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寒門妃 第五十八章 意外相遇他和她

作者 ︰ 舒歌

柳四娘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王洛晨和左小青,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便怔楞片刻

慕容曉抬眸淡漠的看著在她眼中如同小丑的兩個人,京都還真是小,在一間茶樓里都能踫到,不過,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插手的,需要讓柳四娘自己面對。

見柳四娘並未出聲,左小青氣焰更勝,「柳四娘,你的面色倒是紅潤了一些,不過容貌不復以往,你就算穿再華貴的衣服也無法遮掩你丑陋的容顏?不過,讓我猜猜,你現在是不是再伺候哪一個老頭子?所以才過的這般風光?嘖嘖,真是不要臉,這才離開了相公幾日,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投入另外一個人的懷中?」

在左小青的眼中和心里,她無法接受柳四娘過的好,她一直認為,柳四娘就該是過著沿街乞討,見到她然後要求著賞口飯吃,可一下子見到柳四娘穿的也不錯,且還有閑情逸致在茶樓里喝茶吃點心的時候,她就生氣了,滿心的憤恨,所以說起話來完全的刻薄不留情面。不,應該說早就沒有了情面。

王洛晨也刻薄的說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不要臉!你不要臉面我還要臉面,以後你見到任何人都不要說你曾經與我有過聯系,否則我可丟不起這個人。」他現在越看柳四娘就越覺得討厭,總覺得柳四娘見過他最狼狽的時候,雖說後來幫著他一起爬起來了,但是他在柳四娘的面前一直抬不起頭來,柳四娘著實太過可惡!

柳四娘漸漸回過神來,听聞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諷刺,頓覺十分好笑,時至今日這二人仍舊是如此自以為是,且還有那般齷齪的心思前來諷刺謾罵于她。他們真當她還是以前的善良無比的柳四娘?還是以前為了相公和名義上的妹妹盡心盡力的柳四娘?

她早就已經反省了!

望著其他座位上的人交頭接耳的看著這邊,她冷笑一聲,便悠然的回道︰「最不要臉面的應該是二位吧?口出狂言污蔑于我,說的跟真的一樣,我當真有些好奇二位,是不是被什麼蒙蔽了雙眼,活在自己編造的夢里?再者,你們一個背棄年少妻子另娶他人,一個救你一命並收留下後作為妹妹般對待的人,怎麼會有如此厚的臉皮,站在這里指桑罵槐?」

「在座人雙眼明亮,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你們自欺欺人覺得有意思嗎?當真以為自己那點兒齷蹉事兒被掩藏的極好?王洛晨,左小青,你們在我重病仍舊是在外跑來跑去為你們謀取榮華富貴的時候勾結在一起,然後又不知羞恥的奪走原本屬于我的一切,當真以為日後不會有報應?我告訴你們,報應要來了,不是你們的,用了骯髒的手段奪過來,始終也保不住!希望不久以後,你們還能有力氣在我的面前趾高氣昂。」柳四娘一番話說的極為冷靜,沒有一絲一毫的焦急。

四周的人更是對王洛晨和左小青指手畫腳,其中還有認識王洛晨二人的,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著關于王洛晨二人忘恩負義將他們的事情描繪出來。

一個個投遞在王洛晨和左小青身上的眼神都是鄙視的。

王洛晨面紅耳赤,顫抖著手指著柳四娘︰「幾日不見,你竟然變的如此伶牙俐齒!」

「就算我奪走了你的一切又如何?你覺得憑現在的你有資格享受這一切嗎?將我當成妹妹一樣對待?這句話不知你是如何說出口的,你早就知道我喜歡相公,我曾不止一次的向你提起,只要讓我做相公的妾就可以。我會將你當成親姐姐一樣對待,可你呢?卻恰恰相反,想要將我嫁出去。若非你如此待我,我又怎會到最後將你攆出去?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與我們何干?」左小青氣憤不已的說道。

與無賴的人講道理,絕對是將自己逼上絕路。

柳四娘氣節,剛剛冷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有些浮躁。

「我曾經听過一個故事,一條狗咬了從小養它的主人,將它主人咬成了重傷,卻絲毫沒有懺悔之意,反而縫人便說是主人沒有主動將大腿給它咬,所以它才將主人渾身咬了個遍來報仇。」慕容曉忽然出聲。她面帶輕柔若春風般的笑意,所有的話都帶著笑意緩緩而出,四周看笑話的人听了愣了一下後,便是反應了過來,原來剛才那幾人的事情其實是一出狗咬主人的戲碼!

