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感覺比上幾天好多了,那只雪地龍的隱含氣息徹底凍結了病毒的入侵,但同樣也凍住了自己的感官神經。這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想要活命他還需要地龍草的新鮮花朵。
自從這次出事以後,無雙變得沉默寡言了,他徹底失聰了變成了又聾又瞎的傻子,除了每天還持續著早晨去亡妻墳前小坐和吃隻果外,整天都窩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些許的光明。問他什麼,他也不說話,偶爾餓了渴了會召喚阿爾斯蘭和艾米乃,但也是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出蹦,他已經不會說完整的語句了。
都說聾啞聾啞,為什麼聾和啞要組合在一起?因為人時間久了不听別人說話,自己的語言功能就會下降,自然而然地就變成了不會說話的啞巴,這個癥狀在無雙身上體現的很明顯。
眨眼就要過年了,三個孩子第一次在東北過年顯得很興奮,納蘭鴻提前送來了年貨,讓下人們把小木屋妝點的節日氣氛很濃,春聯,豬頭肉,炮仗,煙花……一樣都不少。無雙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根本感受不到節日氣氛。
「兄弟,你現在好嗎?我覺得應該把你送到歐洲去就醫可能對你的病情更有好處。」納蘭鴻點著一根煙,塞進了好兄弟嘴里,他機械式地吸了一口。
「哎!」納蘭鴻嘆了口氣,這哪里還是昔日那個叱 風雲的魁首,簡直就是呆傻患者。
攤開無雙的手,他在無雙手掌上劃了幾個滿文。
「不……」無雙僵硬地回答。
「小蘭?」他終于認出了納蘭鴻,因為只有納蘭鴻會滿文。
「嗯,我是納蘭鴻,你現在情況不太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山里條件有限,我覺得你該去歐洲,耗子已經為你聯系好了世界上最好的病毒專家。」納蘭鴻說了很多,但無雙根本听不見。
「美……夕……美……夕……」無雙顫動著嘴唇重復著小姨子的名字,他心中最掛懷的還是美夕。
納蘭鴻用滿文在他手上寫下︰她很好。
「你放心吧,美夕很能干,听說明年開春你的滿漢全席就會在沈陽,大連,哈爾濱連開三家。放心吧,我和耗子都去看過了,沒問題。你安心養病,一切都有我們。」
有的人認為他朋友很多就是值得炫耀的資本,跟誰都套近乎處哥們,但人這一輩子,事實證明朋友不用多,兩三個真心朋友足以。什麼是真心朋友?便是在你需要他的時候能夠不圖回報地伸出援手的那種人,比如納蘭鴻,比如陸昊天。
無雙沒有這兩個好哥們恐怕無法度過這個難關,美夕沒有他們在背後的支撐,生意也無法做的那麼大。
「來我房間。」無雙曼聲細語地吐出四個字,這是他最近說的最連貫的話語了。
納蘭鴻關上房門與無雙聊了很久,雖然無雙什麼都听不見,可他覺得無雙可以感覺到自己要表達的意思。兩個好兄弟一夜沒睡,納蘭鴻不停地再把外邊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他傻呆呆地听著……
要說這幾個月里A市發生最大的事也許就是美夕的滿漢全席了。滿漢全席在A市又買了一棟樓,開了分店,分店完全實行承包制,所有菜肴都是總店前一天晚上送去的配料,美夕坐在辦公室每天等著分店送來分紅就好。雖然滿漢全席是4星級酒店,但他們的營業額在全市酒店業名列前茅,就連兩家五星級國際酒店都是望塵莫及。
美夕又注資,強行購買了鬧市區所有的酒吧,而且改變了現代酒吧的俗氣,幾乎所有酒吧全部是老式滿族宮廷風格,歌手請的也是滿族人,這麼一來在A市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不但年輕人喜歡,他們的父母也經常光顧,當地管理部門均大力支持。一時間海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黑白通吃,上市指日可待。
美夕的商業頭腦完全繼承了海家人的血脈,她既傳統又懂得創新,把傳統文化融入了現代城市中獲得了成功。听說年前省長親自頒發了她三八紅旗手的錦旗和吉林省年度十大杰出企業家的證書。
另外,她不但在經商上獲得了巨大成就,而且還破天荒的拿到了今年的獎學金,全專業考試第一名。學校保送兩年後清華大學研究生班,不過她婉言謝絕了,她說永遠要留在A市等一個人。
人怕出名豬怕壯,曾經那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轉身華麗蛻變為高貴女強人,也引來了身邊彩蝶翩翩,A市的富家公子,市領導的公子爺每天晚上都在學校門口排著隊等著約她。對此她從來是不正眼瞧一下。在美夕眼中,真龍天子只有一人那就是自己的姐夫,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漢子,其他人能夠給她的只有錢和勢,而這兩樣在愛情中其實是最不靠譜的。
無雙的血液已經深深流淌入了她的體內,她是美夕,也是無雙。姐夫不在的日子里她也一樣在扮演著那個角色。就連說話語氣和偶爾露出的痞氣都與曾經的魁首一模一樣,也許美夕覺得只有這樣活著才有價值。
「格格,明日上午九點市政府組織金融企業家開會,這是市政府會議室的通行證。」馬雲西成了她的秘書,處理她每日的日程安排。
「沒空,我看不慣那群一身銅臭氣的商人!」她向來不以商人自居,她是海家人,她是滿清親貴,她是叱 風雲的東北魁首!
馬雲東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把這個月古董行收入清單遞了上來等她簽字再入公司的總賬。
「東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是不是都是明器?」他指著剛剛收入店中的幾件古董照片問。
「格格,最近下邊兄弟搜羅不少古墓,不過沒有什麼太大的。」
「我要你打听的消息有信兒了沒?」美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