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目光匯聚之中,一個身穿金黃色龍袍蟒服,頭戴金冠的中年男子便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屋子里的人齊刷刷地跪了下來,聲音猶如排山倒海一般,非常的有氣勢。
洛馨可不想受這些禮節的束縛,她只是像剛才太後來時一樣,站在人群的後面微微地彎了一下膝蓋,算是行過禮了。
「平身吧。」皇上將目光從眾人身上移開,對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人說道。
「兒臣見過母後。」皇上走到太後面前,畢恭畢敬地向太後行了一禮。
「皇上,你來了事情就好辦了。」太後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皇上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對她一向很恭敬,這一點倒是讓她感到很寬慰。
「母後,你不是一直在寺堂里吃齋念佛嗎?今個兒怎麼到大理寺來了?」皇上關切地問。
太後看了洛馨一眼,道︰「哀家前一段時間總是感到心神不寧,打算在宮里好好休息休息,誰知道听說了馨兒的事情,又听說她今天來了大理寺,哀家念著好多年沒有見過馨兒了,所以就一路趕來了。」
皇上感到有些微詫,循著太後的目光看向了洛馨。
人群中,一名年齡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女俏然而立,她氣質高雅,又淡靜如水,認人看了甚至移不開眼楮。
洛馨的目光忽然向他投射了過來,皇上的目光再次在她臉上定格,心里不由得一陣咯 ,那張精致的小臉,對他而方,真的很熟悉……
太後說道︰「看到了嗎,那是水蓉留下來的唯一骨肉,馨兒,她長大了。」
「是馨兒。」皇上極力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暗中卻是細細地多打量了幾眼洛馨。
太後又咳了一聲說道︰「馨兒這些年日子真是過得不盡人意,剛才要不是她身邊的小丫頭向哀家說起,哀家也不會對她的過去如此了解……」
太後說完,便將剛才絲霜的話轉述了一遍。
皇上听了,臉色越來越暴怒,望著跪在地上瑟縮發抖的洛正鶴,大聲狂怒道︰「混賬東西!真是枉朕高看你了!你身為朝廷命官,在外叱 風雲,可是在家里,你是怎麼對待馨兒的!」
在場的人全部都嚇得臉色大變,任誰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為了洛馨,而龍顏大怒。
洛正鶴更是全身抖如篩糠,皇上做事雷厲風行,龍顏大怒之下,那可是腦袋搬家的事兒呀,鬧不好的話,那可是滿門抄斬!
「皇上,臣知錯了,馨兒她自幼喪母喪兄,性格內向,不喜與人交往,故而造成了自封自閉的性格……是臣錯了,臣沒有好好地照顧她,還請皇上格外開恩,饒過臣一命……」洛正鶴一邊語無倫次地說著,另一邊額頭上的大汗也已是涔涔直下。
二夫人,三夫人,洛萍,洛迎等人更是一個個惶恐不安,心里極端恐懼。
「還敢欺瞞朕!剛才你在這里對馨兒出手,明明就是想置她于死地,你巴不得她死,是吧?」想起剛才太後的陳述,皇上面色陰沉,再次怒喝道。
洛正鶴又嚇得六神無主,他完全沒有想到,皇上對洛馨的關心,竟然是如此的超乎尋常。
陳嬤嬤在旁邊也嘆了一口氣,皇上對洛五小姐這種勝似父親般的關心,沒有一點是出手她的意料之外的。
水蓉公主和皇上自幼一起長大,感情甚篤,若不是因為水蓉公主的人質身份,怕她早就會是這秋錦國的皇後了,哪會下嫁給這個洛正鶴?
只是洛五小姐雖然不是皇上親生,但是皇上卻是視她如己出,如今見她過得如此不堪,怎麼會不生氣呢?
皇上再次轉頭向洛正鶴喝道︰「賤貨!你這些年來害得馨兒的日子不好過,這一次,是你們將軍府的罪責,朕要好好地懲罰你了!」
說完,便又對洛馨說道︰「馨兒,你不用太難過,有朕和太後在這里,朕和太後會替你作主的,這洛正鶴過去對你不好,你只需說一聲,朕立刻就處置他,哪怕是斬腦袋,朕也會替你把他斬了!」
洛馨听了心中不由得巨震,洛正鶴作為她的親生父親,卻要對她喊打喊殺,過去不僅對她極端仇視,而且還縱容府里的姨娘姐妹們欺侮她。而皇上並非她的親生父親,對她的關愛卻遠遠超過了父親,一听說她受欺侮,立馬就說要對洛正鶴進行處斬,這事兒,真的是夠怪異的了。
洛馨剛想說些什麼,可還沒等她開口,旁邊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就嚇得魂飛魄散,二人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用自己的頭部撞擊著地面,一邊撞一邊求饒道︰「皇上,老爺他一向忠貞愛國,為了朝廷常年帶兵打仗,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皇上看在老爺是朝廷重臣的份上,格外開恩,饒過我們家老爺一命。」
她們心里可是很清楚的,皇上只要一斬了洛正鶴,那就相當于整個將軍府都完蛋了。而像她們這些依賴于男人而生存的女人,家里一旦沒了主心骨,那不等于天都塌下來了嗎?
洛正鶴跪在地上,渾身也都不由得直打哆嗦,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又一抹冷芒。他在心里對于洛馨是如何的仇視,他自己心里可是很清楚,如果她不是那個女人生的,皇上又怎麼會對她如此重視?
只是,他從來就沒有想到,今天整個將軍府的命運竟然會掌握在她一個人的手里,今天只要她一開口,皇上馬上就會命人抄了整個將軍府。
二夫人,三夫人見皇上一直冷著臉,仍舊不死心,立刻就又轉身對洛馨說道︰「馨兒,不管怎麼樣,老爺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們之間的父女之情血濃于血,你也一向孝順仁慈,今天你就出來說句公道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