柳四娘在慕容曉的輕柔話語中也再次穩了穩心神。

緊接著慕容曉又道︰「想知道最後狗的下場嗎?」

左小青和王洛晨面色發黑,因他們拿捏不準慕容曉的身份,能夠污蔑柳四娘的話,卻萬萬不能來謾罵慕容曉,所以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狗因為背棄主人,還將主人咬的半死,雖然得到了滿屋子的肉,但是狗太貪婪,每天都將肚子吃的圓滾滾的,沒過幾日肉全沒了,狗便將已經爛掉的菜葉都吃光了,最後一點兒吃的都沒有,它又將半死的主人吃了,連骨頭都吃了,直到什麼都沒有後,它開始走街串巷,可它的事跡所有的狗,所有的人類都已經知道了,怎麼可能會給它食物?所以它只能一天天的消瘦,到了最後才知道原來有主人疼愛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是它將這一切都毀了,最後它餓死了,死了後尸體被各種動物分食,連個骨頭都沒有留下。以為這就完事了嗎?到了陰曹地府,閻王爺知道它做的事情後,將它的魂魄碎尸萬段,下十八層地獄,再下油鍋,每日皆如此的折磨。」

慕容曉說的特別的平緩柔和,可听在某些人的耳中只覺得毛骨悚然。

雖說是狗的故事,但卻是在含沙射影的說王洛晨二人。茶樓里的人若是連這點兒眼力都沒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多的人開始指責王洛晨和左小青。

柳四娘感激的對慕容曉笑了笑,然後對著王洛晨和左小青道︰「放心,她不過是講了個故事而已,若是你們為此計較,便是承認了你們是故事里的狗。」

「你!柳四娘!你很好!你現在就是嘴硬,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挺過幾日!」左小青面紅耳赤,對慕容曉有怒,但是卻不敢罵,罵了豈不是就承認了她是那條狗?但是柳四娘卻對她如此冷嘲熱諷,她日後絕對不會讓柳四娘好過!心里暗暗發誓,就算日後柳四娘日子過的淒慘,前來求助于她,她也絕對不會可憐,甚至是連一口水都不會給柳四娘。

王洛晨緊緊拉著柳四娘,「別與她廢話,她不過就是嘴硬。」這里人多,說話多有不便,要是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的事情後,對他的生意肯定有影響。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與以往不同的柳四娘,眼中越發的冰冷。

柳四娘微微一笑,「是嗎?」現在還不到時候,等到了時候王洛晨他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輕松,還有閑情逸致在此處對她趾高氣昂的謾罵。王洛晨雖然現在得到了一切,但是之前幾乎所有的生意都是她在掌控,當真以為生意是那般好做的?用了手段奪過去了,是否能夠守得住?

之前是她一直黯然神傷,被他們的背叛刺激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可如今她儼然是換了另外一番心境,絕對不可能再因為他們而讓自己難過。所以,絕對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活著!王洛晨望著柳四娘那詭異的笑容愣了一下,覺得柳四娘似乎是話中有話,便防備的看著柳四娘道︰「現在的你已經一無所有,還能做什麼?」

他在試探!

柳四娘一眼就看穿了王洛晨,他難道是怕了?怕了嗎?

左小青一向是沉不住氣的,看著柳四娘如此雲淡風輕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管現在茶樓里有多少人,便是揚聲罵道︰「以前最起碼你還是個有下人伺候的正房夫人,現在不過就是別人身邊的下人,還當自己可以叱 風雲?別在胡思亂想了,賤人永遠不可能翻身的。」其實她表面看上去對柳四娘不屑一顧,甚至用各種言語侮辱,但是當她看到柳四娘過的並不落魄的時候,她其實有些慌了。

柳四娘之所以被打倒,是因為柳四娘以前最重情,而且很善良,但如果一個人有了變化,那麼或許就會變得有些可怕了!

王洛晨和左小青在柳四娘這一笑之間,都有些膽怯了。

「她並非是我的婢女,而是我的朋友。」慕容曉語氣極為慎重而響亮。

柳四娘心口一顫,眼楮略微發紅的望著慕容曉,未曾遇到慕容曉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活不過幾日,最後的下場就是在衣不蔽體,房不遮雨的地方乞討的活著,永不見天日。可在她最為狼狽,即將淪落于監牢的時候,慕容曉卻站了出來!

