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如蘭的美女,應該端坐在瓊樓里玉飲,或者捧書托腮流露屬于她的嬌美,而絕不是像眼前這般,氣定神閑地與四五個凶神惡煞的搶匪對持。
「大哥,她好象是那個什麼女明星呢……」矮個的劫匪突然睜大著眼楮道。
這個時代連暴徒們也關心娛樂生活,看來龍導的大片已經宣傳的深入人心了呢,燕傲男實在不願意欺負這些手上雖然有凶器,但實在不堪一擊的對手,笑道︰「把你們的凶器交出來,把錢還給剛才那位女子,我便放過你們了。」
「女明星怕什麼,老子這麼大還就沒玩過女明星呢。」一個老大架勢的頭目像是看著待宰羔羊般狂笑道,更是對周邊遠遠圍著的路人露出凶光,嚇得人牆往後倒退幾步。
「這姑娘該不是新上任的女警吧,現在听說流行什麼‘微笑執法’,但是不穿身制服來工作,這些家伙不會怕的。」遠遠的有擔心的聲音飄過來。
「啊呀,你沒听人家說她是女明星,說不定正在拍戲呢,今天我帶著孫子想到里面那片風景區時,人家不讓去,說是有拍攝組。」
「但是那些家伙不像是演員啊,白晃晃的刀子好嚇人,而且也沒有看到哪里有攝像機什麼的。」
「啊,你們看,那些人手上捧的不就是……」
人群里各種聲音亂七八糟,失主也終于從後面擠過來,看到燕傲男只身一人與搶自己錢的惡徒對立而站,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哭喊道︰「請大家一起幫幫我吧,那是我媽媽動手術的救命錢啊。」
無奈,人牆里沒人敢上前,反倒是原本搞不清狀況想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又嚇跑了幾個,倒是暴徒當中有人道︰「大哥,這樣子不是事啊,估計大蓋帽們一會就來了,這個小妞弄走麻煩,一會兒咱們晚上找個地方去樂呵樂呵。」
失主淚如泉涌,幾乎已經要絕望,唯一有個願意行俠仗義的居然是個身板還不如自己的姑娘,她扯住燕傲男的衣袖有些掙扎,害怕她出什麼意外,又不想放棄這唯一的稻草。
燕傲男看著不遠處往這邊挪動的好事媒體團隊,已經架起了手上的吃飯家伙,很是不耐煩地道︰「我可是給過你們機會的。」
轉身一個飛腿掃去,幾個歹人七凌八落地倒地申吟起來,幾乎不敢相信剛剛這姑娘怎麼就好似飛起來,電光火石之際給了自己重重一擊,各自抱著痛處,頭目握住掌心的刀,很是不甘心地朝燕傲男沖了過去。
縴掌輕揮,只听一聲輕脆的「啪」響,小頭目臉上便紅腫一片,明晃晃的刀也順勢震出了老遠,人牆里一片驚呼聲,突然有人高喊︰「大家讓一讓,讓一讓,不要妨礙執行公務。」
幾個人民警察就靠了過來,領頭的那位看著眼前的場景樂了,原來是遇到熟人了,這位美女不正是上次來局里撈慕容文山的那位,看來那小子的朋友都很能打,這些滾地上的家伙算是吃苦頭了。
警察在燕傲男眼里便是軍隊的存在,自然是把現場交給他們去處理了,然而後方蜂擁而至的媒體,讓本就混亂的現場更加地嘈雜。帥哥警察對失主和燕傲男道︰「你們兩個,和我們去局里作個筆錄吧,其他人趕緊散了。」
難得遇到這麼一波三折有新聞點的女明星,媒體的朋友哪里舍得散,紛紛將警察等眾人包圍在里面,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清朗的笑音道︰「各位媒體的朋友請幫幫忙,燕燕恐怕也受到驚嚇了,還請大家行個方便。」
正是循聲而來的龍一歡,匪徒一臉哀怨,明明正在受傷忍痛的是我們好不好。白芷很熱情地給記者們,每個人封了個紅包,龍一歡誠懇地道︰「今天的事就請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吧,多謝各位了。」
