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出第七個「正」字的第2劃,極晝現象已經出現一個月了。
黃偉良和馬金容還未弄清楚身體到底哪里奇怪,世界確已展現出它的改變。
久違的黑夜重新來臨,不知是代表這場災難的結束,抑或是新浩劫的開始,著實不能讓人放心。
睜開眼,淡淡的光線似乎訴說著一切回歸正常的事實。拉開窗簾,那個紅澄澄的大金橘悠然的掛在東方。「看來這些天的擔心都是多余的,災難過去了,太陽又出來了,世界真的恢復正常了。」不去理會心中那絲擔憂,黃燕展開開心的笑容對父母道。
黃偉良和馬金容卻沒有女兒的樂觀,畢竟身體的異動是確實存在的,只是沒有告訴女兒罷了。他們也不知道這種異動是好是壞,在不確定之前還是不要讓女兒擔心為好。
家里的電子表也已經開始走動,街上慢慢有了行人的蹤跡,一切仿佛都在向著正常的方向發展。
……
尖叫、巨響此起彼伏,巨大的騷亂把正在午睡的一家人驚醒。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大動靜?」馬金容面露擔憂,看著父女二人問道。
黃燕抬頭看了眼父母,睡意全消,光著腳快速沖窗台向下望去。看著眼前的一些,如果不是父母在身邊,入眼的一切建築又如此的熟悉,黃燕幾乎以為她穿越進了那部著名的電影《生化危機》。
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幾個人,不對,應該是人形怪物或者說喪尸。它們撕裂著那幾具人體,整個身體都扒在尸體上,大口啃咬、咀嚼,仿佛在享受著什麼大餐、美味。
鮮血飛濺、周圍散落著與身體分離的手掌、大腿。黃燕愣愣的盯著下面的慘劇,尖叫聲、打斗聲全都消失了,只能听到自己如打鼓一般的心跳,臉色煞百、手腳冰涼,劇烈的抖動。
身邊一陣劇烈的嘔吐聲傳來,驚醒了被嚇的失魂的黃燕。馬金容已經跑到廁所,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吐出來。黃偉良似乎好點,正在旁邊輕拍她的背部,只是那慘白的臉色卻將他的恐懼展露無疑。黃燕頓時回過神來,快速跑到馬金容身邊,緊緊抓住她不住顫抖的雙手,輕聲安慰「媽媽,你怎麼樣?沒有事吧?別太擔心,咱家房子結實著呢,那些怪物進不來的,別怕,我和爸爸會保護你的,相信我們。」不斷的對她重復著「沒事的、放心吧、相信我……」。
過了半個多小時,馬金容終于平靜下來,看著陪在身邊的父女二人,臉色微曬,自己都這麼大人了,還沒有個孩子鎮定。其實她不知道,這父女二人膽子並不比她大,只是一個畢竟是男人,承受能力強,沒有表現出來;而另一個根本是已經嚇傻了,忘記了反映。後來又忙著照顧她、安慰她,順便又把他們自己給安慰了,這才顯得比較鎮定。
黃燕看到父母都已經鎮定下來,平復了一下心情,雙拳緊握,重重的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尖叫出聲,輕手輕腳的走到窗台邊重新觀察狀況。
滿目的狼藉,入眼是一片片刺眼的紅色,看著這無比真實血腥的場面,黃燕在心里真想給這些年風靡一時的美劇《格林》磕個頭,感謝三季《格林》逼真的特效,感謝那千奇百怪的格林生物,感謝格林生物出場必然伴隨的血腥場面,使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幅度提高,不然還不得被嚇瘋。也許是因為那些喪尸已經享用完了「大餐」,這會兒只是三兩個一起的游蕩,行動遲緩、僵硬、笨拙,完全看不出剛才的凶悍,卻滲的人頭皮發麻,那僵硬的關節、遲緩的動作,與強大殺傷力的對比不知怎麼竟令黃燕想起了j國著名的恐怖電影「貞子」,想到貞子的可怕,以及異曲同工之處,頓時更是冷汗直冒。
周圍的建築里也不再發出打斗聲,只有偶爾的幾聲淒厲求救,想來幸存者與喪尸的戰斗應該已經有了結果,不知道能活下多少人。看著街上的喪尸大概有幾十個,比剛才似乎又多了幾個,黃燕覺得情況很不樂觀。
逼迫自己看著那些喪尸、血跡、殘缺的肢體。直到心髒跳動由劇烈轉為平緩,手腳不再發涼、顫抖、僵硬,這就花了黃燕兩個小時。
黃燕預感到她和這些喪尸的「親密接觸「不會太遠,總不能第一回合還沒有快開始就被k.o了。「看來得想辦法提高自己的武力值啊。」黃燕自言自語到。只是家里又不是混黑社會的,哪有什麼武器,唯一算得上是武器的棒球棒還是木制的,重量太輕,傷害有限。菜刀什麼的殺傷是夠,就是太短了,總不能和喪尸打近身戰吧。附近倒是有個派出所,先不說有沒有武器,就算有武器也沒有人會用。再說現在這種情況,外面遍地都是喪尸,還沒等到地方,八成就先喂了喪尸。