如今重遇王洛晨和左小青,她雖說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心底一直在流血。慕容曉仍舊是在她難以招架的時候幫她,護她。她是不幸的,卻也是幸運的。

她沒有資格埋怨一切。

左小青面色一紅,狠狠的瞪了一眼慕容曉,不甘的說道︰「救了她你能有什麼好處?你當真以為她是一個寶?她是不是沒有將關于她的一切告訴你?我現在就將她那惡心的事情告訴你,看看你是否幫錯了人。當年相公病重,家里剛剛有起色,卻因為相公藥費昂貴,柳四娘當時還有些姿色,所以……」

「閉嘴!」柳四娘站起,目光陰狠的盯著左小青,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左小青!

「讓我閉嘴,憑什麼?我現在就要讓大家知道,你是如何背叛相公的!當時你為了能夠讓生意維持下去,竟然與一個富商勾搭在一起!你美其名說是為了相公,其實是你在掩飾你與那人的奸情!」左小青挑釁的回望著柳四娘。

王洛晨同樣面色發黑,冷冷的望著柳四娘︰「是你先背棄我,而非我背棄你。你在與人偷情的時候,可曾想起過我?我雖然重病,但是還沒死!」

柳四娘緊張的看著慕容曉,就怕慕容曉會嫌棄她。

左小青得意洋洋,似乎已經看到了柳四娘被眾人謾罵,導致以後仍舊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可惜,要讓左小青和王洛晨失望了。

慕容曉起身鼓掌,目光清冷的游走在左小青和王洛晨的身上,笑意盈盈的說道︰「精彩,真精彩!」

「你!」左小青有些不可思議。

柳四娘心中狂喜,慕容曉沒有看不起她!若說她最後悔的事情還有什麼,那麼就包括這件事,當時王洛晨重病,每日耗費大筆銀子,早就已經入不敷出,將面臨著隨時可能失去一切的危險,她一人獨立撐著一切,最後為了救王洛晨的性命還有他們一起創造起來的那間鋪子,她含著淚答應了那富商。

可沒想到的是,她如此付出,王洛晨竟是不領情,反而恨了她!

時至今日,她後悔不已!更加覺醒,今生不會再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的犧牲自己,因為不值當!

「這是我听過的最精彩的故事,王公子,王夫人,你們為了能更加的抹黑柳四娘,不惜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編造謊言,當真以為你們的謊言如此高超,可以欺瞞世人?」慕容曉輕笑一聲,反問。

在左小青要辯解之前,慕容曉對柳四娘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柳四娘立即點頭,「好。」

接著,二人無視氣的臉色發青的左小青和王洛晨離開。

慕容曉和柳四娘前腳離開,茶樓里的客人便開始更加不客氣的議論著王洛晨和左小青。

左小青揚著脖子,解釋道︰「我說全部都是事實!」

誰知,其中有人大笑回道︰「這位夫人,我還未從見過像你這般不知羞恥,更不知道如何知恩圖報的人!她畢竟曾經救過你,可你搶走了人家的夫君,如今又要毀人家的名聲!你的心腸可真是狠毒啊!」

「你們,你們知道什麼?我……我……所有的一切本該就是我的。」左小青小聲的辯解著,可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她的辯解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見狀,左小青更是恨柳四娘,該死的柳四娘!

王洛晨則是緊抿著唇,面色難堪的拉著左小青離開茶樓。

從茶樓離開的慕容曉和柳四娘乘坐著馬車在趕回府里的路上。

柳四娘一直低著頭,似無法面對慕容曉,左小青的話讓她重新面對著不堪的過去,那段過去,她一直想要忘卻,以為自己終于忘記了,可始終都未曾忘記過,那是一道太過深刻的疤痕,一輩子都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做過的最骯髒的事。

「怎麼了?」慕容曉忽然開口。

柳四娘抬頭看向慕容曉欲言又止,「我……我……」

「那只不過是一段過去,是你為了一個心狠歹毒的男人做過的最最愚蠢的事情而已。若你為此神傷痛苦,豈不是讓仇者快親者痛?」慕容曉柔聲道。

「不,我很骯髒。」柳四娘將臉別過去,努力抑制著眼中的淚水,經歷了這麼多,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了,也足夠心腸硬了,可左小青還是能夠輕易的讓她痛苦,讓她害怕最後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會失去。

