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學校就給通知了,我也沒想到你同學們都沒有通知你去上課。」
宿舍一二三一定是因為赫連勛和程英對她好而產生了嫉妒之情,才放縱她曠課而見死不救。柳初音因為宿舍一二三的見色忘義已經很難過了,門外程英還不忘打擊她︰「我說,你人緣是不是也太差了?」
從他和赫連勛那廝跑到她教室找她開始,她的字典里就沒有「人緣」二字。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柳初音爆發︰「你他媽給老娘閉嘴!」
門外安靜了兩秒,傳來一聲淡淡的嘆息,程英那廝果然不可能安靜的閉嘴,嘟囔道︰「長的已經不怎麼樣了,還張嘴閉嘴就冒髒話……」
柳初音嘩的拉開門,怒目圓睜︰「現在是早上六點半,你為什麼要一大早跑到我家給我添堵?」
程英盯著她那張憤怒的小臉,後退兩步︰「先進去收拾一下你自己吧,看著真狼狽。」
砰的一聲,柳初音大力摔上門。
程英的聲音穿透門板︰「原來你不熬夜的話早晨起來臉不腫啊。」
「你給我走開!听到你的聲音就不爽!」柳初音的語氣里透露出明顯的厭惡。這一大早的,她快被他的聲音煩死了。她原本還因為對他說了很抱歉的話感到沒臉見他,她真是瘋了,才會覺得對他這種人感到抱歉!!
柳初音用五分鐘的時間搞定了妝容。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梳了個朝天辮綁在頭頂,剩下的頭發被定型液牢牢鎖住,如同狂風中的野草,不羈的分散在四周,頗有幾分藝術家懶散瘋狂的氣質。
這是她以前上班為了爭取多睡一會兒而研究出來的發型,充分體現了一個懶人散漫邋遢的氣質。
戴上鏡框,就這麼推門走了出去。打開門一看,程英那家伙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閨房。「這家伙真不拿自己當男人,干嘛動不動跑女孩子房里去。」她一邊嘀咕一邊拿起沙發上衛衣牛仔褲換上,推開自家閨房的門。
程英怡然自得的坐在她電腦前吃她的薯片,鼠標操控著游戲里名叫「天下第一ど」的小菜鳥,一下下殷勤的挖土。
柳初音氣呼呼的沖上去,伸手想搶回鼠標,被他靈巧的避開。初音玩游戲是鼠標黨,沒有了鼠標,就只能看著游戲里的小人一下下挖土。「你在現實里欺負我還不夠,還跑到游戲里奴役我?」初音委屈的要死。
看到她的新造型,程英笑吟吟的眸子微光一閃。原本胖乎乎的小臉露出光潔的額頭,立刻由隻果臉變得鵝蛋臉,一直被劉海遮擋的眉毛露出來,多了份狡黠靈動。她原本五官長得就精致,細碎的短發反而遮住了那份美麗。現在仔細一看,他才覺得原來這丫頭長得也不丑,以後嬰兒肥消了,說不定還是個美人。
柳初音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你盯著我看什麼?」
程英專注的望著她,突然眉眼彎彎,露出幾分暖融融的笑意。柳初音呆了一呆,十四歲少女的心突然撲通撲通,不安的躁動起來。她傻乎乎的望著他的笑容,直到他的手放在她頭發上,然後吐出一句絕句︰
「你家的定型膏都被你用光了吧,模你的頭發像模石頭一樣。」
啪啦!!十四歲的少女心破裂了……柳初音發誓,她今後要是再因為他的笑容犯花痴,她就隨他姓。她故作瀟灑的甩甩額發,道︰「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你這頭發硬的能直接當板磚殺人。」
「如果真的能殺人,我第一個砸你身上。」柳初音不耐煩的推他出門,「沒見過你這樣的男生,你準備在我閨房呆多久啊?」
「閨房?」程英一邊順著她的力氣後退,一邊面露嘲笑。
柳初音咬牙︰「女孩子的房間就叫閨房!」
程英突然伸手拉住門框。「雖然我很想贊同……但是看到你所謂的閨房之後,我依然覺得你不適合當個女孩子。」
柳初音繼續使勁兒推他︰「滾出去。」
「滾不動。」他好整以暇的堵在原地。柳初音氣急,對著他推頂踢,最後助跑變成個人形炮彈,撞到他身上卻像撞到一堵牆,把自己彈了回去,一**坐到地上。
見到此景,程英笑了,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乎乎的可憐蟲︰「真想不通,你是不是從內心深處不把自己當成女生,才會一次次妄想和男人比力氣?」
初音跳起來,「比我力氣小的男的多得是!」想當年她稱霸校園的時候,那些男生見了她還不是一樣繞路走?
