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見那青衣男子走遠,方才出了茶樓。『**言*情**』那布爾正被兩個兒子‘攙扶’到大門口,見到他時,身子便矮了矮︰「五……」
「免了,」白衣少年,也就是五阿哥弘晝擺了擺手,「大人府上今兒這般喜慶?」
他復又作恍然大悟狀︰「原是我忘了,小四嫂今兒個卻是要回門的。」
那布爾模不準他的意思,趴在兒子身上直呼‘頭疼’。
阿爾圖哈慌忙告了罪︰「奴才的阿瑪今兒個高興,多喝了幾杯,不勝酒力了。」
弘晝卻也不想拆穿了他,只笑了笑道︰「小四嫂原和我熟的很,你府上若是以後……」他頓了頓,又笑了,那笑容竟有些傷感,「原是我想岔了,貴府往後只有越來越好的。」
他告了辭,轉身離去了。
那布爾站直了身子,眼神中竟是看不清道不明的狐疑。
巴克什道︰「這五阿哥也不知道是怎麼著,難不成巴巴的站在門口,竟是為了這麼一句……」
那布爾看了他一眼,他方才住了口。
————
第二日清晨。弘歷卻是免了朝。帶著嫻便進了宮。
詡宮內,烏拉那拉皇後滿意地看著跪在下的兩個小兒女。笑道︰「果真是佳兒佳婦。」
雍正帝今兒個早朝結束的早,背著手進來時,便听到了烏拉那拉皇後的這句話。當即笑道︰「皇後說的不錯,佳兒佳婦!」
身後跟著的一太監,忙奮筆疾書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冊子上。嫻知道︰這便是所謂的金口玉言了。
烏拉那拉皇後忙起身,帶著眾人拜見了雍正帝,她淺淺笑道︰「萬歲爺今兒個到是結束的早了些。」
雍正帝道︰「朕等這杯媳婦茶等了太久。」
烏拉那拉皇後听了,也忍不住心頭的暗喜,看了嫻一眼。
嫻到是以眼觀鼻一副靜心的樣子。雍正帝原就偏了心,此刻看了更加偏愛。想是所有人心都是偏著長了的。當皇帝的更是如此。
就像前番雍正帝輕易便信了富察氏不吉,如今又信了嫻命理尊貴。除了那話是泰安真人說的,恐怕也有先入為主的偏見在內吧。
可見,嫻這輩子的好感度當真不是白刷的。
閑聊了幾句,又喝了嫻奉上的茶。賜了些東西,雍正帝方起了身︰「弘歷,跟朕來一下。」
弘歷忙應了,跟著雍正帝離開了詡宮。
————
烏拉那拉皇後身旁只留下了個佳嬤嬤和迎春。『**言*情**』她看著嫻,審視了良久,方才笑了︰「不錯。」
嫻有些心驚。卻仍是笑道︰「姑爸爸說什麼呢。」
烏拉那拉皇後笑了︰「越長開了,果真是滿洲第一美人。」
她又道︰「如此本宮更加放心了。只是……咳咳咳」
烏拉那拉皇後劇烈地咳嗽起來,嫻心頭一慌。卻見那烏拉那拉皇後捂著嘴的帕子霎時便紅了一片。
旁邊的佳嬤嬤和那迎春都紅了眼,迎春倒了杯熱茶來,默默地收了烏拉那拉皇後手頭的帕子,遞上一方新的。
嫻現︰她的動作純熟,仿佛,已做了不下千百回。
「姑爸爸,」嫻失口出聲,「我前次給你的那丸藥?」
那藥可是她以完成一項額外的任務為條件朝系統君要來的。平常人亦可服用。有強身健體之效。
烏拉那拉皇後眼神一黯。卻不好說那藥已被她送了人。她笑道︰「傻丫頭,也難為你總記得本宮身體了。本宮自己的身體,自己心頭有數,這些年來,也虧了你老是送些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將補著,如今,卻已是本宮的極限了。」
嫻心頭一緊,只拼命搖頭,不願相信。
烏拉那拉皇後卻正色道︰「這皇宮里,最容不得的便是眼淚。」
她語氣中有些莫名地傷感︰「活得久了,便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舍棄的了。哪怕是生命,只要死的有價值,那麼,死又何妨?」
若她不死,就算雍正帝在偏心嫻,又如何能看著這烏拉那拉一族出了兩個皇後?若她不死,又怎能將雍正帝心頭的愧疚升至最大?若她不死,那弘時的死……
烏拉那拉皇後笑了︰「傻丫頭,還在哭。都嫁人了怎麼還跟長不大的小孩似得?」
「姑爸爸!」且不論前生她們關系如何,只今世,烏拉那拉皇後對嫻卻是沒得說的。就算里頭存了系統君的好感度作弊,但人相處久了,自是會有感情。
烏拉那拉皇後伸手幫她擦了擦淚水。卻只見嫻臉上的淚水越來越湍急。
「不準哭!」她喝止道。
嫻卻依舊在流淚。
烏拉那拉皇後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低聲卻堅定道︰「不準哭!你忘了本宮說的了?這皇宮最容不得的便是眼淚!」
嫻方收住了淚水。那烏拉那拉皇後卻命她跪下。
嫻不問,直直地跪在了她面前。烏拉那拉皇後滿意地打量著她︰「今兒個,本宮要給你一份名冊,這份名冊上的人,均是可以信賴的。本宮一路走到現在,便是他們幫了不少忙,雖比不得萬歲爺的粘桿處,卻也足夠你自保了。」
嫻一驚︰原來,烏拉那拉家還有如此多的暗樁嗎?
