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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凰很不開心,他正在一間客棧的廂房中,天已經全黑了,室內點著昏黃燭火。
雨後和風吹正使勁擺弄著他的頭發,邊弄邊嘻嘻的笑。
他的小師佷正端坐在他面前,滿臉笑容的看著他,眼里露出些許戲虐。
「抱抱。」
殷凰嘴一扁,伸出一雙白白胖胖的手,好吧,也許這樣子也是不錯的,起碼小師佷不逃了。
誰知他的手還沒有踫到小師佷,背後衣裳一緊,整個兒被人提起來︰「不許抱!」
他揮舞著他的小短腿,拽著小拳頭,殺氣騰騰的扭過頭道︰「狼崽子!將本大王放下!」
看著小師佷伸出的雙臂,他的心在滴血!小師佷的懷里才是他最最想要去的地方。
白硯將他提的高高的,離得含香遠遠的,對含香道︰「這東西不干淨,不許抱。」
含香向殷凰看去,記得不久前殷凰從大火中蹦出來的模樣,心里發軟。
那真是太可愛了!只有三歲孩童般大,大大的眼楮,粉粉的嘴,紅紅的臉頰,胖乎乎的手腳,又軟又女敕,就像個麻薯,恨不得立刻吃進去!
先前對殷凰的那許多怨怒,在一瞬間都消失的煙消雲散。本來嘛,他現下是個孩子,她和個孩子較什麼勁。
她忍不住笑出來,這個好/色師叔竟然變小了,變得這麼小,以後還如何追女子,這豈非比要他命還難受。她又同情的看了殷凰幾眼。
果然是天道昭昭,善惡終有報。
笑死人了。
殷凰怒道︰「本大王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雨後模著殷凰的頭,細聲細氣道︰「白狼王已經和小凰大王你說過很多次了,不如我再說一次好了。其實就是小凰大王你色/膽/包/天,驕/奢/yin/逸,荒/yin/無/度,竟敢染指主人,在涅槃之時沖出熔爐。以至于體內污濁之氣沒有燒盡。又膽大妄為,不知廉恥的同白狼王打架,最終導致妖力回流,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殷凰道︰「你才色/膽/包/天。驕/奢/yin/逸,荒/yin/無/度,你才膽大妄為,不知廉恥,本大王為小師佷如此,心甘情願!」
白硯將他丟進雨後的懷里,指著隔壁的一間廂房道︰「今夜你們在隔壁過夜。」
殷凰狐疑的看著他︰「你又在何處過夜?」
白硯不答,打開門示意他們出去。
殷凰道︰「我要與小師佷一同睡。」他從雨後的懷里掙扎著下了地,邁著短短的腿向含香跑去,臉上的肉肉一抖一抖。
含香重新向他伸出手。暗自感嘆,一個妖怪小時候和長大後怎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原本的殷凰多麼纏人,多麼讓人討厭,現下的殷凰多可愛。要是能抱著他睡覺。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有白硯在,就算是成年的殷凰要靠近含香三步以內也不容易,何況是個小崽子!只听的殷凰慘叫一聲,便被白硯丟出屋去。
殷凰在使勁錘門,邊錘邊哭喊道︰〞我要與小師佷一起睡啊!〞
白硯哼了一聲,隨手布下禁制,頓時安靜下來。
含香看著門道︰〞他現在是個孩子。〞
〞外表變了。內里還是一樣。〞白硯拿起燭台放在床/邊的小桌上,〞睡吧。〞
含香默默爬上床,她小時候也和白硯同處一室過,因此也沒覺得他們兩個在一間房里過夜也沒有什麼不好。而且這些年她刻意使自己放下對他的感情,如今再見他,心不跳臉不紅。甚是平靜,想來這幾年的修行沒有白廢,她對自己相當滿意。
豈料剛剛躺好,床塌一沉,白硯竟也爬上床來。
她嚇了一跳︰〞你上來做什麼?〞
白硯嚴肅道︰〞自然是睡覺。〞
〞你是化神期的妖。睡什麼覺!〞她發慌。
白硯扭頭看著她,幾根銀發從前額落下,他的嘴角抖了抖︰〞我想睡就睡。〞
〞我先上來的,你去別處睡。〞
〞這房中就此一張床。〞
〞那我去地上睡。〞含香抱著被子爬起來,卻被白硯一推,又倒回床/上。
〞不許睡地上。〞
〞為什麼!〞她生氣了。
〞因為我不同意。〞白硯自顧自的躺下,取出竹簡對著火光看起來。眼角的余光掃向含香,只見她瞪著眼楮,臉色緋紅,緊緊的抱著一團被子,又是驚慌又是生氣,他忍不住想笑。
含香見他一副倘然模樣,哼了聲,他既不怕,她有什麼好怕,橫豎只躺在一張床上,又不會如何。雖這樣想,依舊用被子將自己捂了個結結實實。
燭火爆裂,帳內忽明忽暗。
才閉上眼,又忍不住睜開眼,偷偷向白硯看去。見他聚精會神的看著竹簡,燭光柔和的照在他俊美的臉上,高高的鼻梁,線條優美的唇,如同多年前的一樣,沒有半點變化。
他穿著一件青色里衣,胸前的衣襟有幾分凌亂,露出一小塊結實的胸口,幾根長發落在他胸前,在這燭光下看著分外妖嬈。
