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大地籠上了醉人的金色,聞著空氣里那明媚的味道,燕傲男下了出租車,步入了熟悉的小區大門,她的身形有些搖晃,步伐略顯不穩。
只是一個晚上,沒有和陳丫丫她們聯系上,突然覺得好想念,更怕她們為自己操心,盡管美麗的芍藥姑娘幾乎要哭了出來,她也堅持婉拒了她的好意只身回家。
感謝那碗濃稠的熱粥,讓身體多了不少熱度。回家,多麼溫暖的感覺,掏出鑰匙推開那扇熟悉的門,原本寂靜的房間,傳來了焦急的聲音︰「是燕燕嗎?」
然後便是撲出來的身影,燕傲男的手用力扶住了一旁的沙發,半個身子倚在上面才沒有跌倒,陳丫丫雙眼通紅︰「燕燕,寶兒她又被那些人抓去做研究了。」
「你不要驚慌,現在怎麼樣了?」燕傲男震驚地道。
素來以老成自居的陳丫丫詞不達意地道︰「我不會給她做補血的食物,只給她泡了碗紅糖水,你快去看看她吧。」
聞言,燕傲男懸起的心稍稍放下,至少說明金寶兒已經回家了,她提起一口氣,緩緩走到金寶兒的房間。
精致而適宜上鏡的瓜子臉,再度失去了光澤,隱隱泛白的唇,鵝眉輕輕地揪起,即使在睡夢中,似乎也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她。」濃濃的自責,燕傲男哀傷地說道︰「我去給她準備些補血湯吧。」
冰箱里存儲物足夠,燕傲男一邊在廚房忙碌,一邊將大概情況作了個了解。原來龍一歡安排的那對雙胞胎姐妹,確有保護金寶兒的安全,但是在路上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意外,車子被人攔路截住,白芷芍藥熟悉的人把她非常不客氣地綁架走了。
那對雙胞胎姐妹的身手,燕傲男心里有底,如果她們不想讓對方將人帶走,顯然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偏偏還是將金寶兒抓住做「研究」了。
昨天晚上,發現兩人沒有回家的陳丫丫,追蹤到金寶兒位于上次別墅後又失去聯絡信號,而安置在燕傲男手機上的定位追蹤同樣沒有信號,焦慮難安地等到了清晨。
直到白芷將金寶兒送回家的時候,陳丫丫才知道她們兩人並未在一起,沉浸于巨大傷痛當中的她,並沒有特別在意白芷說了什麼,只是當她掏出張二百萬支票,表示白醫堂對金小姐為中華醫術研究的感謝時,丫丫憤怒地把支票撕碎砸在了她臉上。
「我現在有點後悔。」向燕傲男傾訴了之後,陳丫丫聞著鍋里飄出來的鮮香,想起自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有好好吃頓飯,一邊流口水一邊道。
「後悔什麼?」手握著鍋柄燕傲男說不出的賢惠溫柔,她不解地轉過頭來問。
「那些錢不應該浪費掉,好歹也算是寶兒的賣血錢,應該由她作主的。」滿臉懊惱的陳丫丫一本正經地道。
「你在想什麼呀。」燕傲男嗔怪地瞟了她一眼。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白芷說她們再也不會找金寶兒麻煩了。」陳丫丫無奈地道。
「她們說的話可信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難道真沒有辦法制止嗎?」燕傲男失神般盯著鍋蓋上冒出來的騰騰熱氣。
「白醫堂在s市的勢力很大,而且還參與不少政府的醫學研究工程當中,也搞不懂為什麼,會看中了寶兒,還用這種慘無人道的掠奪方式。」陳丫丫撇撇嘴道︰「既然已經放回家了,對寶兒來說應該沒有威脅了,如果有什麼不尋常的話,他們不會這麼容易就放她走的。」
「看來龍一歡和那些人牽扯不清,否則不會是由白芷將她送回來。」燕傲男打定主意要通過這個突破口去想辦法,雖然不喜歡與他打交道,但也別無他法。
「那個惡少的人品還真不能指望。」想到床上失血躺著的那位,陳丫丫不屑地道︰「燕燕,你也不必太操心了,沒有了那些大人物來牽扯,我們這樣的普通老百姓會過得很平安的。」
「平安?會嗎?」燕傲男很難想象,自己身邊接連不斷地遇到槍殺,綁架事宜的精彩生活,會和平安靠得上邊。
「唉,早知道就不讓寶兒用賞金獵人的號,在網上接了那單給龍氏**oss添堵的單了,我們似乎是從那開始倒霉的。」陳丫丫拍拍腦門懊惱地回憶道︰「這些大人物絕對是不能惹的,你看我們小區里的街坊鄰居,哪個不是平平安安地過小日子,燕燕,你還是少招惹那個十一少吧。」