慕容曉握住柳四娘的手,從手上傳過去一點點的溫暖,「你的靈魂比任何人都干淨,身體算得了什麼?柳四娘,若是自憐自哀,那麼,你就不是我認識的柳四娘了,我認識的柳四娘在經歷如此多的打擊後,堅強的心無人能夠再傷半分,更是能夠讓曾經讓她受過痛苦的人付出代價。而非此刻要忍耐著淚水。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時間舌忝舐著過去的傷口流著淚去生活,我們需要的是有一顆堅強的心,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到,讓自己過的開心,過的快樂,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算對的起自己,也不枉在世上活一回。」

「我給你機會,痛哭流涕的機會。等到了家後,希望你能收起眼淚,帶著笑面對以後。」慕容曉輕聲說著。

柳四娘轉過頭來,眼中淚奪眶而出,她靠在慕容曉的肩膀上,默默的流著淚,心中將慕容曉的話牢牢的記在心中。

當天夜里。

慕容海得到了五百兩的銀子後,只用了十兩的銀子將李夢下葬,然後又將慕容昕賣了一家青樓里,原本青樓的老板不想要一個瘋瘋癲癲的傻子,只是見到了慕容昕如花似玉的美貌的時候,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給了慕容海五兩的銀子算是買了慕容昕。

對于慕容海而言,慕容昕是累贅,他可不想日後要花費巨額的費用來給慕容昕治病。

深陷于青樓的慕容昕因為瘋瘋癲癲的,被老鴇當天晚上就是一陣鞭打折磨,終于害怕不敢再鬧。

慕容海揣著仍舊是五百兩的銀子回府後沒過多久,慕容曉就來了。

他將銀子擺放在案桌上,閃亮亮的,有些晃眼。

慕容曉望著那亮光閃閃的銀子,眼底似劃過一絲笑意,「看來爹如願以償了。」

慕容海防備的看著慕容曉,他算是見識到了慕容曉的不簡單,隨意的想個法子就能讓他暫時月兌離險境,不過,他的這些銀子可不想給她們分割去,他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

慕容曉並不在意他的冷漠,接著又道︰「我听說爹將二妹賣給了青樓?」當她從下人的口中得知此事時,著實驚了,意外了,她知道慕容海是個混蛋,但是卻沒料到慕容海竟是比混蛋更混蛋!在自己已經得到了大筆銀子今後生活都無憂的情況下,竟然將已經瘋癲的女兒賣入青樓,怕是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只有他能夠做得出來!

時至今日,慕容曉可以肯定,慕容海眼中只有自己,其他的人只要沒了能夠利用的可能性,全部要丟入塵埃里!

真是一個可恨,其實還有點兒可悲的人!因為他怕是還在做著春秋大夢,如何利用五百兩的銀子還有賣女的銀子讓日後的生活過的好一點兒。

慕容海理直氣壯,一點兒慚愧的表情都無,他立即回道︰「她如今已經變得瘋瘋癲癲,留在身邊也是禍害,況且家中已無錢為她治病,到了青樓,若是她听話,沒準老鴇會給她治病。最重要的是,她與乞丐苟且,想必不會介意淪落于青樓。此事,你沒必要擔憂。」

呵!慕容曉嘴角邊的笑意冷了幾分,真是為慕容昕可憐!這些年來一直為慕容海盡心盡力,所有的一切都听從慕容海的吩咐,最後竟然淪落到青樓中!不過,也算是罪有應得,一切都是報應。

「若沒有什麼事情,你就退下吧!」慕容海實在是不想與慕容曉多說一句。他有了這些銀子,就完全不在意慕容曉與楚王取消婚約的事情了。

慕容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銀子,笑道︰「爹,我的確有事找你。」

「什麼事情?」慕容海不耐。

「娘看病沒有銀子了,如今爹有五百兩的銀子,而娘看病買藥差不多需要兩百兩左右的銀子。」慕容曉淺笑盈盈的說道。

此話一出,慕容海圓瞪雙目,「什麼?兩百兩的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娘是爹的結發妻子,如今娘重病也有爹的責任,難道爹想推卸責任?」慕容曉朝前走近一步,氣勢逼人的質問道。

