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華燈齊放,車水馬龍,滿眼望去,竟有一種「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的意境,遠處的路燈,依偎著高大參天的法國梧桐,成為行人明亮而明確的指引之燈。
笑笑走在前面,路上不停的念叨上輩子小懶屬鴕鳥的,地縫鑽多了鑽一腦子泥巴。
起初,小懶還和她頂兩句,哪知道,笑笑屬戰斗雞的,小懶說一句,她反駁十句,漸漸地,小懶也不開口,默不作聲的走在他旁邊,笑笑自言自語半晌,口干舌燥,也便停了。
小懶自不說話開始,就沒把笑笑的話听在耳朵里。
她想問笑笑「抓人」為何意,卻放不下臉開口,心中胡思亂想著。
小懶的想象力很豐富,並且圖文並茂,曹植七步成詩,她呢,七步成一個故事,什麼蘇岩和木子晴子小丸子約會啊,蘇岩背著自己吸du啊,蘇岩晚上回家,洗了一把臉,我靠,原來是個糟老頭化妝化的…
她越想越抓狂,拍拍胸脯給自己換一個場景去想,腦子里立即發工資的場景,王生不僅發了她助理的那份工資,還因為她表現優異,嘉獎她一個紅包。
笑笑撇著她時而掙扎時而含笑的臉,汗毛直立,好在到達目的地,笑笑輕蔑的說︰「甭拍胸了,在拍拍平了,我們到目的地了,趕緊貓著腳跟著老娘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不!我們來捉jian,為啥要鬼鬼祟祟。弄的跟賊一樣,要的就是光明正大,要躲你自己躲。我要堂堂正正的從大門走進去,還要吆喝服務員給我一杯咖啡。」
小懶說的正義凜然,把笑笑氣的直跺腳︰「好啊,你要光明正大的,你倒是跑過去唰蘇岩兩耳瓜子,抽的他眼楮腫的見不到明後天的太陽,你一定要這麼做。不然,老娘看不起你。」
小懶一陣凝噎,嘿嘿詭笑兩聲。底氣不足道︰「抽人家兩耳刮子是笑笑你這種野蠻人才會做的事,我這種文明人,只會有禮貌的講道理。」
笑笑氣的牙癢,欲要拿拳頭去敲小懶。眼尖的她看到蘇岩的車駛來。趕忙拖著小懶進了咖啡館,找位置坐了下來。
她賊兮兮的告誡小懶道︰「蘇岩約了女人在這里吃晚飯,胖子深入敵營,已經把具體位置給我們弄到手了,就你身後的那張桌子,只要我們不說話,不站起來,他們看不到我們。」
小懶回頭瞄了瞄。身後堵著木制的半截牆,牆頭是塑料花草。不起身,還真看不到身後。
她剛想說話,笑笑噓了兩聲,示意她噤聲。
蘇岩遠遠的走來,直徑走到和兩人一牆之隔的餐桌背著兩人,招呼服務員上了一杯拿鐵。
笑笑勾勾手喊來服務生,指著菜單點了兩份爆珠女乃茶和雞翅蝦球,兩人一邊吃著小食,一邊用QQ溝通。
突然,蘇岩的頭像閃動,原來她看到小懶上線,忍不住問她在哪里,做什麼。
那麼多天沒理會他的小懶,那個氣啊,心道︰你和女人約會,還顧我在哪里?哼!
她想也不想,手指飛快點動,回復過去︰我和君少兩人在吃火鍋,香噴噴的。
酸酸的味道溢滿屏幕,小懶突然有些委屈,或許蘇岩壓根沒把自己當回事,她不想承認,但是心中對蘇岩一言一舉的牽掛忽略不了。
正因為這種心態,迫使她不想面對事情,她怕現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上幾倍。
她抬頭看笑笑,笑笑正在和胖子發短信,嘿嘿偷笑著顧不上她。
蘇岩收到信息,長長嘆了口氣,叮囑小懶早些回去。
小懶心中壓抑的心酸和失望,咕咕涌動。
她不死心,問蘇岩在哪。
蘇岩的手在手機屏幕上停了很久,末了,若有所思打上辦公室三個字。
僅僅一牆之隔,心意卻相差如此之大,小懶覺得自己一腔的期待,似乎融入了暮色中,隨著夜色的加深而變淡,變薄,變涼。
笑笑見她盯著屏幕半晌,伸著腦袋瞅手機,關系發展到她們這個地步,姐妹之間已經沒有什麼秘密了,笑笑驚訝的一瞪眼楮,忽而皺起眉頭。
蘇岩告訴笑笑,會把撫子約出來講清楚,等撫子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他在全新全新的去追小懶,否則對小懶不公平。
笑笑從胖子那里得知蘇岩約了人今日就餐,她估模著是撫子了,打听好地址座位,悄悄拉小懶旁听,想殺個小懶措手不及,讓她和蘇岩穩穩當當的處下去,畢竟一宿舍的姐妹,不能介紹了對象之後撒手不管啊。
只是,她不明白蘇岩為何對小懶撒謊。
男人對女人撒謊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有了阿紫的前車之鑒,笑笑對男人的看法或多或少得到錘煉,少女的夢幻愛情泡泡離她太遠,無依無靠的她,必須的看的深,看的遠,哪怕對方是十全十美的蘇岩,她也不得不生出其他想法。
