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傾異世 第九章:蘭茜情殤

作者 ︰ 雨幕蒼嵐

好沉重,身體好像被重物壓住一樣,呼吸好困難,好難過。唯語諾在沉悶中醒來,睜開眼楮看到胸前壓著一個女子小小的頭顱。意識一瞬間的回爐,唯語諾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自己本是要和席沫寒把佐蘭茜送回皇宮,但佐蘭茜好像意識到什麼死活不松手,無奈唯語諾只得和佐櫻鏡打了個招呼,把其帶回了櫻府。掃了一圈房間,溫度正常,知道席沫寒應該是有事回去了。無奈的看著那依然沉著的小腦袋,唯語諾低下頭誘哄著開口︰「公主殿下快醒醒,哥哥來看你了。」效果顯而易見,本來沉靜的睡美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只驚慌的小兔子。佐蘭茜匆忙起身,眼楮不好意思的四處打量,在發現自己被騙時又化身成一只小小狼,恨不得咬唯語諾一口。看到佐蘭茜眼神深處的黯然失望,唯語諾忍不住開口詢問︰「公主殿下,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我哥哥?」佐蘭茜低低的開口︰「我也不知道,就那麼喜歡上了。」在唯語諾關切的視線中佐蘭茜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和唯語澈的點點滴滴。

佐蘭茜初見唯語澈時只有五歲。那天皇上帶著小小的佐蘭茜微服出訪說是去體驗民間疾苦,途徑丞相府就打算進去拜訪一下好友,兩個大人交談甚歡,一點也听不懂的佐蘭茜只得自己出去玩。听說丞相府有一對大自己三歲的龍鳳胎,從小莫名討厭男孩的佐蘭茜不假思索的決定去找姐姐唯語琪玩。在去院中的小道上,看到一只漂亮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孩童的天性讓佐蘭茜邁開短腿追了上去,愉快著奔跑沒有注意到腳下已不是土地,佐蘭茜一腳踩空跌進了池塘里。因為府里來了尊貴的客人,大多數僕從都去伺候了,加上這里本就偏遠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即將垂危的小人。佐蘭茜掙扎著滑動卻發覺自己離岸邊越來越遠,已經灌進了好幾口水,力氣漸漸被抽空,佐蘭茜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這時好像看見了天使在向自己游來,把自己拉上了岸。好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醒醒,不要睡,醒醒。」耳邊還有好多人的聲音,無規則的讓人頭疼。佐蘭茜困難的睜開眼,身邊就響起一個欣喜的聲音︰「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佐蘭茜听出這正是剛才那天使的聲音。皮膚白女敕但帶著男孩獨有的硬氣,臉上洋溢著溫柔,濕漉漉的頭發緊緊的貼在額頭上顯出了一絲狼狽,但佐蘭茜卻覺得很美很美。

看著沉寂在自己回憶中的佐蘭茜,唯語諾額角滑下一排排黑線,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怎麼不知道哥哥如此完美。沒有理會唯語諾眸中的詫異,佐蘭茜繼續說。

從那以後佐蘭茜隔三差五的就跑去丞相府,和那個天使般完美的男孩玩耍。他們一起去爬樹,一起去釣魚,一起去廚房偷食,好不快樂。佐蘭茜知道了男孩叫唯語澈,知道了男孩喜歡甜食,也知道了自己想要和男孩一生一世的心。于是一向沒有煩惱的公主會因為男孩的一個小傷而悶悶不樂,一向愛干淨的公主會為了男孩學習那些步驟繁瑣做工精細的各類甜食而全身沾滿灰塵,一向怕痛的公主即使被劃得雙手滿是傷口也在男孩面前微笑。佐蘭茜靜靜的等待,等待男孩發現自己的重要,等待男孩回應自己的心。

佐蘭茜說到這里滿臉都是幸福,這讓一旁的唯語諾有些羨慕,那麼小的女孩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且所作所為實在令人敬佩。突然佐蘭茜話鋒一轉,神情染上了淡淡悲傷。

一年兩年三年,時間如流水一樣潺潺,只拂去了池底的暗沙。時間把少女蘊育的嬌媚戀人,也把少年洗禮的帥氣瀟灑,但不知何時去,本是那麼默契要好的兩人之間卻升起了一道無形的隔閡。唯語澈開始笑著拒絕佐蘭茜的靠近甚至在佐蘭茜走近時先行一步離開。佐蘭茜雖然難過,但仍在暗中安慰自己,找無數借口為唯語澈開月兌。

話語有些許停頓,細細的哽咽聲傳來,唯語諾有些不知所措,佐蘭茜繼續斷斷續續的開口。

那是一個天氣較好的清晨,佐蘭茜像往常那樣去找唯語澈,結果卻看到唯語澈和一個面容俏麗的小姐說笑著,剛要走過去就見唯語澈低頭吻上了那小姐嬌女敕的唇。佐蘭茜腦中剎那一片空白,帶恢復意識時巷中只剩唯語澈。此時唯語澈正看著佐蘭茜,眼神復雜莫名。佐蘭茜沒有過多探究,疾步奔至唯語澈面前,卻在剎那壓低了聲音︰「澈哥哥,為什麼?為什麼?」唯語澈看了佐蘭茜半響開口,話語中帶著決絕︰「茜兒,抱歉我無法回應你的感情,我只把你當做妹妹。」唯語澈說完轉身離去。妹妹,原來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佐蘭茜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那天佐蘭茜一個人哭了好久好久……

