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定在下個月的初一,在皇家和丞相府歡快的準備過程中,日子很快就到了。
婚禮前日,唯語諾坐在床邊,看著唯語琪和佐蘭茜穿上喜服坐在鏡前被丫鬟們上妝,盤發的樣子在真心祝福的同時不覺心生羨慕,心中開始幻想自己穿上紅妝的樣子。開心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前世的經歷,那張噩夢似的臉一下子閃現出來,男子容貌算得上俊美他嘴中反復說著‘我只是利用她’‘我只是利用她’‘我只是利用她’……唯語諾的臉色瞬間蒼白,右手撫上胸口處,低頭大口喘息起來。唯語諾你還在幻想什麼,不是已經決定不再愛了嗎,那就不要再給自己留下希望了。身邊想起了唯語琪關切的聲音︰「諾兒,你怎麼了?」思緒被拉出了回憶,唯語諾虛弱的笑了笑說︰「可能是著沒有休息好的原因,有點不舒服罷了,不用擔心。」旁邊的佐蘭茜也走過來,拉住我的雙手說︰「諾兒你這兩天為了我的琪姐姐的事情確實太累了,應該休息一下呢。」推開佐蘭茜的手唯語諾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另一個房間里,唯語澈和林亦凡也已經換好了新郎的喜服。唯語澈一向帶笑的臉上此刻毫無表情,雙手背後腳下不停的在房間里一圈圈繞著,臉也越來越緊繃。白了一眼說是來幫忙,結果只是坐在一旁喝茶的佐櫻鏡,櫻梓弦和蘭梵羽三人,唯語澈走到床邊抓住淡然自若的林亦凡的肩膀,話中溢滿了焦慮︰「姐夫,我第一次成親……要怎麼辦……」話語斷斷續續的與昔日的情聖判若兩人。林亦凡詫異的看了旁邊不知所雲的唯語澈,沉靜的開口︰「我也是第一次。」唯語澈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陣笑聲打斷。「哈哈哈哈,小爺怎麼不知道一向以風流著稱的唯大公子唯語澈,竟是一個那麼純情可愛的人。」蘭梵羽大笑著開口,話語一點也不留情面。唯語澈惱怒成羞,一張俊臉已經漲得通紅,沖蘭梵羽咆哮道︰「蘭梵羽,你閉嘴!」本來還想有下一番動作,卻被推門而入的丫鬟小廝們打斷,一眾人看著唯語澈和林亦凡兩位新郎恭敬的開口︰「唯公子,林公子,新娘們已經上了花轎。可以起身環城了。」又轉頭對另一個方向說︰「太子殿下,櫻族長,蘭族長,馬車也已經準備好,櫻聖女已經在車中等候了。各位大人,請隨我來。」唯語澈恢復了往日的表情與林亦凡一起出了院子,騎上早已準備好的棗紅駿馬。佐櫻鏡,櫻梓弦和蘭梵羽三人也由丫鬟的帶領上了馬車。唯語諾此刻,正在馬車上小憩,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並沒有睜眼。而三人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出聲。成親隊伍開始環城。
因為林亦凡父母早早去世,他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故將軍府只有其一人。而唯語澈娶佐蘭茜自是接她去丞相府。加上皇帝下旨四人的婚禮一起進行,眾人商討一番決定讓新郎新娘都在丞相府準備,把迎親變成了環城娶親,最後再回到丞相府完成禮節。
娶親隊伍揚揚灑灑的走在大街上,身為新郎的唯語澈和林亦凡騎馬走在隊伍最前方。本就高大挺拔的身子配上火紅的喜服,本就英俊不凡的長相配上耀眼的金冠,加上身下那匹紅色駿馬,讓圍觀的姑娘小姐羨慕異常,紛紛咬牙跺腳恨不得轎中之人變成自己。離新郎不遠處的兩頂小巧精致的花轎更是讓一眾年輕小伙開始展望自己的未來。環城隊伍中請來了皇城中最有名的樂團,一路上敲鑼打鼓氣勢浩大,耀眼的紅色紙張揮灑上天際,後又徐徐飄落,為沿途鋪上了一張如火般炙人的地毯。廣大百姓都圍街觀看,個個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意。而後方的馬車上唯語諾卻在這顛簸和喧鬧中沉沉的睡去,可能這幾天真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心太累了。
夢中並不再是一片漆黑,溫暖的感覺沾染著周身每一個細胞,一個聲音在耳邊回蕩‘真的不能再愛了嗎?’唯語諾知道這是自己動搖的聲音。但往日的經歷卻如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唯語諾無所適從,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溫暖繼續洋溢著,腦海里開始出現一個個或熟悉或生疏或不相識的面孔,不停的交織變化……外面一片嘈雜,馬車中卻靜的詭秘,熟睡中的唯語諾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眼角已溢出了淚水,也不知道那句‘不能再愛了嗎?’已不再是秘密。空氣是滯塞的,佐櫻鏡,櫻梓弦,蘭梵羽各自坐著,陷入沉思。
