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荷娜你也要和我一起去星巴克打工?」
雪地里,顧兮若穿著一身厚重的棉襖,脖子里圍著紅色的粗毛線圍巾,將頭發束起來,露出精致的被凍的有些發紅的小臉,一手拎著沉重的菜籃子,用耳朵夾著電話謄出另一只手拿出鑰匙打開了2pm宿舍的大門。
「好吧,既然你想做的話我明天會和老板說說看的,恩,那我再給你消息。」
掛掉電話,換上鞋,月兌掉大衣,熟練地將菜都整理好放進冰箱。
「兮若,晚上我要喝參雞湯——佑榮」
「香蕉,還有……五花肉?——燦成」
「峻秀要啤酒^-^」
「有點想念牛排,七分熟,還有牛女乃野菌湯,後面畫了一只舌忝著嘴唇的okcat」
「汽水……」看筆跡就知道是俊昊。
冰箱上貼滿了花花綠綠的便利貼,才認識幾天而已,這些家伙就已經開始提各種要求了,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雖然從小就奔波在各種餐館打工,但似乎沒幾天,她的手藝就被接踵而至的各種奇怪要求挑戰了,再過幾天她是不是該去買幾本菜譜回來?
這樣想著,顧兮若拿下一張張便利貼仔細地記住,然後盤算著料理的時間順序和崽子們的行程,今天他們要趕三個通告,nichkhun則是我結拍攝的日子,有時候他會在拍攝中和victoria一起吃飯,不過顧兮若每次還是會準備好他的那一份,不過他從來都不會主動提什麼要求,不管她做什麼,他似乎都會吃得很愉快。
一邊想著,一邊來到客廳清理一天的灰塵。回想起第一天來到這里的情景,真是一場噩夢,雖然對于男生寢室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徐民在xi幫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後的一天中,從早到晚,她都像個小蜜蜂一樣忙碌在這棟大房子的每一個角落,來清理出堆積的各種食物的包裝紙,飲料罐,廢紙,冰箱里已經散發出難聞味道的食物,水果……還有院子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各種雜物……
而現在,一切都井井有條,冬日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寬闊的落地窗撒進來,溫暖的布藝沙發,現代風格的各類陳設,還有一整面牆上,2pm全員巨幅的海報,而顧兮若的目光,總是會久久地停留在落地窗前的那架白色的鋼琴上面,稍稍高于客廳的小型平台上,它流暢優美的曲線反射著溫度剛剛好的金色光束,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微塵,夢幻得不像是真實存在的場景。
叮!
細膩的絨布撫過黑白的琴鍵,突然就在這無限寂靜中發出一聲清冽的脆響!
而顧兮若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她的心也跟著那一聲熟悉的音調一起顫動。
沉默了很久,顧兮若最終還是情不自禁地落座在琴凳上,縴長的手指輕輕按下幾個琴鍵,空曠的客廳里,幾個短暫而悅耳的音符試探性地跳動起來,然後漸漸開始有美麗而綿長的音符在漂浮,在環繞……那些細小的微塵,伴隨著她指尖每一個輕盈的動作開始跳舞。
kisstherain。
這是媽媽教給她的第一首完整的曲子,在她的腳還夠不到琴凳下面的地毯的時候,媽媽就開始教她彈琴,而每一個依偎在媽媽懷里的溫暖午後,她最常彈的就是這首曲子。
當她的琴藝已經好到可以和她四手聯彈也毫不遜色的時候,她卻和爸爸一起離開了她的身邊,並且再也沒有回來。
她說過,大象無形,大音希聲,那些最美好的感情,都可以用音樂來表達,鋼琴听得見人的內心,可是那些最最真摯的部分,卻隱藏在那些短暫的停頓中。
顧兮若曾經怎麼也無法領會這句話的含義,她總是故意把間奏拉得很長,媽媽總是笑而不語,看不出是遺憾還是贊賞,可是,這一秒,當她想念著那些遙遠的溫暖的日子的時候,自己都沒有發覺在那些浮動的微塵里,金色的夕陽下,她沉靜的表情,彎著的嘴角,停頓的雙手,有多麼地動人。
nichkhun靜靜地靠在門口,久久地凝視著這一切。
然後在被她發現自己以前,悄悄地退出了門外。
他的手機開始劇烈的震動,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韓文名字,nichkhun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邊走邊接起了電話,「喂,允智……」
