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夏雪抿著嘴唇,捏著粉拳,冷冷的望著離去的車輛,美眸中的擔憂,毫不掩飾,她心中說是十萬火急也不為過,張智身帶槍傷,子彈還在身體里,她連關心的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連張智的情況要不要緊都不知道,張智就被帶走了,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這麼渺小,這般無用。
「先離開這里再說。」羅幔紗道了聲,帶著東方夏雪在一群保鏢的保護下,上了停放在遠處的房車。
車內,東方夏雪剛掏出電話,羅幔紗就說道︰「通知徐家人?沒用的,武警總隊不歸軍區管,盧遠航既然會出這招,就說明了徐家人也鞭長莫及。」
東方夏雪眉頭緊蹙,說道︰「你有什麼辦法?我們必須在第一時間救張智出來,否則,以他現在的情況,對他很不利。」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沒人能讓他吃虧。」羅幔紗閉著眼楮,躺在沙發上,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大了,她需要好好捋一下思緒,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我必須要得到你肯定的回答,你到底有沒有能力救他出來?」東方夏雪聲音冰冷的說道,有一種強勢流露。羅幔紗睜開眼楮,詫異的看了東方夏雪一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明天天亮之前,我會救他出來。」
得到這句話,東方夏雪才算罷休,暗中松了口氣,如果羅幔紗想撒手不管的話,東方夏雪一定會傾盡自己所有的一切,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張智救出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不管是有沒有那個能力,她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你是他的女人?」忽然,羅幔紗開口道。東方夏雪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羅幔紗會反常的問出這樣的話題,剛想搖頭否認,羅幔紗就繼續道︰「如果你不是他的女人,他憑什麼為你擋子彈?這樣的怪物,怎麼又會甘願屈身在東方集團為你保駕護航?」
「在他最不理智的時候,只有你說的話能勸動他,難道還不能證明什麼麼?我也可以肯定,今天他之所以會想要不計後果的殺了邱青峰,並不是因為邱家對他安排的殺局,恐怕是狙擊手對你開的那一槍真正的激怒了他,換言之,你是他的逆鱗?」
羅幔紗似乎也被自己的話說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瞬間,妖艷無比,就好像顛倒眾生的妖精妲己一般,要讓人的心神都迷失了,「還真有點浪漫的意思。」
東方夏雪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索性閉口不語,但心中,卻是掀起了千層浪,是啊,自己又不是張智的女人,他一次次這樣拼命的護著自己,護著東方集團,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小雨?還是為了自己?同樣的問題,不知道是第幾次盤旋在了她的心頭。
回想起張智一次次的力挽狂瀾,為自己付出,她的心頭,柔軟萬千,那莫名的情愫,更加清晰。自己真的是他的逆鱗麼?東方夏雪不敢再想下去了,怕觸踫到內心深處那讓她絞痛的禁忌。
妹妹已經對他傾心,自己該如何呢?
杭城西郊監獄坐落于杭城余杭區、閑林鎮、閑林東5號,當張智來到這里的時候,看著那肅穆莊嚴的高牆,還有那鐵網,心中不由的苦笑一聲,盧遠航這次,看來還真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整啊,直接就送監獄了,中間省略了n道程序。
但這也不足以為奇的,武警總隊要干這點小事,還會有任何阻撓嗎?
帶著手鏈,張智在一排槍口的護送下,走進了監獄,直接,被送入了一個牢房,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更沒有爭鋒相對的意思,那一排槍口,可不是鬧著玩得,而武警總隊的人,是真敢把他就地槍決,因為他們有這個權利。
恐怕,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看著自己的盧遠航,正祈禱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反抗吧?張智心中冷笑一聲,他並不傻!
牢房不小,是個八人間,四張床,上下鋪,張智來的時候,剛好只有一個空著的鋪位,正有七人,閑聊無事的坐在床邊。
「呵呵,有新人來了。」張智到來,頓時吸引了幾人的目光,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上前問道︰「兄弟,犯什麼事了?」
「沒什麼,打架而已。」張智笑笑說道,也沒多理會什麼,直接向空著床位走去,當這七人看到張智鮮血淋灕的槍傷時,皆是臉色變了變,賊眉鼠眼的青年又湊上前,諂媚道︰「兄弟,你們打架都帶槍的?太牛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簡單。」
張智沒說什麼,青年繼續說道︰「兄弟,怎麼你就這樣進來了?槍傷都沒處理?判了沒?」
「直接被送進來的。沒判。」張智瞥了青年一眼,隨口說道。青年臉色驚訝,夸張道︰「不會吧?直接被送進來的?兄弟,看樣子你真是猛人,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要這麼整你?」
青年的夸張並不是沒道理的,誰都知道,關在這里的,都是來服刑的,誰沒有被審判過?
