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姑娘,真是讓你們受驚了,現在國內盜賊猖獗,想不到他們竟如此囂張,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官道上打家劫寨,還好他們全都死了。」就在洛馨剛想把玉佩遞過去的時候,那位背著弓箭的二皇子忽然開口,十分爽朗地說道。
洛馨听了一怔,剛想攤開的手掌立刻又緊了緊,把玉佩握了握。她想不到這個二皇子竟然如此俠義和熱情,望著他臉上那抹無邪的笑容,她心里有些糾結了,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把柳婉的死訊告訴他?
「是啊,二皇子殿下說得對,如今全國人才大賽舉行在即,各地青年奔赴都城而來,所以路上會有不少專門打劫路人錢財的盜匪,還好今天二皇子殿下率隊到野外狩獵,端掉了這一窩盜匪。」二皇子身旁那個身穿藍衣,有著一口清脆口音的男子朗聲望了望地上的一堆尸體,也說道。
洛馨又是一怔,這些蒙面人哪里是什麼盜匪,他們是專門來尋仇的。
「是啊,這些盜匪太猖獗了,我們幾人是剛從秋錦國過來的,正要趕往都城,很不巧在這里踫上了盜匪,非常多謝各位出手相救。」洛馨想了想,沒有把這些蒙面人的身份說出來,而是順著對方也把他們說成了盜匪。
「幾位姑娘,既然你們也是要趕往都城的,那麼就加入我們的隊伍,就當是我們將你們護送進城吧。」那位二皇子一听洛馨說要去都城,竟有些擔憂她們幾個女子路上又會遇上劫匪,便主動提出護送。
洛馨心里一暖,這位二皇子竟然一點架子都沒有,如此平易近人,對她這種陌生人竟然也有保護之心,那她就更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把玉佩遞給他,把柳婉的死訊告訴他,讓他受打擊,傷害他那顆純淨的心靈了。
算了,還是等日後找個有利時機再交給他吧。
「于成,讓這幾位姑娘加入我們的隊伍,我們啟程回都城吧。」二皇子說完,便對著身邊身穿藍衣的男子于成說道。
「是,二皇子殿下。三位姑娘,請和我們隨隊而行。」身穿藍衣的于成轉頭望向了洛馨三人,十分友好地說道。
洛馨現在正愁該怎麼進入都城以及皇宮,現在有二皇子的隊伍帶路,正好省去了她的麻煩,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沖采荷和獻菊二人點了點頭後,三人正要驅馬進入他們的隊伍,忽然,一道滿含哀怨的聲音又在隊伍中響了起來︰「浩澤哥哥,她們都只是幾個陌生人而已,誰知道她們是不是別人派來的探子,故意借此機會接近浩澤哥哥的,我們還是小心點,不要中了別人的計謀。」
說話的人是一名長相靈秀的女子,這女子穿著一件白色瓖著紫色滾邊的束胸百花衣,頭頂上梳著一個流雲髻,她的年齡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樣貌千嬌百媚,她此時看著洛馨的目光充滿了敵意,而看著二皇子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柔情。
洛馨看了她一眼,從這眼神就看得出這女子為何對她如此充滿了敵意了。
不過,現在的她對二皇子而言,確實是陌生人,而且對于他們這些皇室中人來說,他們經常被人背後算計,或者派探子進入內部,這是常有的事,所以被人這樣懷疑那倒是無厚非。
洛馨想到這里,便主動要求退出隊伍,反正她不想攪入這些是非之中,日後又成為皇室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所以不和他們在一起,恰好以洗月兌這個嫌疑。
「依月。」二皇子甘浩澤蹙了蹙眉,不悅地說道,「這三位姑娘在此被盜匪追殺,無論如何看上去都不像是探子,我們在這里遇見她們不出手相助,難道你想讓我們夏饒國的老百姓指責我們是不仁不義之人嗎?」
依月被二皇子甘浩澤這麼一斥責,頓時感到滿臉的委屈,那雙看著二皇子時充滿了柔情的眼眸里也慢慢地暗淡了下來,說道︰「浩澤哥哥,現在官道四周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而她們三人每人身上都拿著武器,如果她們不是探子,怎麼會有這樣的裝扮?普通的柔弱女子,怎麼會像她們那樣懷有一身武功?」
