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身體上的不適感,就這麼窩在她的懷里,但越來越濃烈的疼痛讓我有些禁受不住,空島這一趟,用傷痕累累來形容我,一點也不過分,可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和她講過,因為不想讓這個女人擔心。♀
「抱……抱夠了沒有!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說,」支支吾吾的對她說道,我的心髒已經承受不起這樣的壓迫,于是不待她說話便把她扶直,讓她靠在一處遺跡的牆壁旁,否則時間久了,我一定會露餡的。
逃也似的從她懷里起身,轉過去說道,「這里應該也是黃金都市山多拉的遺跡吧?」雖然這樣轉變態度很有掩蓋什麼的嫌疑,但是沒辦法,現在不說些什麼其他的什麼話,恐怕就真的要和那個女人一直抱到天荒地老,地老天荒了。
「嗯,應該是了,」羅賓對我的行為也沒有什麼表態,只是順著我的話繼續問道,「不過,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疑惑的轉過身,見她嚴肅且認真的說道,「我所指的是空島歷史的真相,不然二十年前,你為什麼會在奧哈拉那麼精準的說出上沖海流、空島、青海這樣的話來,甚至連這里獨特的地理條件也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親自來過,恐怕無法了解的如此全面。」
我看著她一副勢必要追根到底的架勢,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苦笑了一聲,道,「羅賓姐姐,這些事情的原委,我早晚會告知你,只是現在還不行。」
自然,我總不能說我一個活生生的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因為失足跌落泰山又因為某個老鬼的緣故才穿到了二次元的海賊世界里吧,或許任誰都不想知道自己只是書中的那一紙空文或一張圖畫,況且我抱著不純的目的甚至是利用各種人的人生,這樣卑鄙的我還是晚些再讓她知道好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抬起頭看著她的眼楮誠懇的說道,「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絕對不會欺騙你的。」
半響,她卻突然失笑了起來,「小空,你怎麼變得那麼嚴肅了,我只是隨口一問,可沒想過你還真的有事情瞞著我呢,」她眼神里的晶瑩一閃而過,隨即闔上了眼眸,淡笑道,「我信你,我怎麼會不信你呢,如果不信你,我又該去信誰呢,」最後喃喃的這幾句話像是說給她自己听的,也像是說給我听的。
雙手緊緊揪著衣擺,心里憋悶的有些難受。
我也不想欺騙別人,尤其是你。
「剛才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嗎?是什麼事?」羅賓眼含笑意的看著我問道,仿佛剛才的那一絲冰冷和悲傷神色是我的錯覺一般,可是這個微笑明顯是和往常不同,怎麼好像帶著淡淡的疏離感,讓我的心驀地一陣發冷。
「嗯,的確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講,羅賓姐姐,在這座空島上,存在著歷史文本。」
羅賓的神色隨著我這句話凝在了面上,過了幾秒,便要撐著牆壁起身,我趕忙走過去扶著她,「哎!不急不急,我會帶你去的,你別一著急再牽動了傷口,歷史正文又不會長腿跑了,它就在那里,不來不去,你慢一點啊,」心里有些微微發酸,暗罵自己怎麼這時候竟要和幾塊破石頭較勁了。
早就知道羅賓對于歷史的熱愛超出了一般事物,要埋怨就只能埋怨自己喜歡上了一個歷史學家吧,不過也不知道是誰和我講過,能當歷史學家的人,都是非常執著的人,唔,這樣想想,心里還能好受點。
而她卻一反常態的沒有開口反駁我,我想或許她是因為能看到歷史正文了,所以現在腦袋里也裝不下其他事情的緣故。
「歷史正文,在哪里?」
我听得一愣,趕忙答道,「在一個巨大的黃金鐘上,不過是被牢牢嵌在了黃金里,只有看到了黃金鐘,才能找到歷史正文,所以現在十成的幾率是,歷史正文在艾尼路的手上,不過他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也權只是利用了黃金做導體罷了。」
「哦?小空連這個,都知道啊。」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這時只听她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一把推開了我的手,自己倚靠在了牆壁上,我怕她再磕著傷口想要扶她,但不料……
「不要踫我。」
伸出去的雙手,像是觸電了一樣頓在空中,強忍下心里窒息的快死掉的感覺,撐著笑,勸道,「羅賓姐姐,你……你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是不能隨便亂動的,還是我來扶你……」
「我說了請不要踫我,中將大人。」
哎……?
