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開課了,入學的太醫學子們分的很清楚。
陳墨這些甲等生被安排到了太醫署內的一個單獨小院落中,在這個小院落中,這些新生再一次被分開。被安排到一間類似教室樣的屋子後,學業就要開始。陳墨發現了一個問題,疾醫和瘍醫的比例好像差很多,和他一起學習瘍醫的學生總計只有九個人。這次的甲等班共三十人,疾醫的比例好像非常高。
當一名姓周的醫學助教開始授課,陳墨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相對于疾醫的復雜來說,瘍醫本身學期就相對較短,只要能讀得懂《本草》、《甲乙》、《脈經》等有限的一些基本醫書即可,主要學習的是診脈、問診和實踐。這是理論加實踐的教學方式,在這個時代沒有絲毫錯誤,因為瘍醫的手術空間太小,瘍醫的運用和後世的外科差距等于是天壤之別。所謂瘍醫就是最簡本的處理創傷、治療瘡腫和隨後的用藥。許多屬于外科的疾病實際上都是疾醫在治療,不屬于瘍醫的診治範圍,疾醫和瘍醫的比例差如此之大也就不奇怪了。
對于有基礎的瘍醫來說,好多理論xing的書籍用處有限,最關鍵的還是實踐。
陳墨發現自己想進一步深造唐代醫術的想法暫時落空了,姓周的助教安排好理論課程直接走人。這好像是一種ziyou的授課方式,和後世大學教育類似,導師只管安排課程指出一個學習方向。老師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學業全靠自己。
授課方式也讓陳墨明白了為什麼古人喜歡招收入門弟子,時代局限,看病全靠經驗的積累,一個好的老師只把自己的一技之長授給自己的真正弟子。而對于普通學子來說,沒有被導師提攜指導的機會,診病和學習實踐的機會有限,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一個技藝jing湛的醫生。
古今相同,要靠自己努力,也要有人提攜自己才行。
這種理論的自學很枯燥,大家很努力也很規矩,教室內很靜。而這些理論對陳墨的進步毫無用處,他茫然看了一會書,根本看不下去,干脆,陳墨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反正在這里也無事可做,陳墨干脆自己給自己列了一個以外科學為主的大綱。他去有充足的時間慢慢充填內容,陳墨決定把自己記憶中的東西留下來流傳下去,而一些治療疾病和手術的方法也需要他進行一下改版。外科之後還有更加龐雜的內科、婦科等等,這將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內容龐大繁復,而且陳墨的方法也要盡可能符合古代人的常規思維,做起來並不容易。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平靜的過去,兩位太醫令沒有露面,在西陲的陽光下,陳墨出了皇城。大唐是開放ziyou的大唐,太醫學生的ziyou度同樣很高,除了不能缺課,其余時間都屬于自己。學生可以住在太醫署,當然也可以回家住。
這幾天李三斤顯然很寂寞,沒有小伙伴在身邊,沒有村中過的那麼痛快,一看到陳墨就開始嘟囔︰「過兩ri大郎回村去看看吧,看看我們的作坊,新材料應該快到了。」
陳墨當然明白李三斤的無聊,他和那些人混不到一起,只是李三斤作為陳墨的跟班,有責任在身沒法離開,他只能叢恿陳墨回去一下。
「過幾天就要放假了,放了假我們就回去,若想家三斤盡管回去兩天,我可以住在太醫署,再者,這長安沒什麼危險,三斤不要擔心。」
李三斤扮演的是保鏢角se,扔下陳墨一個人他更不安心︰「還是雙十ri一起回吧!」
這時,田夏跑了過來︰「大郎,開飯了。」
陳墨答應一聲,和李三斤去了飯廳。
田秋茂一家現在不但負責看守宅子,還負責起了陳墨與李三斤的飲食,而且,不用陳墨花錢。左睿這位老大很實在,一切的開銷都包了,讓陳墨很感激。
