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乖保持著俯拿衣服的姿勢，望著自己工作服上那個腳印。
她這樣的小人物，哪有資本跟人家叫板？
她的人生就像是這件衣服，被人踩了，也只能撢撢灰，繼續穿下去。
只是還是會不甘心啊……
就算真的被踩在了地上，她也不願意連自己僅剩的尊嚴，也交出去。
她抬起左手的手指，中間的無名指上有一個銀色的戒指，十分廉價的款式，經過多年的穿戴，已經有些氧化泛黃了。
不管她拿去銀器店洗回來幾次，也不可能跟新的一樣。
就如同她的人生。
她定定的看著戒指，心髒的地方密密麻麻的疼痛起來，她蜷縮著身子，緊緊握住手指，放在心口，她在心里輕輕道︰「對不起。」
我不能成為你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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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乖？」
等帝南宮離開之後，領班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她見到蜷縮在沙發上背對著她的林乖，心里一緊，趕忙上前，手指試探著放在林乖的肩上︰「林乖……你沒事吧？」
燈光明亮，林乖修長的軀體上遍布著情事過後的痕跡清清楚楚暴露在燈光之下，密密麻麻，吻。痕和咬痕交疊，有好幾處都見了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並不是未經人事的女人，但是見到林乖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愧疚，林乖背對著她，沒有出聲，她以為她在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事已至此，任何安慰都是慘白無力的。
半晌，「林乖……」她咬住紅艷的嘴唇，「是我對不起你。」
「跟你沒關系。」林乖終于動了一下，她轉過身，坐了起來，手指梳開落在臉上的劉海，露出一雙純黑色的眸子，她搖了搖頭，「能把我的衣服拿來嗎？工作服……全壞掉了。」
「……好！」領班打量了她幾眼，林乖並沒有哭，她眼底並未有一滴淚水，雖然眼楮有點發紅，但那並不是流過淚的痕跡，她這副模樣，讓她更覺得抱歉，急匆匆的找人要來了林乖的衣服，她看著林乖穿上了，偌大的包廂里，林乖消瘦的背影看得她有點心疼。
她太能忍了，才十九歲的年紀，發生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不哭呢？
「領班，」林乖轉過身，笑了笑，「我今晚能早點回去嗎？我可能沒力氣再去倒酒了。」
「好……」
她一答應，林乖就往外走去，她步伐跟以前一樣，背脊挺得筆直，看著她的背影，就好像任何事情都無法打倒她一樣。
到底經歷過什麼過去，才讓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女孩這麼堅強？
堅強到讓她覺得心疼。
林乖出了會所，有些茫然的看著門口，現在還早，才十一點多，城市的燈紅酒綠還在繼續，她卻不知道該不該回家。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去了，剛出了門，就听見放在口袋里的手機嗡嗡嗡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