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主魅天下 第八十三章 易軒之難

作者 ︰ 鳳影草

顏玉剛剛還在感嘆自己可以放松下來睡個懶覺,特別是這些惱人的聲音不要再在自己耳朵邊響起。

突然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主上,主上,宮里有消息了……」畫還在房外可是那聲音就傳了進來。顏玉一陣惱怒,要是自己有個蒼蠅拍一準拍掉這個惱人的蒼蠅,再說了,不是還有他們的主子嗎?怎麼非得要找自己呢?

「我說畫,不去找你家主子?找我干什麼?」顏玉憤怒的說。

「我家主子就是你啊……」畫看著顏玉要噴火的表情,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哼……你最好真的能有什麼‘好’消息傳來,否則……」顏玉齜了齜牙的恨聲道,顏玉心里再次把那個臭男人臭罵了一遍。

一听顏玉的聲音,畫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每次都這樣,為什麼每次主上沒睡醒的時候都是自己來叫呢,恐怕自己也被陰了吧,這些人這麼沒兄弟愛,真是恨的咬牙,可還是要先過了主上這一關才好。

自從前兩天張正突然說主上身子不好要休息,這兩天都沒人敢來打擾主上,主上也好像就真的沒屬下一般,大多數時候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真不知道那屋里能有什麼能這樣吸引人的。畫努力想了想,還是先把正事放一邊的好,先說說別的,這樣恐怕才能躲過這一劫。

畫滿面笑容的說道︰「主上還不知道吧,今年那個風雲人物排行榜,主子榮登榜首呢,你說,這是不是好事啊!」

「什麼風雲人物啊?誰弄的?這麼無聊?什麼?誰?誰是榜首?我嗎?你主子是那豬嗎?就讓你們這樣不待見嗎?想要早點拖出去宰嗎?」顏玉一陣轟炸,轟得畫一陣頭疼加胃疼。

「主子,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你怎麼可能是豬呢?就算是豬也是一頭噴火的豬……」畫一說完,死了,我這是完全是找死?

顏玉盡然被他的話給弄笑了,噴火豬?再看看他一副我悔過,我錯了的表情,那麼可憐的樣子,讓顏玉覺得自己好像是大灰狼一樣好像要吃掉小白兔哦。

想想那樣的場景,顏玉就不自覺的想要笑,笑問道︰「你不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壯嗎?那個什麼排行榜的不就是讓人出名,可是出名之後有什麼好處?什麼好處也沒有啊,不是嗎?那樣你家主子還能有這樣悠閑自在的生活?所以你是見不得你主子好啊。」

畫心里一陣嘀咕,誰能有你這樣彎彎繞繞的,可是嘴上還得討好道︰「主子,這也不是什麼壞事不是嗎?至少你以後都會得到特別關照。」

听到畫這樣一說,顏玉心里一顫,趕緊擺手道︰「特別關照?吃飯不要錢?買東西隨便拿?在大街上橫著走?橫著走的是螃蟹,好嗎?而且螃蟹還是要被人吃掉的。」

「那怎麼可能?」畫想也沒想就回答了。

「就是了,那所謂的關照有什麼用?而且你是嫌這樣的日子無聊不是?現在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只想你們快點做好這邊的事情,換回我的寧靜,還有就是讓軒轅韞早點回到他原來的生活,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了。」顏玉憂心忡忡的說。

「好吧,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主上可不要太著急,宮里已經傳來消息,皇上生命垂危是真的,只是為什麼突然生病不得而知。還有就是聯系不上玉王爺,就連淑妃娘娘那里也沒有任何消息。據說自從逸王爺出事那天,玉王爺勇闖皇宮要求面聖,皇上未曾召見,後來淑妃娘娘招他進宮,以後就再也沒回過自己府上,宮里也沒有他的消息。沒有人知道他上什麼地方去了。最後就是易軒少爺,也聯系不上,據說好像是失蹤了。」畫一邊說一邊觀察顏玉的神情。

