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騎在舒琰的身上,胳膊死死壓著他的脖子,「你有什麼?我問你舒琰你有什麼?你以為你現在一無所有,舍棄了這張臉,舍棄了自己的名字,你就很可憐嗎?那你可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固然可憐,卻也很可恨。只是,我們的可恨有些讓人無可奈何而已。你剛剛說出的那些話十足可笑,永遠不會背叛他,為他效命以終生,你以為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什麼都得不到,到最後我們什麼都沒有。」
舒琰掙扎幾下之後放棄抵抗,笑說,「怎麼?你這是在勸我投降嗎?你可別忘記了,現在你的命是我們救的,換言之,你的命,在我的手上!」
「是嗎?」手勁,又往下壓了壓,「你覺得現在,是誰的命在誰的手上!」
舒琰最後的骨氣,也只有即便就算被壓得快要窒息,快要死了,他也沒有說出一絲的求饒。
當然,這種骨氣從某種方面來說是很愚蠢的。
真正想要殺了你的人,固然不會因為你說求饒了就會放了你。若是不想殺了你的人,他就是想听到求饒的哀怨聲,只有在那一刻,他們才會得到滿足,支配別人生命的滿足。
我還沒有需要支配別人的生命,適度,松開了手。
並告訴了他,「你媽媽就是這樣死的,她是被我親手捂死的。我去拿她手機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她醒了過來,我那時候很害怕,我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了一般,將她捂死了。她死了以後,我也清醒了。可是人已經死了,什麼都挽回不了,我只能將我的計劃繼續實施下去。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不管你信不信。」
「為什麼,那個時候的你明明很單純地不是嗎?」他說。
「那時候的我……很單純?」听到這個字眼,十足可笑,「我早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了。你是泡在蜜罐里的,打架將別人的眼楮差點打瞎你爸媽都舍得為你花十幾萬將事情擺平,因為你是他們親生的。可我不一樣啊,我爸媽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他們的女兒,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干什麼嗎?幫他們掃地、拖地、洗衣服、做飯,當然你可以說,一個懂事的孩子都應該做這些事。可是,你們從不明白,這樣的感覺。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一個不需要花錢的小時工,他們給我的關愛僅僅是,在我干完那些事以後,對我贊賞一句。我還要繼續裝下去,開心地笑著對他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滿腦子都只有仇恨,我想著怎樣讓你的爸爸痛苦,怎樣讓你和你媽媽更加痛苦,只有這樣,你爸爸才會痛苦。你居然會認為我很單純?你眼瞎啊!」說著,我又忍不住伸出了拳頭,可是到最後那個拳頭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我呼出一口氣,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
舒琰似乎對我剛剛說的事,嚇得有些發傻,許久都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同樣是一群被毀容的人送來了飯菜。看到他們,真的提不起食欲。
舒琰卻也沒有走出去,似乎他是被關在這個屋子里的。
吃飯的時候,他告訴我,「我的任務其實是殺了你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听了你的故事以後,我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