談一場錯誤的戀愛就像尿床,暖一下,冷一被子。
若是情況以明,笑笑會鼓勵小懶瀟灑揮別蘇岩,只是當下,心存疑惑的同時,她仍充滿了期待。
笑笑心中掙扎的情緒不比小懶弱,她本來看玩笑說來抓人,實質給小懶一個甜蜜的復合,若弄巧成拙,真的變成抓人捉jian,以後,她還哪有臉在小懶面前出現?給人家介紹對象,人家小兩口出問題了,這介紹人不僅沒有調解,還從中作梗,影響太差了。
笑笑為了「好評」,耐下心來。
「淡定,淡定,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小懶收到笑笑的信息和意味深長的微笑,差點就認為這只是笑笑和蘇岩導演的一場道歉戲,她心中的微弱的希望之火慢慢燃起來,直到一個女人走向蘇岩。
女人長倦發,帶著淺茶色眼楮,鼻梁高挺,潔白的額頭飽滿明亮,她的膚質很好,臉上光潔無暗色。
女人直接坐在蘇岩同一側,胳膊拐在蘇岩胳膊上,整個人曼妙無骨,她靠在蘇岩身上,黏黏道︰「岩岩,你最近清瘦啦,胡子拉碴的,好像個老頭子哎,人家都嫌棄你啦。」
「沒大沒小的。」蘇岩未阻止她動作,微微含笑,臉上郁色一減,溫柔體貼道︰「你剛從外面進來,我給你點了一杯冰橙汁。」
「嘿嘿,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女子撒嬌的表情與穿著打扮完全不符,這是見到這心喜愛之人有意示弱的表現。
小懶似有似無的幽怨眼神瞟向笑笑,嘿,還真帶她來捉jian呢,她心中既喜又悲,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從月復中上竄,抵達舌尖,讓她口中的女乃茶澀澀苦苦的。
她放下被子,沒理會這股莫名的情緒,心道︰給我,我肯定說不出這種肉麻話。
小懶酸溜溜的想著,為了听的更清楚,她身子微微後仰,貼牆而坐。
笑笑呆呆的望著握拳不語的小懶,一時半會兒沒緩過神來,撫子呢?
說好了的撫子呢?怎麼沒出現?半路殺出個陳咬金?這…不科學!難道…蘇岩是濫交的人,只是狐狸尾巴藏得太深了,把我們都蒙過去了?該死的詩人,他表哥若真是這個德行,看老娘不弄死他。
笑笑坐在小懶對面,她的角度對著矮牆,她假裝坐時間太久活動活動身子,不經意間抬抬**,矮牆那邊兩個緊靠的腦袋瞬間閃瞎她的眼,笑笑噗通坐了回來,手都在抖了。
她告誡自己,小懶在看自己,要淡定,自己都慌了陣腳,這仗還怎麼打?
對,看到最後,該打仗還是要打仗的。
笑笑沖著疑惑而又幽怨的小懶舉了舉手中的水杯,含著微妙的笑容,優雅的喝著,她微微顫抖的小指尖,出賣了她。
你說,就一爆珠女乃茶,你故作優雅個屁啊。
越往後,笑笑越坐不住了。
女人的話很露骨,蘇岩半點沒有推卻。
「岩岩,東西我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你的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女人拿起蘇岩的拿鐵喝了兩口,因為不喜歡那種味道,吐吐舌頭抱起自己的橙汁猛灌,用力過猛而嗆到鼻子,蘇岩溺愛給她拍拍肩膀,囑咐她慢一點。
女人順過來氣來,嘟囔道︰「不過,辦個證還真麻煩,交費,交照片,還有身份證什麼的…不過,為了我們的幸福,麻煩一點值得。」
听到這里,小懶腦袋轟隆一聲,頓時耳明眼瞎,任她傻她痴,她也明白這些材料是辦什麼證,是結婚證!
小懶很悲涼,她的臉白的好似一張紙。
她萬萬沒有想到,蘇岩在和撫子關系未明的同時,已經打算和別的女人領證了,那自己又算什麼?撫子又算什麼?她突然覺得撫子和自己都很可憐,難道那天撫子失控,是因為听到蘇岩要結婚這個消息麼?
痴人啊,為這種渣男值得麼?
渣男!
小懶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心中翻滾的情緒涌現在臉上,她腦海中,出現一幕幕壁畫,一張一張,皆是她和蘇岩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兩人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蘇岩為了她學廚藝,陪她補充歌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