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夕揮了揮手小手,一百多號全副武裝的馬家人散開了,馬雲東和馬氏四兄弟這幾個莽夫全都鑽進了車里,他們沒有得到美夕的命令還不能走。
「你們五個也給我滾!都是豬腦子嗎?遇事這麼沖動以後我怎麼放心把格格交給你們照顧?我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照這麼來幾年就得被你們敗光了!」他扶著車門大罵道。
五個大老粗嚇的一腳油門倉皇而逃,他們其實不是怕無雙,而是敬佩,這麼多年來,如果沒有無雙的血汗經營,他們這些粗人在部隊轉業後一樣還是老家的種地農民,哪里有現在的風光!
「咳……咳……」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叱 風雲的魁首了,仿佛一夜間變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說了幾句話後累的重咳了幾聲。
「各位,不好意思,我這小姨子不懂事,給大家添麻煩了,這都是誤會而已,我的手下拿的都是玩具槍,以後我會好好管教她的,不讓她再鬧事了,大家都散了吧。」無雙深深地給圍觀的同學老師以及記者媒體鞠了一躬。
「我警告你們啊,不許拍,不許照,明兒一早如果我看到哪個媒體報出不該報道的,你們應該知道我陸昊天的脾氣!」陸昊天在a市,甚至整個吉林省都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他說一句話恐怕市長都要三思而後行。這出黑臉唱的著實恰到好處。
「美夕上車。」
另外一台軍車開走了,剩下的這台車里沒有外人,陸昊天充當司機帶著美夕和無雙開到了郊區僻靜公路上,a市的綠化在全國名列前茅,林蔭小路上灑滿了金黃色的落葉。陸昊天打開車門點著一根煙坐在樹旁優哉游哉,車里只剩下無雙和小姨子美夕。
「姐夫,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無雙拿出來一個牛皮紙口袋,口袋里是厚厚的文件資料,里邊有股權轉讓,有房產轉讓,還有法院判決的財產轉讓,以及自己名下不少名貴的古董和瓷器的鑒定報告書。
「姐夫,你這是干嘛?」
無雙虛弱地拉著美夕的小手,把這一厚沓子轉讓證明全都交給了她。「美夕,從今天起,我的所有家當就都是你的了。該交代的我已經告訴西子了,他是留美金融專業的碩士,他以後會教你如何投資,如何繼續擴大這份產業的。」
「姐夫,你說明白點,我不懂,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是不是教授給你下病危通知書了?你別嚇我!55555……」美夕丟下所有財產證明,鑽入姐夫懷里失聲痛哭,和其他女孩一樣,她也喜歡錢,但作為一個海家人,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海家的這根頂梁柱,姐夫才是他的一切。哪怕眼下她一無所有重新回到一年前那個剛剛上大學的窮**絲,她也不願失去這個像哥哥,像父親,又是自己心中最愛的姐夫。
「呵呵……我沒事,死不了,我只是太累了,可能這幾天要出趟遠門,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年,也許是……」
「你不回來了是嗎?你說了要娶我的,你在我姐姐墳前發誓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你都忘了嗎?」美夕哽咽著。
「姐夫不是不想照顧你,姐夫現在真的沒那個能力了。別這樣,別哭,你長大了,剛才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坦白說,東子和馬氏四兄弟現在能在你手下俯首稱臣我就很高興了,不過以後遇事不能這麼沖動,買賣上的事問馬雲西,道上的事問陸昊天,如果踫到大麻煩就找納蘭先生,懂了嗎?」無雙已經替美夕想好了一切,在他交代的這些後事里,只要美夕不出吉林省,甚至東北,這三個人都能盡心竭力的幫她渡過難關。
「不,我什麼也不要,你去哪?我陪你!」美夕固執著。
「傻丫頭,留下來完成學業吧,你可別像你姐那樣大字不認識幾個,多丟人啊?也許姐夫走幾天身體好些就回來了呢對不對?」
無雙擺了擺手,陸昊天載著二人回了酒店。一路上他什麼也沒說,不是不想說,而是沒有力氣說。美夕把頭埋在姐夫堅實的臂彎里享受著這個男人帶給他的最後一絲溫暖與安全感。她不是孩子了,她明白,也許姐夫再也不會回來了。
今夜的滿漢全席大酒店門前沒有了炫目的霓虹燈,全都換成了大紅燈籠。馬家人下午好像也在魁首的表情中洞察到了他的落寞,馬雲西決定停業一天,所有人都休息。大家都出去了,整棟樓里只剩下美夕和無雙二人。
他靜靜地踏進了電梯的門,昏暗的電梯緩慢地向上挪動著直到頂樓。血紅的地毯延伸到走廊盡頭處,左右妝點的金碧輝煌,名人字畫,描金的泥塑,連腳下踩著的地毯听說都是從印度空運來的「猩猩紅」。他把這一切都拱手送給了她,自己卻落寞的離開了。
美夕攙扶著姐夫,經過了自己的房間,姐夫停下了腳步。
「今晚我睡這兒可以嗎?」
美夕眼含淚花輕輕地點頭︰「嗯。」
這一夜他們沒有任何聲音的交流,盡情地用幾乎絕愛的肢體語言相互踫撞著,釋放出對愛人最大的能量。這是他們第一次彼此擁有對方,可能也是最後一次,這一刻他們拋開了一切,沒有老師,沒有學生,沒有魁首,沒有**絲小妹,沒有姐夫,沒有小姨子……他們只是彼此的愛人,他們要用人類最簡單的方式來宣泄心中的愛慕直至身體虛月兌,最後昏睡過去……
鳥兒嘰嘰喳喳地在天台花園里嬉鬧著,暖暖的陽光斜斜地射進豪華臥室中。
無雙緩緩睜開眼,眼前一片灰蒙蒙,那病毒已經深入自己的神經,正在一點點吞噬自己的視覺。他已經無法再看到躺在自己懷中那嬌艷欲滴的可人兒,他撫模著美夕白贊光滑的肌膚,輕輕在她臉頰上留下最後的溫存,然後把絲絨被子為她向上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