我的眼,或許就是那一眼,注定了之後的牽拌,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後悔呢?那花一般的年歲,只讓你在那苦寒之地陪伴,就連名分也不曾給你,原本想著等戰事一結束就帶你回來拜見我的父皇,可是……你怨我了吧!你是那麼美好,是那麼可人,終就這樣消散人世間!
就連你最後一面都不曾看到,心里更是說不出的淒涼,那樣染血的記憶,總是不願想起,就連尸身都沒辦法為你收,或許你會希望從來不曾認識我吧,每每看到韞兒,都會想到那無可耐何的日子,總是說不出的難受,總是說不出束縛,這麼多年了,千韻,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是好,我覺得我病了,病入膏肓了,現在又出現了那麼一個人,總算是帶給我一點救贖,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千韻,千韻……
風吹過,帶不走的是情仇,過往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腦海播放,出相識的莫名觸動,相識相知的心動,相念相愛的脈脈情意,生離死別的痛徹心扉,無論甜蜜還是傷悲,都歷歷在目,卻又模糊不清。或許你不是逸王妃,可是你始終都是我的妻。
眼角那一滴淚不經意的滑落,不知是落入凡塵俗世里,還是滴落在某人的心里,不知道什麼時候,顏玉就醒過來,感覺手心有點點的濕潤,不用睜開眼楮,就能感覺空氣中流淌著的心酸悲痛,到最後盡是不敢醒來,不是怕看見,是怕什麼也看不到吧。心里忍不住對自己嗤之以鼻。張正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神來,看著那蜷縮在一起的人,心里不由的一陣懊悔,這樣的天氣,萬一感冒就不好了,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輕輕一躍,穩穩的落在地上。
感覺到張正的動作,顏玉沒來由的心里一緊,頭輕輕的靠在心髒的地方,听著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在心里又是一嘆,這個男人啊,總是在不知不覺地讓人心疼,心里百轉千折,卻依然裝作熟睡的樣子,或許這樣就好,就放縱這一回,以後就橋歸僑,路歸路吧,原就不該有牽拌的兩個人,不是嗎。
張正抱著顏玉就徑自往主屋而去,只是不知道這一幕又有多少人看去,只是不知道這一夜又要改變什麼。
蘭芝遠遠地看見這一幕,心里忍不住怒氣橫生,表哥那樣芝蘭玉樹般的人難道還配不上你嗎?一會是逸王爺一會是玉王爺,這也才沒幾天,又巴巴的搭上那個毀容的下等人,真真是不遵閨訓,這樣的人怎麼能得到表哥的愛,不配不配。
蘭芝在心里狂吼,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心里這樣一想,頓時計上心來,擇日不如撞日,之前還對你有些抱歉,現在看來,不過是我憐憫之心。怎麼的就今天吧,于是悄悄的尾隨著張正來到主屋,看見張正抱著顏玉進了屋,再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伸出手指輕輕的在窗戶紙上一撮,看著張正就像懷抱珍寶一樣的小心,生怕弄醒了她,弄疼了她。要是平時張正早就該發現有人了,可是不知道是被眼前的人迷了眼,還是為以前的人迷了眼。
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多人都要圍著你,我要毀了你,毀了你。
蘭芝伸手從衣袖里拿出一小截主管,把紫蕭給的玉女香輕輕的吹盡屋里,混合著屋里正燃著的香料,會讓人心跳加快,血液膨脹,還能產生迷情作用,達到藥的功用。一切都做完,蘭芝才發現自己的後背不知道什麼已經打濕了,可是心里卻隱隱的有著一絲快感,這是你水性楊花的後果,這樣安慰自己,才又小心翼翼地沿路返回。
可是剛走出沒多遠,突然感覺脖子一痛,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晦暗莫名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連搬動的意思也沒有,只是轉身又看了看那主屋,心里一陣不爽,又是點點欣喜。
張正剛抱著顏玉輕輕的放在黃花梨雕花架子床上,看著那略略有些蒼白的臉,心里一陣愧疚,忍不住輕嘆出聲,伸手拉拉錦被,緩緩的蓋在顏玉身上。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頰,手不由得輕撫那眉,那眼,一遍一遍,忍不住低吟道︰「千韻,千韻……」一聲聲的呼喚,仿佛能減輕心底的痛楚。
顏玉沒有想到這時候,這個男人盡然叫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那自己是什麼替代品還是什麼?心里一陣煩躁。
張正突然覺得一陣酥麻,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潮和莫名的燥熱,看著身邊的人,那紅唇仿佛在召喚著自己,不知道是什麼在體內發酵,讓人心癢難耐。
一俯身忍不住傾身吻住那嬌女敕誘人的紅唇。顏玉沒有想到他盡然在這時候吻自己,突然心里一緊,原以為自己只是要靜靜地休息和無聲的悲哀,何其不幸有張一模一樣的臉,何其有幸,不是這樣一張臉,恐怕這個男人不會相信自己分毫。而現在他卻吻了自己,嘴里叫著那個女人的名字?真真是諷刺?誰知道,他盡然,盡然,可自己呢?突然一陣燥熱,只覺得有什麼要噴發而出,可是身體的反應如此炙熱,仿佛干柴遇見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張正突然感覺心里一顫,欣欣之火,燎原之勢,那份甘甜,一下子讓他有無數的需求,忍不住輕輕撬開那唇,舌尖帶著自己去舞蹈,讓自己意識開始幻亂,這到底是怎麼了?
