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傾異世 第十八章︰闖陣

作者 ︰ 雨幕蒼嵐

程憬軒輕拍著懷中的小人,看著那張沾滿淚水的小臉,心中突然涌出一絲異樣,程憬軒不自覺收緊雙臂把唯語諾牢牢圈在懷中,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有我在,沒事的。」良久之後,唯語諾終于感到不妥,有絲尷尬的退出程憬軒的懷抱,絕美的臉上染上了並不多見的紅暈,聲音也輕的讓人听不真切︰「程憬軒,謝謝你。」看到唯語諾此等不易的表情,程憬軒眸中一暗,嘴角勾起了一個算計的弧度,俯子在唯語諾耳邊吹了一口氣復而說︰「櫻聖女不必多禮,我們的帳會放到以後,慢,慢,算。」唯語諾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一陣地面崩裂的聲音傳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地面。此刻的土地上已有了無數道裂痕,裂痕極深如果傾身向下望可以看到下方那無盡的漆黑,一只只干枯的手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扒住邊緣,奮力的向上爬。第二波僵尸來襲了。

看到唯語諾的臉色再度回歸蒼白,程憬軒抿唇心中感到一陣陰郁,骨節分明的手下一刻遮住了唯語諾那雙水眸,另一只手也快速的動了起來,那些撲過來的僵尸瞬間化成灰。雖然好對付,但那些僵尸好像不知疲倦一樣,前赴後繼,不停的從縫隙中爬出來。程憬軒狐眸微皺,感到有些厭煩,這時遮住唯語諾雙眼的右手感到一陣溫熱,轉過頭看到小人的芊芊玉指附在自己的手掌上,慢慢的移開那雙水眸。顯然唯語諾已然平和了心態,臉色也沒有往常那麼不見血色了,唯語諾看著程憬軒那雙自己曾經想要遠遠避開的幽深瞳孔,此時此刻眼中都是依賴和信任,抬唇認真的說︰「程憬軒,我也會保護你的。」程憬軒微怔,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話,武功如此高強的自己,若是以前一定會不屑一顧吧,可是從什麼開始,慢慢改變了……

收拾完幾批僵尸,兩人換來了久違的安寧,唯語諾看著一旁的程憬軒問出了心底的疑問︰「程憬軒,你知道亡靈陣嗎?」唯語諾只是知道這是一種極其凶惡的上古陣法,後來被明令禁止了。程憬軒的步伐一頓,喃喃自語︰「亡靈陣,怪不得呢。」繼而有些凝重的開口︰「亡靈陣,顧名思義是以亡靈為主體的上古陣法。距今2000多年前,由赤華的一個巫師創造,其過程十分艱難和陰毒,需要搜集999個人的靈魂進行煉制,煉制靈魂需要經歷仿造十八層地獄的拔舌,剪刀,鐵樹,孽鏡,蒸籠,銅柱,刀山,冰山,油鍋,羊坑,石壓,舂臼,血池,枉死,磔刑,火山,石磨,刀鋸的折磨,直到九九八十一天後方可成型。由于極具折磨,所以即使是再純潔無害的靈魂都會變成厲鬼。陣法一共有三重,等級也是自上而下的變化。第一重僵尸墓,也是此陣中等級最低的,由靈體最弱的人組成,但是數量最多,沒什麼攻擊力。第二重幽靈窟,通常的物理攻擊是無法傷他們分毫的,他們以魂體的形式出現,也是攻擊人的魂體,不過若是不驚動他們不會有事。第三重惡鬼廟,以凶狠的鬼魂組成,哪里的鬼魂十分強悍,也是極難攻略,亡靈陣的陣眼就在那里,破壞了陣眼就可以出去了。」唯語諾震驚了,如此對待他人照實可惡︰「那我們算是攻略了僵尸墓嗎?」「不太可能。」程憬軒搖頭,臉上也換成了嚴肅︰「999個靈魂中起碼有半數以上會變成僵尸,再加上後來入陣之人,我們遇到的恐怕只有九牛一毛。」

仿佛是要印證程憬軒的話,地面再次裂開,開口逐漸擴大逐漸變寬,一會兒的功夫就形同萬丈深淵,一雙雙紅色的空洞瞳孔閃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光,那條巨大的裂縫中可以清晰的听到僵尸們向上攀爬的聲音。唯語諾凝神,集中意志雙手快速結印,漫天的櫻花凝結,接著極有規則的飛舞起來,後又好像受到指令一起呼嘯飛向深淵中。僵尸們在櫻花瓣的洗禮下碎成了粉末,程憬軒會意協助唯語諾消滅那些漏網之魚。但是由于僵尸數量太多,唯語諾很快有些體力不支,程憬軒也是有些氣喘。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每個關卡的破解不一定需要消滅全部的對手,有時候進入下一關也許能夠解決問題。