唯語諾是被櫻梓弦叫醒的,那時環城已經結束了,一席人已經回到了丞相府,成親之禮就要開始了。睜開眼楮,唯語諾毫不在意的擦干有些濕意的眼角,隨櫻梓弦走出馬車,院中已沒多少人了,佐櫻鏡和蘭梵羽一左一右的站在馬車旁,看到唯語諾出來俊臉上同時揚起笑容。佐櫻鏡的手模上了唯語諾的頭頂,輕揉︰「諾兒,可是睡醒了。」蘭梵羽則屈起食指輕刮了下唯語諾的鼻梁︰「諾兒,好能睡呀。」身後的櫻梓弦也上前一步,扶上唯語諾的肩說笑︰「要成小懶豬了。」三人掌心的溫暖如同夢境中的一樣,讓唯語諾怔楞在原地,一時沒了反應。這時,身邊突然刮來一陣勁風,唯語諾被一雙手奪了過來,泠湘濼惱怒的看著三人說︰「早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你們對我的寶貝做了什麼?」氣氛一時間有一些緊繃,唯語諾趕忙退出泠湘濼的懷抱轉移話題︰「泠,你怎麼來了?」泠湘濼雖不滿懷中的溫暖一點點消失,仍勾唇回答了唯語諾的問題︰「我可是幫助他們的主力,自是在邀請範圍的。」幾人本還想說什麼,但開始成親儀式的鐘聲在下一刻響起,也就停止對話進入會場了。
幾人進屋時,屋中已經坐滿了人。畢竟是皇室人員的成親,在座的都是朝廷上一些說一不二的人。唯語澈和林亦凡分別牽著自己的娘子,沖著主位。主位上,右側坐著皇上和皇後,威嚴之勢一展無余。左側坐著當朝丞相唯天銘和丞相夫人也是前任櫻族聖女的親妹妹櫻玄依,正是唯語諾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歲月並沒有在他們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他們的容貌仍是極其完美,氣質也是盡顯華貴。幾人找了個位置坐下觀禮。
一個司儀模樣的男子走上正中央,抬高的嗓音說著傳統的話︰「一拜天地。」兩對新人跪下,磕頭拜天奉地。「二拜高堂。」新人們轉身沖主位上的皇上皇後,丞相丞相夫人磕頭至孝。「夫妻交拜。」新人們再次把頭轉向自己的另一半,相對交拜。「禮成,送入洞房。」丫鬟們上前,攙扶起新郎新娘,然後把唯語琪和佐蘭茜分別送入了新婚喜房。新郎們是要敬在座的全部賓客酒的,所以先不能回房。賓客們接連的起身,均笑容滿面的祝福灌酒,讓本是酒量不錯的唯語澈和林亦凡開始有些搖晃。賓客們不再為難男兩人,哄笑著把他們趕入新房。
夜已經深了,賓客也紛紛離去。本該是引人入夢,但唯語諾卻沒了睡意,本想陪唯語諾一起看星星的泠湘濼因為祭魂堂中傳來急報,也低咒一聲匆忙離去。唯語諾欲起身回房,途中經過菲兒的房間,這幾日菲兒勞累更甚,想必已是睡了。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隨意躺在草地上的蘭梵羽,本想把他叫醒,他卻先一步起身。蘭梵羽勾起往日那不羈的笑,定定的看著唯語諾,聲音輕的像羽毛一樣︰「諾兒,小爺要走了。」唯語諾一驚,剛要詢問緣由,蘭梵羽又開口說︰「當然,鏡和弦也是。」唯語諾更加疑惑,但也不再開口等待蘭梵羽的後話。聲音繼續響起,幽幽的帶著不情願︰「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的那起凶殺案,這幾個月在不少地區接連發生。陛下要小爺和鏡,弦一起去地方考察了解情況並且安撫人心。」蘭梵羽說道這,仰起頭看著星辰廣布的夜空,語中帶上了擔憂︰「可是諾兒,小爺不放心你。你剛醒來半年多的時間,若是遇到了危險小爺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唯語諾伸手拉過蘭梵羽寬大都手掌,安撫著那顆不安的心淡淡的笑了起來︰「羽,不要把我當小孩子了。雖然我只是剛開始認識這個世界,但若是一直生活在你們的羽翼下,我又要怎樣和你們並肩。一直受人保護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強大起來保護我重視的所有人。所以,不要為我擔心。我會等你們回來的。」
夜風刮了起來,撩起了男子和少女的發絲,交纏與空中。一旁的牆角邊靠著兩個男子,他們沉默著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