「我只能給你十兩的銀子!既然是重病,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還如此浪費銀子做什麼!」慕容海從桌子一角拿出十兩給慕容曉。讓他拿出兩百兩銀子絕對不可能!有兩百兩銀子,他都可以買好幾個美妾了。

慕容曉眸子一暗,冷笑道︰「爹怕是忘記了自己的本分,娘可是你的結發妻子,只要娘一天是你的夫人,那麼,你就必須為娘治病!難道你要讓你薄待結發妻子的名聲傳遍京都?其中利弊爹還是自己衡量清楚吧。」

「什麼?那可是兩百兩的銀子,絕對不是小數目!我與你娘早就沒有了夫妻情分,如今你們竟然如此逼我,那麼就別怪我心狠!原本還顧念著曾經的夫妻情分,現在別想我再心軟。我要休了你娘!」慕容海氣憤不已的說道。

原本慕容海以為慕容曉會求他,誰知慕容曉竟然回道︰「不是你休了我娘,而是和離。」

「和離就和離!以後我們之間毫無關系,到時候你可別求我。」慕容海冷笑,看著慕容曉簡直是在看一個瘋子,他現在有了五百兩的銀子,日後完全可以東山再起。

而女人一旦離開了男人,還想有好日子過,怎麼可能?

望著慕容海那得意洋洋布滿皺紋的臉,慕容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語氣出奇的柔和,「既然如此,便麻煩爹在和離書上簽字。」她從袖口間拿出一張文書,看過去,竟是青山國的和離書。

慕容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你竟然準備好了和離書?」

「是啊,在我準備來見你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你絕對不會拿出兩百兩銀子。」慕容曉輕笑一聲,不怕慕容海臨時反悔,此時的慕容海完全被不用勞動分毫就能得到的五百兩銀子迷昏了眼,哪里會想那麼多?

「若你以前也有現在這般聰明的話,我必定會對你不薄,可現在一切都晚了。」慕容海冷笑一聲,執筆痛快的在和離書上留下慕容海三個大字,又按下了手印。

慕容曉仔細的看著和離書上的字和手印,確認無誤後,抬眸看向慕容海︰「既然你現在與娘沒有關系了,那麼,現在,立刻離開!」

「什麼?是你們離開!這里是我的宅院!」慕容海大驚,不可思議的反駁道。

聞言,慕容曉含笑望著慕容海,輕笑著搖了搖頭,「這里是娘的陪嫁,地契還在娘的手中,怎麼可能是你的?若不想我去報官告你私闖民宅,現在帶著你的兒子立即離開。」

慕容海大驚!突然想起來了,當年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唯一有的就是這座祖上留下來的宅院,然後為了能夠迎娶陳蓉,就將這座宅院的地契當成了聘禮送過去,等陳蓉嫁過來的時候,這座宅院也成為了陪嫁。

可當時他想的太多,而且不久後還與李夢勾結上了,早就忘記了要回地契,並更改地契上的名字!

「你!我可是你爹!」慕容海大怒。他可不想再用不菲的銀子再去買宅子,他剛才還在竊喜,能讓礙眼的陳蓉和慕容曉離開,可沒想到眨眼之間被攆出去的人竟然成為了他!

慕容曉輕輕拍了拍手中的和離書,「現在已經不是了,莫要讓我說第二遍。」

扔下這句話後,慕容曉頭不回的離去,任由著慕容海在背後口出污穢之言。

一切都不重要了!陳蓉有了自由之身,與慕容海沒有任何關系了。而接下來慕容海必定會為他這些年來所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慕容海矗在原處,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就在他還在失神之時,過了一會兒,只听一陣嚎啕大哭聲由遠至近。

慕容宇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煞白的臉上都是灰鏘鏘的淚,「爹,慕容曉那個賤人竟然要趕我們走,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里可是我的家,她憑什麼趕我走?」

慕容宇從小到大被李夢呵護的根本就沒有吃過什麼苦,即使知道自己以後不能傳宗接代了,但他仍舊未曾收斂過,仍舊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每天晚上都是一個個美婢。可,竟然讓他離開這里?

