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姐姐!!!」
大喊了一聲就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喘著粗氣,瞪著前方雪白牆壁,眼楮慢慢轉動,後怕的環視這間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臥房,「啊 ?」顫顫巍巍的舉起雙手放在眼前,「沒有,」又模上手腕,「沒有,」找遍了全身我可以看到的地方,「沒有,沒有痕跡。」
「主人!您醒了!」這時大門口傳來一個欣喜若狂的聲音,隨後一抹白色朝我快步走來,伊爾放下手里的藥,熟練伸出手背覆上我的額頭,這樣維持了一小會,她才看著我露出了一個放松而又疲憊的表情,眼角含笑道,「十天了……看來您真的已經沒事了,謝天謝地,」伊爾眼中泛起水潤,緊緊拽著我的袖子不撒手。
「伊爾?我這是……在哪里?」
「主人,我們已經在馬林梵多了。」
「納尼?我們,怎麼會回到海軍本部的?」驚詫于伊爾的話,怪不得覺得這房間的布局那麼熟悉,我努力回想著,「可之前不是在聖•尼蘭德嗎?而且我記得我當時好像是睡著了,然後做了一個噩夢……」
「主人,您先別急,」伊爾把我往後扶了扶,拿過靠枕來給我墊上,又替我掖好被子不讓我受風,這才繼續說道,「紅果的事情,羅醫生已經和我詳細說過,您當時是因為吃了紅果藥效過猛引起高燒,先是整整昏迷了三天,多虧羅醫生將您的病情穩定下來,然後才轉移到了海軍本部。不過請主人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要是非做不可,也起碼讓我待在您身邊,」我是第一次在伊爾的臉上看到了懼怕的神情,看來我這次是真的把她嚇著了。
「好,不哭了,我知道,」伸手順了順她的白發,「所以是羅建議你把我帶回海軍本部接受全面的治療對嗎?」意料之中的,伊爾點了點頭,「那維姬姐和曼達姐呢?還有海辛,她怎麼樣?紅土地的那批人後來是怎麼安置的?草帽一伙……他們也從那小島上出來了嗎?」
伊爾無奈一笑,轉身從我的背包中掏出一封厚厚的信遞給我,「主人,這是羅醫生昨天才托人送過來的信,說是等您一醒就要拿給您看。」
我疑惑的接過信,打開一看果然是羅一向的語氣,甚至只看字跡就能想象得到他沖著別人比中指時神情中的蔑視。
全程撐著發脹的腦袋看完了信,里面提到維姬姐和曼達姐因為一些個人原因還要留在那里一段時間,隨後會回司法島跟我匯合,紅土地的人們因為有了女王的命令,現在處境也樂觀了很多,原先她祖母克服不了親情障礙對海辛實施的放養政策,也因為慢慢接受治療而改變,現在海辛重回貴族有了祖母大人陪伴的日子過的也很開心。
羅還說,我的病情已經沒有大礙,但還是要好好修養,等恢復了生命力,頭疼的後遺癥應該也能減輕不少,至于草帽一伙並不知道我的病情,他們一伙人休整了一天就離開了聖•尼蘭德,羅自己現在則是帶著紅心海賊團按照記錄指針所指示的方向繼續航行,當然信中明里暗里的也沒少催我要快些著手辦正事。
「所以最後匯合的地點是香波地嗎,」頭有些疼,粗暴的揉了揉額前劉海,可是那個夢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只是個夢而已?左手指尖不斷互相摩挲著,不過夢境那麼真實,我甚至還能回憶起掐住羅賓姐姐時心里的壓抑感和指尖上的觸感,難道那也是假的嗎?
「主人,您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伊爾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伊爾,我在昏迷的時候,有沒有做出什麼很奇怪的事?比如,襲擊了誰?」緊緊盯住伊爾的眼楮,但讓我失望的是,伊爾深紅的眼眸中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她只是不解的搖了搖頭。
看來,真的是我燒糊涂出現了幻覺,因為伊爾是從來都不會騙我的,壓下心中疑問,我又把這間房子看了一圈,朝伊爾問道,「所以呢,那個大叔,現在人在哪里?」
這里,是海軍某一等兵訓練營,也是史上最殘酷的新兵訓練營——月兌離出這里分布在海軍中的也只有兩類人,一類是廢柴,二類是人才。♀
壓力山大的看著站在我面前數排的整齊海軍新兵,他們個個眼神銳利,「喂,大叔,你把我叫到這種地方來干什麼?」我穿著一身便服站在庫贊身邊,語氣不善的問道,我大病初愈就想著趕過來看看庫贊順便道個謝,他卻倒好,自己悠哉游哉的躺在長椅上,一個命令,直接讓手下人把我帶來了這種壓抑地方。
「啊啦,小鬼,你可算是醒了,睡這麼久也不嫌腰疼啊,」庫贊摘下眼罩一副慵懶相,「嘛,不過看上去氣色不錯,傷好多了吧,」我听伊爾說,這段日子一直都是庫贊在負責我的治療工作,在整個人情冰冷的海軍本部,或許也只有大叔和卡普爺爺他們是收留了我的溫暖吧。
「嗯,不過大叔你不要給我扯開話題,」眼神危險的看著他,救了我是一碼事,現在,我們還是關注眼前另一碼事比較實際,誰讓我這人一向是公私分明的。
「嘛,其實是卡普中將最近不在本部,這幫家伙缺人管教,戰國就下令讓我和……啊……薩卡斯基他們輪班訓練,今天輪我,不過訓練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麻煩了……啊……就想著反正你現在也在空職,吶,小鬼,他們就交給你了,愛打就打愛罵就罵,嗯,就是這樣了,哦丫斯密……」一臉黑線的看著只說了幾句話,中間就打了兩個哈欠的庫贊,最後竟然把事情交代完了就呈萬事休矣的躺尸狀態。
「愛打就打,愛罵就罵,意思是怎麼調、教都可以大叔你確定嗎?」手拄在他肚子上,咬牙問道,見他只是朝我揮揮手,就再次打著呼嚕睡死了過去,我嘴角抽搐的揚起腳,「踫」的一下就把庫贊連同他的寶貝躺椅一起踹到了某個角落中任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咦!白……白雛中將!青雉大將一定是睡糊涂了才這樣說的,您……您可千萬別當真啊,」看他身上的軍餃是位少校,他驚恐萬分的朝我敬禮說道,聲線略帶顫抖,不過他干嘛要像瞧怪物一樣的看著我?