有時候,你不去近山,山卻也會自己走過來。陳丫丫的話還沒結束多久,門外便響起了敲打聲,正是被她們念叨過的某人,依然是那副****地貴公子架勢,雙胞胎姐妹像提貨工般拎了一大堆東西。
宅女警惕地縮回房間去陪金寶兒,豎起耳朵听動靜,燕傲男為他開了門,卻並沒有打算讓他進屋,他不自然地站在她對面輕咳聲道︰「怎麼跑得那麼快,不乖乖地好好休息。」
「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來干什麼?」燕傲男面癱似的,不帶一絲笑容。
「女朋友身體不適,作為男朋友的我,怎麼可以不管不顧呢。」浪蕩公子沒了性命之憂,又恢復了一貫欠扁的調調,說話間自顧自地推開燕傲男進屋,白芷芍藥也緊跟著,將東西堆滿了客廳的飯桌。
「寶兒現在失血昏迷躺在里面,我們的交易終止了。」燕傲男靠在沙發背上,所處的位置,恰恰是能夠擋住了金寶兒的房門。
龍一歡聞言,臉色深沉下來,他朝雙胞胎美女姐妹揮了揮手,兩人便退了出去帶好了門,淡淡地瞄了眼燕傲男身後的房門道︰「游戲開始後,只有我才有資格叫停。」
面癱狀燕傲男對他的無視進行到底,並沒有接他的話,龍一歡在沙發上換了個更舒適的位置,那架勢似乎他才是這里的主人,輕狂般笑道︰「你確定不想知道是誰在舌品軒對金寶兒下手?不想知道誰放毒蛇蠍子在你們的櫃子里?」
燕傲男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她的目光直直地望過來,卻沒有焦點般,並未將他望進眼里,只是保持那股逐客的架勢,氣場十足。
「看來你那個小****解月兌後,讓你有恃無恐了。好吧,看來你也不想知道你丟掉的那把劍,下落何方了。」龍一歡的身子抬起來,似乎將要起身出門的樣子,但是卻是拋出了如此勾魂的價碼。
燕傲男回過神,她自然是希望龍一歡能夠幫助寶兒走出眼前的困境,並且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但是看到寶兒在他的眼皮底下還受到這般重創,本身對他沒有好感便更難以相信他了。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不確定這一次他是否真有了寶劍的下落,而不是令她空歡喜。
優雅而緩慢地起身,派頭十足地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龍一歡帶著邪肆的笑容,轉身往門口走去,他在心底吃定了她會叫住自己。
「好吧,我們的交易繼續,但我有幾個條件。」燕傲男終于出聲,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激動,他轉回身戲謔地看著她,給她繼續說的機會。
「第一,你確保金寶兒的平安。第二,十天內將我的那柄劍帶回來。第三,我們的交易要有個終止時間。」燕傲男一字一頓清晰地道,微微從手臂上滲透出來的血印,讓龍一歡不自覺地輕皺眉心。
「好,我答應你。」他再度轉身推門,手頓在門柄上,輕輕地道︰「你安心把身體養好吧。」
听到門輕輕被帶上的聲音,陳丫丫從里面走了出來,伸出頭張望了下,推推自己的黑框眼鏡抱怨到︰「燕燕,你干嗎還要將自己賣掉。」
「他說的那些,都是我感興趣的,而且他應該知道,憑他的身手,在我這里佔不到任何便宜。」燕傲男耐心地解釋,仿佛也是在說服自己。
「哼,他那種人會做吃虧的事嗎?雖然外界稱他為‘散財童子’,但是這樣巴著你肯定沒安什麼好心。」陳丫丫這樣的宅女一貫花痴,很萌網絡電視里的花樣美男,龍一歡在她眼里也算是個精品,卻難得沒被美色迷惑。
「呀,這也太奢侈了吧。」陳丫丫驚叫道︰「好多補品啊,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靈芝,人參?十一少還真是大手筆呢,對前前前女友還這麼照顧。」
那應該是為她擋了子彈的愧疚吧,燕傲男不想讓陳丫丫擔心,並沒有告訴她自己受傷的事,只是叮囑她給寶兒喂些炖好的湯,然後回房休息了。半夜時分,金寶兒終于醒了,睡眠警覺的燕傲男听到她房里的聲音便披衣起床。
據她描述,自己的確是被一群人帶去做什麼奇怪的研究,對方稱自己是政府的要員,讓身為公民的她全權配合,還逼迫簽署了一份保密合作協議,得知支票被陳丫丫毀掉後,金寶兒也感嘆自己的血白流了。
盡管她回憶的很輕松,但是想起她在睡夢里的不斷掙扎與驚恐,燕傲男將心疼深深地埋入心底,暗自發誓一定不要讓眼前的這個女子再生活在恐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