顏玉來回踱著腳步,雙眉深鎖,雙手不停的搓來搓去,一副苦惱的樣子。

「主上,您是否……?」畫還沒來得及說完,顏玉就揮揮手,讓他退下。畫心里一陣擔心,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見顏玉焦急不安的,嘴里念念有詞的說著‘好好的人,怎麼就失蹤呢?’。看到顏玉這樣擔心,剛走到門口的張正正好听到她的嘀咕,只覺得心里一緊,什麼也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慕雪看到顏玉在那走來走去的,端上早點,叫道︰「姑娘,你先把早飯吃了吧,這樣也許就有好注意了。」顏玉不禁一蹙眉,不情不願的問道︰「張正呢?最近怎麼沒見到。」

慕雪心里一突,那個大爺誰知道呢,誰也使喚不動,誰也輕易見不到,不過這可不敢隨便亂說,以前王爺的隨身護衛都那麼恭敬,何況自己呢,趕緊笑著說道︰「那是個大爺,誰能使喚來著?姑娘要找他嗎?我現在就去找。」

「不,不用了,就當我沒問,你先下去吧,容我好好想想,這事情越來越看不透了,到底該怎麼樣才好。」顏玉一陣煩悶的說。慕雪看著顏玉著急的樣子也著急,悄悄地退出房間,不敢打擾她的思考,對自己說自己什麼也幫不上,那麼就更好的照顧好姑娘吧,說著轉身去廚房炖燕窩去了。

顏玉不安的走來走去,還是信息量太少了,對于什麼事情都沒法掌握,還真是沒辦法決定下一步要怎麼走,這樣一直處于被動完全是挨打啊,所以現在只能一件一件去證實,然後再把之前的勢力擴張開來,可是這畢竟是那個男人的勢力就這樣拿來用好像有點那什麼,可是一想到那個可惡的男人這麼多天一點道歉的樣子也沒有,不由得心里窩火,自己難道這是有被虐傾向不成。想著不由得齜了齜牙,要是人在面前說不準就撲上去咬上一口,以泄私憤。

可是現在不是泄憤的時候,還得找到大家來商量商量,總比自己一個人想要來得快點。于是吩咐下去,讓所有的人到大廳商討議事。

不多時候大廳一下子聚集了很多的人,包括蘭芝也在,蘭芝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顏玉還會找自己來,上次那個事件想來也是有所懷疑的吧,可是她卻沒表現出來,心里忍不住暗罵道真真是小看了這人啊,可是自己怎麼會暈過去的,自己也沒印象,要是顏玉知道是自己而不來找自己,心里多少有耟忐忑不安的,可是要是不是顏玉那會是誰呢?難道是公子嗎?可是不知道啊,越想心里就越亂,眼楮不由的東張西望,看看眾人的反應,都還算正常,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些。

顏玉環視他們眾人,然後看著蘭芝輕聲的說道︰「據說你表哥現在人不知所蹤,不知道你作為他的表妹,是否知道他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什麼?表哥不見了?不可能啊?」蘭芝一臉恐慌的看著顏玉。

顏玉一臉正經的看著蘭芝,慎重的點了點頭,蘭芝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嘴里還喃喃自語的說︰「不可能啊,表哥從來也不會這樣啊,怎麼可能?」

顏玉看著她的這個樣子,心里明白她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她被刺傷以後京都發生的很多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路過什麼地方,那麼這又是哪一邊的勢力在作祟呢?

「那你準備回一趟丞相府里一探究竟嗎?」顏玉好整以暇的望著蘭芝說。其他的人也奇怪的看著顏玉,她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我去?憑什麼是我去?表哥不是那麼喜歡你媽?你……」蘭芝自嘲的笑笑說。

「夠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為什麼不可以?你犯下多大的錯嗎?還是你做錯了什麼嗎?你唯一的錯就是听從他們的安排嫁給了太子。我想太子爺也不會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告訴丞相大人,因為太子要是真的說了,那麼現在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尋找你表妹了。你說是不是呢?」顏玉一邊點點頭,一邊理性的分析給她听。