「哭什麼哭!看你那個鬼樣子!」慕容海怒斥一聲,面色發黑,越是看著慕容宇越是覺得慕容宇不成器,玩女人玩的都虧空了身體!可他可以對女兒不看在眼中,但是畢竟他也只有這一個兒子,雖然不能傳宗接代了,但是還能給他養老。

「爹,我們可怎麼辦啊?你去打慕容曉那個賤人,她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這般對爹!」慕容宇眼楮發亮,勸著慕容海。

慕容海深吸一口氣,踢了一腳慕容宇,「給我長點記性,慕容曉已非以前的慕容曉!」他知道,若是現在不離開,慕容曉當真會說到做到!她一定會去報官,到時候他就算是丟盡了臉面!

「回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就跟我一起走!」慕容海冷聲命令道。

半個時辰後。

慕容海和慕容宇一同離開了。

用的時間倒是不長,下人來報,他們走的時候只是隨意的拿了幾件衣服,其他東西一概都沒有拿,慕容曉忍不住笑了,「看來,他們完全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依我看,大概是因為那五百兩的銀子,所以才會離開的如此痛快,就連走也不想帶一些太重的東西。」柳四娘輕掩著嘴笑道。

慕容曉點了點頭,她要感謝李府如此大方,拿出了五百兩的銀子打發慕容海,否則她想要做的事情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達到了目的?

「日後他會不會找上門來?」陳蓉擔憂的問道。

「若是到了窮途末路之時,他會的。只不過娘無需擔心,就算他找上門來,他已沒有資格進來,只要他膽敢闖進來,便去報官就可。從他踏出府門開始,他就已經沒有資格再見到娘。」慕容曉向陳蓉解釋道。

「是啊,夫人,你別擔心。若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絕對不會上門鬧事的。就算是上門鬧事也可,只不過到時候我們或許已經不在這里了。」柳四娘笑道。

「為什麼?」陳蓉疑問。

慕容曉輕笑解釋道︰「我在尋找另外一處宅子,過段時間我們就搬過去,到時候這里已經賣出去了。」

「好!娘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陳蓉立即激動不已。其實子啊這座宅院里,發生了太多事情,許多事情都是不堪的回憶,有時候會觸景生情,不如離去。

「娘放心,我會盡快安排。爭取這幾日就搬走。到時候其他的下人重新發賣了就可,只留下顧青娘兩個就可。」慕容曉點頭回道。

陳蓉立即點頭,無論慕容曉做什麼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

太子東宮。

南宮雲墨按照以往的希望喝下一碗養神湯後,命宮人傳了他的通房侍婢前來。

在美婢剛剛月兌下衣服,他走近的時候,美婢竟然一下子暈倒了!

「怎麼回事?」南宮雲墨蹙眉問道。

門外宮人听到聲響後走了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南宮雲墨指了指暈倒在眼前的美婢,「她是怎麼回事?」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暈倒了?殿下還想讓誰伺候,奴才這就去傳人。」宮人立即問道。

「先將她帶出去吧,今夜不需要人來伺候了。」南宮雲墨蹙著眉命令道。

宮人領命上前,可剛剛有些靠近南宮雲墨,便是被一陣陣惡臭險些要燻死!他立即緊緊捂住鼻子。

「怎麼了?」南宮雲墨兩眉蹙的更深,美婢忽然暈倒,就連眼前一直隨侍跟前的宮人怎麼會忽然變了樣?為何捂住了鼻子?

宮人哭著臉回道︰「殿下,您身上,不,是這個屋子里好像有股子怪味道!」

「什麼?」

半個時辰後,御醫小跑前來,當他進了南宮雲墨的寢宮時,那股子惡臭味道更加濃烈,似乎整個寢宮里都是那股子味道,幸而御醫之前听到宮人的話後,準備了一個口罩,連忙帶上,才敢踏入寢宮。

此時,南宮雲墨黑著臉坐在床榻上,他到現在都不解這股子臭味為何他會聞不到?最重要的是,他一向愛干淨,怎麼可能身上會有臭味?

御醫忍著想要嘔吐的小心的診著脈。

過了好一會兒,他震驚的高呼道︰「殿下中毒了!此毒微臣從未見過!殿上有惡臭也是因為此毒而起。最重要的是,此臭味可能要跟隨殿下整整三個月左右。還有……還有……」

南宮雲墨面色頓時發黑,三個月?竟然是三個月!這三個月他哪里都不能去!那麼,這三個月內必定會發生許多變數!是誰?竟然對他下如此陰毒的毒?難道是南宮雲城?「還有什麼?」

「還有此毒傷了殿下的根本,殿下怕是三年之內都不能寵幸女子,否則一旦踫了女子就會立即精盡而亡!」御醫低著頭回道。

太子殿下三年內不能踫女子,那麼就勢必不能在三年內娶正妻剩下子嗣!這可是危及太子之位啊!