龍一歡並不清楚來龍去脈,以為強悍到可以帶自己躲子彈的燕傲男惹事生非了,正在一邊封媒體的口,一邊想辦法疏通警務關系,笑著對領頭的帥哥警察道︰「我女朋友練過幾年功夫,有時候手腳不知輕重,給你們工作添麻煩了。」
「她能夠見義勇為很好啊,這年頭能夠像她這樣做的公民確實不多了。」一臉正氣的帥哥警察道︰「請大家配合一下,讓下路,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
該拍的也已經挖到手的媒體記者們讓開道,警察將眾人帶走了,龍一歡也心有疑慮地跟了上去,民警見他是燕傲男的朋友並未多說。
警察局離人民公園並不遠,不然來得也不會這麼快,帥哥警察安排完給大家各自錄口供的事,燕傲男簡單交待清楚了自己的事便結束了,很是不耐地看了眼在外面大廳等候的龍一歡。
帥哥警察像是見到自己人般親切過來問候︰「燕小姐,我可以喊你燕燕嗎?」
「當然可以。」燕傲男對當兵的人都充滿好感。
「你和阿山的功夫都是怎麼練的,怎麼都這麼厲害?真羨慕啊。」帥哥警察一副和慕容文山很熟的樣子,燕傲男有些詫異。
「你最近見過他嗎?」燕傲男問得有些忐忑,畢竟是自己把他通過陳丫丫安排在了高南平所在的公司,該不會是又出什麼事進來過吧?
「他現在是我們特別的編外人員。」帥哥警察壓低聲音神秘般道︰「現在那些小偷實在是太猖狂了。除了我們自己的工作人員,也在社會上招募了一批有責任感關鍵是有能力的人,組建了‘反扒隊伍’,阿山加入的時間不長,但是很厲害,挖了這一片好幾拔神出鬼沒又能打的慣偷。」
「真的嗎?」燕傲男臉露喜色︰「想不到他現在在做這些事,你們可要好好地幫他,如果將來能夠特招他就更好了。」
「我們的隊伍編制比較嚴謹,阿山他也不是科班出生也沒入過伍,不過都給他記在功勞簿上。其實我覺得你也挺合適的呢,身手這麼厲害,就是一般女孩子不願意吃那個苦。」帥哥警察雙眼放光般道。
「我女朋友需要配合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惹人煩的龍一歡版蒼蠅冒了出來。
對于自稱別人男朋友卻帶對雙胞胎美女的龍一歡,帥哥警察並不是很喜歡,況且談興正濃被打斷,自然是不耐煩,打著官腔道︰「同志,你妨礙到我們談話了。」
「我並不覺得慫恿我女朋友去干危險的工作是什麼好事。」論起公事公辦來,龍一歡更是不比誰差,末了還故意曖昧地道︰「好了,小燕子,我們該回家了。」
雖然被帥哥警察說得有些心動,但是燕傲男並不願意龍一歡清楚自己太多的事情,只好道︰「有什麼事你們再打電話給我吧,我要先回去了。」
龍一歡滿意地站在她身後朝帥哥警察笑笑,燕傲男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徑自晾著他就走了。這一次不能再讓她跑了,龍一歡緊跟其後追了上去,帥哥警察看他那略顯狼狽的樣子,反倒笑得很舒心。
「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可千萬別听他的,來當什麼編外女警。」出了警察局,龍一歡在她身後趕得很急緊張地道。
人來人往,燕傲男略顯不耐地道︰「十一少,你很清閑嗎?龍氏珠寶是不是最近沒什麼事可做,或者說你一直都是沒事可做的人?我都已經答應過幾天就跟你去聖島了,你還想怎樣?為什麼老是出現在我面前?」
他這是被嫌棄,外加好心當成驢肝肺,龍一歡氣得想立馬掉頭就走,看著眼前那張怒氣騰騰的俏臉,又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費力吼道︰「那些家伙並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你今天得罪了他們,以為很威風,結果他們關不了幾天又會跑出來,指不定哪天就會去找你報復回去。」