「呵呵……看來我以前還是小看你不是,你真的是很聰明的,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這樣只要我回去,一來你也就多了一個眼線,二來你也就可以這樣把我打發走,是嗎?」蘭芝譏笑的看著顏玉。

「你多想了,我沒想要打發你什麼,你回去看了以後你還是一樣可以回到這邊來,沒關系,這里你也知道不是我的,而且我現在的處境你或許還不知道,隨時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你要是願意你盡管回來,我也沒有要你做眼線的意思,我自會有自己的辦法去查。」顏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了笑回答。

蘭芝好認真的看著顏玉,想從她那里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來,可是卻絲毫沒有發現什麼,然後憤憤的一哼,一扭身子走出了大廳。心里有些不服氣,這人以為自己憑什麼高高在上的樣子,自己怎麼說出生也比她強,可是看見她的那個模樣,就覺得心里發堵,該怎麼是好?回去還是不回去?一時間心里的天平左右搖晃不已。

看著蘭芝離開的背影,顏玉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要是真的是你,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希望不是你,可是要是不是你,那會是誰?

霎時,大廳里安靜了起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發一言。顏玉頓時揮揮手,掃去面前那股濃郁的香氣,然後走回上位坐著,打趣的說︰「怎麼大家都被那香氣燻暈暈的了?」

眾人一起看向顏玉,都面露凶相,真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來來來,大家就不要客氣,一切都隨意就好,我們再來看看接下來還要做怎麼樣的準備。」顏玉雙手一拍,笑笑的說。

不等大家回話,顏玉就接著吩咐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每個人都領著事情下去了,只剩下張正還站在原地,顏玉也不去看他,徑自為自己倒了杯茶,緩緩的在主位上坐好,半眯著眼楮,看著那杯中的茶葉浮浮沉沉,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和僵硬。張正看看坐在主位上的女子,郁郁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重重的嘆了口氣,卻細小聲的開口道︰「對不起。」

听到他這樣說,顏玉並不如想像那般開心和放松,而是沒來由的感覺到窒息,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這個男人,過了半晌,張正以為不會有什麼反應的人,卻輕輕的答應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只要你記住你現在是我的隨從,不要再越舉了。」說完不等張正有什麼反應,就匆匆離開了,不想什麼都要問個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里劃過句號吧,從新出發,不管前面有什麼,只要還在這個位置上,就走下去,至于以後再說把。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張正覺得心里空空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就要失去一般,手不由得緊握成拳,狠狠的砸向面前的牆壁,頓時手指都出血了,牆上也砸出了個坑。

晚上蘭芝翻來復去睡不著,腦子里總是不停的翻騰著一些前塵往事,悄然來到顏玉的房間,看著那個在床上毫無睡相的女子,時不時的還傳來輕微的鼾聲,那微微張著小口,時不時的還滴著些口水,怎麼看都覺得沒品味。真是站沒站像,坐沒坐像,睡還沒睡相,怎麼就這麼一個人,表哥喜歡她,我看逸王爺和玉王爺也是喜歡上了這個野丫頭?再次搖搖頭,伸出手在顏玉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敲,顏玉感覺到點點的不舒服,微微的一皺眉頭,翻過身子,又睡過去了。

蘭芝輕笑一聲︰「你看看你,還真是豬啊!」取上一個特質的香包掛在顏玉身上,忍不住呵呵的笑起來,只是那笑有點煽人,在這樣的夜晚還有點恐怖,只見蘭芝靠近顏玉輕聲的說道︰「你不要怪我,誰叫表哥要喜歡你呢?要是沒有你,表哥就是我的了,再說也不是我要害你,是……」剛想著要說出是誰,卻突然頓住了,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毛,那個聲音,怎麼也控制不住的顫抖,也不去看顏玉,轉身離開。

當蘭芝轉身離開的時候,只見床上那原本熟睡的人一下子睜開眼楮,眼里流光一閃,因為易軒嗎?還有別人?看來是該好好查查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了,不然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再一想到易軒,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那個溫潤如玉般的男子,是這個世間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怎麼也該去探探了,想想就不由的抓了抓頭發,又在床上發了一陣呆,才和衣躺著休息。

