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含香練功結束,也已經過了正午。
她從蒲團上站起來,深深吸了口氣,但覺頭腦清明,身體輕快。至今為止,她覺得練功帶來的好處便是這個。
她走進室內,尋了個幾個大麻袋,再將<陣法>塞進懷里出了門。
進了谷中,見許多鳥兒飛來飛去。這些鳥兒從出生起便在島上生活,見了人也不怕,嘰嘰喳喳叫著飛在小含香身邊。小含香從懷里抓了把谷物出來,鳥兒便爭先恐後來吃。
還沒等鳥兒反應過來,她便迅速的將麻袋套來,十幾只鳥兒便都套在麻袋里,唧唧喳喳的鬧的歡。
她尋了鳥兒便去了沙灘,此時正值退潮,岸邊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沙子。她將布袋扔在一旁,尋了一片開闊沙地,開始刻陣。
她先試著刻畫九級的火花陣。
火花陣是火系陣法的基礎,只由兩個圖形構成,刻畫時講求力度均勻即可。
她站在沙灘上閉上眼楮,在腦海里勾畫出陣法的模樣來。然後將靈氣集中于腳底,想像著在地面上刻出陣法的圖形來,等到整個圖形都被靈氣填滿,這個陣法便刻畫成功了。
小含香覺得刻畫陣法就是刻心的過程,整個過程都隨心中所想才會完成。若是心里有一絲的猶豫,也不能成功刻陣。
她覺得自己能夠完成。
她將靈氣集中到腳下,指引著靈氣形成圖形。可只試一下,靈氣便從體內洶涌而出。這感覺並不是像自己引導靈氣,倒像是靈氣自己有了生命,在腳下形成一個完美的圖形。
不到一會,體內靈氣快要耗盡,圖形還未完成,可到了此刻也不能半途而廢,她只能不斷催生靈氣,勉強才將圖形完成。
圖形先是火紅色,之後光亮漸漸黯淡下來,等到整個陣法刻畫完成,沙地看上去與原先並無二樣。
小含香睜開眼楮向腳下看去,只見自己腳下有一塊紅斑,知道是陣眼所在。她喘了口氣,沒想到刻陣這般辛苦,消耗起靈氣來似潑水一般,自己用盡全身的靈氣也只得勉強將陣法完成,還不知道有沒有用處。
她小心出了陣法,出陣也是有規律的。哪一步踩在哪里也都有定數,若是行差踏錯,陣法師也會被自己所布下的陣法反噬。
現在就要試試陣法的效果了。
小含香有些激動,也顧不上累了。伸手進布袋抓了一只鳥兒來。她將鳥兒向陣內丟去,誰知那鳥兒拍了拍翅膀,連沙地都未踫一下便飛走了。
她傻了眼,想起鳥兒是會飛的。
又抓了一只鳥,這次倒是學乖了,手上使了勁兒,直接將鳥兒往地上扔去。
鳥兒一觸到地面,陣法便顯出型來。陣眼處飛起十來個小火花向鳥兒射去。那鳥兒嚇的喳喳叫,張著翅膀便要向外飛,卻被困在陣中出不去。
只是這十來個火花飛出後便再也沒有火花出現,不到一會,陣法自動消散,那鳥兒連忙展翅飛走。看那鳥兒的模樣,倒只是燒掉了些許羽毛,加之受了驚嚇,也沒什麼別的傷害。
這樣就完了?
沒想到自己耗盡靈氣刻下的陣法連一只鳥兒的關不住,她有些沮喪。
陣法一散,沙地上便留下一片焦黑,似有人再沙地上放了一把火。
小含香在書上看到,高階陣法在靈氣消散後完全不會有痕跡留下。
此次布陣讓她明白了兩點,一是若非踏入陣法中,陣法是不會啟動,二是陣法的持續的時間是有限的,許是和刻陣時所注入的靈氣有關系。
看來她想要用陣法對付女妖們,還需要多下點功夫才行。
她也不急,當下盤膝而坐,等靈氣恢復了差不多了,便又開始刻陣。這一次比先前有進步,陣法持續的時間長了些,可火花依舊沒有什麼殺傷力。
接連幾天,她都在沙灘上練習刻陣。
布袋里的鳥兒用完了,她又去抓了十來只來。這樣反復抓著,島上的鳥兒羽毛都被燒去大半,看見她走過,全都飛的遠遠的去。
一開始她學習陣法只是為了對付沐蕊的,可學的越多,越覺得陣法一門當真深不可測,便是刻陣時靈氣的布局都可影響陣法的效果。
現如今,她完全將沐蕊給忘記了,一心只撲在陣法上。
離歌知道她正研習陣法,也沒有反對,只淡淡說了,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又送了個替身人偶給她,叮囑她切不可將島上的鳥兒都燒光了。
小含香想起離歌是百鳥之王,自己拿鳥兒試陣,確也是不太好。于是訕訕笑了,將人偶塞進懷里。
離歌不懂陣法,自然沒有幫法教她,可若是由她自行研習,也怕她走了歪路,浪費了她的天賦。當下寫了信去銀月城,請少主派個陣法師來教她。
沒想信走了一月,卻由個小妖送了一堆陣法書來,說是城中陣法師都指派了任務,等過一陣便讓陳長老來指導含香,這些書可讓她先看著。
離歌听了這話,心中確是〞咯 〞了一下。想起銀月城過世的先王原是有二子。
莫不是禍起蕭牆!
也許真是被她料到了。
若是兩百年前,少主定是勝券在握,可時隔這麼久,就算少主手段再強,也未必有必勝的把握。
畢竟當年攻打衡水城,確是死了許多妖怪的。
離歌收了書,送別了小妖,心中卻在想銀月城的現狀。也不知自己這一封信會讓少主陷入何種境地。
真有些後悔了。
小含香哪里知道離歌的心情,得了陣法書便興高采烈的去了。每日上午練功,下午便研習陣法。
銀月城中得來的書,大都是凡文寫成的,許是與陳長老是人類有關系。書本空白處密密麻麻的用小楷寫著心得,字跡端正秀美,與正文一起看,很容易就能夠理解其意。
看了這些書才知道,陣法之道甚為高深,從刻陣時使用的靈氣,到陣眼所在的位置均有講究。自己第一次布陣時將靈氣全部注入,導致陣形不穩,靈氣無法在陣中儲存,因此不一會就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