洛馨微微怔了怔,忽然對依月這話感到有些笑,今天二皇子帶著隊伍到野外狩獵,而她和采荷,獻菊三人卻踫巧出現在官道上,又被蒙面人追殺,再加上她們身上的裝束,還有她們人人都拿著一柄劍,這種種的巧合就好像是事先設計好的,真的與傳說中的探子極為相像。
不過,對于依月的話,她卻是置之不理,就好像沒有听見一般。
倒是二皇子甘浩澤听了這話,開始陷入了沉思之中,的確,出生在皇室,他天天生活在那些勾心斗角之中,身邊幾乎都充斥著爾虞我詐,所以並不排除一些人故意接近他,想方設法打入他的內部,而洛馨三人,她們的身份與來歷十分值得人懷疑。
依月一看甘浩澤陷入了沉默,嘴角邊立刻就揚起了一絲笑意,她臉色一僵,目光「唰」的一聲看向了洛馨,怒叱道︰「哼,你們這些恨的探子,居然敢欺騙浩澤哥哥,也不看看浩澤哥哥是何等聰明的人,既然今天讓我們撞上了,那就休想再逃掉!」
甘浩澤一看依月要拔劍而出,連忙進行了阻止,說道︰「依月,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管她們是不是探子,我們還是不要和她們起沖突吧。」
洛馨看了一眼依月,心里冷哼了一聲,真是沖動的家伙。
是依月看著洛馨眼中那道不屑的目光,心里立刻就被激怒了,作為堂堂丞相府千金,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輕視過?所以洛馨的話,令得她一陣怒火中燒,她的手立刻就按住了劍柄,喝道︰「既然她們是探子,又何須放過?浩澤哥哥,我不會讓她們有目的地接近你的,我去打壓一下她們。」
依月說完,立刻持劍向洛馨沖了過去。
「依月——」浩澤見了大驚失色,是已經遲了,依月早飛身出去,以閃電般的速度向洛馨撲了過來。
采荷和獻菊一看,臉色一陣駭然,喝道︰「主子小心!」說完,便用劍往身前一擋,試圖擊退依月的進攻。
洛馨一個人本來只需一個閃身就能輕易地避過依月的攻擊的,是看到采荷和獻菊過來了,而且還擋到了自己的面前,立刻就拔劍去攻擊依月。
「 ——」洛馨的劍一刺,就從依月的肩上穿過,削去了一塊皮肉,依月尖叫了一聲,立刻就從馬上摔了下去。
是就在這個時候,又是「 」的一聲,一塊閃著耀眼光澤的東西從洛馨手上掉落了下來,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洛馨暗道一聲不好,剛才只顧著攻擊依月,沒有想到手中還握著一塊玉佩,竟然還掉到了地上。
甘浩澤一看從洛馨身上掉下了一塊東西,再也顧不上依月了,臉色一變,喝道︰「那是什麼東西,快拿過來看看。」
「是!」于成立刻翻身下馬,將玉佩撿了起來,遞到了甘浩澤手中。
甘浩澤將玉佩拿在手里,目光在上面端詳了一會兒,臉色忽然一變,失聲說道︰「怎麼會是它?」
「姑娘,這塊玉佩是你的嗎?」甘浩澤的神情十分激動,連忙問洛馨。
洛馨思忖了一會兒,這是柳婉讓她交給對方的,她本來還打算過些時候再給他,既然現在已經到了對方的手中,那她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于是說道︰「是我的一位故友的,她托我轉交給一個人。」
「快說,你那位故友叫什麼名字,她讓你交給什麼人,她現在在哪里?」甘浩澤的神情愈來愈激動,愈來愈復雜。
洛馨輕嘆了一聲說道︰「她叫柳婉,讓我把此玉佩交給夏饒國的二皇子。」
甘浩澤失聲尖叫道︰「什麼,真的是柳婉?我就是夏饒國的二皇子,快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她是不是出事了?」
看著甘浩澤一連迭的失聲尖叫,洛馨微愣了愣,說道︰「你真的是夏饒國二皇子,有證據嗎?」
甘浩澤說道︰「我認得這塊玉佩,這是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都貼身收在身上,若非有什麼意外,她絕對不會把此物交給別人的,快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她是不是出事了?」
洛馨說道︰「柳婉她已經被人殺害了,臨死前,她讓我找到你,托我把她的死訊轉告給你。」
「轟——」甘浩澤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響,柳婉她,竟然被仇人殺死了?這怎麼有能?她是司光派里最優秀的弟子,也是夏饒國每年全國人才大賽上最受人矚目的人物,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被人殺死?