含香覺得,就算現在的自己對白硯沒有那般心思,可不能否認他確實是長得好。本以為妖嬈這種詞語是形容殷凰那樣的妖怪,現下看來,有男子氣的白硯也是有妖嬈的潛質的。
這些年,她雖閉關不出島,也听說了許多白硯的事跡,他收復了許多妖城,殺了許多妖怪,有人追隨他,有人恨他。他依舊一如既往,不為流言所動,我行我素。他已經得了半個天下,不知他可否滿足。
七月天氣甚熱,她沒月兌外套,被子又包得緊緊的,沒一會便悟出一身汗。
白硯放下竹簡,轉身來扯下她的被子。
含香大急︰〞做,做什麼。〞
白硯啼笑皆非︰〞這麼熱,小心悟出痱子來。〞
〞我不熱。〞她抹去額上的汗。
〞嗯,你流的是冷汗。〞白硯堅定的將被子從她身上扯開,不理會她的反抗。順便將她身上套著的破爛外衫給月兌了。
外衫之下只穿這一件淡紫色紗裙,裁剪的甚是修身,胸口開得很低,露出一片美景。
白硯一愣。眉頭漸漸緊鎖︰〞這是你的衣服?〞
含香臉色通紅,這衣服是她從賀蘭山里順出來的,因嫌棄太過暴/露,就穿在最里面。她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的。〞
她在心中暗罵︰〞含香啊含香!你緊張什麼!你穿什麼和他有關系嗎,何必要解釋!〞
這樣一想,便鎮定許多︰〞先前不是我的,現下是我的了。〞
〞先前是誰的?〞白硯低下頭看她,銀發落在她臉上,癢癢的。她將頭發撥開,才發現他的臉離她很近很近,鼻中傳來熟悉的冷香,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太近了!她慢慢向後倒,直到整個人躺在床/上。才發現白硯已經壓在她身上,銀色的長發從他兩鬢垂下。似簾子一般將她籠罩在他的世界中。
含香頓時覺得,這個姿勢不太妙啊。她先前就覺得自重逢後白硯就很奇怪,卻說不出他何處奇怪。可現在她知道了。
以前的白硯與她在一起時,從來沒有強迫過她,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只有個〞好〞字,也從來不問為什麼。現在卻不同。自重逢以來,便將她管的死死的,不讓小殷凰靠近她,現在甚至對一件衣服這麼在意,就似變了個人。
若是沒有發生以前那些事,她甚至會想白硯是不是喜歡她。現在嘛,她撇撇嘴,會兩次跳進同一個坑的就是傻子。
白硯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踫著她的鼻尖,低聲道︰〞之前是誰的?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勾人的慍怒,含香打了個哆嗦,撇過臉道︰〞你,太近了,遠一點好吧。〞
他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板正︰〞不好。〞
含香驚的冷汗直冒。
他冰冷的手指撫過她的眉眼,堪堪落在她嘴角,感到她的嘴角在微微顫抖,便加重了力道。
〞是殷凰給你的?〞他的語氣變得嚴厲。
不知怎的,有種本能告訴她,千萬不能說是,就算是也不能說是,生死攸關啊!
〞不是,我偷的。〞這句話算不得謊話,衣服是從賀蘭山來得不錯,卻並非殷凰給她的,除了衣服,她還順了不少首飾。
白硯笑了起來,眼里的怒意已然不見,又向下壓了壓︰〞你師父可虧待你,竟連衣服都要用偷的?〞
他的唇離她那麼近,就差一張紙就踫到一起,他說話時氣息在她唇上游離,似羽毛般撓人。
她動都不敢動一下,臉紅的要溢出血,身子僵硬如鐵。他真的很奇怪啊!老天爺!可要讓她像推開殷凰那樣推開他,她著實沒那個膽子!
這個氣氛相當曖昧,白硯身上發出的冷香在這溫暖的空氣中顯得更加好聞。她覺得自己很厲害,能夠在如此近的距離看著這麼一張好看的臉,還能保持神志清明,真是不簡單,她太佩服自己了!
突然身下的床一動,屋頂塌下來,白硯迅速坐起來,將她護在身後。室內彌漫著粉塵,含香捂著鼻子向床前看去。
只見屋頂破了個大洞,從洞口向外可見漫天星辰。屋內一片狼籍,一個小小人從坍塌的屋頂下爬出來,得意的指著白硯道︰〞本大王豈是想攔就能攔得住的!狼崽子,你服不服?〞
含香一樂,殷凰來得正是時候。可沒等她樂完,殷凰下面說的那句話讓她哭都哭不出來。
話說殷凰那兩只小短腿甚不頂用,爬了半天才爬出來,搖搖晃晃的跑到含香面前,兩眼發光的對含香道︰〞這件衣服小師佷穿的太好看了,也不枉費我花了許多力氣弄來的千層紗。〞
白硯的背抖了抖,含香知趣的向後挪了挪,再挪了挪。
真是欲哭無淚啊!
ps︰
推倒和被推倒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