想起那個翩翩少年,想起那個對自己好的人,心里更是感慨萬千,一時間不知道是進還是退。又想起那個美麗的俏佳人,現在必須要遠走他鄉,心里總是有點點愧疚,不是因為自己也許馥梅就不會離開。

顏玉再次躊躇了,不知道丞相夫人是不是願意見自己,站在那朱紅的大門前,雙手不停的交替搓著,一咬牙,伸出芊芊玉手敲了敲那扇門,很快一個門童打開那一半的門扉,謹慎的問︰「你干嘛?找誰?」

顏玉看著那個門童自己並不認識,想來自從自己離開後,也換了不少人,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笑笑禮貌的說︰「請問易軒少爺在嗎?」

那門童打量了一下顏玉,看她的穿著,思量了一下,還是小心的說︰「少爺不在,你改天再來吧。」說完就要把門關上。顏玉輕輕推著那門,笑著說︰「這位小哥不著急,那請問夫人在嗎?」

「夫人?」門童再次看了看她,才問道︰「你是誰,要怎麼通傳?」

「呵呵,你就給夫人說顏玉求見,並把這件東西給夫人。」顏玉不緊不慢的說完,攤開手心里有一個小巧玲瓏的耳墜。

門童小心的接過那東西,小心的看了看,看著顏玉的神情才微微的緩了緩,轉身快步跑進去。顏玉看著那半掩的門,沒有踏進去,只是耐心的在門外等著。

「夫人請你進去,這邊走。」門童很快領命回來,恭敬的說,邊在前面帶路。這府邸原是很熟悉的,此刻盡然陌生的讓人分不出走的方向,邊走邊琢磨著。

「夫人,人帶來了。」管家在門外請示著。顏玉還什麼也沒看見的時候就只听得見里面敲打木魚的聲音,過了好一會,門內也沒反應,只是他們仍然耐心的等待著。木魚聲停了,只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站在門邊,輕聲的說︰「夫人說了,叫顏玉一個人進來就是,你們都退下吧。」

轉眼剛才站著的幾個人都走開了,只顏玉一個人站在門外看著那個姑娘,姑娘也看著她,顏玉無奈的笑笑,說︰「多謝。」說完就側身走了進去,只听那個小姑娘嘴里嘟嘟的說‘這人真有禮貌呢。’顏玉听著心里一陣好笑,可還是不做聲。

只見夫人端坐在佛前,手里拿著一串沉香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詞,原來念的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靜靜地听著,看著她的背影,顏玉突然覺得她老了好多,那時候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是那個高貴的夫人,如今那頭上依稀可見那斑白的發絲多少有些淒涼,顏玉心里一陣難受和不安,只是這樣站著,不說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連呼吸都微弱的听不到,只有空氣中流竄的那種寂,讓人也些喘不過氣,還有那焚燒著的紫檀香燃著,升起一股安定人心的暖和的輕煙。

「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嘛?」夫人平穩的說著,但仍然保持著之前的坐姿,手上不停的轉動著佛珠。

「夫人,我……」顏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起,支吾了起來。夫人不說話,等著,顏玉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的交叉握著,才緩緩的開口︰「馥梅小姐讓我告訴夫人,她會好好生活,重新開始的,一切都好,希望夫人不要太牽掛。」

「兒女是父母的孽緣,無論是嫁人還是別的,總是要離開的,一切都強求不得,只是兒想娘就扁擔長,娘想兒就想斷腸,罷了罷了,平安是福。」夫人像是在和顏玉說,又像是在給自己說,弄得顏玉接不上話,雖然還沒真正做過娘,但是是真心的把軒轅韞當自己的孩子,多少也能體會一點。

「夫人,顏玉還有個不情之請,你的佷女蘭芝我希望夫人能接她回來,畢竟她只有你這一個親人了,和我在一起,我怕會……」顏玉沒再往下說,雖然丞相夫人在佛堂吃齋念佛,但是不肯能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所以也就沒再說。