燕傲男一听更是覺得不可理喻,她一直認為,那些組成「人牆」的老百姓之所以不敢上前,只是由于懼怕惡徒手中的刀子,只是沒想到連龍一歡這般有權有勢的人卻也是選擇置身事外冷眼旁觀,氣極反笑道︰「我會怕他們來報復嗎?」
「是,你身手了不起,你不怕今天那幾個人。但是你知不知道,街上那些像他們這樣的惡徒,背後都是有各自的勢力的,那些人有槍甚至更厲害的武器,根本不可能是你單人匹馬能夠對付的。我勸你還是清醒點,別頭腦發熱當什麼編外警察,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語氣很凶,卻掩不住滿腔的擔心,龍一歡有些痛恨自己的多事,但就是不想她去惹那些麻煩。
果然,燕傲男不屑地道︰「我會怎麼樣就不勞你十一少費心了,你就安心在一旁當你的豪門貴公子吧。」
「你以為我是怕那些人嗎?對付那些人的手段我有的是。我和你說這些,只不過是怕你高估自己的實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你听得進就听,听不進去就算了。」一股又酸又澀又悶又怒的復雜情緒充斥于心間,龍一歡在龍氏家族總是以一副紈褲富n代的風流惡少形象示人,自己從未因為別人對自己的誤解而像此刻般煎熬。
孤傲而憤怒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候在一旁的雙胞胎美女跟上他的步伐,也一同漸行漸遠。燕傲男心道,你自然是不怕的,你們龍氏不正是最可怕的惡勢力,才有機會把自己從皇帝的寢宮里弄到這個地方來。
站在公安局門口看著人來人往似車水馬龍,燕傲男也有些茫然地反思。在龍佩鳳鐲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自己其實並不可能答應帥哥警察去做那些事情,又何苦為此與他爭執不下。
她的確不喜歡那些隨意決定自己命運與方向,或者把自己當作棋子的人,但是一直以來她不都是隱忍住沉著冷靜地面對去嗎?為什麼單單在龍一歡面前就如此出離憤怒。到底令自己這般排斥他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她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些什麼,似乎又並不是重點,輕嘆一聲攔了輛的士上去了。
就在燕傲男離開數小時後,那一行被抓進去的人,從公安局的另一側偏闢小門里,魚貫而出,一個穿西裝戴領帶懷里夾帶個公文包的女人,走在他們身後。
穿過幾條狹窄的小巷,終于到了一處林蔭大道旁,有一輛神秘的黑色商務型轎車停在那里已經很久了。
眾人陸續上了商務車,里面居然很寬敞,已經有一個戴墨鏡的男人等在那里,本來很囂張的幾人,特別是那個飛揚跋扈的頭目,看到眼前這人立刻乖順的低下了頭。
墨鏡男的腦袋依舊擱在汽車靠背上,西裝女嬌媚的聲音道︰「五爺,這些家伙搶了人家的錢包,不過因為數額不算多,花了點功夫和錢就把他們撈了出來。」
「五爺,兄弟們謝謝您了。」頭目帶著後面的弟兄一起彎腰低頭道。
五爺依舊閉目養神架勢,鼻子里輕哼一口氣︰「是該夸你們膽肥,還是該說你們眼淺,居然為了區區幾萬塊,放著交待的任務不做,跑去給老子惹事。」
「五爺,不敢啊,是小的沒管教好手下,他們看到那娘門緊張藏錢的樣子,又看是那麼大一個錢包,就技癢,哪知道居然是個被醫院打劫過的瘦羊了,現金沒多少,他媽地一大疊全是交費單,真是看走眼了。」頭目不無委屈地道。
「啪」的一聲脆響,頭目原本就猙獰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五爺右手輕執一條粗壯的長鞭,依舊沒有睜眼,冷冷道︰「還敢跟我嘴硬,知道錯在哪了嗎?」