「那些男生真可憐。」程英有時候挺想敲破她的腦殼看看里面有沒有東西,隨著男生進入發育期,她怎麼還會以為他們和小時候一樣好欺負。
柳初音再次像人形炮彈一樣發射出去。程英腳步一轉,抽身退出。也不知怎麼搞得,柳初音左腳絆右腳,竟然摔倒了。他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驚奇,道︰「腦子犯迷糊也就算了,運動神經也不發達,以後可怎麼辦啊。」
再丟臉的造型都被他看過,柳初音自暴自棄,坐地上都不打算爬起來,有氣無力的問道︰「你到底來干嘛的,一大清早的,看到你真鬧心!」
「要不是我今天來找你,你又要遲到了,心里就沒有一點點感激?」
柳初音厚著臉皮裝蒜︰「我本來就要醒了。別告訴我你來這里是為了叫我起床。」雖然她語氣很不屑,心里卻升起小小的期待。仔細一想,他們之間並沒有其他的交集……或許他沒把她昨天的話當回事,想和她和好?
程英無情的打擊道︰「別做夢了,我來這里,是為了拿我的勞務費。」?柳初音茫然的抬起頭︰「什麼勞務費?」
程英微微一笑,「你委托給薛寒秋的cae,由我負責。」??柳初音望著他笑眯眯的臉,心里的倉皇一點點冒出來。這家伙分明在笑,可她卻不由得心驚膽顫。薛寒秋那家伙,怎麼可以把她的私事告訴這家伙?她已經連連在他面前出丑了,現在居然連這種家庭丑聞都要被他曝光,她注定要在他面前出大丑不可嗎?
她才是重生的主人公,居然在一個十八歲少年手里不斷栽跟頭,就算是上輩子,她也沒有這麼委屈過。
柳初音越想越難過。被學校抓住曠課已經讓她內心惶急,加上現在的倉皇,她就算想繼續裝蒜,她的臉色也泄露了她的心思。
程英︰「我不會因為你哭就壞了我們這行的規矩,你還是接受現實,把錢和對方的名字給我吧。」
「你……薛寒秋為什麼要告訴你……」一下子面臨太多問題,柳初音的語氣里都透出一股無可奈何。
程英蹲,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你現在垂頭喪氣的模樣,看著真可憐。」
「……你看我這麼可憐的份上,能不能把薛寒秋告訴你的事兒忘了?」柳初音立即露出無比可憐的面貌,眼角甚至冒出可憐兮兮的水光。
程英微微一笑,「我為什麼要忘掉?」
「咱們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柳初音揪住他衣袖輕輕搖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程英︰「同學,想和我變成陌生人的,不是你嗎?」
「……」柳初音屈起膝蓋,自暴自棄的把頭埋進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快點給我錢和對方的資料。」程英冷酷無情的催促。
柳初音︰「你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即使我是個小人,你也要付給我勞務費。」程英已經掉進錢眼里去了。柳初音磨磨蹭蹭,還是拿出了存錢罐。她看著他拿走她的一千塊,欲哭無淚︰「我要控告你私闖民宅!你怎麼可以一大早偷偷進我家,還搶走我的錢?」
「我分明是從你家大門堂堂正正在走進來的,少裝可憐了。」
「胡說,」初音狐疑的看了眼大門,「我明明鎖上門才睡覺的。」難不成她昨晚沒鎖門?她不記得了……
「你家的防盜措施,在專業的人眼里等于零。」程英拉開門,回頭叮囑︰「除了業務,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出了門別說認識我。」
柳初音被他認真叮囑的表情氣的磨牙︰「絕交的事是我先說的,出門以後你別說認識我!」
程英關上了門。柳初音抓起拖鞋,狠狠砸到門板上。
程英出了門,習慣性的環視一周。他打量著四周的防護措施,抓住防盜欄用力一抖,它巴嘎一聲悶響,居然錯位了。
「這樣的防盜措施能有什麼用啊。」他嫌棄的放開手,又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房門。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