「唉,還是行不通啊。」心里犯了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找爸媽商量一下吧,畢竟姜還是老的辣嘛。」
黃偉良和馬金容正在焦頭爛額的討論研究身體的異狀。他們就是一普通百姓,書讀的本就不多,這麼多年沒用更是忘的一乾二淨,對那些奇異事件更是不感興趣;又怕女兒擔心,不敢告訴她,以至于這一個星期來絲毫沒有頭緒,好在看情形是不太可能變成外面的怪物了。只是如果有問題,還是早發現早解決的好。二人決定將異狀告訴女兒,畢竟一人技短,二人技長。
黃燕還沒開口,就被父母搶了先,听了父母的描述,決定還是先測試一番。隱隱覺得這種異狀興許是好現象,能量都是守恆的,有好的就會有壞的。既然出現了喪尸這種壞的轉變,應該也會出現某些好的轉變吧,不然人類恐怕真的要滅亡了,況且人類開始統治地球的歷史才幾百萬年,人家恐龍還一億多年呢,老天應該不至于這麼狠吧,怎麼也得給個機會啊,沒有康莊大道,總得有個羊腸小路吧。
測試結果顯示,速度︰看不出來;力量︰小範圍提高;眼力、嗅覺、反應能力幾乎沒有變化。
「怎麼我當時沒有學理科呢?學什麼不好偏學法律,現在一點用都沒有,人體有什麼變化,完全不知道。唉!」
最近嘆氣的次數猛增,看著一家人全都苦這一張臉。深感這樣下去可不行,本來生活就很艱難,心態可得樂觀起來,不然還活成活不成了。有人說過「生活就像面鏡子,你對它笑,它就對你笑」。黃燕覺得這句話可以成為她的今後一段時間的座右銘了。
黃燕一直奉行「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真理,覺得想不明白就是時機未到。拍了拍臉,讓自己精神點,忙把武器的問題提出來,轉移一下注意力。
事實證明,想的再多都不如實際行動。黃偉良真不愧是家里的頂梁柱。翻箱倒櫃的找出扳子、鉗子、還有一把三四十厘米的小鋸,把媽媽當年的嫁妝三大件之一的縫紉機「分尸」,變成四件大概一米長,很有重量的條狀武器,剛好給父女二人使用,又把幾個刀片和棒球棒用鐵絲組裝成簡易的狼牙棒給馬金容使用。(ps︰經過這一個月的鍛煉,黃燕的體力已經不可思議地成功超越家里身體最強的黃偉良,能輕而易舉的支手提起200斤的重物。黃偉良也可以拿動200斤的東西,不過得是雙手,而且還很費力。家里體力最差的馬金容也能輕松拿的動100斤的物體。黃燕覺得這就是她身體異狀,因此也更加有信心父母身體的異狀應該也是好的方面。)
…………
接連著兩天,外面都沒有人出現,透過拉開一角的窗簾,偷偷的注視它們。喪尸的狀況仿佛變得焦慮一些,總是抽動這「鼻子」在嗅著什麼。黃燕覺得它們可能是餓了,需要「進餐」。將手里的雙 (就是縫紉機切割成的物體,把它們叫做雙 是因為,從使用方法上和數量上,這是它們唯一有點像的武器了。)緊緊握在手中,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唯恐被喪尸察覺,過早的進行親密接觸。
第三天,街上的喪尸只有十幾個了,黃燕知道它們是去「捕獵」了,以前只有人捕別的動物的份,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輪到人被捕了。握緊手中的雙 ,這幾天,連睡覺都要握著它們,否則根本不敢閉眼。慢慢移動到門前,通過貓眼,觀察外面的樓道。
「不用這麼倒霉吧。」死死捂住即將驚叫的雙唇,黃燕在心理咒罵一聲。「這得多麼倒霉,才能正好踫到喪尸扒門的這一幕」,貓眼外面那慢慢貼近的血肉外翻的少了近一半的頭顱,差點沒把黃燕的心髒嚇得跳出來。盡管這些天一直在觀察它們,但那只限于遠距離,這一下子也太親密了,如果沒有門隔著,那真是「我的睫毛和它只差0.5毫米」。摒住呼吸,看著那個喪尸楞頭呆腦、笨手笨腳的搗鼓了半天,似乎因為知道弄不開這扇門,慢慢的向四樓走去。
黃燕悄悄松了一口氣,眼看那個喪尸就要看不見了,正打算收回視線,卻發現那個喪尸,竟然又回來了,這回它用它那堅硬的爪子朝門縫摳去,又砸了砸防盜門,確定是真的打不開後,不滿的向樓下走去。
黃燕頓時冷汗直冒,「它知道,它竟然知道我在這里。不然它不會只在我家門外觀察那麼久。」
黃燕不知道為什麼它只在自己家門外砸門,也許是自己離門近,被它察覺了;也許是……黃燕不敢往下想,也許是這個單元只有黃燕一家有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