「接?怎麼接?就是自己女兒我都沒法子……更何況她……而且她畢竟還是太子側妃?接不了。」夫人身子微微的一顫,旁邊的丫鬟趕緊把她扶住。

顏玉注意到何夫人的異常,心里不由得想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心想這是古代女人啊,多麼的悲哀?大多數都是這樣的命運,只是他們都習慣了接受,要不就是請求佛祖的保佑,顏玉也很無奈,連自己也嗤笑起來,這時候還想著做好人,難道她就能領情了?。

顏玉剛要起身告別,只見這時候夫人盡屏退了身邊丫鬟僕人,緩緩的起身,顏玉見狀,趕緊伸手一扶,就將夫人攙扶了起來,夫人看著顏玉,只是看著,仿佛就是透過看她就看見那個已經離開的女兒。夫人一手拉住顏玉的手,就往佛龕後面走去,顏玉心下一陣奇怪,不吱聲,只是隨她前去,只見她在那尊觀音的淨瓶下一按,只听見‘ ’的一聲,佛像轉動了起來,露出一條路,那梯子延伸了很遠,顏玉用眼神詢問夫人,只是夫人不說話,指了指下面,點了點頭。顏玉原本有些遲疑,但是也還是慢慢放開她的手,就要試著走下去。再回頭看看夫人,只見她慈愛的點點頭,比剛才更多了幾分溫暖,顏玉這才放心的往下走,以為會很暗,只是周圍都有細小的油燈點著,閃著昏黃的光,總還是能給點溫暖。

走下梯子,感覺眼前忽然開朗了許多,好像是什麼密室之類的,以前顏玉也玩過走迷宮,現在站在這分叉的路口,讓顏玉覺得就像的在走迷宮,記得那時候有個人給自己說過,走迷宮你不能左右搖擺不定,你一定要堅信而且一直的往一個方向走。顏玉想了想,再看看那兩條路,微微一笑,選擇了左邊的路往前走,邊走邊看著周圍,四周的壁上都繪著美麗的圖案,一看就能感覺那個繪畫人是如此深厚的功力,不禁讓顏玉想起了那個謙謙君子,也會心一笑。突然上面的一副畫深深的吸引了顏玉,站在那畫的面前,顏玉覺得那畫里畫的就是自己,只是這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是……邊想邊加快了腳步,急急忙忙的向著那透出光的地方走去,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麼長,那麼久,仿佛你條路沒有盡頭,顏玉心里一急,便急忙的叫起來︰「易軒……易軒……」響徹在身邊的只是那真真切切的回音,還有就是自己拿急促的呼吸聲,顏玉一下子難過了起來,喃喃的說︰難道真的不是你嗎?

沒有听見人應聲,只是地上一個長長的影子倒影著,顏玉一轉身,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昏黃的燈下,有些模糊,卻是那樣的清晰。只听那個好听的聲音說道︰「沒想到這時候還能見到你,真好。」說著也不由的淺淺一笑。那溫暖的笑容,讓顏玉備感親切,輕輕的說︰「是啊,能見到你真好。」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你……」顏玉剛開口,只听見易軒也張嘴問道︰「你……」听見兩人一口同聲的問話,兩人不由相視一笑。易軒伸出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即使在這樣的環境,這個男子還是一派君子,真真讓人賞心悅目,不過看到他有些憔悴的模樣,到是有些心疼,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在地道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易軒看著她擔心焦急的樣子,心里一喜,可是一想到那……眸光一閃,不讓她看出自己的失落,苦澀的笑道︰「還能怎麼樣,皇朝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相府能幸免嗎?再加上爹爹……」沒說完,就住口了,雙眼噙著淚花,嘴角苦澀,心里疼痛不已,可是那有什麼辦法,那人是他父親,所謂子不言父過,不是嗎?