羅賓自己靠在牆壁上掙扎起身,捂著月復部對我說道,「你是海軍,我是海賊,不是嗎,」她遞過來的眼神里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冰冷,那塊兒成色上好的深藍色寶石里,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許暖意,為什麼此刻卻緊緊凍住了我,任是什麼都敲打不開了呢。
我顫顫的縮回手,深吸了一口氣才對她小心翼翼的說道,「對……對不起,是,你說的對,我們本來就是站在對立面上的敵人,可是……」我們不應該也是親人嗎,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為什麼剛剛還好好的,而現在的你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沒有可是,」她如是說道,「你幫過我的,我已然還清了,現在不需要你來救我,便是不想,再承你的情,至于歷史正文,也就不勞你費心思了,」說出來的幾句話,仿佛讓周圍的空氣都結上了一層冰。
而且,分外傷人,分外……可笑。
還清了?用什麼還?是那個吻,還是這兩天來你為我編織的那個最不真實的美夢?還是你覺得說,我對你一直就是有利可圖?雖然這些疑問一直不停的在我腦袋里打轉,但我卻沒有勇氣開口質問她。
使勁吸了吸鼻子,我溫言道,「好,好,那我這……這就走了。」
閉起眼楮,在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事情本來就該是這樣,你本就不該妄想能同這個女人在一起,而且換過來想,我又何嘗沒有拋棄過她?只不過現在反過來,讓我一時半會接受不來而已。
況且沒有希望,何談絕望,但她這次真的是為我把希望擺的太高了些,所以猛然摔下來的時候,才會這麼疼吧。
「還有,你們的船長會好好收拾這座島上的殘局,接下來的事情你不要擔心,你的身體,也要好好的休養,還有歷史正文……」看到她有些不耐的神情,我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心里不禁嘲笑自己,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怕給她留下一個壞印象。
翻手一轉,輪椅便憑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坐在上面背對著她,我單手緩緩推動著輪椅離她而去,不發一聲,腦袋鈍鈍的痛著。
「等等。」
心里一喜,我急忙調轉輪椅回過頭,就只見一個水藍色的東西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落在了我手中,那是我曾經留給她的半塊貔貅,已經二十年了,現在卻突然要還給我,「你這是……什麼意思?」死死的看著她,呼吸有些紊亂。
「是你落在我這里的,替你保管了很久,現在物歸原主罷了,」羅賓面無表情的對我說道,似乎就是在講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般,凍的我心寒。
我沉默了幾秒,只是把那半塊貔貅又扔回了她身邊,隨後轉過輪椅頭也不回的朝前駛去,「它……它在你有危險的時候可以幫你的,好好拿著吧,不想要,就請你扔了它,」總之不要還給我。
不讓聲線顫抖,但淚水卻止不住的流下,你非要做的這麼絕不可嗎,你一定要把我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毀了才甘心嗎。
可我怎麼還是對你恨不起來,現在我只恨我自己,恨我這麼輕易的信了你,信了你這個只會欺瞞人的壞女人。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白白海旁的,只記得最後因為頭痛癥的發作,直接攤倒在了輪椅上滑進了白白海,隨後是久違了的自由落體運動,真是的,每次都要用這麼生硬的方式讓我的身體記憶這種感覺,也真是諷刺,看來就算是我以後僥幸穿回天朝也不能去當物理老師,不然,定會誤人子弟的。
隨後……隨後我便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好黑,好暗,我這是在哪里?
突然,白光一閃,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女人深邃精致的五官早已牢牢地刻進了我心間,此時的她,沒有了彼時的冰冷和絕情,笑靨如花,還朝我溫柔的招著手。
這下子,所有的委屈便都一股腦的涌了上來,我好想問問她,為什麼要推開我,又為什麼要拋下我,明明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卻還是要板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來讓我不知所措。
可我剛一靠近她,她的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再也讓我模不到什麼軌跡,陰暗空曠,亙古不改的黑暗,只留我一個人孤獨徘徊。
無助的蜷縮在地上,即使地面是如此的寒氣徹骨,但怎麼也比不過被凍傷了的那顆心。
「姐姐……不要丟下我,小空會乖,會听……你的話……」我能感覺到滾燙的淚水劃下我的臉頰,竟然又為那個女人落淚了,但很快,一股溫熱的觸感便覆上我的眼角,耳邊也隨之響起了一聲輕嘆。
是誰在嘆氣?
費力的睜開眼,一個茶色頭發的窈窕背影落入眼簾,還帶有一股好聞的氣息,不同于羅賓姐姐的花香,這股香極為淡雅,像是淡淡的水墨畫般的書香氣,還混雜了一些藥香,可就是那麼恰到好處。
等我朦朧中,再看到那人轉過身來時的相貌,驀的心里一驚,不禁月兌口而出。
「曄……曄曄?」lw*_*w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