「很大的人物。」張智被青年逗樂了,笑道。
「哎,那你也真夠倒霉的,子彈都沒取出來,就進這里了。」青年同情的看了張智一眼,倒是很熱情︰「一進這里啊,恐怕是很難出去咯。」
頓了頓,青年開口道︰「兄弟,能在這里踫到也算是緣分,我以前學過一點外科,要不然我幫你先把子彈取出來?子彈在身體里呆久了,傷口發炎,你就完了。」
這情況,讓張智猛的生出一股警惕心,瞥了青年一眼,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你忙你的,我休息一下。」說完,坐下,月兌去了身上的衣服,胡亂的抹了抹脖間的傷口,與流淌在後背的鮮血。
那槍眼,依舊沒止住流血,仔細看,能看到里面一枚金色的子彈被卡在了骨頭之間,森森白骨,都依稀能見,可怖之極。
這樣的槍傷,雖然不致命,但足以讓普通人失去行動能力,如果不及時取出子彈的話,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可是對張智來說,卻如家常便飯一樣,他一身的槍眼,少說都有幾十上百處,對這種感覺,早已麻木,再加上他的身體豈是一般人能比的?他曾經嘗試過一枚子彈在身體內五六天都沒機會取出來,直到新生的血肉長起。
眼看張智拒絕,青年只好訕訕一笑,看著張智的上身,那線條如刀削般的完美身材,還有琳瑯滿目的猙獰傷疤,他暗暗咋舌,眼中驚色閃過,但在那驚色之中,還有著一絲隱藏的很好的冷厲。
但恰巧,這時張智瞥了他一眼,青年才嘿嘿笑了聲,屁顛屁顛的離開了張智的床位,而張智,意味莫名的掃了牢房內的七人一眼,嘴角多出一絲玩味的弧度,隨後躺下,閉目養神起來,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在想些什麼。
牢房內還算得比較安靜,只是不時會傳出那青年閑不住的說話聲,時間慢慢流逝,一切都相安無事,也再沒人來打擾張智,似乎,他們都對身上帶有槍傷的人心存忌諱一般。
中午和晚上送來的牢飯,張智動都沒有動一口,不是他不餓,而是他不敢吃,他怕莫名其妙的就被毒死了,在這個監獄中,任何一個不起眼的細節,都可能會有盧遠航與邱家的影子在里面!
夜幕降臨,牢房內變得更加安靜,整個監獄也變得鴉雀無聲,張智的鼻息均勻,看似,已經睡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睡在張智對面床位上的壯漢,輕聲坐起,同時,另外六個床鋪的人,全都睜開了眼楮,壯漢看了幾人一眼,旋即視線落在熟睡的張智身上,臉上露出一股獰笑,伸手從枕頭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下床,輕手輕腳的向張智走去。
來到張智面前,壯漢毫不猶豫的揮起匕首,向張智的腦袋扎去,可就在這個時候,張智毫無征兆的睜開了眼楮,嘴角,勾勒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只見他出手極快,閃電般的一個動作,在那壯漢驚恐而不解的眼神中,匕首,居然扎進了他自己的心髒
「終于忍不住了?」張智冷笑的說道,一推,壯漢就跌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已然沒了生機。
「呼。」一道風聲響起,張智上鋪的人迅疾跳下,臨空一腿掃向張智的腦袋,而其余人也不再猶豫,紛紛爬起身,向張智圍攻而去。
張智臉上的冷意更濃,抓住飛來的腿腳,五指猛然成爪,那無窮的爆發力赫然傾瀉而出,只听對方一聲慘叫,那小腿,居然被張智硬生生的捏碎了,血肉都蹦開了,鮮血灑了一地。
張智抬起一腿,又抽在了對方的腦袋上,「砰」的一聲悶響,對方狠狠的砸在了對面的床位上,一動不動,鮮血直流。
瞬間,擊殺兩人,這情況,讓其余五人都是大驚失色,那賊眉鼠眼的青年手中提著匕首,冷聲喝道︰「今天必須殺他,別怕,他已經受了槍傷,就不信我們五個人還殺不了他!」
事實證明,張智的強悍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交手不到幾秒鐘,張智再強勢的殺了兩人,他依舊站在床位邊,連腳下,甚至都沒移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