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醫生!阿拉丁醫生!她醒了!」伴隨著一陣器具的摔落聲。♀
我……還活著?這是我再次陷入黑暗時腦袋里唯一的反應。
之後我在睡夢中似乎也感覺到了周圍非常雜亂的氣息,能感應到氣息,看來我的海樓石鎖銬已經被解開了,然後又過了很久,身上還是渾渾噩噩的沒有力氣。
「原來還活著,不是……錯覺嗎。」費力的睜開眼楮,但身體僵的連最基本的轉頭都做不到,只能听到耳邊「嘀嘀」的聲音,我活動著眼珠打量著這個房間,但因為視野有限,可以獲得的信息並不多,但我起碼知道了這里和我一起待過的地方都不同,至于什麼地方不同,應該是氣息。
突然,腦袋一陣鈍痛,疼的我甚至覺得整個腦子都抽筋了,之前的事情一幕幕涌上,身體上和心里的痛楚也一點點的復蘇。
「啊!」整個人連著儀器一起摔下了床,發出了一陣很大連帶的聲響,疼的我全身的緊繃了起來,倒吸了好幾口冷氣。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身上好幾處纏著繃帶,而且還插著大大小小的管子,這屋子里的醫療設施一應俱全,看來確實是有人救了我,在那種海王類的巢穴都沒有喪命我果真還不該死嗎,其實真的覺得當時一死了之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但又是誰救了我,還替我解開了手銬呢。
「空!!!」
我大吃一驚的看著推門而入的人,「布……布亞諾!」這里到底是哪里,為什麼布亞諾會在……
布亞諾小心翼翼的把我抱回床上,一臉焦急的朝屋外喊道,「阿拉丁!她醒了!你快過來看看!」然後又對我說道,「你怎麼剛醒就搞的這麼熱鬧,你的身體能撐得住嗎,胡鬧!」
我只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知怎麼的,我從剛才就總覺得我的身體似乎被削弱了好多,不是虛弱沒有力氣的緣故,倒更像是喪失了所有的身體機能,而且我的右耳……
急急忙忙跑進來的,是一個綁著沖天馬尾的長胡須人魚,阿拉丁?剛才布亞諾是這麼叫他的,這個名字,好熟悉。
「阿里你給我去一邊待著,你離她這麼近我怎麼給她診斷啊!」阿拉丁一臉凶相的把布亞諾推到了邊上,然後坐在我身邊,慢慢檢查了一會,半響,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一樣,說道,「骨骼方面最近還是不能負重,一點一點恢復吧,不過身上可能哪里會留下一些後遺癥,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怎麼說這孩子一開始的時候傷的那麼重,能活下來就是個奇跡了,過了這麼久能醒過來,也多虧了本人強大的求生意志。」
「太好了!空,太好了!」布亞諾听完阿拉丁的話直直的撲向床邊,竟然對我哭著說道。
這下我有些懵了,拿掉嘴上的呼吸器,我看著布亞諾問道,「布亞諾,可以給我講講現在是什麼狀況嗎,為什麼我會被你救了,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不只是身體機能,心肺功能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才說了這幾句話,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該死的!我穿過來是個四歲小孩的時候身體也沒這麼差過。
「空,你才剛剛醒不要勉強自己,」布亞諾擔憂的連幫我順著氣,說道,「不是我救了你,而是身受重傷的你來到了魚人島。」
「這里是……魚人島?」不可能啊,我明明是在女兒島附近被丟下去的,魚人島的地理位置是在香波地群島下一萬米的深海中,我怎麼可能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來到魚人島?
「對啊,你慢一點說話,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我當時正在巡邏,就听說有人在岸邊發現了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類,當我趕過去時發現那個人類竟然是你,手腳上還都帶著鎖銬,而且當時已經奄奄一息。」布亞諾說到這個還是有些後怕,看來當時我是真的傷得很重。♀
「所以這個家伙就把你抬到我這里來了,我在天龍人手下做奴隸的時候也多虧了你的照顧,雖然你可能不記得我了,你是我們魚人奴隸那個時候唯一的希望,看到你的狀況還是讓我嚇了一跳,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出血量明明已經超過人體的最高極限了,但你卻還活著,可我又無論怎麼給你搶救你都只有那麼微弱的一口氣。」阿拉丁在一旁補充道。
「原來是這樣,還是謝謝你了,不過我……到底睡了多久?」沒有一塊好肉?可現在我全身上下只有幾條繃帶,我到底是受了多長時間的治療了。
「已經,有一年多了吧,中間看護的人說你醒過來一次,但是阿拉丁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你還是昏睡狀態,所以我們一直以為是那個看護的人看錯了,距離那次又過了快兩個月,空,你今天終于醒了,謝天謝地你沒事,不然讓我們怎麼報答你的大恩。」布亞諾說著說著就又吸了吸鼻涕。
「一年多了?我睡了,那麼長時間嗎?」怪不得一起來就覺得全身僵硬,後背沒有發霉是我該謝天謝地了吧!