南宮雲墨僵硬的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而,此時房頂上,身著一襲夜行衣的無影听到里面的對話後,嘴角上揚,在夜里嘿嘿的笑了兩聲!好久沒有害過人了,太過癮了!

接下來去惠妃的宮里!

他該好好想想怎麼收拾惠妃!

嘿嘿,怎麼整能一鳴驚人,讓主子滿意,最後稱贊他?

這事兒,要慎重,要好好想!

……

翌日清晨。

天剛亮,惠妃的寢宮內傳來驚天動地的大叫聲。

在外守夜的宮人聞聲立即闖了進來。

「皇上,娘娘,出了什麼事兒?!」

又听見惠妃娘娘一聲驚叫,幾名宮人看向坐在銅鏡前的女子,一下子都驚嚇住了。

就連躺在床上的皇上也是一臉的震驚。

惠妃娘娘一項最珍視的頭發沒了!而且……而且,簡直是讓人難以企口。那頭頂被剔出了一個骷髏頭的樣子!是骷髏頭,一張嘴大張著血盆大口!嘴巴那一塊頭皮是徹底被刮掉,所以看上去極為駭人!

目光再下移,一下子更是讓眾人險些嚇暈。

惠妃娘娘那曾經黑亮如綢緞的頭發竟然長在了腰上!

是長在腰上!

惠妃娘娘驚慌的想要拽下去,可偏偏拽不下去!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包括皇上!

昨晚還是美若天仙的惠妃娘娘,這一刻竟然完全變了!因為太過無法入目!

……

無影將一晚上的豐功偉績得意洋洋的向趙蔭稟告。

趙蔭聞言,紅潤的唇上帶著一抹笑意,「做得好!」

「主子,還有誰需要整頓?」無影眉梢上喜意洋洋,摩拳擦掌的還想大展身手,他剛才又想出了很多整人的招!

趙蔭抬眸掃了他一眼,這一眼讓無影神色正了正,收了心思。

……

當南宮雲城出現在惠妃的宮中,見到惠妃娘娘現在的模樣後,大驚!

一動不動的望著惠妃。

良久才稍微有些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南宮雲墨閉門不出,據說是吃錯了東西,渾身惡臭,得三個月才能恢復,那麼,為何惠妃會變成這番模樣?!

其實,南宮雲城見到惠妃時,惠妃已經做了修整,將腰間的頭發剪掉了,等剪掉了她才發現,那些頭發都是被縫在了腰上的肉里!至于頭頂,只能剃干淨。

惠妃含著淚搖頭︰「不知道。」

皇上早上落荒而逃,到現在都未曾再出現,連一句寬慰的話都沒有留下。

「給本王查!到底是誰,竟然敢在宮里動手!」

……

今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慕容曉與柳四娘一早就出了府,命人找了幾處宅子,她們來一個個看看,哪一個比較合心意。

看了一個上午。

到了中午的時候兩人都看的眼花了,隨意找了一家酒樓準備用些午膳後,再做決定買租下哪一個。

一邊走進酒樓,二人一邊聊著。

「最後看的那宅子不錯,四合院,不大不小,正好適合我們幾個人住。」慕容曉腦海里還在想著剛才看的最後的宅子,那宅子里種著一顆桃樹,她最是喜歡吃桃子。

柳四娘點頭︰「我也很喜歡,若是大小姐也喜歡,那麼今日下午我們就去訂下如何?」

「好。」慕容曉點了點頭。

酒樓的店小二迎上來,「二位客官今日酒樓被人包了!」

聞言,慕容曉這才注意到酒樓里很安靜,除了不遠處有一桌坐著兩個人,就沒有其他客人了。

等等。

那兩個人她認識,其中一人帶著那冒著寒光的銀色面具,另外是一名女子,是那日她無意闖入馬車里見到的絕美女子。

「主子,是慕容小姐!」無影听聞聲響看過去,一下子愣了,竟是慕容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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