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楚長東頓了頓，「什麼樣的秘密？」
藝人經理斟酌詞句，「說是凌至秋一直是在假唱。」
「假唱有什麼稀奇的……」楚長東本不當回事，忽而又反應過來，「你說假唱？一直？什麼樣的程度？上台還是……？」
藝人經理一臉「你懂的」，聲音又低了些，「全都是假唱。」
楚長東這下有些微動容，瞟了瞟穩坐泰山的尉遲鉉，又問藝人經理，「是否屬實？時代娛樂內部傳出來的？不是因為他要解約，所以才造謠吧？」
藝人經理搖頭，「有根有據的，說他的替唱在車禍中死了，所以凌至秋這才被時代娛樂雪藏。要不然他還這麼年輕，唱片賣得又好，粉絲又多，時代娛樂怎麼會不捧著他？」
尉遲鉉听到這種內-幕，不由挑了挑濃密的劍眉。實話說，他對泰發傳媒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厲害啊，這種消息都能搞到，不愧是娛樂界的龍頭老大。
楚長東蹙起眉頭。若是這種傳聞的話，簽不簽凌至秋可就要再思量思量。凌至秋和經濟公司鬧僵，解約金肯定不會便宜，泰發給他出這個錢，目的是希望他日後能賺回來，現在就當是投資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可如果簽回來的是個不能唱的家伙，這筆投資不就打了水漂？
傳聞真要屬實，時代娛樂等于是在卸包袱，誰簽凌至秋誰給他買單，哪個娛樂公司會這麼傻呢？
不是出不出解約金的問題，而是要不要去冒這個有可能會被整個華國娛樂圈笑話的險？
楚長東往後靠在了椅背上，沉吟起來。
替唱之事，娛樂圈不是沒有過。觀眾、粉絲永遠不會知道，而圈子內部卻會口耳相傳。有過替唱傳聞的人，離開原經紀公司，就是一個無用的廢物，根本無法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
楚長東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藝人經理轉身離開辦公室。
半晌，楚長東笑了起來，「唉……既然是你家小欽喜歡的歌手，那我是不是要鼎力相助才行呢？小欽都讓你來問了，如果我沒辦好，他是不是會失望啊？」
尉遲鉉曉得他在討好處，沒有如他的意，而是說︰「少來這一套了，不要拿小欽在這里說事。你見過他嗎？滿口都是小欽小欽的。」
「我是沒見過，誰要你看護那麼緊？說真的，什麼時候給我介紹介紹？」楚長東笑著說。
尉遲鉉用一種「你覺得這可能麼」的表情望著他，冷血地說︰「你會嚇著他的。他什麼都不懂，我絕對不會讓你這種大灰狼靠近小欽。」
楚長東只能攤手，「得，怎麼講都隨你。……不過，尉遲，這個凌至秋讓我很難辦哪，雖說簽一個他並不是什麼要緊事，若是耍大牌、整容之類的傳聞也就算了，無所謂，但是‘替唱’的話，關系到公司在業界的名聲。我不能讓手下的人在這個時候，冒冒失失去簽一個有替唱傳聞的人回來。萬一是真的，泰發替時代買單，會成為娛樂圈的大笑話。」
楚長東和尉遲鉉是多年的好友，所以說什麼都是直來直去，把問題擺到明面上。在他看來，他可以簽凌至秋，可現在沒有搞清楚情況就簽，不行。
尉遲鉉明白道理，並未為難他，「我知道，之前是我沒想到還有這些彎彎繞繞。先等段時間吧，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楚長東輕佻地眨眨眼，「那你家小欽呢？你沒辦成這件事，他會饒了你嗎？你怎麼跟他解釋啊？」
「你以為小欽是不懂事的那種小孩？他才不像你說的那樣。」尉遲鉉輕蔑地瞥他一眼。
其實，請泰發簽凌至秋，並不是小欽讓他來的，而是他看不下去少年整天為偶像歌手的命運憂心忡忡的樣子，自己跑來找楚長東。
不過，這事兒他不會告訴楚長東，免得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損友笑話他。
楚長東聳聳肩，「說不過你。這樣吧，我會派人時刻關注凌至秋，如果他沒有假唱，這個面子我肯定會給你的。」
「行，那就謝了。」尉遲鉉點點頭。
「謝什麼。話說，你家那個小欽到底是什麼樣啊？你不帶來給我瞧瞧，我去看看他總可以吧？」楚長東興致盎然地問。