就要進入仲夏,傍晚的風很讓人舒爽,空氣中充滿涼爽的氣息。
這時候,小丫頭四娘湊了過來。
「大郎,長安城最好的市場是東西兩市,改ri一定要帶我去看看。」
其實,陳墨對長安同樣不熟,小丫頭靠近自己的意圖太明顯了,接觸才有感情的培養,陳墨怎麼會感覺不到她的意思。也不知道左睿怎麼想的,把自己的妹妹扔給了自己,左盱夫婦也不阻攔,這個小汐不可謂不漂亮,只是陳墨每次看到這有些熟悉的面容就會心痛的如同裂肺。
想要擁有,也在克制,前世的記憶終究無法抹去,小汐根本不知道,她給陳墨帶來很大痛苦。
「兩個市很熱鬧,應有盡有,這長安城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改ri讓單大娘帶我們去逛一逛,對了,還有大慈恩寺,大雁塔值得一觀,著名的玄奘法師可是那里的第一任主持方丈。還有芙蓉池風景秀麗無匹,一定要去看一看。」盡管是這樣,陳墨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痛苦,他還要帶著女孩到處玩一玩,女孩是善良的,追求自己的幸福無可厚非,自己不能傷害她,痛苦不能建立在讓她極度失望的基礎之上。
「那就說定了,改ri我們去大慈恩寺和芙蓉池。」女孩興高采烈,難得有機會來長安,還是由喜歡的人陪著游玩。
閑聊,感受著長安的氣息,夜景是如此美好。
不久後,四娘向陳墨告罪一聲回屋了。
「大郎。」這時候,田秋茂卻湊了過來。
「田管家,來,坐!」
田秋茂屬于下人身份,這個時代的尊卑觀念很嚴重,他當然不會坐。
站在原地,田秋茂拱手︰「有些事小老兒還是要與大郎說說。」
陳墨笑道︰「有什麼事田管家盡管開口。」
「大郎可是太醫學生,是將來的太醫,前途無量!也屬于有身份地位的人,需要臉面,大郎身邊應該有婢女伺候。不是小老兒一家不願意伺候公子,這是身份的象征,左鄰右舍都看在眼里,還望大郎不要嫌棄小老兒多嘴。」
還有這種說法,自己好像已經在做公子了。作為一個山民出身的陳墨其實沒有那種概念,田秋茂的話無疑屬于時代特征和chao流,生活在長安就要有長安人的樣子,蓄婢不是罪過,是面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住著這樣的豪宅,必須有相匹配的下人才行。
「這婢女一般需要幾個。」陳墨沒什麼可抵觸的,他也不想被人看不起,只能順應時代chao流了,將來,對婢女好點不就行了。
看來陳墨真的不懂,田秋茂再次拱手︰「一般都要兩個,當然,多多益善,大郎不能嫌麻煩,這是大家規矩。現在,大郎身邊已經有了從人,還是要有婢女伺候飲食起居方符合身份。」
一個品級都沒有的太醫學生都要擺譜,還是什麼大家規矩,這大唐果然夠浮華,陳墨直搖頭︰「三斤是我的兄弟,不是從人,既然田管家這樣說,改ri我們去人市一下,不知這婢女的需要多少錢?」
「一般二十貫左右,若是官賣發賣的奴婢需五十貫左右,至于江南來的女伎,便宜的也要百貫之上,那些經過揚州**的就更為昂貴了,一般都要五百貫起價。」
揚州**的女伎就應該是揚州瘦馬的前身了,絕對錯不了。可惜,陳墨身家不夠,他身邊帶的錢,由于小丫頭四娘的原因,買一個最便宜的婢女都不夠了。
田秋茂顯然看出來陳墨並不是那種真正的大富大貴子弟,但陳墨住著這樣的豪宅,若連婢女都沒有,自己都覺得沒面子。因此,他趕緊叢恿︰「左將軍在大郎來之前就讓人送來了百貫,將軍特意給小人交代了,這些錢大郎盡管使用,不夠用只管開口。」
「不急,過幾ri我正好回家,回來後在去人市。」陳墨吃著左睿,住著左睿的房子,再用左睿的錢買婢女實在說不過去。買兩個普通的婢女四十貫錢,家中這點錢還是有的,還是回家後再說。ps︰新的一周了,作者不容易,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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