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一听,臉上風雲變幻,青筋一陣陣暴現,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洛馨又繼續說下去︰「既然如此,那麼一會兒我若是與太子起了什麼沖突,你是否自願替太子死,然後讓他求皇上給你追封一個什麼謚號,給予你厚葬,然後又給你的家人送去接濟品,你說這樣可好?」
厲風被說得臉色一白,憤然地瞪著洛馨,竟然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洛馨絲毫也不想停嘴,反正今天她要替原主和眼前這個負心的男人$**小說把舊賬全部都要算清的,那麼她就一切都豁出去了。
「要不然的話,你現在就去替太子死吧,等你死了後,他一定會請求皇上追封你的,還會給予你厚葬。不過我想問你一下,你家里有沒有妹妹,有的話就馬上托付給太子吧,他會替你照顧好她的。而且,還會年年送去接濟品呢。」
這番諷刺的話語,在場就算是再傻的人都能听出是什麼意思了,她這是在含沙射影,諷刺太子嗎?
邵翼瑾眼中暗沉之色愈來愈洶涌,兩道像利箭一般的目光看著她,本欲說些什麼話,可是一看她清雅的小臉,卻又是欲言又止。
厲風可看不出他的心思,沒想到這女人不僅連太子罵了,甚至還把他也都罵了進去,臉上青綠交替,殺機驟現!
他手中的劍一出鞘,便是以迅疾之勢向洛馨刺來。
大廳里驚呼聲頓時四起,特別是那些老百姓,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場合?周大爺和張二隱等人連椅子都坐不穩了,幸好有幾個青年扶著,才沒使他們過于失態。
洛馨眼中寒芒四起,太子身邊的人竟然如此魯莽,一言不慎,就要喊打喊殺的。
不過,這樣的人,她絲毫都不會放在眼里,既然對方真的願意死,那麼,她就成全他吧。
然而,就在她剛要出手的時候,一道威猛的身影卻是在她眼前驟然一晃,刀光一閃,就向那厲風身前揮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容栩!
容栩殺氣騰騰,手中長劍呼呼直響,立刻就和厲風戰成了一團。容栩十多歲就上過戰場了,他的手上沾染了無數敵人的鮮血,這些年來也從來就沒有過停止操練,所以,一身功力自然不在話下,這個厲風哪里會是他的對手?
不一會兒,厲風就被逼得連連後退。太子身邊其他侍衛見情況不妙,「倏」的一聲,同時拔出劍來,猛地向容栩發起了圍攻。
眼見形勢危急,洛馨氣得怒火翻滾,太子侍衛在將軍府欺人太甚,孰可忍孰不可忍呀!
「容大哥!」洛馨身影如一道鬼魅一般,「騰」地從椅子上凌空飛起,恍如閃電!
「小姐不要——」容栩見洛馨居然會顧及自己,見她沖進來,忙甩開眾侍衛的糾纏,擋在了她的身前。
然而就在這時,厲風的劍尖一挑,不偏不巧地刺中了容栩的胸口,鮮血立即就從容栩身上噴涌而出,流了一地。
邵翼瑾一見形勢驟變,臉上一陣駭然,沖著他們怒叱道︰「今天本殿下在這里,你們休得放肆!」
厲風急忙把劍從容栩身上拔了出來,目光惶惶不安地看向了邵翼瑾。
「殿下,我們不是故意的。」厲風等人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他今天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人,並不想殺人的。
「容大哥!」另外一邊,看到容栩的身子驟然飄飛,洛馨立刻就伸手將他接住,並大叫了一聲。
看著鮮血不停地從他的傷口里涌出,洛馨立刻就伸手封住了他的穴道,防止鮮血往外涌。
「小姐……」容栩的聲音氣若游絲,「幸好小姐沒事,要不然的話屬下就愧對忠勇王了,他地下若是有知,一定會怪屬下保護不了小姐的。」
「容大哥,你是我的好大哥,你不能死。」洛馨深沉地呼喚著,「你剛才太傻了,誰讓你來顧及我的?」
他明明可以不用受傷的,因為以她的身手,她絕對可以去擋他們的,可是他卻偏偏要去為她擋。
容栩嘴邊沁出了一絲微笑,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的命反正是忠勇王救回來的,我死了不足惜,但是小姐還要活著,小姐還年輕,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這次若是死了,那百名死士就全都交給小姐了。他們會在暗中保護小姐的安全,不會讓小姐受到任何傷害的……」
「你別說,你不會死……」洛馨眉頭突然一蹙,容栩這筆賬,她一定要親自向邵翼瑾討回來!
洛馨目光驟然一冷,掃向了邵翼瑾,大聲咆哮道︰「給我容大哥償命來!」
邵翼瑾听到了這句話渾身都不由得直打冷顫,她說什麼,她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護院,而要他用命來抵還?
看著她一雙白皙柔軟的小手搭在容栩的身上,邵翼瑾眼底深處醋意洶涌,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了過來。
洛馨「倏」地站了起來,胸中怒意翻騰,喝道︰「你別過來,我絕對不會再讓另外一個大哥死在你面前的!」
此時邵翼瑾已在她身前三步之外停住了身子,心中五味雜陣︰「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院,你竟然叫他大哥?」
洛馨全身寒氣幽深,就好像是千年寒潭里的一塊堅冰,冷冷地說道︰「他現在雖然只是一名小小的護院,可是在我的眼里,他絕對值得我叫他一聲大哥,而你,卻是連他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劈下,邵翼瑾頭上猶如五雷轟頂,身子一片僵硬。
她對一個小護院,竟然一口一個「容大哥」,這一切一切,讓他听在耳里,就好像是被人拿著尖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抽宛一般。
而且,她剛才救那個小護院時,竟然擁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而這種敏捷的功夫,絕對不是一朝兩日就能練成的,還有她那點穴的手法,更是高深和怪異莫測。
看來,過去他真的是太小瞧了這個女子了,這樣的人,完全不像是久居閨中,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
只是他過去一直都認為,她不過是一個養在深閨的人而已,娶她過去除了能給他暖床之外,就再沒有別的用處了。所以,那一紙退婚書,他是沒有任何猶豫就寫了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