我定定看了他三秒,少校雖然保持著青澀笑容,但已經有汗流浹背的趨勢,于是轉回目光,慢慢抬腳從樓梯下去,走到練場中央一個古舊卻很扎眼的大石台上,因為周圍七零八落的一些石頭圍牆讓我明白這里以前很有可能是個大半圓壁,但後來應該是被常年的打斗給粉碎了,不過得有多激烈才能到這種地步?
所以才說來魔鬼訓練營同時還得接受各種眼神的洗禮什麼的,真的讓人很郁躁!畢竟普通的毛衫,普通的牛仔褲,加上面露病容,蒼白無血氣,我也能適當的理解為什麼台下眾人對我投來各色不一的目光,眼中過濾出了鄙視,猥瑣,輕蔑,譏諷,殺意……
雙手一攤,聲音中沉著空氣道,「大叔讓我來調、教你們,所以剛剛從樓梯上走下來我就在想,要和你們玩些什麼好,」低下頭,思索著,「但我這人也最怕麻煩,所以想來想去,不如我來教你們,怎麼殺人吧?」
作為一名半廢柴的穿越者,我從小到大一直在學習的一件事情就是怎麼殺人,即,能夠擁有充當在這個世界里生存下去資本的力量,並且這種駕輕就熟的事情對我來講,也比較好在短時間內得以實踐。
不過此話一出,周圍顯然是噓聲一片,甚至有些人明目張膽的口吐骯髒詞匯,原來他們竟然以為我是庫贊派來給他們打發時間的雜碎,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想學的人,就上來找我試試,我會好好指導指導你們的,」指導這兩個字被我咬得很重,心里竟然莫名的興奮了起來,沒有在意我什麼時候對打斗有了這麼熱衷的渴望,因為現在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練場里躍動起來的氣息上。
于是……
「喂喂,你們這樣就不行了?我可還沒玩夠呢,」左手拳頭上鮮血淋灕,一滴滴砸在石台的地板上,看著剛才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海軍訓練生們現在盡數撲街,我心里其實也起了微妙的變化,頭一回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差點剎不住車了,是因為我吃了紅果的關系嗎,看來在睡死過去的這段時間身體確實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變化,總覺得力量在源源不斷的涌上來,和之前調動大氣時手上的質感都截然不同。
在絕處逢生的逆境下,上帝竟然給了我這麼一個大驚喜,真是太有意思。
「冥狗!」
突然一團岩漿出現在我面前,直朝我臉上打來。
你居然要毀我容這麼惡毒!
「硬化•牙弓!」「呲啦……!」
猛地躍上空中,使勁吹著被輕微燙傷的手背,死死瞪著突然出現在石台上的男人,他身穿紅色西裝,胸前戴著一朵緋色的花,一副黑皮手套,一頂海軍軍帽,一套海軍大氅,整條左手都被岩漿覆蓋,地面也早被他手上滴落的岩漿糊出一個大洞,此刻的男人雖然一如既往面容嚴肅,但看向我的眼中卻幾欲噴火。
而他這張臉,我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剛才要不是我險險用武裝色防住他的攻擊,想必現在我的右手也一定和地板磚一樣,被岩漿熔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腦中塵封許久的往事再度被喚起,我心中猛地升騰起一股怒氣,「赤犬,你干什麼?」
赤犬——薩卡斯基,和庫贊一樣是海軍本部三大將之一,在二十年前奧哈拉發動的屠魔令中,就是這個當時還是中將的男人下令攻擊了平民的避難船,讓那麼多無辜的奧哈拉民眾死于非命,而一切的起因,只是因為這個固執死板的冷酷男人自以為堅持對的正義。
「白雛,這話應該是老夫問你,惡意傷害同僚在海軍軍法中可是重罪,」我就是看不慣他這種激進的作派,什麼事從他嘴里說出來都打著正義的旗號,把自己作為量定別人的標桿。
「我只是在教他們怎麼殺人,如果連殺人都不會,那本部養著這一幫廢物又有什麼用?倒是你啊,赤犬,最好還是少來管些閑事!」
雙手合十,周身升騰起一圈白色火焰,我身上隨之傳來了一股灼燒之感,接著一頭覆蓋著利銳盔甲,手持紅色火焰長劍的半身骷髏出現在我身後。
「吼!」須比智邇尖銳如雷的聲音顫抖響起,它手一揮,便卷起了一層激猛氣流襲向赤犬。
「大噴火!」「冰河時代!」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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