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衛們被安排在另一間院子里,分成了兩桌,等著開飯。不用久等,後廚很快便開始為白衛們上菜。
先架出來的是一口大鍋,鍋里裝著羊肉蘿卜湯,濃香四逸開來,引得眾人不由地上下滾動著喉嚨。
接著又有人抬出來一只烤全羊,火候剛好,烤得焦黃的羊身,正不斷往下掉著熱油,看上去就足以讓人食指大開。
陸陸續續的,後廚終于將菜肴全部端了出來,管事的大娘還拿了一壇桃花酒,親自招待起了白衛們。
「來來來,各位小哥,這是咱家自釀的桃花酒,整好配著這烤羊肉吃喝,味道可是頂好呢!」廚娘邊說,邊給白衛門倒酒。
「好好好,有勞各位了,有酒有肉真是好招待啊!」一個正在接酒的白衛說道。
「大娘我啊,想著,你們等會還要跟著王爺去做事,這才只拿了一壇酒出來,還望小哥們別嫌棄才好!」廚娘笑吟吟地說,繼續為另一個白衛倒著酒。
「大娘有心了!」白衛們哄笑起來。
待廚娘給每人都倒過一輪酒後,這邊的烤全羊,也卸了下來,分成幾份裝在了干淨的木盤里,端到了白衛們的中間。
「小哥們啊,放開肚子吃啊,別給大娘客氣,不夠再叫一聲,大娘好為你們準備!」熱情的廚娘開始招呼白衛門開吃。
「好,不夠再叫!」一個饞酒的白衛,最先端起了酒碗,對著眾人說︰「來,兄弟們,咱一起敬大娘!」
「哎喲,使不得使不得,大娘可受不住啊!」廚娘連忙擺手阻止。
「要的要的!」眾白衛一起舉起酒碗,仰頭灌了一口。
廚娘見不能攔下,只好笑道︰「那大娘就承下了,你們好吃好喝著,大娘就先下去了,有什麼需要的,招呼一聲就行了!」
「恩好,大娘慢走。」白衛門也不會去挽留廚娘,隨口應道。
廚娘叫上了上菜的眾人,退出了院子,留出空間,讓白衛們吃吃喝喝。
正在白衛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時候,玄澤在干什麼呢?
玄澤此時已經到了木玄山,他可沒有白衛們那麼好命,有酒有肉,好吃好喝地有人招待。
趕了半天路,玄澤才到木玄山。
一路走來,早已饑腸轆轆,就準備打只野雞,烤熟來祭一祭五髒廟。
玄元村背靠青山,村里人的打獵手藝自然是不在話下。耳濡目染之下,小一輩的打獵技巧也是不錯,所以很快的,玄澤就收獲了一只肥嘟嘟的野雞。
到了溪邊,用隨身的雕刻刀將野雞開膛破肚,處理了一番後,才架起木架,生起火烤了起來。還好現在有「蘭芝草」這種寶貝,就算沒有鹽巴,那也是難得的美味啊!
待肥雞烤得焦黃,直冒油脂,玄澤才將「蘭芝草」的草汁,灑在了雞身上。
熱油和草汁滴落在火堆里,發出「茲茲」的聲響,火舌也冒高了不少。
又翻過雞身烤了一會兒,這時「蘭芝草」的異香,終于被雞肉「吃」了進去,兩者的香味混在一起,誘得玄澤狂咽口水,迫不及待的,將烤雞拿離了火堆。
把烤雞晾在一邊,用棍子將火堆拆散,弄滅火苗,玄澤回到了溪邊,順手摘了兩張大葉子,又洗了把臉和手。再回來的時候,火堆冒出的黑煙變得淡不可見,只有木炭發出「啪啪」的破裂聲。
用手試了試烤雞,發現溫度已經可以入口了,玄澤掏出雕刀,對著烤雞刷刷的幾下,便把雞頭和爪子削落在了大葉子上。
處理好了雞頭和雞爪,玄澤撕開一只雞翅,就開始吃了起來。
雞肉外酥里女敕,熱油混著「蘭芝草」汁,更是給雞肉帶去了幾分潤感,怎就一個香字了得。
一只烤雞很快就進了玄澤的肚子,空留一地的雞骨頭。玄澤意猶未盡地添了添唇角,眼光緊緊的盯著那葉上的雞頭和雞爪。
再三思索之下,玄澤還是忍住了誘惑,雞頭和雞爪還是帶著身上,再回去的路上當個點心吧!