這些僵尸雖然數量眾多但是行動卻極其緩慢,兩人施展輕功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看到身後窮追不舍的僵尸們,唯語諾感覺喉中一陣陣泛酸,秀眉也是越加緊皺。洞察力極強的程憬軒早就發現了唯語諾的異樣,急速上前一步寬厚的手掌拉起唯語諾的小手。就這樣在你追我趕中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唯語諾看到身前仍沒有表現太多疲勞的程憬軒,不禁有些敬佩。不愧是江湖十二勢力之一的主人,此等功法確實讓人尊敬。

前方出現的一個黝黑洞窟,把唯語諾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來不及做過多的心理準備,程憬軒拉著唯語諾沖了進去。兩人在洞窟口凝望,看到那大批的僵尸猛然停住了步伐,接著齊齊的轉身,仿佛瞬間對兩人失去了興趣般頭也不回的離去了。唯語諾剛剛松了一口氣,突然感到後方泛起一陣寒意,有些僵硬的轉過頭,在看清身後的漂浮靈體後,二話不說就撲進一旁程憬軒的懷里。程憬軒沒有推開唯語諾,那柔軟無骨的感覺讓他享受的眯起了狐眸,他驚訝的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在沒有算計時身心愉悅。程憬軒看著面前的幽靈觀察了一會,而後放心的抱著唯語諾坐在了洞窟的一個角落,對上那雙從自己懷中探出的含著疑問光芒的水眸,程憬軒刻意放柔了聲線︰「這里暫時安全,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在想辦法。」唯語諾點點頭,第一次在男子懷中入睡但她此刻心中只有信任,暗想程憬軒其實是個好人,也許我們能夠成為朋友,唯語諾很快沉沉睡去。

唯語諾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的自己在一片田野中快速奔跑,快樂的笑聲傳遍田野每一寸土地,她的身邊站著十五抹修長且風華絕代的身影,唯語諾仔細看去竟發現自己大部分是相識的,佐櫻鏡,櫻梓弦,蘭梵羽,泠湘濼,夜離風,程憬軒,花傾顏,柳潭汐,席沫寒,沐千雪,月北辰,玉無瑕,還有自己曾經救下的那名男子和兩個並不相識卻仍有不凡之姿的男子。唯語諾能感到此刻的自己真的很幸福,她回頭沖那十五抹身影微笑,卻猛然發現那些身影竟逐漸失去了光澤,變成了一片灰白,緊接著像鏡子一樣破碎成一片一片,在唯語諾面前消失了。四周幸福的光突然失去了色彩,唯語諾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她清晰的感到寒冷正侵襲著全身,這種感覺已不是第一次了。頭中猛然感到一陣眩暈,唯語諾扶額,待感到有所好轉睜開眼楮時,再度愣住。那是一個雨夜,小小的自己緊緊抓住面前哥哥的衣角,大大的眼楮里滿是驚恐,手指向那正在報導的電視,怯怯的問︰「哥哥,爸爸媽媽不會再回來了嗎?」。畫面飛轉,又是一個雨夜,已是成熟俏麗的自己緊緊的捂住嘴唇克制自己哭出聲來。屋中傳來一個無比熟悉且毫不留情的聲音︰「奈奈,我對她只是利用,我只愛你一個人。」這是前世自己的經歷,本覺得已然淡忘,沒想到只是沉浸在心底。唯語諾身體開始顫抖,這是耳邊傳來一個焦急的男聲︰「諾兒,諾兒,快醒醒,諾兒。」程憬軒?對了,我們還身處在亡靈陣中,我若是這麼睡下去只會給他添麻煩,明明說要保護他的。

精神一點點恢復,唯語諾睜開眸子,入眼的是程憬軒眼中隱藏不住的擔憂,看到唯語諾悠悠轉醒,程憬軒已是滿臉的欣喜但在下一刻又很好的掩飾了去,虛咳了兩聲,程憬軒放下了唯語諾。唯語諾抬頭驚愕的發現自已已不在那個漆黑的洞窟中,歪頭問道︰「程憬軒,我們怎麼在這里?」程憬軒一向算計人的狐眸中滑過暗惱︰「我醒來時,你還在睡,我就抱著你走出來了。本以為這些幽靈只是擺設,沒想到……」程憬軒精光連連,嘴角透著寒意︰「若是讓我找到了布陣者,我一定讓他嘗嘗什麼是地獄。」在程憬軒隱晦的言語中,唯語諾明白原來自己的噩夢是受到幽靈的精神攻擊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距離,看到眼前猶如鬼屋的破廟,兩人知道這里就是陣法的第三重惡鬼廟了。小心的步入其中,兩人都面帶警惕的巡視著,廟中源源不斷的陰氣和腐尸的氣息讓人不覺作嘔。一陣陰風刮過,唯語諾看到一道龐大的身影撲向了旁邊的程憬軒,想也沒想也撲了過去︰「程憬軒,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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