那日的噩夢猶如昨日的種種,一直盤旋在佐蘭茜頭頂的天空久久不去。佐蘭茜再次抱住了唯語諾的腰哭泣起來。唯語諾安慰的拍拍佐蘭茜的頭,心中為那個白痴哥哥不齒,服了他了明明一副風流的樣子,卻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待佐蘭茜稍稍平和了情緒,唯語諾輕柔的開口,對佐蘭茜的稱呼也不自覺親密起來︰「茜兒,要不要賭一賭我哥哥心中到底有沒有你。」

三日後皇宮中傳來一個消息,茜公主得了一種怪病,昏迷不醒,太醫們束手無措,不久來了一個名醫診斷可能時日無多了。一時間朝廷上下一片嘩然。接連一周茜公主仍在公主殿中昏迷不醒。公主殿中,佐蘭茜坐在床上,有趣的看著不遠的桌子上櫻梓弦,蘭梵羽和自己的太子哥哥視若無人的暗芒交鋒,剛想打趣幾句就听到宮女的通報︰「櫻聖女,丞相二公子要探望公主殿下。」佐蘭茜趕忙躺好,心中在不停打鼓。唯語諾起身和佐櫻鏡一起走出佐蘭茜的房間。看著一旁眉宇間明顯帶著焦急和心慌的男子,輕聲叫道︰「哥哥。」唯語澈趕忙上前一步,扶住唯語諾的肩膀焦急的問︰「諾兒,茜兒怎麼樣了?」唯語諾神情一下子黯淡了,搖搖頭,渾身的悲傷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茜兒還在昏迷,不過情況一直在惡化。現在梓弦和羽正在屋中施展秘術,這是最後的辦法了……」唯語澈更加慌張,微微提高了聲線︰「我要見她,我要見茜兒。」唯語諾攔住了唯語澈想要進屋的身子,道︰「哥哥,茜兒的病可能會傳染,我們已經事先服下了預防的藥物,你……」話還沒說完,就被唯語澈打斷︰「我不怕!」「可是我怕!」先前沉默的佐櫻鏡開口,語中帶著濃濃的怒氣︰「唯公子,你認為茜兒變成這樣是因為誰?若是見你病情惡化你擔負的起嗎?我不想讓妹妹再有任何意外,所以唯公子請回吧。」唯語澈動了動嘴角卻沒有說出話來,深深的看了佐蘭茜所在的房間一眼轉身離去。

唯語諾和佐櫻鏡相視一笑,好戲開始了。屋中的佐蘭茜嘴角含笑眼里閃著淚花︰「澈哥哥,還是關心我的。」

接下來幾天,唯語澈過的並不好,一閉眼就是佐蘭茜笑著跑遠的情景。這讓一向好眠的唯語澈開始夜夜噩夢,臉色也不好了起來。這天唯語澈如往常一樣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家酒樓喝酒,小二敲敲門恭敬的說︰「客官,門外有一位女子要見你。」旁邊的朋友哄笑道︰「又是哪個紅顏知己吧,小子你真是艷福不淺呀!」唯語澈沒有說話,听到和小二交談的女聲,感覺很熟悉,思索了一會,猛然起身追了上去。看到前方的身影,飛速上前拉住了對方的衣角,失聲喊道︰「茜兒。」。那人轉身,正是不久前重病昏迷的佐蘭茜。佐蘭茜回過頭,看到唯語澈的臉,詫異一閃而過,明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但仍是強裝鎮定的開口︰「澈哥哥,茜兒有話對你說。」兩人走到了一片林蔭下,唯語澈心中劃過了一絲不安搶先開口︰「茜兒,你的身體沒事了吧。」佐蘭茜搖頭,但那蒼白如紙的臉卻沒有半點說服力︰「澈哥哥,茜兒這次是來和你道歉的。之前一直纏著你,讓你為難了,對不起。茜兒這次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也懂得了很多,與其找一個不愛我的人彼此折磨,不如找一個愛我疼我的人好好過一輩子。澈哥哥,茜兒選擇放手希望你能幸福,也希望你祝福茜兒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佐蘭茜說完沒有再看唯語澈,腳步匆匆的離去。唯語澈呆站在原地,茜兒能找到幸福自己應該高興才是,可為什麼努力上揚的嘴角那麼僵硬,心也好像裂開了一樣。

櫻府中,唯語諾看了一眼旁邊閑閑坐著的佐櫻鏡,櫻梓弦和蘭梵羽笑著開口︰「這個時間,茜兒的話應該是說完了。最後一個環節,魚就要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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