看著他這樣,顏玉忍不住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不用這樣,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你不可能只把自己關在這個秘道里?」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進來不久,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會變成這樣,以前……以前父親決不是這樣的,真的,那時候他說為臣之道,說為官之命,是那樣鐵骨錚錚,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真的。」說著蹲在地上盡掩面哭泣起來,心中的彷徨和無助仿佛找到支撐一般,如洪般的情感發泄出來,看著這個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男子,真真是不忍心,這樣干淨的男子還是要經受住這些污泥濁水才好。

顏玉心里一軟,半蹲子,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的頭輕靠肩膀上,喃喃的說︰「沒關系,都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感受到顏玉的點點溫暖,一時間完全放松了下來,忍不住放縱自己一次,把頭埋在顏玉的肩膀,不敢抬頭,只深深的感受那份內心的激情動漾。

此時無聲勝有聲,顏玉感覺到累了,干脆順勢坐在易軒的旁邊,輕輕的,淺淺的呼吸,可笑那安慰人的小妞,自己卻睡著了,大概也是最近一段時間來最安穩地,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這樣的平和,這樣的安靜,仿佛外面的一切狂風暴雨都不曾發生。易軒痴痴的看著那張靠的極近的睡顏,心里頓時滿足了,多麼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似乎這樣就能永恆。

「玉兒,玉兒……」似乎在喃喃低語,又似乎在苦笑,易軒臉上的表情一時變化莫測,「或許只有在你睡著的時候才能這樣叫你吧,你看我是不是很是無能,連自己喜歡的女子也不敢表白,我怕,怕這樣我們再也回不到現在這樣了,至少現在你還能全然的相信我,不是嗎?這樣不設防,萬一說了,或許就回不去了吧。」易軒又是一陣苦笑,笑的自己紅了眼眶,還努力的忍著。又是好一陣的沉默,接著那個低沉的聲音又漸漸的響起︰「父親大人好像真的投在了太子門下,雖然太子會是未來的儲君,可是現在皇上還建在,他們就這般迫不及待……你說……呵呵……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顏玉幽幽的轉醒,只听的那個低沉的聲音仿佛有千般重量,沉重的讓人不知所措,顏玉微微的皺皺眉頭,沒說話,也沒動,為什麼不動,因為知道面前這個男人不需要人解惑,只需要一個可以的听眾,但是也不是誰都可以成為這樣的听眾,所有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做。

「你知道嗎?父親一直都是一個正直,豁達,胸中有丘壑,心懷百姓的人,一直在都是我的老師,是一座高大而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是現在,現在這座山再不是這樣的了,設計你,暗害王爺,巴結太子,殘害妹妹,現在甚至罔顧臣綱……」易軒一邊痛心的說,一邊咬牙切齒的壓抑。

顏玉甚至不用看,也知道,此時此刻易軒的臉色該是有多難看,心中忍不住嘆息這樣一個溫潤如玉般高潔的男子,始終也被凡塵俗世給玷污了,再一次深深的惋惜和悲哀。相府的巨變真的讓人難以相信,可是又讓人不得不相信,只是心里總是隱隱的有一絲疑惑,事情真的是這樣的,顏玉再一次問自己。

感覺身邊的人好長時間沒說話,一時間陷入一片沉寂,顏玉沒辦法了,才緩緩的動動手,睜開眼楮,眼楮四下探尋一番,只見易軒一動不動的坐著,整個就像一個雕塑般,臉色難看的可以,張了張嘴,才發現嗓子干渴的厲害,發出的聲音很小很淺「易軒……」眼前的人毫無反應,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顏玉緩緩的緩和自己喉嚨的不適,好一些了,才開口叫道︰「易軒,易軒……」易軒茫然的回望著顏玉,不言不語。

顏玉見狀,心生不忍︰「能幫我倒點水嗎?」大眼楮直直的望著易軒,易軒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突然一震,看著顏玉真直直的望向自己,忍不住輕咳一聲,忙問道︰「你喝水嗎?我給你倒點?」听著他的話,顏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人還是迷糊的時候可愛啊,然後邊點點頭,邊開心的笑了起來。

「對了,你怎麼會來相府?找誰的啊?」易軒一手托著茶壺一手執著茶杯,就連倒水的動作也都還很優雅。顏玉突然覺得像這樣安靜的時候真的是極少的,听見他的問題,剛一想,猛地一下子站起來,一拍額頭,一聲慘叫,听見她的慘叫,易軒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不解的看著她,顏玉一下子跳到易軒面前,伸手抓過杯子,咕嚕一口氣喝了下去,使勁地笑著問︰「現在什麼時候了?」