顏玉覺得這陌生的感覺快要淹沒自己一般,身體上一股莫名的力量像是要把自己,殘留的一點意識,讓她想要看清楚男子的容貌,伸手想要掀掉那面具,剛觸及那面具時,男子一聲低喚「千韻,千韻……」,這聲音仿佛一個魔咒,一下子將顏玉打回原型。
仿佛一盆冷水從心里澆透,一下子冷了心,失了情,千韻,不是顏玉,顏玉也當不了替身,這樣的情形下,身體卻做出異于心里反應,身體每一處都在叫囂著要,讓顏玉一時間紅了眼眶,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一股血腥味傳來,才稍稍恢復些清明,看向那個正在自己身上種草莓的男人,更是一陣屈辱,猛地一使勁,想要月兌開他,才發現這還真是個難題,體力懸殊啊。
這樣的情況,是顏玉使料未及的,看著在上面的男子,更是羞愧難當,心底萌生出一股恨意,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抽了張正一巴掌,隨著‘啪’的一聲響起,終于讓張正恢復了幾許清明,憤怒的看向她,那雙赤紅的眼楮,被咬破的唇,還有那屈辱的眼神,一下子讓張正清醒過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讓張正一陣心驚,不好,動了動嘴皮,卻沒發出任何聲音。顏玉扭過頭不去看他,拉過絲被蓋住自己的那顫抖地身體,死命的咬住下唇,眼眶里淚珠不停的轉,可是卻被硬生生的逼著,不讓它掉下來。
張正迅速的下床,用極快的速度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飛快的轉身離開,連句道歉的話也沒有說。
真是個混蛋,大壞蛋!
听見關門聲,顏玉才轉過頭望著那扇門,眼淚肆意的流下來,身體上又是一陣情動,眼角含著淚,嘴里還不停的申吟出聲,怎麼會這樣,不好,沒想到啊自己也著了道,在現代看那麼多的小說,還是防不勝防啊,忍不住又笑了,又哭又笑的樣子,簡直比鬼還難看。慕雪滿身疲憊的站在顏玉的門外,猶豫不決,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輕輕的敲了敲房門。
听見那咚咚的敲門聲,顏玉又是一陣緊張,要是這時候再,恐怕自己再怎麼也是忍不住的,心底一片慌亂,慕雪見里面沒有應聲,心底一陣狐疑,又敲了敲,輕聲問道︰「姑娘睡了嗎?」
听見慕雪那熟悉的聲音,心里一陣欣慰,連忙出聲道︰「進來吧。」聲音有點沙啞,有點魅惑,有點嬌媚。慕雪推門進來就看見顏玉一副媚眼如絲,妖嬈的模樣,心里頓時一驚,快步上前,擔心的問道︰「姑娘怎麼樣?還好嗎?」
顏玉只覺得口干舌燥,饑渴難忍,用僅剩的意識吩咐道︰「去,把香爐的香滅掉,然後大水來,記住一定要涼水,順便準備一些冰在旁邊。」
听見顏玉的吩咐,慕雪很吃驚,忍不住勸慰道︰「姑娘,這樣的天還是……」
「別說了,快去。」顏玉忍不住喝道。然後又是一陣嬌喘,感覺到自己放浪形骸的樣子,又好笑更是氣憤,很好很好,看來自己的身邊出現了內鬼,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只是要自己身名狼藉?不,不可能,只這一點,難道還有什麼陰謀不成?不急,今天沒算計上我,那無論是誰,你等著,此仇不報,難消心頭之恨。不過那些都是跟著軒轅逸的手下,就算要謀算自己,應該不會對付他才是,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會是她嗎?可是他們有那麼大的仇恨嗎?