其實,上輩子原也是要給她的,只是由于烏拉那拉皇後實在對她不喜。便一直拖到了最後,而她彌留之際,嫻卻無法趕到身旁。是故,竟錯過了。
她言畢,意有所指道︰「也端看你如何使用。迎春這丫頭,本宮不能給你。她以後也是要放出宮去的,這才不引人注目。但是那迎冬,卻是本宮為你養的,那丫頭自小跟著接生嬤嬤在一處。以後你若是有了,便著她調理便是。」
她繼續道︰「這佳嬤嬤卻是要……」
————
御書房內。
弘歷看著雍正帝扔給他的那卷詔書,心有戚戚︰「皇阿瑪,您這是?」
「熹妃生子有功,晉封熹貴妃。」雍正帝笑道。
若是以往還不知熹妃底下那一面時,弘歷或許還會高興,如今卻是一點子都高興不起來了。
再怎樣說,那畢竟都是他母親。明明無德還被封了做熹貴妃。試觀之前雍正帝的為人處事。弘歷很難敢保證,自家親娘這封號不會是謚號。
雍正帝仿佛看明了他的心思,笑道︰「你知道朕為何要把嫻嫁給你嗎?」
弘歷不知這事咋又車上了嫻。只能沉默,
「烏拉那拉家勢大,一族出兩後乃大忌。」雍正帝道,「若不是那富察氏福氣實在不夠,朕又何必將嫻指給你?」
弘歷聞言,心頭卻是有些許別扭︰原來,皇阿瑪一開始,竟是不準備把嫻指給他的嗎?若不是給他,那皇阿瑪最初是想指給誰?
那個小丫頭如此心悅自己,若是知道差點兒無法嫁給自己,她會不會哭鼻子?
好吧,他雖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接受那丫頭的心意,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難過吧?
弘歷心頭為自己此時的別扭做出了解釋。
雍正帝瞅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在為熹妃擔憂,忍不住想,這兒子太感情用事了些兒,會不會以後就被那紐咕祿氏給拿捏住了?他子嗣稀薄,到如今長成了的,不過弘歷與弘晝兩個,弘晝比起弘歷來更是個不靠譜的……
如此一想,他原本計劃著要將粘桿處里頭的情報處交給嫻的心思,卻也更加堅定了起來︰或許只有勢均力敵,弘歷方好更容易制衡。
雍正帝道︰「嫻雖是朕看著長大的,卻也是烏拉那拉家的。她如今年紀尚小,或許還不懂事,但再過幾年呢?朕當然相信她是赤子之心,卻防不住有人會扯著她的旗號說是,這帝王之術,仍是在‘制衡’二字上。」
弘歷听了,俯身便拜︰「皇阿瑪萬壽無疆,兒子擔不起。」
雍正帝卻並沒有因他的奉承而高興,他皺了眉頭︰「起來!你若是擔不起這祖宗留下來的江山,趁早自行了斷去!」
弘歷听完,方才諾諾地起了身。
雍正帝再道︰「朕辛辛苦苦謀劃了如此之久,不過是希望朕百年之後,這片山河能繼續繁榮昌盛罷了。弘歷,莫忘了你的三哥!」
弘歷渾身一個激靈,再抬起頭時,眼中卻多了一絲堅定︰「兒子曉得了。」
雍正帝又道︰「你知道為何朕要封熹妃為熹貴妃嗎?」
弘歷應道︰「皇阿瑪自有自己的考量。」
「你知道為何嫻是第一側福晉嗎?」雍正帝再言,「你知道,為何朕要選在這大婚前後,分別下了這兩份聖旨嗎?」
弘歷心頭已隱約明白了。
「熹妃與皇後不和,這份子不和也將延續到嫻身上。嫻有母儀天下之命,多子多福之相。朕分封了她二人,便是想著要取個平衡。」雍正帝忽閉了眼,聲音沉緩起來,「烏拉那拉家勢大,熹妃雖是紐咕祿氏,但卻是個旁支。不得本家認可,嫻雖聰明伶俐,性子卻單純。熹妃雖心機不斷,卻也有些自作聰明了。」
若嫻在此處听了定會大吃一驚︰因這雍正帝看人的目光的確精準,上輩子的她,可不就是單純過了頭?
只是,這輩子,她雖對外依舊是那副毫無心機的樣子,內里,卻早已不同了。
雍正帝說了半天,最後方道︰「弘歷,你若是……」
弘歷等了半晌,卻沒有見他繼續說下去,他忍不住問道︰「皇阿瑪?」
「你若是歡喜了一個女子,那女子,須得是沒有勢大的母族,」雍正帝如夢初醒,繼續道,「萬不可是富察氏與嫻這樣的。」
弘歷有些恍惚︰不能麼?
他磕了頭,應下了。卻想著︰這場婚姻對嫻,當真太不公平……
帝王,就必須要無情嗎?
作者有話要說︰黑貓戲白雪扔了一顆地雷
蘇琉硯扔了一顆地雷
河東河西扔了一顆地雷
糖漬桃花扔了一顆地雷
憂桑學習中扔了一顆地雷
優優扔了一顆地雷
蜀黍山里人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親愛噠們的雷!送上貓的濕吻一枚╭╮!
另︰今天晚上搬家,貓不知道還能不能碼字了,于是,先請明天的假!求不被拋棄~
又另︰知道最近很多親們要高考/中考了~祝乃們考試順利!考神附體!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