「婉兒,婉兒……」甘浩澤捧著玉佩,不由得一陣失聲痛哭,尖叫道,「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殺死她的,我一定會讓他們碎尸萬段!」
洛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那些人實在是太恨了,殺死了柳婉不說,還要連我們也都想殺了,今天我們剛到夏饒國,就遇上了他們的同伙。」
甘浩澤又叫道︰「什麼,難道剛才那些人就是殺死柳婉的仇人?」
洛馨點了點頭道︰「沒錯,他們都是同伙。」
甘浩澤狠狠地踢了踢地上的尸體,神情一片悲肅,半晌之後,這才從悲傷之中回過神,說道︰「姑娘,感謝你給我帶來了婉兒的訊息,既然你也是要去都城,那麼就和我們一起進城吧。」
這時依月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她剛才被洛馨打下了馬,肩頭上受了傷,這個時候又看到她身上有柳婉的玉佩,听著甘浩澤那一聲聲「婉兒」,她心里有什麼東西仿佛被扯痛了。
一直以來,她心里就在愛慕著浩澤哥哥,是浩澤哥哥眼里只有柳婉,她自認為柳婉不過是一個門派的弟子而已,哪能和她這個嬌貴的丞相府千金相比?所以她便一直在討好著浩澤哥哥,剛才在听到柳婉的死訊時,她心里的確高興了一把。
是一听說甘浩澤又要讓洛馨加入隊伍之中,一起進城,想到她是柳婉的故人,若是讓她接近甘浩澤,說不定以後她也會搶走浩澤哥哥,于是,她的眼神立刻便又冷漠了起來,看著洛馨,目光更加憤恨。
「浩澤哥哥,你怎麼能隨便相信一個陌生人,僅憑一塊玉佩,她怎麼就會是柳婉姐姐的故人?說不定柳婉姐姐就是被她害死,然後她偷走玉佩,借此接近浩澤哥哥的。」依月的聲音十分怨恨,再次把探子的身份強行加到了洛馨的身上。
甘浩澤正在氣頭上,依月的話更是讓他怒火萬分,喝道︰「于成,讓這三位姑娘加入隊伍之中,好好保護她們,任何人都不得對她們有動作,否則,殺無赦!」
冷冰冰的話語,寒冷徹骨,讓得依月從頭都涼到了腳。她當然明白,甘浩澤話中的「任何人」也包括了她,她完全無法想像,自己和浩澤哥哥從小就一塊長大,甘浩澤竟然不相信她,而選擇相信了一個陌生人。
但是甘浩澤話既已出,她也不想出丑,于是目光再次看向了洛馨,袖袍底下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心里說道,等進了城,她遲早不會給她們好果子吃。
「是,二皇子殿下。三位姑娘,請隨我們一起上路。」于成對甘浩澤一向忠心耿耿,听了他的命令後,立刻便轉頭吩咐洛馨三人道。
洛馨點了點頭,便跟著他們一起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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