「不敢,不敢了,小的該死,不該誤了五爺的要事。」頭目混身發顫。
「陽關大道鋪好了給你們走,都不想走,你們一個個都是吃牢飯的命,交待去辦個任務也能出差錯。」又是一陣冷哼聲,墨鏡男終于抬起頭來,看不透那片黝黑背後的表情,機械般冰冷的聲音又響起︰「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打家劫舍的年代早就過去了,現在做事是要動腦子的,你要是沒腦子,至少知道要听指令吧,再這麼無組織無紀律的話,就等著去把牢底坐穿吧。」
「五爺,不要,我該死,我錯了。」頭目帶著哭音,恨不能爬過來揪住他的褲腿,實在是車里可活動的範圍放不開手腳。
「我再這麼撈你們最後一次,都給我滾下去吧。」五爺冷冷的聲音。這一幫人嚇得屁滾尿流,下車後很快就沒了身影。
車子緩緩地開動,女人嫵媚地嬌笑地倒在了五爺的胸膛上,嬌女敕的小手在五爺身上不安分的模來模去,卸下了墨鏡的五爺是一個長相並不難看的中年男人,全然沒有剛才那股子煞氣。
「你現在還真是越來越嚇人了呢,剛剛把人家的心嚇得撲通亂跳。」西裝女子的聲音里帶著嬌嗲,已經沒有幾顆紐扣在身上,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跟那些野蠻人一起不是就要裝著點嘛。你是我的小心肝,我怎麼會舍得嚇你呢,你可是主人身前的紅人呢。最近你忙的都沒有機會來見我了呢。」很是不滿的聲音,狠狠地吻在了女人的身上,兩個人激動地互相侵略著。
「人家哪有啊,還不是主人最近給的工作量太大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偏偏讓我們把這些垃圾往身邊拉。還有那個女明星,明明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還要費那麼大的神,看不順眼直接弄掉不就得了。」女人半是柔媚半是急切,求欲不滿里,帶著濃濃的抱怨。
「哪里有咱們想得這麼簡單,龍家的勢力越來越大,我們再不劍走偏鋒的話,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不管那麼多了,咱們先找個地方泄泄火吧。」五爺按捺不住地道,看著前面專心開車的司機,很是不耐,兩人都已經到瀕臨發狂的邊緣。
突然一陣急促的音樂聲響起,他們兩個听出那是主人的專用的手機鈴聲,如一桶冷水傾盆而下,滿身的欲火都無影無蹤,五爺接起電話,嚴肅而恭敬地道︰「主人,有什麼吩咐?」
「嗯,五子,人民公園那件事黃了?」冰冷的聲音,比窗外的寒水還要刺耳。
「是的,主人,我已經想辦法在補救了。」五爺的聲音里略有些發顫,西裝女人的雪白的身子還暴露在空氣里,手依舊不安分地往他身上挪,他恨恨地將她的手打開。
「五子,雖然黃了,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抓緊回來,關于我們家族至寶那件事,我這里有些眉目了,要找你們幾個兄弟商量一下。」陰情不定的聲音里听不出喜怒。
「真的嗎?主人,太好了。我馬上就過來。」五爺終于下定決心般推開身上那只性感的小貓。
「龍氏的人太狡猾,不過這一次,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把讓咱們圓易的至寶認祖歸宗。趕緊過來,見面再說吧。」電話那頭正是劉希易的聲音。
「是。」五爺應聲後,那頭已經掛斷電話,商務車飛速往圓易集團的大廈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