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籠罩下,天然去雕飾的美景當前,這兩人卻沒有了人生初遇的那份心境。燕傲男看到盤玉嬌,更是牽掛那被情所傷的慕容文山。
一直想找合適的人詢問他的現狀,也沒有踫到方便開口的人,于是她對盤玉嬌問道︰「慕容文山,他還好嗎?」
燕傲男故意說了他的全名,表明她和他之前的一種距離感,盤玉嬌心底也正為這兩個男人煮成鍋爛粥般沸騰︰「听說他狀態不太好,一直痴痴呆呆的,下午的時候我去尋他,居然沒有找到,為了避嫌我也不方便去深找。」
看著盤玉嬌滿臉的尷尬,燕傲男了然地安慰道︰「現代他心里有道坎,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去替代他,需要他自己用力邁過去,我想經過了這麼多事情,他應該能夠更加成熟地應對了,你也不必總牽掛著他,畢竟你現在的身份有所不同了。」
「文山在我眼里,一直是個可親的兄弟,我當然會記掛他照顧他。」盤玉嬌有些心虛地別開眼,牽住燕傲男的手掌道︰「還沒有見過哪個妹子的手掌比你大呢,我們族里的阿婆說,掌手大的姑娘福氣好,真希望能有機會再見到你。」
「當然有機會,等你將來和林正有了小寶寶,也不能夠總待在這桃源藥寨里,你也不妨跟著出去見識他在外面做的生意,林正很了不起,是個做大事的人。」燕傲男若有所指的感嘆道。
「我這樣的山里妹子,哪里敢出去拋頭露面,只盼將來你還有機會再回我們寨子里坐坐,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一樣。」盤玉嬌嘴上雖這般說,卻也不由想起林正入自己花房那夜承諾要帶她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心花漸怒放。
「會的,都會有機會的。」燕傲男應聲道,將來會怎麼樣誰又能說的準,留有美好的念想總是沒錯的。
兩人又絮絮聊了一陣子,盤玉嬌方依依不舍地告別了,並告知明天早上她要去參加寨子里的一項重要儀式,所以不能為燕傲男餞行而歉意,燕傲男始終笑得很包容,她覺得眼前這個姑娘,失去一個最愛她的男人,嫁給林正那樣心思深沉的男人,料理這麼一大寨子的事情,心里面肯定也有說不出來的苦澀,除了像個朋友般給她祝福,她也幫不了她什麼。
盤玉嬌走後,夜色漸深,燕傲男正準備回房休息,突然從回廊里跳出一個身影,依舊身著破敗的衣物,隨意披了長款的舊馬褂,遮住了露點之處,這款式和顏色看起來像是寨子里某個阿爹給的,而不是他自己的。
「燕姑娘,我能求你一件事嗎?」慕容文山藏身于此很久了,她不知道對于自己和盤玉嬌的交淡他听到了多少,但又覺得這樣徹底令他死心也是好事。
燕傲男看著眼前滿身創傷的男子道︰「你說說看,我不知道是否能幫上,畢竟明天一大早我就要走了。」
「我就是希望你能帶我走。」慕容文山尷尬而侷促地道︰「我對你做過那樣荒唐的事情,如果你願意讓我跟著你,我就跟著你。」
燕傲男的臉聞言火燒了起來︰「文山,你在說什麼呢?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就算我手臂上的守宮砂不作數,老夫人驗血驗的清清楚楚。」
「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不要我跟著你,也請你幫我離開這里吧,我真的不願意在這里待下去了。」那濃重的哀傷又襲卷而來,燕傲男當然明白他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的迫切。
「如果你離開了,不會對你的族人,或者其他人有什麼影響嗎?」燕傲男不安地道,也許帶他離開真的對他和盤玉嬌都是件好事。
「我現在和死人又有多大的區別?」慕容文山擠出一絲笑容道︰「謝謝你還願意幫助我,阿金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伙伴,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但是他畢竟是少爺的心月復,我不想讓他太為難。」
燕傲男了解道︰「外面的世界比你們這桃源藥寨要復雜的很多,你要學會的東西也不少,既然你下定了決心,身為你的朋友,我自然也願意傾力助你,你回去收拾一下,最好和親朋去告個別。」
慕容文山聞言神情更加落寞了,他父母早逝,在這里寨子里,原本他最當作親人的便是盤薩和盤玉嬌父女,如今彼此之間的距離如此地尷尬,他垂首慢慢離去,淹沒在夜色之中。
不知是出于什麼樣的原因,直到燕傲男離去,林正、老夫人都沒有出現,或許是由于盤玉嬌所說的那個重要的活動,離不開這些核心的人物,燕傲男也來不及感傷,馬車上多了一個寨民,不知道拐帶出去會不會落下什麼樣的口舌,不過那些她也並不在乎,她一貫快意恩仇的俠女風範,習慣去尊重別人,寬容別人,卻也並不意味著事事願意受制約。
幾匹快馬加鞭的馬車顛簸了大半天,才算是到了某個比較繁華的小鎮,燕傲男從行李里掏出自己的手機,嘗試著幾次開機都失敗了,看來即便是龍一歡送的高級貨,長時間不用也儲不了電。她嘆一口氣,準備看等會兒打尖吃飯方便的時候借個地方充個電。
原本一直寡歡的慕容文山,好奇地問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燕傲男訝然以對,她想起來,眼前這位壯士也和自己一樣,來自與現代文明月兌節的地方,阿金見到她滿頭黑線的狀況,立馬攤手道︰「燕燕,你看,不是我不仗義,阿山他像個野人一樣,到了s市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麼禍來,少爺那個工作狂安排了不少事情給我,我根本沒時間照顧好他……」
燕傲男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忐忑地問道︰「文山他的身份證有的吧?」
正在訴苦為自己開月兌的阿金這下倒是很豪邁地道︰「這個東西當然有,少爺早就為我們寨子里每個人搞好這些東西,方便出入需要。阿山的我也早就想好帶出來了。」說著就掏出了個東西,在空中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