尉遲鉉斷然拒絕︰「不行。」
楚長東氣急敗壞，「為什麼！看一看又不會懷孕！你這也保護得太好了，至于嗎！」
尉遲鉉慢悠悠道︰「我說過了，不想讓小欽接觸你這種人。我要他生長在一個干淨純潔的環境中。」
楚長東西子捧心狀，「當年陪人家看月亮時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有小欽了叫人家‘你這種人’，哦，尉遲鉉，你怎麼能這樣傷我的心！」
尉遲鉉被他弄得嘴角一彎笑起來，「楚大少，你這麼頑皮你下屬知道嗎？」
「切，我也就是在你面前這樣而已，別人直接砍死。」
尉遲鉉拿好友沒辦法，解釋道︰「小欽身體不好，需要靜養，而且很多事我也沒跟他講過。你要想見，以後有機會再說。」
「這個‘有機會’是多久？」
「你慢慢等吧。」
「你！」
……
這兩天，在凌至秋微博和時代娛樂官網上得不到消息的秋波們，轉戰到了——薛空煙的微博上。
「空煙，至秋最近去哪里了？」
「空煙，你把至秋還給我們！」
「空煙，你是不是把至秋藏起來了？」
「你倆該不會去國外結婚了吧！把消息發布啊，我們會祝福你們的！」
「秋煙賽高！秋煙賽高！」
「胡說！明明是煙秋！煙秋！」
上次在片場兩人的基友照火了之後，兩方粉絲的掐架確實消停了好一陣。而且按著公司的設想，秋波和煙絲有一部分轉化成為了「秋煙粉」和「煙秋粉」。
粉絲都是很單純的小孩，找不到凌至秋，就來找薛空煙。
鬧得薛空煙哭笑不得。
他和凌至秋根本沒關系好不好！
「常哥，這個該怎麼回應？」薛空煙老大不高興地跑到公司去問常威如何處理。
常威看了他的微博，笑道︰「你說什麼以後都會留下把柄，所以最好不要回應。雖然‘好基友’在腐女中有一定的市場，但是若真的落下口實，主流文化會不認同你的。就讓粉絲去猜，越是不說，她們越是心癢癢，越想知道。這就叫吊胃口。」
薛空煙應了，沒當回事，打個招呼就走了。
常威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了一個鬼主意，面上陰陰地笑了。
魏俊楠那邊最近很不好交代。凌至秋不肯服軟，都已經四個月，他還沒有打算去跟魏俊楠道歉求原諒。魏俊楠欲求不滿，動不動就要拿常威和賈詡來開刀，逮著機會就把人叫去罵一頓。
常威和賈詡都恨死凌至秋了，所以「不小心」在圈內放出去一些關于凌至秋的負面傳聞。常威覺得凌至秋完全變了，根本不會回頭，干脆不如整死他，叫他沒法生存下去。
可是就算整死他，魏俊楠也不可能消氣，當務之急，是讓魏俊楠把放在凌至秋身上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為此，他給魏俊楠送去了好幾個替代品，包括新的練習生，甚至「未來傳說」的Rose，都算是比較嬌弱漂亮的男孩子。
魏俊楠收是收了，不過隔三差五還要問起凌至秋，然後又是好一通發脾氣。他嫌送去的幾個男孩沒有名氣，辦起事來沒有感覺。
常威和賈詡愁得個白發三千丈。
這會兒，常威看見和凌至秋背影差不了多少的薛空煙，靈機一動！
薛空煙出道也滿了兩年，他與凌至秋走的是相似的路線，公司如今舍棄了凌至秋，便開始大力捧他，加上之前的「基友照」給他增添了不少話題，他下半年通告接到手軟，甚至還有正要上檔的偶像劇，所以說已然很紅了。
如果讓魏俊楠看上他……？
有了這個想法，常威轉身去找賈詡商量。
……
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凌至秋知之甚少。他的腳傷很嚴重，醫生命令他好好保養，否則落下病根，以後習慣性扭傷、骨折，一輩子都要深受其累。
他也不再跟新的娛樂公司接觸，一門心思開始考慮如何與時代娛樂解約。
王玉每天的工作就是買菜，學著做飯，照顧他。
在網絡上翻了幾個藝人解約的案例之後，凌至秋拄著拐杖下樓喝水。
門口咯拉一聲，王玉回來了。
這小子一臉氣憤，把手中的菜往廚房一放，連手都沒洗就跑出來，「凌哥！氣死我了！！！」
凌至秋在沙發上回頭詫異地瞅他，「怎麼了？」
王玉氣惱道︰「公司太過分了！」
「發生什麼事了？」凌至秋坐直身子。
王玉呼呼喘氣，「你知道我剛才在外面踫到誰了？」