易軒一挑眉,就因為這樣著急似火的?緩緩的說道︰「亥時了吧!」顏玉一听險些昏倒,倒退兩步,兩眼無光的看著他問道︰「什麼?你說什麼?現在什麼時辰?亥時,不可能吧?這麼晚了?」一時間急得不行,來回不停的走著,嘴上還不停的喃喃︰「怎麼就這麼晚了,現在他們估計都找瘋了吧……」

易軒看著她這樣上躥下跳的樣子,不禁一笑,忍不住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不是?」顏玉狠狠的盯著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易軒感覺後背一涼,冷颼颼的讓人心里打顫,討好的笑著問道︰「什麼事情,我幫你去辦好就是了,你不要這樣看著我,看的我心里發毛。」越說越小聲,最後的幾乎听不到。顏玉忍不住鼻子哼哼兩聲,不懷好意的看著他︰「真的什麼事情都幫我辦好?」易軒飛快的點頭,生怕一個慢了,等待自己的不知道是什麼酷刑,顏玉看著他的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無所謂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今天出來的時候沒人知道罷了,想必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什麼?你……你怎麼……」易軒一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樣出來一天,那王爺那些手下不得急瘋不是,一時不知道怎麼是好,雙手不停的來回搓著,一臉的焦急。「那……那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走出地道,回去啊,還能怎麼辦?」顏玉無所謂的聳聳肩,淡然的說道。

「可是……可是……」易軒一下子臉微微地紅了起來,心里暗暗罵自己,可又暗自高興。顏玉不等他再說什麼,大手一揮,說道︰「走吧,總得你帶著我出去吧,不然我自己說不準還真出不去。」易軒點點頭,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思索著。

張正在大廳筆直的站著,听著下面的人不停的來匯報都是不曾找到,不由心里一陣著急,身子幾不可見的動了動,仍冷峻的吩咐道︰「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回來。」

一時間進進出出蕭桀別院的人多了起來,漸漸地引起了蕭桀還有京中很多人的暗中關注,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然後各府邸,來往的比往常要多了不少,不少人暗中猜測道︰「難道說京畿要變天了,可是之前不是……」一時間人們猜不透,看不明。

蕭桀幾乎第一時間就趕往別院去,見到張正的時候,只見他帶著那閃著銀光的半邊面具,一副冷寂而冰冷的氣質,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可是蕭桀又豈是普通人,無視他逼人的氣勢,直接走進去,擇了張黃花梨雕花靠椅坐下。剛坐下,一旁的管家早就叫人沏了上好的茶擱在茶幾上,然後再悄無聲息的退下去。蕭桀帶點憤怒而直言不諱的問道︰「是不是顏玉出了什麼事情?」

張正從他進來到他們所做的一切,一直都在沉默,眉間隱隱約約的跳動,預示著主人及其不忿的心情。面對蕭桀的問題,直接的漠視,一如既往的當空氣。一下子讓整個空間就沉寂了下來,更讓人不由自主的一陣心驚肉跳,恨不得早早的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空間。

天色漸漸地黯淡下來,所有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又出去,兩個男人就這樣安靜的坐在大廳里,看著人來人往,听著他們嘴里重復的話語,忍不住握緊了掩在袖子里的拳頭。

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天色越來越暗,心里也就越來越著急,蕭桀雙眼怒目的望向張正,大手使勁一拍,只見那上好的紫檀茶幾盡然從中間裂開來,可見其力道之大,心情之憤怒,大聲呵斥道︰「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張正雙手使勁地教握,清晰可見的股指,說明著主人此時此刻該是怎麼樣的壓抑和憤怒,一雙眼死死的盯住眼前這個怒發沖冠的男子,心里升起一絲難堪和莫名的酸意。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因為知道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冷硬的說道︰「要麼安靜,要麼離開。」