門外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顧兮若就知道是崽子們回來了,這群家伙還知道自己是idol嗎?一邊怕粉絲們找上門來,一邊卻高調地在自家門前嬉笑打鬧,一副恨不得在家門前掛上橫幅,宣告這里是2pm的新宿舍的模樣。
顧兮若把剛剛煮好的參雞湯端上餐桌,解下圍裙去給他們開門。
晚飯以後,顧兮若算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其實2pm的日程向來很緊,作息也很混亂,有時候半夜或者凌晨才會回來,有時又飛去日本、美國、泰國、菲律賓好幾天見不到人影,他們不在的時候,顧兮若都算放假,可以隨時做自己的事情,或許是這個原因,她似乎越來越喜歡這份工作。
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翻開一本中文版的宏觀經濟學,她已經決定要報這個專業,可是生澀的專業詞匯用韓語理解起來還是有一些吃力,所以只好先自學中文版,這樣到了大學里才能拿獎學金。
「澤演,我上次給你听的曲子你還留著嗎?」峻秀光著腳沖出來朝樓上大喊。
澤演揉著惺忪的睡眼戴上眼鏡,「你不是要保護你的版權,哭著喊著讓我刪掉嗎?還清除了回收站。」
「出大事了!」峻秀哀嚎一聲癱坐在地,「孝利姐姐會把我封殺掉的。」
「你把她的素顏照發推了?」搞不清楚狀況的燦成嘴巴鼓鼓的正在咀嚼著什麼,含糊不清地說。
「要不就是你不小心在節目里透露了她的體重?」俊昊擦著汗從別墅里的小型健身房里出來。
「誰要被封殺了?」佑榮驚恐地跑出來。
「該不會是峻秀哥勾搭女團成員,事情敗露了?」燦成一臉無辜地在火上澆了一勺油。
峻秀已然欲哭無淚,這群家伙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听到動靜,nichkhun從樓上走下來,條形連帽衫灰色運動褲,素顏的臉依舊光彩照人,「所以你要給孝利姐姐的曲子怎麼了?」
終于來了個明白人,峻秀可憐巴巴地抬起淚眼,「那個……我忘記了文件夾的密碼……」
「所以說有什麼好保密的。」澤演沒好氣的說。
「這是一個作曲人的……基本素養。」在眾人的怒視中,峻秀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幾個字,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霍然站起來一臉不忿,「你們那都什麼表情啊!我是哥哥呀!你們的哥哥呀!有你們這樣做弟弟的嗎?快幫我想辦法,我要是被孝利姐姐kill了,高音誰來唱?賣萌誰來做?門面誰擔當?」
听見這話,其他人全都無視他轉身回房間。
「我唱高音。」俊昊
「門面擔當。」nichkhun
「我們都可以賣萌!」五只不約而同。
砰!
然後傳來整齊的關門聲。
「不要啊!」
大邱哥呆立當場,像只被拋棄的小狗嚶嚶啜泣著,一臉無助。
「khun吶,你不是認識很多人的嗎?有沒有黑客啊?拜托黑一次我的電腦吧,哥平常待你不薄的啊,victoria說我比你帥我都很低調地一直在我結里襯托你啊。」峻秀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黑客身上了。
哀求的結果是……無人回應。
nichkhun的房間里。
「jay,hi,gay~ethingtotroubleyou…oh,itisaboutmycomputer,ere?la?ok,isee,bye,missyoubody~」
掛掉電話,nichkhun又翻起了手機里的電話簿,2pm其他人也都各自在房間里想辦法,但現在除了把電腦拿去專業人員那里破譯密碼似乎毫無辦法,這麼晚了到哪里去找個會破譯密碼又信得過的人呢?
顧兮若听著外面的動靜,視線還是沒有離開厚厚的書頁,小5號字的經典經濟學理論的相關例舉覆蓋了滿滿二十頁。
「阿西……」峻秀咬著筆一手在電子琴上試音,一手把記憶里的音符畫在樂譜上,但越是忙亂,記憶就越是模糊,于是他不時發出低低地咒罵聲,地上廢棄的紙團也越來越多。
這是他賣出去的第一首自己作的曲子,居然是給孝利姐姐,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樣的好運,所以,果然是他自己想的太天真了嗎?那種金塊鑽石一起往下砸的場景果然只是南柯一夢,他為這首曲子付出了多少心血,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局,更重要的事,以後還會有人再找他寫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