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孩子一臉若無其事地依托住一顆大樹端立在那里,似乎對盜匪們的話並不十分感興趣,她只是用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冷漠地望著眾人,似乎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毫無瓜葛。
上官無極看著女孩子目若無人的神情,以及她依舊整潔光鮮的衣著頓時一愣︰「在幾十號人地圍追阻截之下還能如此從容淡定,此人的身手應該遠在這些人之上。她為什麼會招惹上這些人!?又為什麼會面對這些人地糾纏一直含而不露!?她到底是什麼人!?又來自哪里……」
一連串的疑問在上官無極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女孩子冷凝的目光平白地讓人產生一種敬而遠之的想法︰「這是一位懷揣著故事且又不太好打交道的人!」
雲襄子見女孩子並沒有領自己的情,他先是有些尷尬,隨即于內心中隱約地透出一絲失落。在他的記憶中,整個玉龍寨從來都是以他為中心運轉著;收養了他的大哥對他地呵護從來都是無微不至的,三哥和四哥對他的態度也從他少不更事時的疼愛漸漸地轉變成了對于他逐漸掌控玉龍寨時的順從。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對于雲襄子來講,她渾身都散發著一種不可捉模的神秘,她冷凝的眼神,一種始終讓人不敢直視的氣質,以及沉默起來都讓人能夠感受到她真實存在的那種壓迫;這一切都讓雲襄子倍感痴迷,他的從容在這位女孩子面前竟然被完全地窒息了。
女孩子也听明白了雲襄子的話,待她確認了身邊的盜匪們不再有糾纏的意思後,她定神望了上官無極一眼,緊接著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雲兄!你可曾知道這位女孩子來自哪里!?」上官無極望著女孩子消失的方向詢問道。
「讓無極公子見笑了,其實我們也不清楚這女孩子到底來自哪里。我們玉龍寨在距離九龍山二十多里的官道上開有一家客棧,這家客棧是玉龍寨在官道上的耳目;當然,客棧在生意上也是做得正行的買賣,絕對不是什麼殺人越貨的黑店。我大哥自佔據九龍山開始就定下了一則規矩,只劫那些為富不仁的商賈與跋扈蠻橫的官家,對平民百姓絕不騷擾。」
雲襄子對著上官無極解釋完,繼續說道︰「前日這位姑娘來到客棧投宿,在客棧值更的兄弟們見到如此冷艷的女孩子,免不了私下里說了些不著邊際的登徒之言,不成想卻恰好讓這位姑娘听見了,于是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把這幾人教訓得面目全非。玉龍寨自建立以來還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這幾個被教訓了的倒霉蛋想著回玉龍寨搬救兵以血前恥,沒想到這位姑娘竟然尾隨著報信的人來到玉龍寨大鬧一場。其他的一切都還好說,對于踢寨拔旗的羞辱大家一個個義憤填膺,再者她知悉了客棧與玉龍寨的秘密以及通往玉龍寨的一條秘密通道,這一切對于玉龍寨來說將是一場隱患;為了這些,我們必須把她困住。」
「可這位女孩子的身手異常詭異,纏斗間她會循著間隙結出一些手印,隨後便莫名其妙地突閃出我們的包圍圈,若不是我們人多勢眾,估計早就讓她走掉了。好在這個女孩子對我們並沒有痛下殺手,多數兄弟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當我們追著她來到這里便遇見了公子。」
「這位女孩子除了會結印突閃以外,還有哪些技藝!?」上官無極進一步追問道。
雲襄子思索片刻,不太肯定地說道︰「樹枝!?對!我們在與她的纏斗中,一些兄弟會被一些原本不在那里的樹枝莫名其妙地絆倒或是被糾纏住。」
上官無極听罷,心念一動︰「結印並能操控外部的實體物質,這與十三郎所施展的技藝何等得相似,難道她與十三郎有什麼瓜葛!?」
听著雲襄子的介紹,上官無極感覺到這位女孩子並不是那種嗜血成性的殺手,大鬧客棧與玉龍寨的行為也最多是受了委屈後想要討回尊嚴的舉動,刀槍無眼,難免會傷到人,她之所以沒有痛下殺手也許只是想給玉龍寨一個小小地教訓罷了。
既然已經答應雲襄子要成全他,上官無極等人只好跟著雲襄子來到玉龍寨。
玉龍寨的大頭領霍剛年近四十,上唇留著窄窄的一字須,神情中透著一股寬和,若是換作在大街上可能沒有人會想到他會是盤踞在九龍山的草莽。
雲襄子將上官無極等人介紹給大哥,霍剛先是仔細地把上官無極與眾人打量了一番,旋即舒朗地笑道︰「都說無極公子是人中俊杰,行思縝密且始終慎獨如一,今日相見果真實至名歸,能與公子結識是我霍某此生的榮幸。」
上官無極听出了霍剛話中的弦外之音,暗自感嘆道︰「此人接人待物寬和有節,眼神也是不一般地犀利,只是這麼一眼就窺出些端倪來,難怪雲襄子年紀輕輕就顯得如此卓爾不群。」
上官無極客氣地回禮道︰「霍兄客氣了。無極不過是有賴身旁的一眾兄長們鼎力相扶,不敢妄自菲薄。」
霍剛听罷,暗自點點頭,說道︰「難得公子如此謙遜。我家弟弟一向自命不凡,說來慚愧,都是我這個作哥哥的沒有盡到責任,今後還須公子多多提點才是。」
雲襄子在大哥面前甚是謙恭,全然不同于在眾兄弟面前的那份張揚,听到大哥的話,雲襄子對著上官無極再次拜過︰「無極公子!在下小節欠恭,今後還要多蒙公子提點才是。」
上官無極領受著這兄弟倆的誠意,趕忙回禮道︰「霍兄!雲兄!這可是折殺無極了,如有需要,無極定當竭盡全力、言無不盡。」
一番寒暄之後,霍剛對上官無極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當雲襄子將自己的想法以及與上官無極之間的約定告知大哥時,霍剛也是頗為高興。當初他被逼無奈才選此下策,今日既然弟弟為眾兄弟們尋到了更好的去處,他也是一陣釋然。
年輕人自然選擇跟著雲襄子一起出去搏殺一番,拼出個更好的前程;山寨里的一些年紀大的兄弟們還是甘願守著霍剛。好在玉龍寨經歷十數年的經營,在九龍山附近也購置了一些田產,加之客棧的生意也一向獲利頗豐,霍剛決定帶著留下來的這些兄弟們走出玉龍寨,籌劃著在九龍山下為大家建一座村落,從此不再為莽。
上官無極寫好一封書信交給雲襄子,讓他帶著兄弟們去酈城。雲襄子執意要隨著大家一起去康西城,想到雲襄子對帝國中西部的地理環境比較熟識,上官無極接受了雲襄子的請求。雲襄子把書信交給五弟,囑咐他帶著大家去獵手佣兵團總部。
安頓好了這些事情,一行人由雲襄子領著離開九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