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頑劣之謀天下 第六章 赴宴

作者 ︰ 魚醉桃花

今日,天邊剛露出絲魚肚白,蘇清和就被綠蘿叫醒洗漱穿衣。

「小姐,你這樣靠在奴婢身上,奴婢沒法幫你穿衣服啊!」綠蘿看著像只八爪魚一樣扒在她身上睡覺的小姐,一臉無奈,只好讓其他丫鬟幫她穿好層疊繁雜的錦衣。

蘇府門口,蘇丞相攜著二夫人姚氏和玉字輩的三位小姐,在馬車旁等著。姚氏看了看天色,對身旁的一個婆子說道︰「王媽媽,你去催催二小姐。」

王媽媽正要動身,就看見晨霧里走出個人來——蓮青色齊胸瑞錦長裙,外面罩著紫煙色的銀絲輕紗衫,一頭青絲只淺淺綰起,發間綴著幾只白玉蝴蝶,裙角飛揚,說不出的空靈輕逸。

蘇玉顏見了,眼里閃過一抹恨意。她今日隆重裝扮了一番,風姿容貌遠勝過蘇玉琴姐妹,可這蘇清和一出現,就把自己比了下去。姚氏心底恨極,臉上卻是一片慈愛之色,「清和,怎麼沒穿我給你準備的衣服首飾。」

「二夫人準備的衣裳太花哨了,我不喜歡!就穿了三夫人送來的。」蘇清和撇了撇嘴,隨即歡快地走到蘇相身邊,拉著他的手撒嬌,「爹爹,我跟你一輛車好不好?」

「好好好。」難得寶貝女兒這麼主動,蘇相愛憐地看著她,把她抱上馬車。

「老爺,這于禮不合呀!」姚氏試圖阻止,蘇相卻無所謂地揮揮手。

姚氏眼神轉冷,柔聲道︰「顏兒,帶著三妹四妹跟我坐後面那輛馬車。」

「母親——」蘇玉顏剛開口,就看到姚氏的警告的眼神,只好憤憤地閉了嘴。一旁的蘇玉琴死死地絞著手帕,咒罵道︰「這賤丫頭!」

蘇清和窩在父親懷里補了一覺,一晃就到了雲王府。她跟著蘇相踏進雲王府,只覺得腳底溫潤清涼,低頭一看,這地面竟是用冬暖夏涼的藍田玉鋪成。放眼望去,府內種滿奇花異草,一色青瓦白牆,下面墊著青玉台磯,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就連迎客的家僕穿的也是錦衣羅緞。她暗暗感慨︰這雲王府,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天歷首富!

蘇相一行人由婢女引著入座。剛一坐下,蘇清和就感覺到對面一道**的視線,一抬頭,發現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她身側的中年男子穿著繡仙鶴的官服,一臉精光。

能與父親齊座又穿著一品官服的,只有左丞相李實了,他身邊那個小姑娘大抵就是那日與自己在翠玉軒大打出手的李殷。看著李實算計的目光,她心里警惕了起來。

正思索著,突然覺得頭發被人扯了一下。「疼——」蘇清和轉頭,只見炎煜城一身華服,挑釁地看著自己。但不巧的是這小動作被炎烈瞧見了,立馬擰著自家小子的耳朵,把他拉到了座位的另一側,炎煜城痛得嗷嗷大叫。

蘇玉琴看了,滿眼心疼焦急,心里對蘇清和的恨意更濃。

不一會兒,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攜著家眷到齊了。眾人的頭頂上方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眾位愛卿,今日是朕登基的日子。平日里諸位為國事忙碌奔波,今日國宴,眾卿家定要不醉不歸!」

一時間,百官都跪拜謝恩。蘇清和也在這一眾里面,她隨著蘇相起身,抬頭間掃了眼上方那最尊貴的位置——皇帝四十歲上下,身材相對健碩,正襟危坐,明黃色的皇袍上繡著五爪金龍,整個人散發著不可忽視的高貴與威儀,身旁的皇後和幾位得寵的妃子,都是盛裝打扮。下方是一眾皇子公主,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帝王家與生俱來的高傲與自信。回到位置上,她無所事事,低頭研究著青玉酒杯上的花紋。

金座上的皇帝大手一揮,樂師舞女如流水般涌上來表演,奏樂聲起,舞女婀娜曼妙,一眾官員都看得入了迷。

蘇玉顏羞澀地向高座上偷瞄了一眼——太子殿下正值弱冠之年,豐神俊朗,雖然已有兩位側妃,但正妃的位置還懸空著。若是能……她又回過頭,眼神陰冷地看著蘇清和,嫡庶之間隔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這太子妃的出身含糊不得,若是蘇清和也想要嫁給太子,那自己必定沒戲!心思一動,蘇玉琴悄聲道︰「二妹妹,你看那雲世子,當真是天人之姿——」

蘇清和淡淡地抬起頭,順著蘇玉琴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墨發白衣的少年,雖然只有十四歲但身形修長,發也飄逸衣也飄逸。細碎的長發遮住光潔的額頭,眼角微微上翹,使得細長的眼楮多了分妖冶嫵媚。他的膚色極白,從而顯得鼻梁更加秀挺,雙唇像涂了胭脂般紅潤。他坐的椅子和其他人的不同,是一把沉香木黑漆輪椅。不禁搖頭輕嘆,略微惋惜︰「白璧微瑕。」

蘇玉顏見她搖頭,急道︰「二妹妹,那雲世子深得皇上寵愛,特許他不用行君臣之禮。而且雲王府家世豐厚——」

「哼,再有錢也不過是個廢人。」蘇玉琴冷哼了一聲。

「人貴自重而他人重之,像三妹這般,怕是人人都會看輕你了。」蘇清和聲音冷淡,看也不看她一眼。眼神轉冷,皇帝若真寵愛雲離,怎會在他父母的忌日舉辦國宴,還選在雲王府!

因為身體虛弱,雲離一直修習內功保護心脈,常年以往,耳力練得極好。況且,他從入席起就一直留意著蘇清和,此時听了她們的談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心底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悸動,仿佛覆蓋在湖面的堅冰被春風吹化,發出「嘶嘶」的消融聲。他不由得覺得慌亂,想不出該如何處理這份心情。

左丞相李實看著蘇行止一家人,目光陰冷如毒蛇。右丞相的官位比左丞相高,多年來蘇行止在朝堂上處處壓制自己,多虧他的妹妹是聖上寵愛的貴妃娘娘,多少能幫襯著李家的榮耀。與蘇家的低調不同,李家的女兒,每一代必出一位榮華宮妃。他的目光在蘇清和跟李殷之間來回流轉,若無意外,太子正妃將在她們二人中選出。思及此,李實向皇帝身側的李貴妃使了個眼色。李貴妃會意,一張芙蓉面堆滿笑意,嫵媚地看著皇帝,「皇上,單看歌舞也有些無趣,臣妾昨日從閑書上得了個字謎,覺得實在巧妙,想請在座的小姐們猜猜,不知可好?」

皇上听了,露出一絲好奇的神色︰「哦?李貴妃的才情朕是知道的。你既說巧妙,那便讓各位愛卿們的女兒猜猜吧!」

李貴妃見皇帝同意,轉頭吩咐身邊一個太監︰「桂公公,你來告訴大家這個謎吧。」

雖說是讓各位小姐們都猜,但在座的官員們都清楚,真正較量的不過是兩位丞相家的嫡女罷了,于是都暗暗告誡自家的女兒——不要多事,看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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