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允宗玩得十分開心,笑容燦爛。他喜歡速度與飛行並存,具有冒險精神,雖然不言語,但是心里是極其有主意的。他會笑,眼明手快,這點是普通孩子不具有的反應速度。
曲允宗不讓任何人牽他的右手,連長期接觸他的易龍也不例外。原本是通靈石不是擊中他的頭部,而是右手心。他的右手心是沒有紋絡的,而是被一塊黑色斑跡覆蓋,猛一看很嚇人,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秋有時是個沒心沒肺的女孩,哪里還記得她的陽珠被易龍偷走這件事。此時此刻,看到這個默不作聲的孩子如此快樂,心中生有滿足的成就感,細細體味,別有一番滋味。
好在剛才是有驚無險,在這個歡快和諧的氛圍,溫柔先生提議去觀天象,三人一致同意。
他們回到醫院,站在天台,張開雙臂,仰望天空。天當被子,地當床,廣闊的天空面向他們,好像將他們緊緊地包裹在光明之地。身體與天空的距離好近好近,觸手可及。天空中出現了五顏六色的雲彩,飄來飄去,猶如萬馬奔騰,景象壯觀。
「秋姐姐,你們快看,」曲允宗忽然蹦出一句話,兩人一驚、一愣,「你們快看,這個棕色的像馬,它在追它的孩子;紅色的像花,一朵一朵全開了;你看,這邊,一頭大象在洗澡;還有,還有,這個像……像……」
秋點著他的鼻尖,說︰「這個像可愛的你——宗兒。」
「嗯!的確。」溫柔先生附和道。
色彩斑斕的雲彩點綴著整個天空,景色魅人,令人迷醉。
曲允宗手舞足蹈,手指指著天空,點點這個指指那個,那一塊一塊雲彩像是著了魔,跟著他的手指游離,漸漸的,失去了顏色,鋪滿整個天空,迎來了黑夜。
夜幕籠罩,月落星沉。身前一片漆黑,身後燈火通明;身前萬籟俱寂,身後沸沸揚揚。躺在天台上,背後稍有余熱,月隱風輕,喜而不寐。
天邊印有一道紅光,十分耀眼,它正在逼近,染紅了半邊天,發出怒吼,驚天動地。人們嘈雜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安靜了,連暗處的昆蟲都不叫了,天地之間,除此聲,只剩下怦怦的心跳。
溫柔先生坐起身來,想要看看遠處是什麼,只是光刺得睜不開眼楮。秋和曲允宗抱著頭,一動不動。
原來這易龍將陽珠的粉末吃進肚內,融入血液,歷經骨頭濃縮再生長的折磨,靜修十日,突變為獸。
這易龍原本是只翼火獸,不巧一日,獸性大發,又偶得通靈石,速長為龐然大物,一日將通靈石弄丟,化為人身,尋取靈石,以求恢復真身,卻弄巧成拙。
它狂噴怒火,四周的花草樹木活活被燒死,整個地域如死一般的沉靜。
「快把通靈石給我,否則我要發怒了。」它脖子一搖,狂吼道。
這通靈石哪是說給就能給的,它封在曲允宗的右手掌,只有靈性才能解封它,不然曲允宗與它共同滅亡。
憶珠強烈地振動,迫不及待的從溫柔先生體內出來。秋拉著曲允宗,曲允宗瞪著眼楮,死死地盯著翼火獸。只見它羽翼豐滿,身材高大,牙齒尖利,爪子鋒利,脾氣暴躁。
翼火獸撲打著強健的翅膀,熱流席卷而來,所有的熱量凝聚為一個火球,整個地域都被冰凍了起來,寒風凌冽,天台上空卻是熱浪滾滾。它再也不能忍受軀體的折磨,立即將火球扔像他們。
熱浪侵襲著每個人的身體,秋是最怕熱的,渾身不能動彈。憶珠在高空中高速旋轉,抵擋部分熱流。秋內心十分難過,哼唱起了小曲。音符漫地而出,閃著光亮,繞她們倆人旋轉。
溫柔先生看見翼火獸呆立不動,驚喜地喊︰「秋兒,唱得大點聲,越大越好。」隨後他也跟著唱起來,不知不覺曲允宗也哼唱著。聲音越來越響亮,音符圈也逐漸變大,繞滿整個天台。通靈石像是有了靈性,慢慢地從曲允宗的手掌現出身來,散發幽深的藍色之光。
天邊的紅色慢慢退去,翼龍獸身上的火光漸漸變弱,憶珠、通靈石與音符融在一起,環繞著它旋轉,洗去它狂妄的獸性,陽珠的粉末緩緩月兌離它的身體,凝為一團。二珠一石懸在半空,音符消失,翼火獸的軀體慢慢模糊,最終消失在天際。
天亮了,太陽出來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