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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對含香的感情,穗恭卿是最清楚不過,因此含香口中說的「他」,所指的一定不是殿下。他心中一驚,時隔百載,莫非這丫頭的心里起了變化。這丫頭這段時間頻頻往木炎清那里跑,難道真的喜歡上那個木炎清!要說這木靈派,倒是和她有幾分淵源,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又繞到木靈派的手中。
那個木炎清看上去也有幾分瀟灑的模樣,許是能騙小丫頭的,可既然騙得含香上了鉤,還敢說心里沒她,這樣玩弄他徒兒的感情,他可是不答應!想來這鴛鴦香也是為那木少俠準備的,難怪殿下冷著個臉,相當生氣的樣子。穗恭卿模了模額上冒出的冷汗,若含香真的對木炎清屬意,殿下怎麼受的了,恐怕整個木靈派都岌岌可危。
他忙道︰「情這一字最難堪破,有時並非你不好,只是你與他之間沒有緣分,沒有緣分又何必強求。不如趁此契機放下,看看身邊,還有更重要的人值得你去珍惜。」
含香心里更酸,穗恭卿是白硯身邊的人,白硯的想法他是最清楚的,連他都這麼勸自己,也可知白硯真的對自己沒有半分心意。她將整個腦袋埋進枕頭里,放聲大哭道︰「師父啊,可是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她越哭,穗恭卿越害怕,還強作鎮定的哄她,腦門子卻是在突突的跳,希望殿下晚一些回來才好。他心里難免埋怨殿下,留著那木炎清做什麼,一開始就要一刀子殺掉,也省得今日這些麻煩。殿下為情痛苦,含香為情痛苦,累得他這種無情之人也為情痛苦。
情這東西真不是好東西!
話說另一廂,雲之公主從睡夢中醒來,紫紅色的絲被蓋在她的腰間,細長的腿橫跨在枕頭上。頭頂紫色紗帳一片凌亂。有些地方還有撕扯過的痕跡。雲之公主坐了起來,傳來絲絲痛楚,她掀開蓋在身上的絲被,見到床/上一點鮮紅血跡。
她轉過頭。見白硯正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喝茶,銀發未束,隨意披在肩上,雙唇輕觸茶杯,甚是好看。雲之公主臉一紅,想到迷糊中看到紗帳在頭頂晃動的模樣,心里又是一跳。日思夜想,雖靠了鴛鴦香的藥性,也終于讓她遂了心願。
她看著白硯,柔柔叫了聲︰「殿下。」
白硯放下茶杯。轉頭看她,藍色的眼里不含喜怒︰「我有一封信要交給摩挲山主,公主可否代勞。」
雲之公主含情默默的看著他,點了點頭︰「妾身已是殿下的人,殿下叫妾身做任何事。妾身都會做的。」
白硯指著放在桌上的信道︰「你穿上衣服就將此信送去,信中內容乃是機密,我不想要任何人看見。」
雲之公主這才發現自己光著個身子,連忙撿起掉落在床邊的衣服穿起來。意識到白硯一雙眼楮正看著她,她盡量穿得很慢,盡量穿出萬千姿態,盡量穿的風情萬種。等穿好了衣服。她慢慢挪到桌邊,慢慢將信收好,慢慢給白硯拜了拜。
白硯對她揮了揮手︰「快去。」
雲之公主心念一動,雙手撫在白硯膝頭,一雙流光似水的眼楮看著他道︰「自從兩年前妾身第一次見到殿下,就發誓今生非殿下不嫁。妾身知道。殿下心中有別人,可妾身不求名分,願意同含香妹妹一起服侍殿下。」
修長的手指輕觸她的下巴,將她的頭輕輕抬起,雲之公主心跳加快。鴛鴦香的余香似乎還在體內作祟,身體不由自主的熱起來。白硯低頭看他,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道︰「不許你提她的名字,懂了嗎?」
他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可雲之公主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腳一軟,一**坐在地上,連連點頭。她雖害怕,心中卻欣喜若狂,白硯不許她提含香的名字,是不是說在白硯心里不再有含香這個人,在她看來,含香長得確實漂亮,卻因年紀小,不如自己有風情,可是含香一旦長大,卻是不容小覷的。
若不趁此機會讓白硯徹底厭棄含香,也辜負父王苦心將她送到白硯身邊。雲之公主按了按懷中的信,起身離去。
雲之公主一走,白硯便從椅子上站起,背著手看著床下道︰「出來。」
紫色的紗帳一動,從床底下爬出個全身赤luo的男妖,那男妖趴在白硯面前,一動不敢動。
白硯冷聲道︰「今日之事,若敢露出一點風聲,我讓你生不如死。」