一便顏玉努力的轉移注意力,想要不受那藥力控制,一邊慕雪很快的就讓人搬來浴桶,裝上涼水,就在顏玉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慕雪來到床邊,輕聲喚道︰「姑娘,都準備好了,你是不是要沐浴了。」
慕雪的話無疑是救星一般,顏玉紅著臉應道︰「好,你去外面守著,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沒听到我叫你,你也不準進來。」慕雪一陣猶豫,本還想說點什麼的,可是看看顏玉的眼里一片堅持,也就沒說什麼,快步出去,端一張小凳子,坐在門口守著。
看見慕雪出去,顏玉才掀開錦被,撐著身子起來,可是沒想到渾身沒有半點力氣,一下子又倒在床上,頓時感覺周身一疼,也生出些許力氣。用盡最後的力氣,全部的心神,好不容易起身下床,頓時覺得腳一軟,一下跪在了地上,膝蓋上的疼痛和地上的冰涼,讓人心涼如冰,想起今天的狼狽,顏玉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充斥著,順勢在地上一滾,滾到浴桶旁邊,伸手抓住浴桶的邊緣,將全部的重量托在浴桶上,緩緩的爬起來,一下子跌進浴桶里,冰冷的水刺激著身上那灼熱的氣息,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身上的灼熱在一點點的減退。
身體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痛,若不是那聲低吟,那個別的女人的名字,恐怕自己就陷入了柔情攻勢里,毫無招架之力,一直在心底忽視的問題讓顏玉不得不重視起來,忍不住呵呵的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原來人都是這樣,不見得有愛情,沒有想到來到這個異世,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一天,原來這就是替身的悲哀。就連眼淚都不能原諒自己,也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吧,不何必如此,忍不住一頭埋在水里,這樣就看不到自己在流淚了。
慕雪听著屋里的動靜,心里一陣著急,可是又不能進去看,只得在門外來回不停的走,嘴里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
顏玉又從旁邊的盆里取了一些冰,放在水里,直到身體里那股異樣的灼熱消失不見的時候,才發現身上凍僵了,上下牙齒不停的打著顫,一陣哆嗦,想要從浴桶出來,才發現腳僵硬無比,一點也不能動彈。無論是從身到心還是從心到身都冰冷一片,再在浴桶里呆下去,肯定是要生病了。忍不住用顫抖的聲音叫道︰「慕……雪……,慕雪……」
一聲聲微弱的呼喚,讓在門外的慕雪心里一哆嗦,快步進去,上前扶起顏玉,入手一片冰冷,一哆嗦,差點就松開顏玉,只得咬牙堅持下去,吃驚的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全身怎麼?」
顏玉哆嗦,渾身顫抖不已,由著慕雪擦干身上的水漬,穿上薄衫,變頻後全身倚在慕雪身上,一步步走到床邊,全身蜷縮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錦被,還止不住顫抖。顏玉黑紫的唇一點血色也沒有,顫顫巍巍的說道︰「慕雪,熬一碗姜湯來。」慕雪又給顏玉摞了摞被子,這才快步從準備好的物件里,拿出一個鏤空銀絲嵌碧璽的香爐給顏玉握在手中,暖暖的溫度從手心傳來,顏玉才微微好過一點。看見顏玉好些了,慕雪才快速離開去廚房。為顏玉準備姜湯再準備一些吃食。
喝過姜湯,吃了點吃食,顏玉才緩緩的回過神來,顏玉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想要笑笑,卻發現笑容都有點勉強,看著慕雪道︰「辛苦你了,這麼晚了還這麼麻煩。」
「姑娘,你說什麼呢,本來我也是服侍你的啊,是你好,不把我們當奴婢,可是也不能讓我們望了本分不是。再說服侍你是我心甘情願的,何來麻煩一說,只是姑娘這……原本這不是我該問的,可是……唉……」慕雪眼楮骨碌碌的亂轉,生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可是總是懸著一顆心,也難受的緊。
顏玉看著閃躲的慕雪,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但又不敢逾越本分,真不知怎麼說的好,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拍拍,安慰道︰「沒什麼,不用擔心,沒事的,真的。」
「可是你身上的……你身上……」慕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
「沒事,真的,那是被狗咬了。」顏玉咬牙切齒的道。「被狗咬的?」慕雪疑惑的問道,顏玉使勁地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對,就是被狗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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