蕭桀無與倫比的看著眼前的人,冷哼一聲︰「好像你搞錯了,這里是我的地盤,怎麼招是我說了算。」一甩手,又坐在椅子上,手指輕敲著桌面,半咪著眼楮,低著頭,沒人看見那眼眸里一閃而逝的精光,詢問道︰「就目前情況看,顏玉應該不是被人綁架或者挾持,那麼就是她自己離開的?可是有什麼原因能讓這樣一個有責任心的人不辭而別,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所以我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嗎?」

張正听見蕭桀這樣有條不紊的分析,心里一緊,暗暗有些疼,一直不願意這樣去想,難道就真的不存在嗎?是因為那晚嗎?可是自己當也是不得已啊?她應該知道的,可是,心里又忍不住一陣打鼓。

蕭桀暗自打量張正此時的神情,更加肯定顏玉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否則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可是自己一再的逼問也沒找出答案,或許只是有人揣著明白裝糊涂,可是現在這樣要怎麼辦,心里又忍不住火冒三丈了,忍不住譏諷道︰「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不能好好照顧一下她呢?非要讓她負氣離開?而且還一個人也不留在身邊,萬一……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我告訴你要是她真的出什麼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你!」

張正听著蕭桀的話,開始還一震自責,可是越听越不是滋味,還沒想明白,忍不住接口道︰「你以為你誰啊?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說話?」一時想起顏玉常說的一句,趕緊加上︰「別以為自己是根蔥,其實連蒜都不是。」

蕭桀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哼哼兩聲,道︰「現在嘴皮子俐落了,剛才問你,怎麼就成啞巴呢?裝蒜!」

張正不去理他,腦海里又把所有的事情都過了一遍,估計就是那件事情惹怒了她,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說什麼也不可能會離開,那麼是去找什麼人去了嗎?再次把腦海中顏玉所熟識的人過了一遍,難道是……這樣一想,隨手一揚,只見一個人很快在他面前單膝跪下領命,只听張正冷硬的說︰「去相府看看,一有蛛絲馬跡馬上來報。」剛一吩咐完,眨眼人就不見了。蕭桀看著這一幕,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有點好奇,可是畢竟還是什麼也沒問。

所有的等待都是漫長的而難熬的,隨著時間越來越晚,心里的不安就會成倍的放大,再放大,只听得一個聲音來報。話快步上前,急急道︰「回主子,听相府側門有個門房說,確實是有個姑娘午時的時候來過相府,找丞相夫人。可是……」畫忍不住撓撓自己的腦袋,只見自家主子一個冷眼飛刀飛來,身上忍不住一顫,接著說道︰「可是卻沒人見過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進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離開了,所以……」

「好了,你下去吧,傳話下去,不得輕舉妄動,不得隨意泄露,違者嚴懲不貸。」張正冷漠的吩咐道,氣勢萬頃,讓人忍不住聯想翩翩有這樣魄力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吧。

待畫離開,張正腦子里也想了一遍,然後起身就要離開,這時候蕭桀哪肯,快步上前攔住張正的去路︰「你打算怎麼做?」

張正眼神連個波動也不曾有,盡自越過蕭桀往外走去,蕭桀沒法,只得快步走在張正身側,急急的問︰「你是不是打算趁夜去打探一番?」張正還是不理睬他。

蕭桀也不放棄,然後又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听到他這樣的話,終于讓那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停下腳步,直直的看著他︰「你很執著?」

「人生有時候就是要執著一點的,否則也就會沒了朋友。」蕭桀難得正色道。

「那可是相府?一不小心就能讓你去地府。」張正平靜而平淡的說。

蕭桀卻笑了,戲謔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自己說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那個有點調皮的女子,才道︰「不是還有你嗎?」

「你還真是什麼人都敢相信,就不怕把你賣了。」張正難得調侃道。

「原來你也會說笑,難得難得。不過我們什麼時候動身?」蕭桀調笑而正經的詢問。

「亥時。」張正毫不拖泥帶水的回答。蕭桀盡自搖著頭,喃喃低語「言簡意賅,惜字如金啊,果然不同凡響。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張正難得再听他的瘋言瘋語,一個錯步,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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