「我是醫生,所以關于你的身體狀況我還是現在告訴你的好,」阿拉丁正色道,「全身總共三十五處骨折,最嚴重的是雙腳,兩個腳踝都是全粉碎性骨折,肺部也有一個大口子,其他地方倒還好,我給你動過手術,你又休息這麼長時間幾乎都沒有大礙,但是你的右耳似乎被什麼東西打穿過,一輩子都听不到聲音了,雖然很遺憾,但你還能听到我們說話,應該是一直靠著左耳,你之後可能還會伴隨一些後遺癥,剛才的突發性神經痛,就是其中之一,總之,你慢慢復健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性,但動武,你這輩子也別想了。」
「喂!阿拉丁!不是說好了要慢慢說這些的嗎!你這個混蛋怎麼自己一股腦全都說了!額,空,你別听他瞎說,我們慢慢來,總可以康復的,你看你現在醒了就是一個奇跡了,你……」
「布亞諾,」我有些疲倦的閉上雙眼,「謝謝你們,但是我現在有點累了。」
「好吧,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我等會送些吃的進來。」布亞諾說完就跟著阿拉丁走出了房間。
寂靜的房間內,只有身旁的儀器,還在不停的「嘀嘀」的提醒著我,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的事實,捂住左耳,竟然發現整個世界都寂然無聲了。
靠著雙手的支撐,我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已經要瘦成干的自己,有些心酸,又模了模從剛才起就疼痛不已的腳踝,只不過忍著沒說罷了,「連你們都不想讓我好好活下去了,那我,又為什麼要活著……」
慢慢的向後抽著腿,盡管額上冷汗密布但卻沒辦法挪動半寸,我最後終于無力的重新躺回床上,看著高遠的天花板,虛弱的笑了,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須比智邇。」
諷刺的看著出現在我身前的,整個還沒有我大的藍色骷髏,雙眼蓄滿了淚水,有些愧疚的看著它,我伸出手想要模一模它的頭頂,但無奈卻怎麼也夠不到,這時,它像是知道了我想要做什麼一樣,緩緩低下頭,用頭頂輕輕蹭了蹭我的手掌,淚一滴一滴打濕了枕頭,「小須,我對不起你……讓你變得這麼小,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
須比智邇的體型是由我本身的強大與否來決定的,可是現在它卻變成了這樣。
它一邊搖著頭還一邊「吼吼」的叫著,「連叫聲都變成這樣了啊,呵呵。」
「小須,他們說我現在是廢人了,過了一年多,艾琳他們也一定都以為我死了吧,」我朝著它張開雙臂,委屈的說道,「小須,抱抱我……」
雖然是骨頭,雖然有點硌,雖然現在因為我的緣故讓你變得這麼小,但是……「小須,我現在只有你了,不要離開我……」
「吼吼,吼吼吼,吼……」
終于,早被打濕的心,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我模了模須比智邇的頭,把它收了回去,然後用袖子蹭了蹭臉上的淚,才說道,「請進。」
「听說你醒了,老夫就先過來看看你,你就是夏爾洛特•d•空吧,和泰格大哥一起在瑪利喬亞解放了奴隸的,人類孩子。」
走進來的是一個全身藍色的肥大魚人,請原諒我用肥大這個詞來形容,他的眉毛和鬢角是狂風般的金色,下巴蓄著粗黑的短胡子,左眼眼角有一條閃電紋路般的傷痕,下顎還有兩顆大牙,穿著一身印花浴衣,踩著木屐,怎麼說呢,我有點適應不了這種感覺的魚人……
「你……是誰?」
「啊啊!甚平老大!你怎麼親自來了?病人還需要休息啊!」一個魚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道。
「因為老夫和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孩子的傷勢,听說她好不容易醒了,這才趕緊過來看看。」浴衣魚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但是他的到來,顯然對我造成了一個不小的沖擊,「你就是王下七武海之一,海俠甚平,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泰格跟你說的嗎。」海俠沒事來看我干什麼,還有他嘴里剛才說的「大家」也讓我很在意。
「空!你怎麼能這麼跟甚平老大說話!」這時布亞諾和阿拉丁也進來了,本來這房子也不大,魚人體型還一直比較高大,他們三個往這一站頓時我總覺得連只小蝦都擠不進來了。
「沒事沒事,這個孩子可是我們魚人族的恩人,之前布亞諾就只說你叫空,一直不知道這是不是你的全名所以老夫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位,直到最近幾年,新聞上總是提及一個海軍本部中將,布亞諾才確定了那就是你,但是種種機緣,老夫都沒能見到你本人,」甚平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有些惋惜的說道,「然後,就登出來了這篇報道。」隨即遞給我一份泛黃的報紙。
那上面說,我是「因公殉職」,海軍竟然還出動了大批人員去那里打撈我的尸體,怎麼,難道是因為看不見尸體所以不放心嗎,呵呵,好一個因公殉職啊。
「這件事情,果然是有隱情對嗎?」甚平認真的看著我問道。
我只是搖了搖頭,把報紙還給了他。
「沒有什麼隱情,就像報紙上說的那樣,是我……輕敵了。」lw*_*w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