玄澤休息了一陣後,這才起身擦了擦手,將放著雞頭雞爪子的葉子包好,揣進衣兜里。做完這些,玄澤又過去摘了幾把「蘭芝草」,用藤蔓捆了起來,綁在腰間。
反正這玩意在木玄山遍地都是,不采白不采,帶上幾株回去給家里人嘗嘗鮮,也是十分不錯的。
玄澤心情愉悅地哼著小調,輕快地往回趕。唇齒間還留著「蘭芝草」那清冽的香味,不斷的刺激著味蕾,讓人口舌生津。
且不說玄澤如何那般,鏡頭又回轉到玄元村內。
用過早飯的王爺,掛著消食的由頭,打發掉欲給他做導游的村長,一個人在村子里游蕩了起來。
孫順手里還拿著一把白色的折扇,走在路上,時不時的扇上兩扇,墨皰白扇,配上金丹境的氣場,整個人看上去好不風流寫意。
事實上,孫順已經三百多歲了,但為了能方便完全宗門的任務,他才用障眼法,讓自己顯現在凡人面前的年齡,看上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罷了。
孫順東逛西逛,很快就在村子里,發現了幾處疑點。
這些疑點都有著明顯的陣法波動,有些波動很容易就被他捕捉到,也有幾處非常隱晦的地方,他不敢強行去感應,以免引起一些風吹草動,驚擾了對方,所以他暗暗記下這些地方,又轉身往回走了。
以孫順的修為,當時知道白衛們的動靜。
孫順掐算了一下,發現時間已經不多,以師門中人的速度,不消一刻便會抵達這里。孫順只好著手準備,走到了白衛吃飯的院子外,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爺!」白衛首領由于面對門口,第一個發現了孫順,發出一聲驚呼。
這聲驚呼,也讓其他人知道了王爺的到來,于是紛紛離席,分成兩列站開,在中間留出一條路來,讓王爺行走。
孫順搖著扇子,站在院子的門口,倒也不進去,只是出聲吩咐道︰「你們吃完馬上離開,回王朝給本王向王上帶句話。」
「遵命!」眾白衛扯著嗓子喊道。
「白石上前來,本王有話吩咐。」孫順繼續搖著折扇,一派悠然地說。
白石,也就是白衛頭領,馬上大步出列,跪倒在孫順面前。
周圍靜悄悄的,一會兒過後,白石才起身大聲說了句︰「王爺,卑職一定將旨意帶到!」
孫順點了點頭,又轉身走出了院子,留下一群白衛面面相覷,不知道王爺讓白石帶什麼話,明明王爺根本就沒有說出口啊?
轉過身的白石,看著眾人疑惑的樣子,喝道︰「王爺乃神人也,爾等勿要多想!」
白衛們這才想起來,自家王爺的神通過大,于是齊聲道︰「是的,大人。」
「我們即刻動身回朝!」白石看著桌上的飯菜酒食,皺了皺眉說,接著率先轉身從院外走去。
白衛們哪敢有半句怨言,只好應聲道是,跟著白石走了出去。
白衛們急馬快行,完全不給村民們出口詢問的機會,很快就消失在了村路的盡頭,留下一地不明所以的村民們。
「這是做什麼,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走了呢?」
「估計是有什麼急事吧?」
「誰知道呢?」
……
村民們站在原地,你一句我一句地猜測了起來。
而孫順,在感應到白衛們的離開後,才暗暗松了口氣,他不得不為自己布下這個棋子。
自從將玉簡傳遞出去後,他的心神就一直在跳動。
這種情況的出現,往往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百般推敲之下,才決定讓白衛們現行離去,為自己可能出現的狀況,留下一條後路。
孫順晃了下神,這才收起折扇,轉身進屋。
孫順進屋坐下,從儲物袋里拿出一把銀棒,銀棒一出現,就顯出它的不凡。
只見其棒身上,雕刻著一條活靈活現的游龍,周身籠著一層淡淡的熒光,散發出一種冰冷的氣息,讓人看之生畏。
「老伙計,好久不見了!」孫順輕撫棒身,像是對待許久未見的情人一樣,語氣輕柔。
孫順話音剛落,他面前的空間便扭曲了一下,隨即平靜了下來,但他屋內卻出現了幾個陌生人。
看向來人,孫順連忙站起身,拜倒在地,口中高呼︰「拜見師叔祖!」
「起來吧。」為首的中年人對著地上的孫順淡淡的說。
孫順從地上站起來,又彎身對著中年人身後,幾位童顏鶴發的人恭敬道︰「見過長老!見過執事!」
待孫順行完禮,中年人才開口說︰「孫順,你對自己的猜測有幾分把握?」
孫順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心中暗驚,這可是有著化神期的修為,自己宗內的老祖宗之一啊,連他都出動了,自己這麼多年來所尋之人,究竟有何奇異之處呢?
孫順心神一閃,口中回道︰「回師叔祖,我現在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說完,孫順又將剛剛發現的那幾處疑點,細細地說了出來,最後還從儲物袋里拿出了,之前截下的那枚傳訊玉簡,就給了中年人。
中年人接過傳訊玉簡,心神一沉,輕易破掉了玉簡上面的禁制,待讀取完里面的信息後,傳訊玉簡也完成了它的使命,化成了一團靈氣散開不見。
「好好好,孫順你功不可沒!」中年人面露狂喜,手舞足蹈。
孫順見到身為化神老怪的師叔祖,居然心跡外顯,更是心驚,不斷猜測,究竟這幾個人是牽連著什麼?
「哼!」中年人突然停下動作,化神期的氣勢盡顯,對著孫順冷哼一句。
孫順金丹期的修為,在化神期面前根本就不夠看,一下子就被震斷了心脈。
孫順用彌留的一口真元,怨毒地看著中年人,問道︰「為什麼?」
「怪就怪你找到了他們。」中年人說完,對著孫順揮了揮衣袖,直接解決干淨了他。
孫順被中年人直接打散了軀體,湮滅在天地間。
「啪」失去主人的儲物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聲響。
「按計劃行動!」中年人隨手收起地上的儲物袋,轉身對身後的幾人說,接著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