那男妖抖成了個梭子,想著今日怎麼這麼倒霉,自己不過在這水榭外巡邏,突然便被殿下扒光了丟到床/上去,還說活干不好不許活命。床/上的那位嘛,他也是認得的,乃是摩挲山的雲之公主,他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對雲之公主下手。無奈殿下就坐在帳外盯著,他不做也不行。也虧得雲之公主是個美人,當時又浪得很,他實在是身不由己,只能竭盡全力的完成任務。他將腦袋狠狠的在地上磕著,邊磕邊道︰「小的不敢。」
白硯道︰「你差當得很好,日後再傳你。」
日後!男妖嚇得發抖,這種香艷之事他著實不敢再做,殿下可否換一個人。可這話他怎麼敢說,只得磕頭退下。
白硯走到香爐邊,掀起蓋子仔細檢查。區區鴛鴦香,怎能迷得住他這樣化神期的妖怪,那摩挲山主教出來得女兒真是見識淺薄,他能耐得住性子將她放在身邊兩年,也不過是為使摩挲山主得一個安心。如今大事將成,他也不介意陪雲之演出這出戲。
只是比起雲之,現下在自己寢殿里的那位更讓人頭痛,怎麼就剛好讓她看見了呢。鴛鴦香效力甚強,好在她只隔著窗戶聞了一點點,即便只這麼一點點,也讓她徹底變了個樣子。白硯嘆了口氣,她那個樣子,卻是比百斤的鴛鴦香還要厲害,弄得他險些失了理智。
也不知道她在窗外看到了多少,可現下只能瞞著她,事成之後再哄她好了。她的脾氣雖然暴躁了些,所幸是個氣不久的,說兩句好听話應該就能挽回局面,白硯在這一點上相當有自信。
話說含香趴在床/上哭了一會,就听到外面傳來一陣笑聲,听那聲音像似雲之公主的。她立馬止住哭,揪著穗恭卿的衣角將眼淚鼻涕擦干淨,端端正正的坐好。
雲之公主領著一眾僕役進了白硯的寢殿,見到穗恭卿和含香也是有些吃驚,在門口停了一下,又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含香見雲之公主臉色紅潤,眼角帶著掩飾不住的嫵媚,想廂房里的情景,就覺得一顆心「撲通」一下沉到地底,甚是難受,恨不得此時就捏起個雷暴決,將這寢殿連同雲之公主炸成個稀爛了事。
她看了穗恭卿一眼,覺得此君在此,自己的計劃也是沒辦法實現的。而且雲之公主看著也有煉丹期的道行,怕是沒炸死她,先將自己炸死了。含香使勁擠出個笑,在她想出辦法之前,表面工作也是要做好的。
穗恭卿嫌棄的看著沾著含香鼻涕眼淚的袖子,前一刻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下一刻就變了模樣,女人心海底針,古人誠不欺我。
雲之公主手中持了個托盤,托盤上疊著兩件青色的衣服,含香眼尖,一下子就認出那就是用三千年只得一匹的青戎蠶絲布做成的。看這樣子,雲之公主是給白硯送里衣來了。他們兩人已經好到了這種程度,送個把里衣也著實不為過。雲之公主笑著向她走來︰「妹妹在此剛好,且看看我做的這兩件衣服如何。」
含香笑道︰「我不懂衣飾,不過公主做的衣裳自然是好的,想必殿下看了也會很喜歡。」
雲之公主甚奇,她領教過含香的嘴皮子,不知今日為何這麼好說話,莫非她已經知道了自己與白硯之間的事,刻意討好自己?她走到床邊,把穗恭卿擠開,將托盤放在床上,拿起一件衣服就道︰「我也不知這衣服做的好不好,還是請妹妹一起看看。」說著將衣服硬塞到含香手里。
這青戎蠶絲布入手冰涼柔滑,似流水般輕透,著實不是凡品。她才剛將衣服拿到手上,便听到殿外奴僕高聲道︰「殿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雲之公主用力一扯,這里衣在她手中撕成兩截。雲之公主大聲驚呼︰「你!你怎麼能這樣!」
含香拎著變成兩截的里衣,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白硯走進內室,皺眉道︰「怎麼回事?」
雲之公主眼楮一紅,眼中落下一顆又一顆淚水,看著甚是可憐,她兩手按著胸口,喘息道︰「我知道妹妹不喜歡我,可這衣服是給殿下穿的,妹妹又何必拿衣服出氣。」
含香真想豎起中指夸一夸這位公主,為了陷害她,三千年得一匹的青布,她說撕就撕了,這等當機立斷的魄力,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做一個公主,真心可惜了。含香是有心將這兩件衣服絞了,可她還沒來得及做就被人栽贓了,她雖有心,卻也不能讓人將不是自己做的事白白賴到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